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重嵐趁機脫開身,轉頭去問來回報那人:「旁邊莊子住的是什麼人家,怎麼這時候邀請我們過去?」


  外面的人似乎怔了怔,才答話道:「不是夫人您大哥買下的莊子嗎?是他特地命人請您和主子過去的。」


  重嵐一怔,這才想起來重延幫她置辦陪嫁的時候在郊外買了兩處莊子,一處給她做陪嫁,另一處本來打算扔給重正讓他打理,沒想到他竟然就買在了晏和別院的旁邊,不知怎地現在竟自己住了進來。


  她驚喜道:「你去回報,說我和你們主子收拾停當之後即刻過去。」


  她和晏和在院里換了身衣服才出門,進了隔壁莊子卻沒見重延來迎,只是被幾個下人迎了進去,走到正堂里一瞧,就見有個身穿紫色褙子,媒人打扮的中年婦人正對著重延舌綻蓮花。


  「.……要說我們章員外郎的閨女,那好處可真是說上十天十夜都說不完,模樣生的好還擅女紅,廚事,規制下人,管家理事樣樣來得,言容德功俱都是上佳,最得緊的是她還知書達理,懂得詩詞歌賦,聽說大少爺如今中了進士,詩文倜儻,若是娶了章家姑娘,肯定能琴瑟和鳴,恩愛白頭。」


  重嵐素來冷著的臉上頭回顯出一個牙疼的表情,漠然地擺手道:「重某暫時不打算娶妻,冰人請回吧。」


  那媒人拍著大腿哎呦了一聲,笑著道:「不是我說你大少爺,你看看咱們金陵城,哪有像你這般年紀還不娶親的?你這是還不知道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的好處,照我說,章家姑娘實在是你良配。」


  重延淡然道:「我無心於此,暫時也騰不出手來為親事奔忙,只能敬謝不敏了。」


  重嵐當年剛及笄的時候也見過這些媒人的本事,那媒人像是塊牛皮糖,繼續笑道:「我知道大少爺是忙人,可婚事乃是一輩子的大事,就是再忙,也得抽時間打點啊。」


  她冷不丁瞧見重嵐,當媒人的眼神毒辣,她從相貌上一眼就瞧出了重嵐和重延是兄妹,笑著上前行禮:「請晏夫人安,晏夫人也幫著勸勸自家兄長啊,哪有人到了年紀不成婚的?」


  重嵐見重延面無表情,就知道他半點沒這個心思,只能無奈笑道:「我大哥他如今忙著立業,還沒功夫想妻子的事兒,只能向托你向章家道一聲對不住了。」說完遞了個荷包過去。


  媒人張口欲言,冷不丁瞧見晏和,又把要說的話硬咽了回去,接過荷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重延坐在上首,這才露出不勝煩擾的的模樣,正欲跟重嵐抱怨幾句,猛然瞧見晏和,立刻端出大舅子的架子,八風不動地坐著喝茶。


  晏和隨意撿了個位置坐下,也開始慢慢地給自己倒茶,這兩人都定力了得,對著喝茶只怕能喝上一整天。還是重嵐先開口道:「方才那媒人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找到咱們別院來了?還有章家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大哥?」


  重延皺了皺眉:「我這回到郊外來就是為著躲她們,這群媒人也真是神通廣大,不知怎麼竟尋摸到了這兒來。」


  重延自己是進士前程遠大不說,唯一的妹子又嫁給了二品的總督,他現在又未曾娶妻,生的這般俊秀挺拔,在那些有未嫁女的人家眼裡簡直是個寶貝,一窩蜂地派媒人來提親,趕都趕不走。


  重延實在是被煩的頭疼,乾脆自己跑到郊外來住著,跑了這麼遠還是能被人找著。


  重嵐沒忍住笑出聲來,勉強正色道:「其實她方才說的話也不全錯,你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該找個好人家的女兒成家了,要是那章家小姐真有媒人說的那般好,你和她豈不是天賜良緣?」


  晏和十分及時地接了句:「這位章家姑娘可是章員外郎家的女兒?」他頓了下,饒有興緻地瞧著重延的神情,繼續道:「聽說這位姑娘腋下有異味,就是穿著再厚的衣裳都遮掩不住,在金陵官宦人家裡算不得什麼秘事。」


  這不是就狐臭?她見重延臉色有點黑,轉了話頭道:「二哥呢?二哥怎麼沒跟你一道兒過來?「


  重延淡淡道:「我最近給他說了門親事,他不大情願,正在家裡鬧彆扭,你回頭找時間勸勸他。」


  重嵐奇道:「按著二哥的脾性,心裡不痛快不應該是去各大勾欄逛一圈嗎,怎麼今日肯老實呆在家裡?」


  重延哦了聲:「我關起來的。」


  重嵐訕笑幾聲不敢再說話,偏頭問道:「你給二哥說的是什麼樣的人家?」


  重延隨口道:「你重姑母家的庶女,你回頭幫著相看相看吧。」


  這親事以重延的身份秉性倒也算相配,她卻皺眉道:「二哥那脾性.……別害了人家姑娘啊。」


  重延倒似是胸有成竹,對這事兒不願多談,抬手招了招,就見好些天沒見的清歌走了進來,他淡聲道:「清歌家裡聽說你已經還了她賣身契,差點把她又賣一回,我把人接來本想給你送過去,正好你今日在這兒,把她領回去吧。」


