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為尊嚴而戰

  雙方的騎兵在廣闊的平原之上衝殺起來。


  喊殺聲、慘叫聲、馬蹄聲、戰鼓聲、兵器碰撞聲混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隻感覺到耳朵之中是“嗡嗡”直響。


  雙方的兵士也都殺紅了眼，分不清你我，隻要發現不是自己一方兵士的衣甲，便是揮刀就砍，舉槍就刺。


  趙雲和張遼兩人都站在高處，手中拿著令旗，不斷地揮舞指揮，可是雙方的兵士已經混亂了，很少有人去看旗幟，隻管砍殺敵軍兵馬。


  雖然魏軍人數占優，可是從一開始，戰場上的局麵就是勢均力敵。隨著時間的推移，魏軍已經處於下風。


  那些斬馬劍看起來勢大力沉，可是與輕巧的漢刀相比，竟然沒有占到一點優勢，漢軍的兵士在大戰的空隙之間，還能用手持連弩精準的射殺魏軍兵勢，這讓魏軍兵士顯得更加被動。


  除此之外，張遼還發現，漢軍的戰馬似乎也驍勇無比，踩著兵士們的屍體，如履平地，即使踩在刀槍之上，似乎也沒有影響。而他們魏軍的戰馬就不一樣了，如果踩到地上的兵器上，則會人仰馬翻。


  還有，漢軍的兵士騎在馬上，人人都可以雙手舉兵器，而且顯得非常平穩，他們的騎術為何如此之強，這是一名大將才能具有的呀！


  “不對，這裏麵肯定有問題！”張遼心中暗想。


  “父親，末將願親自率軍衝殺！”張虎看到形勢對他們不利，高聲請令。


  張遼沒有說話，眼睛直盯著戰場，好半天，突然下了命令。


  “張虎，你去將漢軍的漢刀、馬鞍及戰馬的馬腿各拿一個！”


  “父親……這……”張虎有些納悶，他不明白父親的命令是為什麽？

  “這是軍令，速速執行！”


  “諾！”


  張虎打馬如飛，衝入了戰場。


  不一會兒，張虎又衝了回來，隻見他渾身是血，一手拿著一柄漢刀和一個馬鞍，另一隻手提著血淋淋的一條馬腿。


  “雙邊馬蹬？”張遼一看，這馬鞍和他們戰馬所配的高橋馬鞍沒有什麽兩樣，可是這馬蹬卻是雙邊的。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變化，對於騎在戰馬身上的兵士來說，會起到什麽樣的作用，張遼非常清楚。


  怪不得漢軍兵士的騎術這麽高，原來秘密在這裏呀！這一個小小的變化，為什麽自己想不到呢？漢軍到底是誰想到的？難道說是漢王劉琮？


  “將馬腿給我！”


  張虎將那條血淋淋的馬腿遞了過去。


  張遼接過之後，急忙去看那馬蹄子。


  “鐵的？”張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


  “父親，什麽是鐵的？”張虎有些吃驚。


  “馬蹄子是鐵的，你們看！”


  張虎和曹純急忙過來，拿起那條馬腿，仔細觀看，看完之後，他們的驚詫程度遠遠大於張遼。


  “原來在戰馬的蹄子上可以釘鐵掌了！”好半天，張遼才反應過來，馬蹄子不是真的長成這樣，這個鐵掌是後來釘上去的，“漢王……漢王怎會有這麽多……難道他真的是……”


  張遼簡直不敢想。


  “將軍，他們的刀我們早就發現，又輕又結實，有了這雙邊馬蹬的配合，簡直如虎添翼呀！”曹純此時才明白，在南陽大戰時，為何虎豹騎會敗給荊州騎兵。


  “張虎曹純，令你二人率領各自三百親衛，迅速撤往官渡！”


  “啊？”曹純和張虎一聽張遼的命令，一下子懵了。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已經萬分危急，他們魏軍的騎兵已處於劣勢，這個時候怎麽能夠撤走呢？

  “將軍，漢軍騎兵雖勇，可是他們的將領，唯有趙雲一人，末將願率軍衝殺！”曹純大聲說。


  “末將也願意率軍衝殺，絕不後撤！”


  “我們的騎兵剛剛組建，戰力本不及漢軍，可是他們的戰馬釘了鐵掌，又加了雙邊馬鐙，加上漢刀也占據優勢，這一戰我們已經敗了！”


  “父親常說，為將者，就該馬革裹屍，孩兒不怕，願戰死疆場！”張虎大聲說。


  “戰死疆場容易，可這能打敗漢軍的騎兵嗎？”張遼咬了咬牙，“我們這一次是敗了，可是下一次，不能再敗，你們各自的三百名護衛，就是以後我們重建並州狼騎和虎豹騎的基礎，記住，讓我們的戰馬也釘上鐵掌，配上雙邊馬鐙，再和漢軍決戰，一定要戰勝他們！”


  “父親……”


  “這是軍令，快撤！”


  “將軍，我們一起撤吧！末將來斷後！”曹純知道，要論統兵作戰能力，張遼遠遠在他之上，而且主公曹操對張遼也非常器重。


  “不，我要為並州狼騎的尊嚴而戰！”張遼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如果我這一次敗逃了，那麽即便我們戰馬的裝備再好，下一次碰到漢軍鐵騎，他們依然會未戰先怯，因此，這一戰要血拚到底？”


  “父親……”張虎一下子淚如雨下，“父親孩兒願意替父親打這一仗，馬革裹屍，絕不會墮我們並州狼騎的威風……”


  “難道你要違抗軍令嗎？”張遼將臉一沉。


  “孩兒遵命，父親保重……”


  張虎知道父親張遼決心已定，誰都不可能更改，強忍著眼中淚水，與曹純率領麾下的幾百名並是迅速撤離戰場，前往官渡。走的時候不忘收集了一些漢軍的戰刀、馬鞍、馬鐙、手持連弩、投槍以及馬蹄子。


  看著張虎曹純離開了，張遼心中反而輕鬆了許多。合肥之戰，他全軍覆沒，丟了淮南，本就想戰死疆場，可那一次被李典樂進就回了徐州。而這一次，張遼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況且他自上一次受傷之後，雖然已經痊愈，但武藝大不如前。這一次能發現漢軍騎兵的秘密，張遼很欣慰，他相信，他們的騎兵裝備了這些，絕不會再弱於漢軍騎兵。有了這樣的收獲，自己戰死疆場，足矣！

  雙方的騎兵在不斷的衝殺，兵士們不停地戰死，到處都是堆積的屍體。


  張遼沒有動，他麾下的騎兵也沒有敗退，人數越來越少，逐漸被漢軍兵馬包圍。


  此時漢軍兵士還有五千餘人，可是魏軍已經不足一千了，基本沒有還手之力。趙雲將手中大槍一揮，高喝一聲，“停！”


  漢軍兵士停止了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