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力鼎鐵漢
“硯將軍!”
“大皇子!”
“……”
在王鐵漢麵前,連連受挫的士兵們隻能將希望放在蘇硯的身上,眾人自動分成兩列,從中間空出一條路來,並熱烈地叫喊。
鳳鴛神色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可那眼神裏分明是得逞的笑意,蘇硯看了她一眼,方轉過頭去提步而去。
他的步伐並不快,一步一步卻十分穩健,青色披風揚起,和墨色的發絲一道飄蕩著,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如同修羅降臨。
台上,王鐵漢就站在這條路的盡頭,他似乎也被這種氣勢震懾到了,愈加劇烈的呼吸聲甚至能讓台下的人聽見。
蘇硯沉默地走到台前,一手拍上台子,身體躍然而上,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王鐵漢的麵前。
在王鐵漢龐大的身軀麵前,蘇硯顯得很瘦,從台下看去,這種差距顯得猶未巨大,讓人不禁為蘇硯擔憂起來。
“謔,王鐵漢還真是可怕,沒想到大皇子站到他麵前居然這麽小。”
“就是就是,也不知那漢子是哪來的,竟然大得和妖怪一樣,也不知道大皇子能不能打得過他……”
“哎別說了,快開始了!”
鳳鴛身前幾個小兵停下議論,齊齊地看向台上,鳳鴛看著一身凜然之氣的蘇硯,勾了勾唇角。
“啊!——”
王鐵漢突然暴喝一聲,衝將上去,厚重的腳掌踩在木台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蘇硯冷漠地看著他迫近,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就在王鐵漢的手掌迎麵拍下擊到他頭上之前的一瞬,他用整個左臂斜擋開了他的手,並用另一隻手抓住鐵漢腰上的纏帶,腳下開步旋轉起來。
王鐵漢被他牽住瞬間失了平衡,而且因為過於龐大的身軀而不能靈活地躲閃,隻能任由蘇硯抓著一圈一圈地打轉,最後竟然脫離了地麵。
他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四下望去,隻見台子下麵的士兵一遍遍飛速地掃過,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竟然被蘇硯舉了起來!
可他剛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擎住自己的那雙臂膀突然一鬆,他巨大的身子便被拋了出去,隻在一瞬間就狠狠地摔到了台下。
王鐵漢居然被蘇硯扔出去了!
台下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好半晌才敢相信自己所見之事,練兵場上登時一片嘩然,就連張海全也驚得目瞪口呆,他知道蘇硯武藝超群,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厲害,以王鐵漢那如同山一般的身軀,就算是張海全自己年輕的時候,也無可奈何啊!
蘇硯冷冷地看了張海全一眼,慢慢地走下台去,那步伐依舊平靜穩健,一如與王鐵漢交手之前。
士兵們像看待天神一般看著他,人群在他身前分開,又在他身後迅速聚攏,歡呼聲一陣又一陣如同呼嘯的浪潮,而那個看似無敵的粗壯漢子仍舊趴在地上,疼得站不起來。
穿過人群,蘇硯突然發覺自己竟然在無意中回到了鳳鴛的身邊,他有些錯愕,卻狀似無意地從她身邊走過。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鳳鴛眉頭一皺,拉住他,視線瞥向他腹部有些變深的衣裳,“大皇子你……”
“無礙。”說罷又要拂袖而去。
可鳳鴛卻不肯放手,她走到他身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我來。”她不由分說地抓著他的手向練兵場外走去。
她竟然帶他向她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的手軟軟的,還有些涼,蘇硯低首看了看緊握的兩隻手,心裏很是別扭卻也不知為什麽沒有甩開。
房門打開,鳳鴛將他帶到桌前坐好,然後兀自走到裏間取藥。
蘇硯攤開手掌,淡淡的濕氣尚在,此刻暴露在空氣裏冒著薄薄的清涼,他碾了碾手指收掌為拳,將視線轉到房間各處。
房間裏並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有一方顏色很淺的青色絞紗擋在裏間外,窗戶支著,陽光照射進來打在絞紗上,便映得整個房間一片迷蒙。
女子撩起簾子走出來,目光和他撞了個正著,他不知為何心裏一慌,迅速地別過視線。
鳳鴛將藥品放在桌上,道:“大皇子,把衣服脫了吧。”她斂著首將要用的藥調和到一起,再備好紗布,一抬頭卻見蘇硯仍舊板著臉一動不動地坐著。
她不動聲色地笑笑,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走到他身前,她站著他坐著,從高處看他仍是一副漠然的摸樣,“大皇子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小女侍候?”
蘇硯沒有出聲,卻沒想到女子的手就這麽攀到了他的胸前。
“你做什麽?”他騰地站起來,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鳳鴛眨了眨眼睛,狹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帶著巧笑的神情,“想不到大皇子倒是純情得很,被女人碰了碰就反應這麽大,莫非這輩子還沒嚐過做男人的滋味?”
她的話裏帶著明顯的譏誚,蘇硯是何等傲氣的男子,哪受得了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他怒瞪了瞪眼睛,卻突然發現自己竟說不出反駁的話,是啊,他為什麽要那麽驚訝,她隻是想給他解開衣裳罷了,他怎麽會慌張到這個地步?
他自認有讓女人著迷的資本,他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女人喜歡上他愛上他,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試著迷惑所有對他有用的女人。
因為他相信,有時候女人要遠比那些刀槍棍棒有用,她們是無形的利器,隻要為他所用,就可以事半功倍達成目的。
所以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俎上魚肉,除卻記憶中那個擁有明媚笑容的女子,他從未對任何人動過真情。
這樣的一個他怎麽會因為一個連臉都沒看過的女人而慌張呢?
蘇硯暗嘲自己心虛混亂,他勾著唇邪笑道:“既然醫仙願意侍候,我怎麽能推辭呢?”
他將退開的半步收了回來,又靠近了半步,陽光將女子臉上的薄紗照得透明,隱約間能看見她僵住的笑意。
“那就麻煩醫仙了。”
他伸開雙臂,神色坦然,鳳鴛看了看他的臉,終還是將手慢慢地抬了起來。
披風卸下,鎧甲褪去,白色內衫透著鮮紅的血跡,她輕輕解開最後一層衣衫,可此刻的注意力卻隻被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吸引去。
她驚愕地抬起頭,“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