  重嵐聽的心裡一糾,忍不住去看清歌,見她人清減雖不少,但精神頭倒還尚好,忍不住輕罵道:「怎麼清雲去你家裡瞧你你也不說?」


  清歌面帶苦澀:「都是親哥親嫂子,奴婢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如此絕情的事兒來。」她福身向重延和重嵐行禮:「這些日子給大少爺和姑娘添麻煩了,還請少爺姑娘責罰。」


  重延淡然道:「你以後加倍用心看顧囡囡便可。」


  清歌低低地應了聲是,重嵐見她現在對著重延也是神色如常,心裡對她應該是放下大半了,她在心裡喟嘆了聲,帶著清歌告辭了。


  她回府便命清歌先下去歇著,自己正要進屋裡歇歇,冷不丁被晏和勾住腰間的絛子,眉眼生花地看著她:「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身上有些乏了?」


  重嵐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什麼葯,狐疑地點了點頭:「怎麼了?」


  他過來拉她的手:「剛好咱們去溫泉池子里泡一會兒,解解乏。」


  她這才明白他沒安好心,抽手就要脫身,沒想到被他半強迫地一路帶到溫泉池子里,池子邊上已經擺好了香胰子,乾淨的巾櫛,還有林林總總十幾樣乾淨的巾櫛和香料,一筆的乾燥處還放了兩人穿的乾淨衣裳。


  她這才知道他早就準備好了,忍不住偏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不累,要泡你自己泡去。」


  晏和上挑的眼角微微一揚,盈盈地看著她:「你不累?」


  重嵐:「.……」她苦口婆心,一副賢惠妻子的模樣勸道:「你身為男子,老這麼貪於床笫之歡怎麼成?萬一虧了身子老了小心疾病纏身。」


  晏和揚了揚眉梢,面帶古怪地道:「我不過是見你精神頭不足,想讓你泡溫泉解乏罷了,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重嵐被噎了回去,想到他方才那兩眼放光的模樣,才不信他剛才沒想到那事兒呢。


  他撫著下巴琢磨,忽然對著她微微笑了笑:「不過讓娘子時時刻刻想到這種事兒,看來是我這個當夫君的不夠努力,這才沒把娘子餵飽了。」


  重嵐聽他說葷話,臉上微微一紅,卻冷不丁被他拉住手帶到溫泉池子里,全身上下都濕透了,繡鞋踩在池底十分彆扭。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咬著牙道:「瞧瞧你乾的好事兒,全身都濕了,我一會兒怎麼出去!」


  他只穿著褻衣入了池子,浸濕之後貼在身上,顯出全身漂亮流暢的線條,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就是不想讓你出去。」


  他偏頭笑了笑,一手摩挲著她的脖頸:「都濕了嗎?讓我瞧瞧。」


  他隔著濕透的衣料,順著跌宕起伏的曲線往下撫著,直到到了腰間,一勾一拉就讓她衣裳散開了,蔥綠色綉鴛鴦戲水的肚兜貼在雪堆上,不但遮不住風.月,反而顯出一種別樣的風情來。


  重嵐認命地嘆了口氣,忽然眼珠子轉了轉,想到許嬤嬤教的那些法子,兩手勾著他脖子,嬌聲道:「相公可要憐惜妾身啊,妾身現在身上還乏著,只怕經不起伐撻。」


  晏和的身子僵了僵,在她唇上輕咬了口,又眯起眼定定地瞧著她:「你故意的。」


  重嵐無辜地眨了眨媚眼,一手有意無意地挨蹭著地方:「相公說什麼,妾身怎麼聽不懂?」


  晏和抿了抿唇,一手沿著光潔的脊背往下,曖昧來回撫著那圓潤的臀,又試探著往下,到了最得緊的地方,見她身子一僵,又無力地靠在池壁上低低喘著。


  她這些日子雖跟許嬤嬤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到底還是比不上他的一日千里,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做這事兒天生就有天賦,他細白的手指所到之處倒像是要在她身上燎原,加上池水的蒸騰,她身上轉眼就變成了粉紅色,原本想壓他一頭的心思早就被拋到不知哪裡去了。


  她長發蓬鬆微濕,渾身脫了力一般,只能任由他上下輕薄,沒過多時眼裡就沁出淚來,神情茫然,伏在他懷裡不住的喘息著。


  他在她玉白的耳垂上親了親,正要入了芙蓉竅,就見院外不遠處起了衝天的濃煙,有人高聲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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