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結局
聞言,韋倫便笑道:「你又想到哪裡去了?上官于飛是我的師妹,我師父的女兒。我對她能有什麼想法?在我眼裡她只是我的一個親人罷了。」
「親人?」一個師妹而已,怎麼就變成親人了。
看到清琅疑惑的眼神,韋倫解釋道:「師父對我視如己出,把平生所學都傳授於我了。師妹是師父的老來女,三年前師父也不幸逝世了。現在只剩下師妹一個人,一個女孩子闖蕩江湖到底兇險太多,雖然她也是武藝超群。我這個師兄現在能為她做的也就是給她一個還算安穩的環境了。不過師妹這個人孤僻清高,喜靜不喜鬧,所以恐怕我也留不了她太久,只是盡自己的一份心罷了!」
聽到這話,清琅知道韋倫所說的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也就略微放了一下心。然後便道:「你這次怎麼這麼巧就遇到了失散的師妹?」
「我這次去泉州受了傷,所幸遇到了師妹,她拿出師傅祖傳的膏藥給我,我才算平安了!」韋倫說。
「你受傷了?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聽到韋倫受傷了,清琅急切的問。
韋倫抓住清琅的手笑道:「是中了毒,已經沒事了。沒寫信告訴你是因為前方有戰事沒有時間,也是因為怕你知道了亂擔心!」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清琅噘嘴抗議道。
「我倒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來著!」韋倫說。
「什麼重要的事?」清琅問。
「我……很……想……你!」隨後,韋倫便在清琅的耳邊說了這幾個字。
「討厭!」清琅笑著推了韋倫一把。
見她嬌憨的模樣,韋倫隨後便起身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清琅感覺身子凌空而起,便本能的抱住韋倫的脖子驚呼。「你做什麼啊?」
「這半年,怎麼輕了?」抱著她掂了掂,韋倫便蹙了眉頭。
「想你想的不想吃飯唄!」清琅抱著他的脖子撒嬌道。
「肯定是我不在家,也不運動,看來咱們以後的多運動運動,你才能吃得多!」韋倫的眼眸中已經帶著灼熱的光芒。
她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臉色一紅,便把臉埋在他的胸前,說道:「一回來就沒正經!」
「難不成你還想我在外邊也沒正經?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沒正經罷了……」韋倫迫不及待的把她抱到了床上。
床幔散下,衣裳被扔到了床下,一雙男女在床幔中擰起了麻花……
翌日一早,清琅便將江氏去世的消息告訴了韋倫,並將韋玻回去奔喪的事也一併說了出來。韋倫自然也是感嘆了一番!隨後,韋倫便著實忙乎了一陣子,畢竟他已經半年沒有在閩浙總督府了,有許多事情需要他料理。清琅對於這位上官于飛倒是很關切,吩咐下人們要好好照料,並且還專門請了一個做素食的廚子進來給上官于飛做飯食。不過這位上官于飛確實是性格孤僻,清琅也去她的院子看過她兩次,每次她都是很冷淡,不過倒是也沒有失禮之處,所以以後清琅也就不去看她了。韋倫倒是常常過去看望她,有的時候清琅也會跟著韋倫一起去,反正就是感覺這位上官于飛對韋倫倒是很親切,一點也不像對旁人那般冷淡。而且她還感覺上官于飛彷彿對她更是刻意的保持距離。
這次韋倫剿滅倭寇有功,當今皇上加封他為從一品,領雙倍俸祿,並賜給了許多賞賜。臨近年關的時候韋老夫人又寫信來說家裡艱難,自己的排場也減了不少,家裡出去的多進來的少,總之就是一句話哭窮要錢的意思。其實,就算是韋老夫人不寫信來,韋倫和清琅也打算送些東西和銀子回去,畢竟韋倫也是為人子女的,雖然韋老夫人從來沒有把他當做親生的!當即,清琅便命人拿了五千兩銀子的銀票和一些南邊的土特產以及挑了幾樣皇上給的賞賜送回了京城國公府。雖然韋老夫人仍然是貪得無厭,但是清琅也知足了,畢竟不像以前在國公府的時候那般肆無忌憚了,現在只是在中秋和春節兩個大節送銀兩過去,剩下的幾個小節也只是派人送點東西回去罷了!
