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絕不回頭
城頭之上，戰鼓聲不斷，喊殺聲震天，雙方不知廝殺了幾個時辰，也不知死傷了多少兵士，但戰鬥依舊在繼續。
匈奴左賢王劉豹根本不在乎死傷，誓死要攻破城池。漢王劉琮在城樓之上，寸步不讓。
城內軍營之中也非常忙碌，但又不慌亂，一切井井有條。
北地太守皇甫鴻率領著北地郡的一幹官員和一些府兵在忙碌的救治受傷的兵士，同時，從軍械庫中運送守城器械。
法正則是將這些器械發送到一隊隊兵士的手中，同時讓他們做好衝上城頭，和匈奴兵廝殺的準備。
劉豹以沙填城的方法，法正的確沒有想到，而且在西涼，這不失是一個攻城的好辦法。由於天氣幹旱，城池基本都沒有護城河，沙子不會被衝走。而且這裏遍地黃沙，在風大的時候，不要說人為的去填城，一夜狂風就有可能把一個城池填平。
盡管現在匈奴兵士還被死死的擋在斜坡之上，而且天色也快要黑了，今天肯定能守住。但是若劉豹每天都以這樣的強度來攻打，這馬嶺城又能守幾天呢？畢竟城外的匈奴兵士有六七萬，而漢軍隻有三萬兵馬呀！
義渠和富平雖然與馬嶺成犄角之勢，但那兩處也被匈奴兵馬牽製著，想要擺脫敵軍，援助馬嶺，談何容易。
法正不斷的在思考著，必須要想到破敵的辦法，可現在哪裏還有能用的兵嗎？
“騎兵……張繡……”突然法正想到了唯一的一支兵馬張繡的五千騎兵。
盡管有陽明在牽製，可是騎兵的速度非常快，陽明又駐紮在距離柳城大約三十裏之外，要想擺脫非常容易，一旦將其擺脫，陽明再想要追上，根本不可能。
可是張繡的兵力太少了，五千兵馬隻能用來偷襲，若是和劉豹的數萬大軍正麵廝殺，很難取勝。
怎樣利用這五千兵馬，迫使劉豹退軍呢？法正思索起來。
“圍魏救趙！”突然法正想到了一條計策，“對，就用圍魏救趙，逼迫劉豹退兵！”
法正立刻寫了一封信，讓天網營飛鴿傳書給柳城的張繡。
天色終於暗下去，匈奴軍停止了攻城，在哽咽的號角聲中撤了回去。
整個斜坡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屍體，血水還在汩汩地流淌。
從來都沒有如此慘烈的攻防，不到一天時間，匈奴兵死傷三萬餘人，而漢軍也接近兩萬。
雖然沒有將城池攻破，但是劉豹已經很滿意了，以這樣的速度來攻城，漢軍經不起幾天的消耗。而且他鑄成的這個斜坡，經過一天兵馬的踐踏，血水的澆灌，已經非常堅固了，不用擔心會被漢軍破壞。
他是死傷了許多兵馬，但是主力還在，隻要能夠在北地郡將劉琮擒拿或者殺死，那麽橫掃關中道，便易如反掌。所以，劉豹不在乎死傷。
廝殺了一天，劉琮回到太守府中，雖然非常累，但卻毫無睡意。
王平，劉虎也是如此，他們與法正和皇甫鴻同時來到了書房中。
“主公，這一仗我們傷亡太大了，折損了大約一萬七千多人。”劉虎的雙眼血紅，他跟隨主公劉琮打過無數次的仗，可是這樣的傷亡還是第一次遇到。
“主公，匈奴兵士正在清理屍體，屬下大概看了一下，他們的傷亡應該已經超過三萬了。”看到眾人麵帶痛苦之色，皇甫鴻安慰道。
對比雙方的傷亡數，這完全可以接受。但是漢軍兵力太少，消耗不起呀！
“主公，屬下已飛鴿傳書給柳城的張繡，讓他突襲統萬城，逼迫劉豹撤軍！”法正說。
“突襲統萬城！”劉琮聽了法正的話，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隻是……”
“隻是時間很緊啊！”法正也麵帶憂鬱之色，他仔細考慮過，就算張繡馬不停蹄的殺向統萬城，並且將城池攻破，可消息要傳到這裏，至少需要五天呀！以今天的戰況來看，馬嶺城根本守不了五天時間，最多兩到三天。
“主公，不如我們暫時放棄馬嶺，撤往義渠。”皇甫鴻說，“就算劉豹用同樣的辦法攻打義渠，至少會贏得兩三天的時間。”
“主公，堅壽言之有理，我們不宜在此死守了！”法正說。
劉琮沒有說話，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片刻之後，反問道：“皇甫太守，以你在北地郡的經驗，匈奴兵如果破城之後，會幹什麽？”
“匈奴兵會……”皇甫鴻略微思索了一下，臉色突然大變，“他們一定會屠城！”
匈奴兵士本來就噬殺成性，破城之後一般會把青壯年男子全部殺死，女人和孩子全都搶去。可一旦在攻城時吃了虧，就會屠城。劉豹在馬嶺城外吃了這麽大的虧，一旦城破之後，城中百姓將無一幸免。
帶上城中百姓一同撤走，行不行呢？根本不可能！
城外的匈奴兵士全是騎兵，他們若想退往義渠，就必須悄悄的出城，不能讓匈奴兵士發現，這樣怎麽可能帶百姓呢？
“若是中原爭霸，與曹操或者孫權作戰，明知死守是全軍覆沒，及時撤離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不同，我們麵對的是凶悍的外族。”劉琮的語氣非常堅決，“匈奴兵士是一群財狼，我們守護的不是一座城池，而是城中數萬百姓。我們所吃的每一粒糧食，所穿的每一件衣服、鎧甲，所用的兵器，哪一樣，不是百姓辛苦勞作而來的。外族殺來了，我們若不挺身而出，難道還讓他們用血肉之軀去擋？畏懼潛逃，將自己的百姓置身於外族的鐵蹄和屠刀之下，我劉琮做不到。這一戰隻要我劉琮還有一口氣在，便絕不會退後一步。”
“主公，末將願與城池共存亡，與匈奴死戰到底，絕不後退一步！”王平聽了劉琮的話之後，感動的同時，也激發了渾身的鬥誌。跟著這樣的主公，戰死沙場，豈不快哉？
“與匈奴死戰到底，與城池共存亡，絕不後退一步！”劉虎、法正、皇甫鴻三人也同時大聲說。這個時候，死又算得了什麽？匈奴鐵騎再厲害，也要用血肉之軀築起到一道塞外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