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染知道朗信又來鬧事,是為他身份的事,不然也不會帶這麽多記者。
朗信悠然來到葉冰離身邊,粲然一笑:“葉小姐,你要的證據我整合好了,不如公開吧。你也好盡早找到未婚夫,回到戚家做少奶奶。”
葉冰離沉著臉攥緊拳頭,冷言開口:“證據?今天還有多少證據,是因為我。”
她不敢有情緒變化,越是大喜大悲,記者們越覺得有文章可做。
但朗信的指認,她隱隱感到不妙。
雖然她決定和戚月染恩斷義絕,可這並不代表傷疤已經抹去,她依然心如刀割,依然痛不欲生。
看熱鬧的甘以微,見場子突然冷了,跳出來做攪屎棍。
“喲,你瞧我這榆木腦袋。之前一直不曉得冰離為什麽在金域灣做事,原來就是為了二少。不不,該說戚少爺。”
甘以微裝作大吃一驚:“當初吧,冰離說來金域灣為了她最愛的人。冰離啊,是姐不懂你和未婚夫的事,要是姐做錯什麽,你別見外多擔待。”
葉冰離眉心一皺,越發不能了解甘以微的意圖。朗信還沒開口,甘以微先跳出來說戚月染是她未婚夫。
朗信則歎氣低喃:“葉小姐,我已經找到證據表明他是你的未婚夫戚日濡。你何必端著,不是早就想看到這一天到來麽。”
“朗董今兒真是撞鬼了,大白天什麽胡話都說。”葉冰離倏地笑了,蒼白的唇挑起最激烈的弧度,嗤笑朗信自導自演的戲碼。
原來在這等她,朗信想戳破戚月染身份,把她推出來做替罪羊。
她忽而收斂笑容,眯著狹長眼眸,沉穩開口:“朗董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背後搞鬼。”
朗信淡然自若拿出手機,點開錄音。
“娜娜,死的人根本不是戚日濡,是戚月染。他們以為能用整容騙過我,但人的眼神絕不會有錯。娜娜,我要留在金域灣,我一定要等阿戚出現,一定要揭穿戚家布下的謊言!”
葉冰離身子一顫,這是她到金域灣確認阿戚沒死後,給姚娜娜打的電話。
朗信居然有錄音,那麽不是甘以微監聽她,就是姚娜娜背叛她。
可甘以微當時沒理由防備她,所以是姚娜娜……
強烈的背叛感,讓她腦袋一昏,下意識伸手去拿朗信的手機。
但看到朗信收手轉向記者,她的心又咯噔一聲響。
完了,這動作無疑證實她心裏有鬼。
她抬手捋捋頭發,雖然動作有些生硬,但起碼讓她能冷靜下來。
朗信麵向記者,和還沒離開的戚月染。
所以,他的大戲要開唱了。
“二少,不,應該喊戚家大少爺,你未婚妻的話,聽到了?她總不會說謊吧。”朗信笑嗬嗬的,可心底卻張狂地緊。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反擊成功,否則冰氏就沒機會了。
戚月染掀一眼囂張跋扈的朗信,默不作聲轉身回百奇。
對付瘋狗,越對著幹越來勁。再者他是人,朗信是畜生,他犯不著和他白費口舌。
可朗信怎會看著到手的鴨子,輕易飛了?
“半年前的車禍,媒體隻報道戚家死了個兒子,肇事司機是醉鬼。戚少爺不準備和我們說說,車上發生什麽,為什麽肇事司機沒死,你們車上死了個人?”
戚月染步伐猛地一頓,陰鷙目光隨即投射到信口胡言的朗信身上。
“怎麽,有隱情?”朗信風輕雲淡地挑釁。不怕戚月染發火,越火越好。
“消遣死者,抨擊傷者,朗董的做事理念好得很。”戚月染避開鋒芒,劍指朗信的人品,試圖釜底抽薪。
“並非消遣,隻想找真相,在問問你當時在主駕或副駕,在做些什麽。”朗信把矛頭又丟給戚月染,坐等戚月染辯駁。
戚月染微微昂起頭,一時沒法回答。
他已經從路仁那得知,車禍死的人是副駕上的戚月染。
如果他說在副駕,朗信必然會證明死的人在副駕。可他若說在主駕,那就等同於承認他是戚日濡。
現在這檔口,他還要留住外企,不能用錯亂的身份讓外企對百奇更懷疑。
朗信冷笑拿出手機,乘勝追擊播放黑匣子內容。
“哥,這大晚上的,山路不好走,你慢點開。”
“我怕阿離會出事,明天就要訂婚,千萬不能……”
“呲……”
後麵沒了聲響,朗信勾笑對戚月染晃晃手機。
這份黑匣子內容,足以證明當時戚月染在副駕,戚日濡在主駕。現在就看戚月染承認自己坐在哪。
說在副駕,他有證據證明副駕的人死了。但若說在主駕,他就可公布換腦,坐實百奇的勾當,順便讓冰氏名聲大噪。
“死的人是戚日濡,沒什麽好說的。”葉冰離擰眉喊了一句,不想讓朗信說下去。
如果把戚日濡身份坐實,她就不得和他麵對彼此。她累了,想逃走,所以不能讓朗信奸計得逞。
戚月染長呼一口氣,麵對朗信的黑匣子證據,他再保持沉默,就是默認朗信的說法。
“我在主駕駛開車,朗董有問題?”戚月染氣定神閑開口,見朗信突然勾起唇角,他也沒多少慌張。
“哈哈,你終於承認了!戚日濡,你終於承認了!”朗信得到滿意的答案笑得極其猙獰。
隻要承認在主駕,他就可以說出換腦手術的真相,讓所有人都知道戚家真麵目。
可他還沒開口,戚月染又談笑自若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