這個年是在閩浙總督府度過的,在這裡韋倫和清琅猶如被眾星捧月,年前年後應付各路人馬,可謂忙了個不亦樂乎。直到過了正月十五上元節才算是消停下來。
這日晚間,韋倫教了韋玻一些功課,又教韋璟念了一首唐詩,才讓韋玻和韋璟由下人帶下去休息了。換了一身家常衣裳的清琅坐在榻前,給韋倫倒了一杯茶水,然後舒了一口氣道:「哎,這年啊終於是過完了!可算是能鬆一口氣了!對了,咱們來這福州都一年了,不如過兩日你帶著我和玻兒還有璟兒到周邊好玩的地方玩玩?」
韋倫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得過些日子才可以!」
「怎麼了?你衙門裡忙?」清琅問。
韋倫回答:「正月二十五是師父的忌日,我準備過幾日就動身和師妹去祭拜師父。這幾日怎麼也得把總督府的事情交待一下!」
聽到這話,清琅便問:「祭拜師父?你師父的墳墓在哪裡?」
「在普陀山!」韋倫回答。
「普陀山?那不是觀音菩薩的道場嗎?不如帶著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們也可以去給觀音福薩上香!」清琅很嚮往的道。
韋倫卻是拒絕道:「不行!你知道福州離普陀山相隔千里,而且這一路又是水路又是旱路的。你倒是無妨,兩個孩子可是不適合如此的長途跋涉。尤其是璟兒,他才兩周歲而已,路上要是病了就糟了!」
聽到這話,清琅想想也是,璟兒這麼小確實是不適合外出,再說現在天氣還有些冷。但是一想到韋倫和那個上官于飛這一路朝夕相處的,她又有些莫名的擔心。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些擔心,其實韋倫這個人她還是很信任的!看到清琅不悅了,韋倫便趕緊道:「我和師妹快去快回,等到我們回來,三月的時候天氣就暖和了,我到時候會多抽幾天的空閑帶著你和璟兒還有玻兒一起出去好好玩玩的!」
「那你們得去多久?」清琅知道事情只能是如此了,所以很是失落的問。
「一來一回,又是水路又是旱路,怎麼也得十天!」韋倫說。
「這麼久啊?」清琅繼續噘嘴。
韋倫只得又哄又勸。「十天很快就會過去的,你要是悶了就上街逛逛,要不然再找找和你相熟的夫人們聊聊天……」
清琅雖然不樂意,但是這晚韋倫可是極盡溫柔,像哄孩子似得哄她。她心裡也就釋懷了!因為她知道韋倫對他師傅的感情十分的深厚,自從他七八年前回到京城后就和師傅沒有了來往,他心裡一直惦念,但是師傅是閑雲野鶴,行蹤不定,再次遇到師妹的時候沒想到師傅已經仙去了,這讓韋倫十分的難過,他去祭拜一下師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幾日後,韋倫和上官于飛便結伴走了。清琅在總督府真是百無聊賴,韋倫走後的第三日,韋青突然拿了一封信過來,而且表情十分的凝重。
清琅接過韋青手中的信件,一看是齊王府送過來的,便笑著道:「是齊王府的信?」
「是!」韋青點了下頭。
看到韋青的臉色不對,清琅便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
「齊王爺薨了!」韋青哽咽的道。
聽到這話,清琅後退了兩步,身子都有些傾斜,霜葉趕緊的扶住了她。她坐在榻上,眼淚已經落到了手中的信件上。搖頭道:「你聽誰說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我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還不錯!」齊王爺可是清琅前世的親生父親,她真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齊王府專程派人送信來的,而且那送信的人還說王妃和長平郡王爺吩咐,咱們大人在任上沒有皇上的傳召不得入京,夫人您一個女流之輩,而且小公子也還小,所以只讓您在總督府設個牌位燒些紙錢就好了,不讓您回京奔喪!」韋青說。
