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我和二少給您接風洗塵。”方特爾瞅著宋碧池從監獄裏走出來,也顧不得理會路仁,急忙上前去迎接飽經滄桑的宋碧池。
她這一年的確是變化很大,眸底都多了份謙卑,甚至在瑟縮後退。
而方特爾是顧不上那麽多了,路仁在這,他若不出麵快點把宋碧池弄走,還能等著戚月染出手?
戚月染根本就不認得宋碧池,一門心思盯著朗寧。
“是你……”宋碧池低喃開口,如蚊訥訥的聲音很快淹沒在雨簾中。
她頭頂被大雨淋濕,額角碎發熨帖扣在腦袋上。
沒有絲毫的矯情,更沒有喊冷喊糟,仿佛一切都是習慣。
隻是不遠處立著的那個男人,晃得她眸底一顫,終於有了波瀾。
那人一身休閑裝,不似往日刻板嚴肅,撐著雨傘的手指節分明,還是那麽消瘦。那精雕細琢的側臉令人目不暇接,可他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眸怎麽突然有了欣喜的神色?
而且他連看他一眼都不肯,而是對著別的女人?
戚月染再看的這個人是誰!
宋碧池突然提起惱火的情緒。她在監獄呆了一年,他連一眼都不來看她,相反的,她剛一出獄,她老公就對著別人笑,如此春光燦爛。
怎麽,就這麽迫不及待?
不,應該說,這一年,戚月染的風流韻事該是數不勝數。
“宋小姐,先走吧。”方特爾有些心急,上前替宋碧池擋住雨簾,急切地想拉著她上車。
可不敢耽擱,萬一出了問題……
“放開!”宋碧池緊盯著戚月染對方特爾怒斥,“你是什麽人,敢碰我?還有,稱呼我什麽?宋小姐?你怕是忘了,我是戚家少奶奶吧!”
宋碧池周身氣勢突然爆發,卻還是留了份餘地。畢竟在監獄裏隱忍了一年,她還不適應撒潑打滾,但的確是忍不住要對戚月染發火。
憑什麽,她剛一出獄就看到戚月染和旁人卿卿我我?
她聽說了,葉冰離消失一年,可戚月染不是也對別的女人熱情至極,怎麽就不能對她和顏悅色?
方特爾鬆開宋碧池的手,不住歎氣。
這可不怪他,待會發生什麽都和他無關。
“你嚷什麽?”戚月染這才注意到方特爾身邊站這個頹廢的女人,沒有妝容加持,臉色蒼白,皺紋橫生。
而且她竟然呼喝他的助理?誰給她的膽子?
“嚷什麽?嗬,戚月染,你就這麽和我說話?”宋碧池憋了一肚子的氣。
她原以為,戚月染會高高興興接她回家。那她一定不會和他計較,這一年受的苦她也忍了。
但偏偏,戚月染和別的女人調情。這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又能算得上什麽?
哼,不過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妞罷了,怎麽能和她相提並論!
“你就這麽和我的助理說話?小方走!”戚月染冷冷瞥一眼宋碧池,而後示意小方上車。
但他又回過身看向瑟瑟發抖的朗寧,放緩神情柔聲低問:“送你一程?”
朗寧猛地拉回視線,哦了一聲再看向路仁瑟縮的背影,默默搖頭回答:“不了。”
她又輕柔地將視線放到監獄門口宋碧池的身上。那個女人殺氣很重,還時不時往她身上瞟,更重要的是,緊盯著戚月染,苦大仇深似得。
他們的關係好像不一般。
她輕咳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了。戚月染的事,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而戚月染此時也在打量朗寧和路仁。朗寧剛才先看了一眼路仁,隨後拒絕了他,難不成路仁真是她什麽人?
那她的眼光還真是差極了,他都替她憋屈得慌。
宋碧池見戚月染還在和一個女人糾纏,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就這麽給她下馬威是吧!好,她就讓戚月染看看,她宋碧池在監獄呆了一年後,是不是吃素的。
她氣勢洶洶衝向戚月染,步履堅定,氣勢如虹。她沒有絲毫的紊亂,和之前的柔弱相差甚遠。
戚月染擰眉盯著來者不善的宋碧池,看她直奔著朗寧而去,他立馬伸手拉著朗寧的胳膊,帶進自己懷中。
朗寧猛然一驚,丟了傘,撞進一個懷抱。她還沒來得及呼喊,就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啊!”
渾身濕漉漉的宋碧池倒在雨地裏,先是抬頭看向戚月染抱著朗寧的刺眼畫麵,隨後陰冷看向打她的始作俑者。
她叫囂的話在看清男人清冷麵容時,咽回肚子裏。她張開嘴,又閉上,垂下頭哼了一聲,狼狽爬起來。
“你怕是忘了,一年前到底做過什麽。”路仁死死盯著不屈服的宋碧池。
等了一年了,她終於出來了是嗎?
很好,他這一年沒有白等,殺了胡分析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不論哪一個。
“人不是我殺得,你應該知道。”宋碧池背過身,沒去看路仁陰狠的表情。
她已經白白做了一年牢,出來還得看路仁的死魚眼,真是晦氣。
“送我回家。”宋碧池掀一眼搖頭歎氣的方特爾,冷聲吩咐。
其實,她也沒什麽好怕的。畢竟已經出來了,畢竟現在萬如是辛京的領頭羊,她作為萬如千金有何畏懼?
就連戚月染,也得敬畏她三分。
不過沒關係,她日後慢慢調教就是了,不急於一時。
吱……
宋碧池還沒坐上車,監獄大門又打開,走出來的兩個人,讓宋碧池不由擰了擰眉,沒想到還真和這兩個人撞上了。
“喲,小碧池,剛出來陣仗就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