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以微抱著葉冰離坐在車後座,遊吟開車,林之靜在副駕。
車裏暖氣開到最大,但葉冰離還在打顫。
“快回金域灣!”甘以微忍不住呼喝,卻忘了遊吟是紅綠色盲。
遊吟繃著臉不說話。他不過是放她出去一天,怎麽變成這樣!
他加速超車,平安無事回到金域灣。
沒看到門外有個徘徊駐足的佝僂老翁,一直念叨著葉峰,葉峰,好似神誌不清。
回金域灣,遊吟將葉冰離抱進客房,在浴缸準備熱水給葉冰離取暖。
“出去,靜靜留下。”甘以微呼喝遊吟,和林之靜急三火四處理凍僵的葉冰離,這才發現她額頭還有傷口。
遊吟黑臉出門,像狗皮膏藥似得貼在門口,眼巴巴等葉冰離起來嘲笑他。
那時,他絕不還口。
折騰一個多小時,葉冰離身體才恢複溫度,額頭也止住血。
不過甘以微詫異的是,葉冰離這次出血量遠不及上次。
或許太冷了,血液都不流通吧。
林之靜心疼地扶著葉冰離躺下,把所有罪責攬在自己頭上。
如果不是她,葉冰離不會和範思明扯上關係,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行了,回去多穿點衣服,也別哭哭啼啼,孕婦感冒可對孩子不好。”甘以微推著林之靜起身,默默歎口氣。
林之靜狐疑回頭,她沒說過自己懷孕……
“行了,隻要你願意留下,我們幫你一起養孩子。”甘以微眯眼淡笑。
眼角的魚尾紋充斥歲月痕跡,許是觸及往日傷口,她還故作鎮靜地微笑。
“甘姐!”林之靜撲進甘以微懷中。
這幾年甘以微對她真的對很好,現在她懷孕,本該掃地出門,卻被她挽留。
這讓滿心落寞的她,身上劃過一道暖流。
“好了,孩子一定得保住,這是金域灣的孩子,誰也不許搶走!”甘以微環抱孩子氣的林之靜,悉聲安慰柔弱的她。
還得感激葉冰離今天下午說了林之靜和俞柳的情況,並讓她不要趕走林之靜。
此時,葉冰離悠悠轉醒,看到抱成一團的甘以微和林之靜不知發生什麽。
驚魂未定的她仿若沉浸在冷水中,不由自主尋找岸邊的戚月染。
她記得他跳下水,義無反顧來救她。
可空蕩房間提醒她,那大抵是一場夢。
“阿戚……”
“沒事,二少那邊我說了你是金域灣法人。安心留下,沒人敢說個不字。”甘以微察覺葉冰離眸中失落,兀自解釋。
“他,會信?”葉冰離扯唇角苦笑。
竟有些期望甘以微說不,這樣,她和戚月染……
“嗯,你父親葉峰,我之前就認識。金域灣也是在他提攜下才開起來。包括範五爺和範思明,都認得你父親。
我一直想找他報恩,但他這些年銷聲匿跡。現在找到你,也算了我一樁心事。日後金域灣就是你的,我沒有二話。”
甘以微柔情拍著葉冰離的手,示意她安心。
可葉冰離卻很驚訝。甘以微認識她父親?
甘以微抿抿唇,還是說出想說的話。
“你父親之前是冰氏科技的人,後來被冰氏科技的董事長冰圖為追殺,再就沒有他消息。哎,現在冰氏也不是冰圖為打點,他們公司的副董朗信倒活絡的很。”
“誰?”葉冰離從床上坐起來,舌橋不下。
他父親是冰氏的人,朗信是冰氏的副董?
“你,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才和他聯手對付二少。”甘以微訕笑揮手,對她和冰氏科技的交易隻字不提。
葉冰不由長呼一口氣:“他是冰氏副董,自然想方設法對百奇發難。我到底做了什麽?”
她不免懊悔,找戚月染尋仇是私事,但如果牽扯集團利益,她是一百個不樂意。
甘以微拍拍葉冰離肩膀讓她休息,隨後和林之靜出門。
一開門,遊吟那笨重身體就栽進來。
甘以微擰眉推著遊吟出門,舉拳頭警告:“大姑娘的房門口,你蹲著幹嘛?該幹嘛幹嘛去!”
遊吟抻脖子往屋裏看,“甘姐,她醒了沒?好點了嗎?”
“哎呀,用不著你操心!”甘以微白了遊吟一眼。
這小子對葉冰離越發關心,可不是好趨勢。
且不說葉冰離和戚月染的事,遊吟的家事還沒弄好,萬一把葉冰離搭進去……
於是,她果斷推著遊吟離開。
——
天黑下來,今晚金域灣不營業,但門口還站著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翁。
他蓬頭垢麵,長發擋住雙眼,卻透過縫隙時不時向金域灣裏麵張望,嘴裏念叨葉峰的名字。
這是他的親信,怎麽找不到了?
“在找誰,我幫你?”
突然響起的冷笑讓老翁猛地一顫,下意識低頭轉身就走。
“幹爹,出門怎麽不和兒子說一聲?我派人送你啊!”朗信背著手悠然追上行動不便的老翁。
這男人和他關係匪淺,他小時候如果不是被老翁資助,那絕對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後來,他大學畢業,就到了老翁公司上班,認他做幹爹,一步步坐上副董位置。
是,這老翁就是冰氏科技的董事長,冰圖為。
頑劣的董事長,逃出他精心準備的囚籠。這不,他追出來,終於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