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重嵐沒對他發成火,反倒被他調戲了一回,紅著臉轉頭啐他一下,嘴硬道:「哪裡像了,我看一點都不像,別是你在外面的相好的吧!」


  他若有所思地頷首:「你說的是,確實不大像,衣裳穿的太多了。」


  重嵐氣的指著他:「你你你……你害臊不害臊啊!」她紅著臉把那幅畫推給他,轉了話頭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可是要當扇面的,你畫成這樣讓我怎麼帶出去啊?!」


  晏和偏頭瞧她一眼:「就算你要出去用這個,我也是要攔著的。」他親了親她嫣紅的唇角:「娘子的風情,我一個人欣賞就夠了。」


  重嵐紅著臉在他玉白臉上咬了一口:「少廢話,今兒個話不出來你別想吃飯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吃你就行了,何必吃飯?」


  重嵐臉上已經不能更紅,反倒麻木了,面無表情地道:「要是今個畫不出來,你就回書房睡。」


  晏和挑了下眉梢,似乎還想說什麼,見她惡狠狠的神色又住了口,低頭認真作畫,重嵐怕他還要畫什麼亂七八糟的,乾脆湊在他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


  他這回畫出來的倒十分正常,重嵐衣帶飄揚的坐在鞦韆上,又寥寥幾筆把他的輪廓勾勒出來,站在鞦韆架後面慢慢推著,這畫倒是沒什麼不好的,只是這鞦韆.……

  重嵐想到前些日子讓人臉紅心跳的情形,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換個場景?」


  晏和筆下一頓,詫異道:「這場景有何不妥嗎?」


  重嵐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跳進去,斜了他一眼:「沒有,你趕緊畫,等會兒畫不完你的晚飯可沒了。」


  晏和輕笑一聲,乾脆又畫了四幅,這六幅畫里三幅是正常的美人圖,另外三幅確實讓人臉紅不安的閨房之樂,他畫完之後大方地全給了她:「都送你了,挨個換著用吧。」


  重嵐紅著臉翻了翻底下那幾幅,斜著眼瞪他:「還探花呢,凈畫些不正經的,我看你以後要是窮了,畫畫為生也餓不死。」


  這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時辰,他拉著她往外走,漫聲道:「可惜我只會畫娘子,要是作畫為生只怕收入有限,就看娘子肯不肯捨得賞賜了。」


  重嵐斜了他一眼,正要開口,這時候清歌卻拎帶著幾個小丫鬟過來,每個丫鬟手裡都捧著樣東西,笑道:「少夫人,大姑奶奶剛命人送了北邊的土產過來,說是要給您呢,她還說難得來一趟卻沒空過來瞧你,還望你見諒。」


  晏姑母想請她見諒的當然不是這個,重嵐不置可否地一笑:「姑母有心了,哪用得著這麼客氣?」


  她隨意瞧了那些東西一眼,雖然她不缺這些個,但也瞧出晏姑母是用了心的,她想了想又問道:「姑母還說了些什麼?」


  清歌為難地看了晏和一眼,重嵐知道她是怕晏和聽了心裡不痛快,便笑道:「吞吞吐吐的做什麼,你只管說,說錯了也不會扣你月錢的。」


  清歌這才放心,沉穩道:「姑母說老夫人也是受了柳家舅太太的挑唆,還望少夫人不要見怪。」


  要不是晏老夫人存了不正的心思,又怎麼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挑撥了?重嵐心裡不以為然,但也知道晏姑母的為難,頷首道:「我倒是無妨的,只怕祖母還是瞧不上我。」


  清歌無奈一笑,站在重嵐身後幫她布菜,兩人還沒動幾筷子,就見門口有個丫鬟呵著腰要進來,被守在門口的流螢和清雲雙雙攔住。


  重嵐偏頭去瞧,就見是那個和紙鳶一道兒送來的貌美丫鬟,她皺了皺眉:「這個叫什麼名字?是從哪送過來的?」


  清歌見她這般沒規矩,心裡也十分不痛快,低頭回話道:「回少夫人的話,她叫引秋,是柳家舅太太送來的。」


  清雲脾氣不好,已經不留情面地罵上了:「你這是哪裡學來的規矩?沒看見少夫人和少爺正在用膳呢,這麼橫衝直撞地往裡闖,驚了少夫人你擔待得起!」


  引秋垂首,楚楚可憐地道:「清雲姐姐勿惱,就是少爺和少夫人在裡屋用膳,咱們做下人的才要去伺候,哪有主子用膳,下人卻閑著的道理?」


  清雲鄙夷地瞧著她:「主子吃飯咱們要伺候著是不假,但也輪不著你啊,沒瞧見清歌已經在裡面了嗎?來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近身伺候你也配?!」


