朗寧雙眼通紅,盯著被五花大綁的路慈,滿心愧疚地搖頭自語:“她是為了我才來這裏,為了我才做了這麽多。哥,你不能傷害她,否則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對麵的路慈聽到朗寧的話,也不由濕了眼眶。她知道自己會落入朗信的手裏,但沒想到朗寧會不顧一切來救她。
反倒是戚月染,這個冷血無情的人,他一直阻撓朗信換人,還不是想保留自己的命,犧牲了她。
她眼中多了一份恨意,死盯著戚月染,心中盛放著一團怒火。
戚月染感受到路慈的恨意,但他卻硬生生避開,而後扭頭看向情緒不定的朗寧:“會車上,我自有辦法。”
朗寧微微搖頭,不是不相信戚月染,而是信不過朗信。
她知道朗信隻有在盛怒的時候,才會笑得越發開心與柔和。
現在的朗信笑顏如花,她怕戚月染應付不來。
“朗信,你今天敢放他們走,我和你沒完!”遊吟突然張口呼喝朗信,但又被戚月染摁住傷口,疼得他直哆嗦。
可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也了解朗信。朗信雖然看起來在笑,但他真沒有惱怒的意思,而且對於路慈也很是寬容,更沒有對戚月染和朗寧有任何的表示。
如果不出所料,朗信把他換回來之後,就會放了朗寧。
朗信微微皺眉,眉眼間多了一絲不悅。
遊吟戳穿的太快,他很是不滿。
朗寧則快步上車,不忘給朗信使個眼色。
“換人!”戚月染也不囉嗦,直接和朗信談判。
雖然朗信表情變了,但朗信盯的人是遊吟。
朗信板著臉揮手讓手下壓著路慈去交換,他默默活動脖子和手腳,似乎等待著開戰。
“嗚嗚……”路慈並不願意落入戚月染手中,這讓她很是羞恥。
她不想成為一個被拋棄,又被撿回來的人。戚月染當初就不想要她,何必現在跳出來做好人?
遊吟也不想交換了,他總覺朗信還有什麽事要做,這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朗寧瞅著路慈在靠近戚月染,她發動車身,開始慢慢向戚月染靠近,以便戚月染接到路慈後,可以直接上車,不被朗信的人傷害。
戚月染壓著遊吟和朗信的人碰麵,他先把遊吟推開,隨後一把搶走路慈,接著後退到車邊,把路慈推上車,這才上車快速關門。
早就蓄勢待發的朗寧一腳油門踩到底,立即開車繞過一眾黑衣人,和加長林肯揚長而去。
看著後視鏡裏紋絲不動的人,朗寧猛地皺起眉頭。
難道是朗信打定主意放她走?不然怎麽沒人追她呢?
這一點,戚月染也發現了,後麵過於平靜,就好像故意放走他們似得。
——
此時,在莊園包紮傷口的遊吟,忍不住衝朗信發火:“為什麽,到底為什麽要放走他們!你明知道,我放不下朗寧,你還讓她和戚月染走。朗信,你他媽就是故意的!”
“說什麽?”朗信轉身死死扣住遊吟的脖子,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母親,遊吟還敢挑唆他?
可看朗寧的樣子,朗信不應該這麽輕易放走,就好像早就計劃好似得。
他擰眉看向身側眉頭緊蹙的路慈,或許她知道些什麽。
路慈看到戚月染探視的目光,哼聲別過頭,也不求戚月染幫她鬆綁,她不稀罕。
“你幫她鬆開吧。”心細的朗寧柔聲開口,既然已經逃離莊園,那就還是趕緊離開,帶著路慈一起走。
戚月染點點頭,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如果路慈知道什麽,那朗信就一定是故意通過路慈釋放消息,用來蠱惑他們,讓他們互相懷疑,朗信也好從中離間。
他頓時了然,朗信果然是個老狐狸,雖然沒有和他交過手,但朗信的氣場就比遊吟高出幾倍,還是老辣很多。
可路慈很不老實,不停扭動身體,不讓他鬆綁。
“別動!”戚月染惱了,他把她救回來,還有錯了。
他死死扣住路慈的肩膀,把她推到車座上,給她解開手上的繩扣,還在想朗信的問題。
路慈忍著湧上來的淚意,死死咬牙,就等戚月染把她放開,她好一雪前恥。
不出一分鍾,她的手恢複自由,隨即回身一巴掌打在戚月染臉上,陰狠有力。
戚月染被打懵了,擰眉怒視發瘋的路慈,“瘋了嗎?”
“不想救我,又何必出手!你真讓我惡心!”路慈解開嘴上的膠帶,毫不猶豫啐一口唾沫吐在戚月染身上。
戚月染更是無語,這救回來個什麽東西!
而朗寧看著後座上兩個鬥嘴鬥氣的人,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歎口氣,及時開口調解:“好了,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離開烏壤吧。”
“對了,這個給你。”路慈從兜裏拿出朗寧的護照,交給她,低喃解釋,“朗信在車上塞給我的,好像知道你要走。”
朗寧眉頭一緊,心中更是不安。
她下意識看向劍眉緊蹙的戚月染,希望戚月染不要誤會她才好。
如果戚月染認為她是朗信派過來的人,所以才會暢通無阻離開,那她又該如何解釋?
她無力搖搖頭,總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路慈也沒說話,但眼睛還是時不時去瞄一眼刻板著臉的戚月染。
他好像在沉思,不過樣子倒是順眼極了。早點救她,她也不會鬧這麽大的脾氣。
她是個被冤枉入獄兩年的人,極其缺乏安全感,戚月染還偏偏玩她,她鬧脾氣也是正常的。
撅了會嘴,路慈倒也沒那麽生氣了,現在隻要安全地跟朗寧回辛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