隨後,清琅快速的拆開了信件,只見這封信很簡短,但是是長平郡王親自寫的,大概意思也和韋青說的差不多。但是齊王爺薨世她怎麼能不回去奔喪呢?可是想想璟兒怎麼辦?韋倫不在總督府,她要是走了,把璟兒交給下人她也不放心。帶上璟兒回去也太舟車勞頓了!她想好好想想再拿主意,便讓韋青去準備喪服,喪服她是一定要穿的。
這一晚,清琅哭泣了半夜,連眼都沒有合!清晨的時候,她洗了一把臉,便想去看看璟兒。這時候東方的天邊剛有一抹魚肚白,下人們都還沒有起來呢!為了方便照顧,璟兒和奶媽的房間就在周媽的房間隔壁。路過周媽的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而且還提到了韋倫和上官于飛。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姑媽,您說這次咱們大人和上官小姐會不會……」晴兒欲言又止。
聽到這話,周媽嘆了一口氣!道:「大人和上官小姐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青梅竹馬,而且當年上官小姐的爹就有意把女兒許配給咱們大人,當時咱們大人也沒有提出反對,老國公爺其實心裡也是同意的。只是咱們老國公爺急於讓大人回京,這事就耽擱下來了。這麼許多年也是音信全無,而且現在上官小姐又是孤身一人,咱們大人對他師傅的感情極其深厚,就跟他的父親一樣,而且大人又是個重情義的人,我想他們兩個難免……」
聽到裡面的人的話,清琅不禁一震!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這個她倒是知道,怎麼難道還有口頭上的婚約?這事怎麼韋倫一句都沒有提過?
「八年前上官小姐就對咱們大人情根深種,我看著這次上官小姐回來性子比以前又清冷了許多,大概咱們大人看著她孤苦無依也是心生憐憫。您說這次他們上墳回來不會生米做成熟飯納上官小姐做二房夫人吧?」晴兒道。
「大人對咱們這位夫人也是情深義重,不過要是娶回來做二房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上官小姐的父親對咱們大人可是恩重如山。哎,這種事咱們也說不清楚的。」周媽嘆氣道。
「反正奴婢看著那上官小姐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嫁人,肯定就是在等咱們大人的!哎,不知道這事會怎麼樣?反正上官小姐要是在咱們府上住上幾年,不出什麼事大概也是不可能的!」晴兒說了一句。
在外面的清琅聽到這些話,如同在雲里霧裡,她也沒有心情再去看璟兒,便轉身進了屋子。坐在屋子裡坐了良久,心裡對韋倫和上官于飛的想法越來越多。「鳳凰于飛,翙翙其羽。」清琅記得以前韋倫練字的時候就寫過這句詩經中的話。鳳凰于飛?上官于飛?原來這都是有出處的?鳳和凰在空中飛翔,他寫的就是在暗喻上官于飛嗎?他和那個上官于飛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他和她多年前就有一段青梅竹馬的感情?是因為他和上官于飛失散了所以才娶了自己?清琅越想越鬱悶,越想越委屈。
稍後,清琅就馬上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回京奔喪!隨後,她便叫來韋青讓他馬上去準備馬車,又讓霜葉準備行裝。翌日一早,清琅便帶著璟兒,霜葉,春燕春英以及韋青帶著幾個侍衛便上了路。臨行前吩咐周媽掌管總督府後院的事宜,晴兒協助周媽,讓臘梅照顧韋玻,因為怕耽誤韋玻耽誤讀書,所以就不帶他去了,臨行前又囑咐了韋玻許多。
坐了馬車,又坐了十來天船,又改坐馬車,直到半個月後清琅一行人才到了京城。這時候,齊王爺的喪禮早已經過了三七。清琅先行回到國公府,拜見了老夫人,第二日一早才來到了齊王府拜祭齊王爺。在棺槨前,清琅自然是痛哭了一場!見到齊王妃,齊王妃的身體和精神也不好了,畢竟她和齊王爺幾十年恩恩愛愛,齊王爺突然去了,她自然是受不了的。見了長平郡王和關氏,他們的兒子倒是長得又胖又可愛,看著關氏和長平郡王倒是相處的也相敬如賓的,清琅倒是也稍稍放了一點心,要是能夠這樣下去也算是不錯!