  清雲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一張嘴不饒人,引秋面上忽紅忽青說完,垂頭辯解道:「這些日子少爺和少夫人都不在,我也躲了好些日子的清閑,好容易主子回來了,我自然該盡丫鬟的本分,不然老夫人責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她搬出晏老夫人來,清雲倒不好再罵,重嵐轉頭看著晏和,見他八風不動地用飯,是不是給她夾一筷子菜,心裡稱意不少,嘴上卻道:「聽聽,祖母特地給你送來的人呢,你怎麼不幫襯著些?」


  晏和對她三五不時的無理取鬧已經習以為常,權當是撒嬌弄痴,挾起幾筷子嫩滑酥軟的醬牛肉夾到烤的薄脆噴香的芝麻餅里遞給她:「好生吃你的飯,下人的事兒交給下人管,你操那麼多心做什麼?」


  重嵐也不接,就著他的手咬了幾口,他慢慢地餵過來,兩人配合著吃完了巴掌大的薄餅,她才嘆氣道:「說得容易,到底是長輩送來的人,輕易罰不得,一個處置不好就是我的錯了。」


  她用絹子幫晏和擦掉了手上落下的餅渣,轉頭看見引秋還在和清雲糾纏,不悅地蹙起眉:「她就沒長點眼色,祖母怎麼挑了這麼個人過來?」


  清歌也往外瞧了一眼:「準是又被紙鳶挑唆幾句才過來的,她內里跟紙鳶較著勁呢,空手回去怕丟了面子。」


  重嵐又橫了晏和一眼,哼笑一聲:「紙鳶倒是個聰明的,拿她來探路,八成以為我會藉此罰了她吧?我還偏不如她的意了。」


  她抬手招了招,對著清雲道:「讓引秋進來吧。」


  清歌一轉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清雲有些不解,不過她素來聽話,怔了片刻就放行了。


  重嵐抽空斜了晏和一眼,他慢條斯理地用完膳,十分自覺地回了書房。


  引秋本來面帶喜色,見晏和走了卻不由得面露失望,但想到能討重嵐喜歡也不錯,便又轉了笑模樣出來,款款上前,福身行禮道:「少夫人,奴婢來伺候您用膳。」


  重嵐笑著攜了她的手,又給她讓座:「這事兒自有清歌管著,哪裡勞的著你,你就坐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引秋想到她下午的態度,本來沒指望她給自己好臉色,如今見她待自己和顏悅色,半句重話也無,心裡忍不住又驚又喜,忙道:「就怕我言談粗鄙,入不了夫人的眼。」


  重嵐拍了拍她的手:「我瞧著你伶俐得很,哪裡粗鄙了。」她啜了口茶,漫不經心般的問道:「跟你一道兒過來的紙鳶呢?怎麼不見她也過來陪我說話?」


  引秋逮住機會上眼藥:「紙鳶是從秀姨娘房裡出來的人,據說還伺候過老爺的,自然跟我們這些尋常丫鬟不一樣了。」


  重嵐一笑,也不再過問此事,又拉著引秋隨意寒暄了幾句,笑道:「你模樣好,言談又爽利,做事兒也知分寸懂規矩,不虧是祖母□□出來的人,我真是喜歡得緊。」


  說完就把腕子上的蝦須鐲給她戴上,又在桌上挑了盤點心給她,還命清歌送她回去。


  引秋喜上眉梢,她是真沒想到重嵐待自己這般好,要知道,想要當通房妾室,不光要哄得住男人,主母首肯也是必須的,重嵐待她這般親熱和氣,是不是……

  她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踏在地上的步子都輕了幾分,回去的時候特地亮出腕子上耀目的蝦須鐲,端著點心在紙鳶面前晃了好幾圈。


  她抬手撫了撫鐲子道:「我瞧著夫人親切又和氣的,還賞了我這般貴重的東西,今兒早上紙鳶姐姐不是單獨跟夫人說話了嗎?可討了夫人的賞?」


  今天早上紙鳶和重嵐說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有沒有得賞賜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紙鳶本以為她會去重嵐那兒觸個霉頭,沒想到卻得了賞賜,面色微沉,不過隨即就換了從容神色,淡然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我是沒有妹妹討人喜歡的本事的。」


