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朗寧抱著濕透的身體,坐在椅子上,接受來往人的詫異目光。
“阿嚏!”朗寧打了個噴嚏,縮著身子打哆嗦。
醫院的溫度並不高,這讓她更是牙齒打顫。
她抿起略微蒼白的唇,還是抬頭往急診室那邊看了看。
瞧著方特爾在門口急得亂轉,她咬咬下唇,起身離開。
此時,方特爾根本顧不上朗寧離開了,他一心盯著病房門,焦急地四處亂轉。
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醫生在裏麵做什麽,還不出來。
“月染,我的月染呢!”戚美惠趕到病房門口,頭上還掛著幾滴水珠,若不是被旁邊的女人攙扶,她就要摔倒在走廊上。
而跟在戚美惠身邊的正是剛出獄的宋碧池。
她沒回家,直接去了戚美惠那裏,雖然鬧得不愉快,但知道戚月染昏倒之後,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跟了過來。
畢竟,她還是戚月染的妻子,是戚家少奶奶!
“夫人,您怎麽來了?”方特爾有些慌亂,卻不知為何這麽慌張。
哢嚓……
房門突然打開,方特爾立馬回身質問醫生:“二少怎樣了?”
“我兒子沒事吧?”戚美惠也衝過來,情緒很是激動。
這兩年,她一直提心吊膽,更是追悔莫及。
當年的手術才導致現在戚月染時常會昏倒,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這些庸醫的醫術達不到,她又找不到朗信那個畜生。
“二少沒事,就是需要休息。夫人,放心吧。”醫生淡笑點頭,耐心寬慰戚美惠。
宋碧池一聽這話,覺得戚月染是故意裝病來躲她。她鬆開戚美惠的胳膊,擰眉推開醫生,往病房裏走。
她倒要看看,戚月染要搞什麽花招,還能躲到哪兒去。
“宋碧池!”戚美惠眼色一沉,急匆匆跟著進門。
現在,她對宋碧池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如果不是因為宋碧池和萬如,百奇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更重要的是,現在宋碧池剛出獄,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樣。
哼,當初還不是死乞白賴地跟在戚月染身邊,現在又回來揚武揚威,分明就是小人得誌!
方特爾不放心,跟著進屋。
宋碧池徑直走到床邊,用淩厲的眼神居高臨下死盯著臉色蒼白的戚月染。
她輕輕扯了扯唇角,加深臉上的法令紋,顯得更是蒼老。
“染哥哥,起來啊,看看誰來了?我是碧池,是你的妻子!”
最後一句話,宋碧池是咬牙根說出來的。
當初她入獄的時候,戚月染一句話也不幫她說。百奇更是脫得一幹二淨。
當時的萬如一蹶不振,要不是宋偉民絕地反擊,現在她就不會站在這和戚月染說話。
她彎下腰,粗糙手指撫摸劃過戚月染微涼的臉頰,越發陰狠,更是狠厲。
“宋碧池,你要做什麽?”戚美惠拉著宋碧池的胳膊,把她推到一邊。
她上氣不接下氣,瞪著喪心病狂的宋碧池,心中痛恨不已。
“我做什麽?我來照顧我的丈夫啊,嗬嗬……”宋碧池抬起粗糙大手,輕輕拍了拍戚美惠的肩膀。
“媽,你回去吧,這裏有我。我出來了,就該做到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日後,也會做到兒媳該做的,要好好孝順您。”
戚美惠瞧著宋碧池驚悚的笑容,不自覺搖頭後退,像是見鬼似得呢喃自語:“你,你出去,我,我不用你照顧我兒子!”
現在隻怕宋碧池能撕了戚月染和她吧。
不,她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宋碧池戲謔勾笑,輕蔑地瞥一眼嚇得出汗的戚美惠,又將視線放到床上安睡的美男子身上。
戚月染這一年倒是沒有變化,還是那麽令人心動。
她摸了摸唇角,覺得自己這樣也太狼狽。
於是,她轉身出門,不忘警告膽小如鼠的戚美惠:“媽,我先回去了,染哥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寡婦可是會撒潑的。”
說罷,她悠然離開,沒看到身後氣得差點昏厥的戚美惠。
宋碧池現在才不會忌憚任何人,百奇不過是排名第三的小企業,萬如現在是辛京老大,戚美惠和戚月染還不樂顛顛地過來給她提鞋?
哼,她一定要好好地折磨戚月染,然後就像丟垃圾一樣,把他們也扔了,讓他們嚐嚐被拋棄的滋味。
“戚月染,你給我等著!”
走在走廊的朗寧聽到這聲怨罵步伐猛地一頓,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就被迎麵的宋碧池撞了一下。
宋碧池眉頭緊蹙,回頭盯著落湯雞,惡狠狠咕噥一句:“瞎了嗎?”
朗寧沒回話,但卻認出來這個女人就是戚月染在監獄門口接的那個人。
看來她是來看戚月染的,可她怎麽凶巴巴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瞧著宋碧池走遠了,朗寧搖搖頭,還是感覺很冷。
此時,病房裏被戚美惠的歎氣聲填滿。
床上的戚月染聽到戚美惠歎氣聲音,心裏同樣五味雜陳。
宋碧池剛才說得話,他都聽到了,一個女人竟敢來威脅他?
他坐起身,看向錯愕的戚美惠冷言道:“一年了,宋碧池膽子倒是長進不少。看來百奇對她和萬如過於仁慈了!”
方特爾驚訝瞧著戚月染,狐疑開口:“二少,你,你記起宋小姐了?”
在醫院門口的時候,戚月染還不認得宋碧池是誰,這怎麽突然……
“對了,朗寧在哪裏?”戚月染眸色陰沉,但還沒忘記昏倒之前是和朗寧在一起。
方特爾更是震驚,天啊,戚月染還記得一個多小時以前見過朗寧?這是什麽節奏?
驚訝的他一時疏忽,便如實回答:“在外麵,等著。二少,我都看到她要對你下手,放心,我一定派人好好整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