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西城之戰
上庸，西城。
夕陽西下，響徹了一天的戰鼓聲，喊殺聲，總算平息下來，城外屍體堆積如山，慘不忍睹。
護城河中血水汩汩地流淌，水麵上漂浮著五髒六腑、斷臂殘肢、無頭的屍體、滾動的人頭。
雙方各有一百多名兵士，沒有帶任何武器，在收集各自兵士的屍體。
許多屍體都無法辨認，隻能由身上的皮甲辨別。
至於那些斷臂殘肢和人頭，便是離誰近，誰收集。
蜀軍兵士的屍體堆起了一堆又一堆，仿佛一座座山丘。而漢軍的屍體要少得多。攻城守城，雙方兵士死傷的懸殊本來就很大，更何況漢軍有那麽多厲害的武器。
城外帥帳之中，主帥張任和參軍校尉黃權相對而坐，臉色陰沉，誰也不說話。
自從大軍進入上庸之後，連續攻打了五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們感覺，漢軍守城的器械快要消耗完了，今天應該一鼓作氣拿下西城了。可是沒想到，漢軍又出現了一種大殺器，無敵天雷，讓他們措手不及。
這種兵器太霸道了，直接讓他們損失了一千多兵士，而且死狀極慘，給每一個兵士的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今後隻要一看到那種陶瓷罐，或者聽到那種巨大的驚雷一樣的聲音，便會膽戰心驚，毫無鬥誌。
上庸隻有三座城，西城並不算非常高大堅固，可是他們已經折損了一萬多兵馬，依舊沒有攻破。
要拿下上庸，談何容易？
來的時候信心滿滿，可是此時，無論是張任還是黃權，都感覺非常無奈和無力。
“稟報將軍，嚴顏將軍求見！”這時一名兵士進入帥帳之中稟報。
“讓他進來！”
“諾！”
兵士出去之後，嚴顏挑簾進入帥帳之中。
“參見張將軍，黃參軍！”嚴顏拱手向二人行了一禮。
“嚴將軍免禮！”嚴顏是蜀中老將，龐曦之後一直駐守在巴郡，在蜀軍之中也很有威望，因此，張任和黃權也向嚴顏拱了拱手，以禮相待。
“張將軍，黃參軍，這仗不能再這麽打下去了！”嚴顏看上去火氣非常大，“再若這樣下去，就算把兵馬折損光了，也無法攻破西城，更不要說上庸了！”
“嚴將軍息怒，我和黃參軍心裏也不好受！”對於嚴顏的怒火，張任沒有辦法，隻好耐心解釋，“前麵攻城，我們付出了很大代價，估計守城的器械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漢軍還有無敵天雷這樣的利器。今天攻城失利，折損了這麽多兵士，皆為我之過！”
“不知嚴老將軍來帥賬，是有破敵之策，還隻是要指責我們二人！”黃權對嚴顏的態度顯然不滿，若論官職，嚴顏隻是巴郡太守，而黃權是侍中從事，若論此時雙方的關係，黃權是參軍校尉，嚴顏隻是一名將領。嚴顏唯一依仗的便是他在蜀中的老資格。
“我豈敢指責二位？”嚴顏向黃權和張任又拱了拱手，“西城右側山中有小道，繞過去可以直達上庸，末將以為我們應該派一隊兵馬沿小道先奪取上庸，然後再攻拔房陵，最後兩麵夾擊西城。”
“繞行小道，最多隻能派五千兵嗎？可是上庸城中也有一萬漢軍，到時候不要說攻城了，五千兵馬被夾在西城和上庸之間，恐怕很快就會被對方剿殺！”張任搖了搖頭說。
嚴顏所說的這個辦法，他和黃權早就想到了，可是反複思考之後，覺得幾乎沒有什麽勝算，就放棄了。
“嚴老將軍，我與張將軍曾經討論過你的方法，覺得並無可行性！”黃權也說道。
“一萬兵馬又能怎樣？群龍無首，何懼之有？”嚴顏聽了張任和黃權的話之後，很不以為然地說。
“群龍無首？”張任皺起了眉頭，突然感覺豁然開朗，“嚴老將就說的對啊！漢軍在上庸的兵馬是不少，可是並無將領，這我們怎麽早沒想到呀？”
“對呀！”黃權也是恍然大悟。
上庸有兩萬漢軍，可是將領隻有郭淮一人。
“張將軍，黃參軍，末將願率五千兵馬，繞過小道，奔襲上庸！”嚴顏立刻請令。
“老將軍，這山路難行……”
“黃參軍，我戎馬半生，打過無數次仗，這山路又算得了什麽？”嚴顏打斷了皇權的話，“如今我已年過半百，馳騁沙場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我曾受老主公知遇之恩，你就讓我再為蜀王效一次力吧！”
黃權覺得合適的人選應該是吳蘭或者雷同，嚴顏雖為蜀中猛將，可畢竟年紀大了。但是沒有想到嚴顏的態度如此堅決，於是看了看張任，意思是讓張任定奪。
“老將軍對蜀王的忠心，我非常欽佩，隻是……”
“張將軍，我才五十多歲，怎就老了呢！廉頗七十，尚能領軍打仗啊！荊州黃忠也已經五十多歲，可他敗張飛，戰關羽，斬夏侯淵，如今都號稱荊州第一大將，還請張將軍成全啊！”嚴顏說著，跪了下來。
“老將軍快快請起，我答應便是！”張任急忙將嚴顏雙手扶起，“現在我命令嚴顏將軍率領五千兵馬，繞過西城小道，突襲上庸！”
“諾！”嚴顏立刻戰意昂然，人也精神了許多。
出了營帳之後，他立刻點齊了本部五千兵馬，然後埋鍋造飯。
用過戰飯之後，天已經黑了，借著夜色，嚴顏率軍出發。
雖然西城小道崎嶇難行，但是對於巴郡嚴顏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麽，因為和蜀道比起來，這要平坦很多。
因此，蜀軍的行動速度並不慢，天亮的時候，便已經繞過了西城，來到了一個山穀中。
嚴顏讓兵士們停下來就地修整。
整個晚上都在行軍，所有人都感覺到非常累了，隻要一坐下來，渾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四肢困乏無力。
嚴顏也覺得眼皮有些重，想要小憩片刻。
“殺！”可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嚴顏大驚，一下子跳了起來。
“哪兒來的敵軍？”
很快，無數漢軍從山穀外麵殺了出來，將他們圍在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