  引秋沒見著紙鳶羨慕嫉妒的神色,難免有些失望,還欲張口挑釁,清歌直接告辭離去了。


  重嵐正在正堂等著她,見她回來便問道:「怎麼樣?」


  清歌笑道:「兩人本來就有些齟齬的,只差沒吵起來。」


  重嵐頷首道:「明天隨意把話傳到紙鳶耳朵里,說我中意引秋,有意把她的位分升一升。」


  清歌轉眼就明白了她的法子,忍不住笑道:「老夫人要是送一個過來還有些棘手,送兩個來簡直是為了讓咱們瞧熱鬧。」


  重嵐揉了揉額頭:「擺明了想給我添堵。」她擺擺手道:「你最近不要管她們的事兒了,讓她們自己鬧著去,等拿住兩人的大錯再一併發落了。」


  清歌笑著應了聲是,重嵐想著自己在這邊鬧心,晏和卻在書房裡舒舒服服地看書,心裡又不平衡起來,端了幾盤子點心過去騷擾他,探頭看了看:「你在看什麼書呢?」


  晏和倒也沒瞞著她,悠悠然倒過來給她看,重嵐噌一下紅了臉:「你怎麼又把這本給翻出來了,我不是命人拾起來了嗎?!」


  他隨手把書放到一邊,挑眉看她道:「拾起來做什麼,咱們還有好些姿勢沒試過呢。」


  他說著蹙起濃冶的長眉,神色似有幾分懊惱,翻出一頁來給她瞧:「這裡有張是在山裡的,咱們在別院的時候有山有水,好些卻沒試過,可惜了。」


  重嵐認真地看著他,發現他懊惱神情不似作偽,說得話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沒忍住罵道:「你別想了,我死都不陪你做這個,這不是野,野……」她最後一個字說不出來。


  晏和那種本事能一日千里,書本和實踐的結合功不可沒,聞言陰鬱地嘆了聲:「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做這些人.倫大事兒也沒人敢置喙,有什麼可羞的?」


  重嵐毫不客氣地道:「是你臉皮太厚。」


  晏和乜了她一眼,又調戲幾句才辦起正事來,重嵐自覺在他身邊磨墨,沒一會兒就有些犯困,磨著磨著竟掩嘴打起哈欠來。


  晏和讓她靠坐在自己懷裡,詫異道:「真有這麼困嗎?」


  重嵐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她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秋乏,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一天睡五六個時辰還不夠。


  他把手裡的賬目迅速看完,抱著她洗漱歇下,本來還想再征伐一番,見她一臉倦怠才作罷,抱著她匆匆睡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晏和特地吩咐人不準打擾她,因此她睜開眼日頭已經很大了,幸好給晏老夫人不用每日問安,晏三思那邊更不用她去請安,便慢悠悠起身下床。


  清歌服侍她起床洗漱,忽然來了句:「少夫人,今天早上好像柳家舅奶奶要來。」


  重嵐擦臉的手一頓,清歌忙補了句:「不過重姑母邀您去鄭府吃茶,您剛好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躲出去,左右也碰不著舅奶奶。」


  重嵐這才放心,不過還是三兩下用完早膳,迅速坐上馬車,把昨天晏姑母送來的土產帶上了些,動身往鄭府去了。


  她如今是正經的總督夫人,待遇比未嫁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剛到鄭府門口句被人殷勤迎了進去,沒想到才到正堂的時候鄭老夫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重姑母的聲音不卑不亢地傳了出來:「娘,公爹和昭兒她爹都同意昭兒對這門婚事是極願意的,娘這般反對,讓兒媳怎麼跟兩人說啊?」


  鄭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少抬出他們來壓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昭兒是你親生的你就不心疼,把她嫁給你娘家,你倒是落了好處,只可憐昭兒了,她好歹也是要叫你一聲娘的,你竟把她往火坑裡推,怎麼心腸這般狠毒!」


  重嵐聽了這幾句,才想起來鄭家庶女和重正的婚事,就聽重姑母不緊不慢地道:「婆母這話我可就弄不明白了,好歹我娘家大侄子任了庶吉士,侄女又嫁給了一省總督,怎麼這就成了火坑了?」


  鄭老夫人怒哼一聲:「誰不知道重家老二是歡場勾欄的常客,家裡再富貴又如何?!」


  重嵐心裡緊了緊,重姑母淡然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再說了,這門親事昭兒自己相看過,也是滿意的,娘彆氣壞了身子。」


  鄭老夫人被噎了個倒回氣兒,用力一拍桌案,震得上面的茶盞齊跳了跳:「既然你們重家千好萬好,你還留在鄭府做什麼?!趕緊回你們重家吧!」


  重嵐面上一冷,又笑意盈盈地打起帘子走了進去:「姑母和老夫人說什麼,好熱鬧啊。」她把臉轉向鄭老夫人:「我怎麼聽見老夫人說要請我姑母回娘家住幾日?」


  鄭老夫人雖然是長輩,但至今連個誥命也沒撈著,重嵐可是實實在在的二品夫人,她嘴唇一動,只能把難聽話又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姑奶奶來了。」


  重嵐笑著行了禮,偏頭問道:「方才老夫人說什麼來著,我怎麼沒聽清?」


  她神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是要請我姑母回娘家住幾日嗎?」


  她在請字上加了重音,鄭老夫人面上忽青忽白,又不好說是打算把重姑母趕回娘家的意思,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重嵐笑了聲,正要說話:「原來老夫人是這個意思,只是讓旁人聽見了,還以為您無緣無故地要趕我姑母回娘家呢。」


  鄭老夫人臉立刻拉長了,重嵐見好就收,重姑母扯了扯她的袖子,福身道:「娘早些歇著吧,我和侄女就不打擾了。」


  鄭老夫人正氣得慌,擺手恨不能讓兩人趕緊滾蛋。


  重姑母回程一直揚著嘴角,路上重嵐忍不住問道:「姑母,你真的打算把閨女嫁過來?「


  重姑母一聽就知道她想問什麼,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我不是那等刻薄歹毒之人,昭兒是知道情況自願嫁過去的。」


  她說完也無奈地嘆了聲:「這孩子雖不是我肚子里出來的,但她姨娘死得早,打小就是我一手帶大的,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懂事,偏偏礙著庶出的身份,她模樣生的也.……所以婚事才耽擱到現在。」


  重嵐猶豫道:「這位昭姑娘是個好的,可我二哥那脾性.……」


  她轉頭對著重嵐道「你二哥壞毛病雖多,但總算沒什麼壞心眼,再不成上頭還有大哥壓著,昭兒也是個硬脾氣,總能約束的住。」


  重嵐聽她方才說這位昭姑娘模樣的時候頓了頓,忍不住好奇道:「我這位昭堂姐生的是不是……?」


  重姑母想了想,面色也有些古怪:「她生的倒不難看,只是.……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重嵐想象無能,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重姑母住的院子,她驚奇地發現重正竟然也在,聽見兩人進來,一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兩人。


  重姑母乾咳了聲,故意提高了聲音道:「二侄子,侄女,咱們來商量個時候,讓昭兒和你相看一番,然後再下納彩禮,你看怎麼樣啊?」


  此言一出,重正立刻從可憐巴巴變成了眼淚汪汪,轉頭哀怨地看著重嵐。


  重嵐隱約猜出他是對這門親事不滿,但又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不管為什麼,只要重姑母和重延願意了,就沒有重正說話的份兒。


  她當下也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見見這位未來二嫂長什麼樣呢。」


  重正傷心欲絕地看著她,重姑母斜了他一眼,坐在他對面斜眼道:「我特地叫你來就是商量這事兒的,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重正十分明白,他大哥喜歡的,他就是再不喜歡也得認了,不然三條腿只怕都保不住。


  因此他認命般的低頭道:「但憑姑母做主。」


  他這短短六個字說的迂迴婉轉,哀怨纏綿,聽的重嵐頭皮發麻,重姑母倒是樂呵呵地道:「你和昭兒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再沒有更合適的了。」


  重正嘆氣般的應了聲,重嵐接過話頭道:「姑母這般……不怕違了鄭老夫人的意思,小心她又給你沒臉。」


  重正聞言也滿懷希冀地抬起頭,重姑母擺擺手不以為意:「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打老大回來,你又嫁到齊國府,她就三天兩頭的發作。況且公爹和昭兒她爹都願意,她就是再不滿也只能忍著。」


  鄭老夫人是怕重家起複,重姑母這個本來就不怎麼聽話的兒媳更不好拿捏吧?

  重嵐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轉頭看重姑母面帶倦容,便關心了幾句,把帶來的東西留下,轉身和重正離開了。


  齊國府和重府有一段路程是順著的,她讓重正做自己的馬車,見他一改往日的二世祖模樣,一臉幽怨地看著她,忍不住好奇問道:「二哥你都二十多了,也該娶親了,我覺著那昭姑娘是個好的,你這般不情不願的做什麼?」


  重正嘴巴一張,似乎想要說話,隨即又嘆了口氣,牢牢地閉上了嘴,不耐地擺擺手道:「你別問了。」


  他越是吞吞吐吐重嵐越是好奇,猜測道:「是不是這位昭姑娘的長相有些差強人意?」


  重延張了張嘴:「也不是……」就又不說話了。


  重嵐心裡好奇的要命,追問了好幾句他都不吭聲,逼急了直接跳車跑了,她揣著一肚子疑問回府,想著想著就泛起困來,又靠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在人的腿上,頭上的釵環已經被人去了,滿頭的青絲拖曳下來,白潔有力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幫她篦著頭髮。


  她抬起眼皮瞧著晏和,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外面清歌低聲報道:「少爺,老夫人派了人來要剪裁咱們院里新的秋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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