在齊王府陪了齊王妃幾日,清琅便帶著璟兒回到鄭國公府住了兩日,然後又回稟了鄭國公夫人帶著眾人回到了俞家。清琅一回來,李氏俞仲年自然是喜出望外,梅氏,廖氏和清瑛都過來看望她。清瑛前幾個月剛產下了一個兒子,自然是十分的喜悅。不過看著她的日子過得彷彿跟以前也沒啥兩樣,雖然李文舉是做了庶吉士,但是畢竟一年也沒有多少銀子,而且他自己在外頭也要應酬,所以她們過得也是捉襟見肘的,清琅這次又拿了一些金貨和一張二百兩銀子的銀票說是給剛出生的孩子的見面禮,清瑛推辭了幾句倒是也收下了。廖氏自然和清琅來往密切了些,這一年多的賬目都拿過來給清琅過來目,賬目都很清楚,這一年也一共賺了十來萬兩銀子,清琅該分到三萬多兩。清琅和廖氏也去了雲霞閣的幾家分店走了走,生意確實不錯,清琅倒是也算欣慰了。雖然這些日子都心情鬱悶,一是齊王爺過世,二是韋倫和那個上官于飛,但是畢竟在娘家還有這麼多親人陪著倒是也還好些。
這日早上,清琅剛用過早飯,霜葉便進來稟告道:「夫人,鐵生家的求見!」
聽到這話,清琅笑道:「我回來只見了鐵生,還沒見過秀紅呢!」
「秀紅哭哭啼啼的,問她也不肯說,只說要見夫人呢!」霜葉皺著眉頭說。
聞言,清琅也覺得好奇,便讓霜葉趕緊領她進來。一刻后,只見一個二十多歲小媳婦哭著走進來,一下子就跪在了清琅的面前。「秀紅給夫人請安!還請夫人給秀紅做主啊,要不然秀紅活不了了!」
聽到這話,清琅便放下手中的茶碗,疑惑的道:「你有什麼話起來好好說,到底是怎麼了?」
霜葉上前把秀紅扶了起來,秀紅一邊哭一邊道:「自從您走後,鐵生就和扶柳來往過密,兩個人天天往一塊湊,最近幾個月更是過分,兩個人幾乎都形影不離了,奴婢偷偷的打聽過,原來她們兩個在外邊已經租了房子早就一起過了!原來鐵生好幾天都不回家,奴婢只想著他是在忙雲霞閣生意上的事,沒成想是被扶柳那個狐狸精給勾去了魂!現在那鐵生還要休了我娶扶柳呢!」
聽到這話,清琅一驚!心裡沒想到鐵生竟然會如此,但是也不想冤枉了好人,便對秀紅道:「你們的婚事是咱們家太太定的,哪裡是他想休你就休你的,這樣,你先去廂房歇著,我把鐵生叫過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是真的,我肯定會給你做主的!」
隨後,秀紅又道:「夫人,奴婢還有一件事想回稟。這件事絕對不是奴婢想公報私仇,實在也是看不過眼了!」
「說!」清琅道。
秀紅然後道:「是扶柳暗中貪了鋪子不少銀子,有一次奴婢看到她去錢莊存了一千兩銀子,奴婢就暗自打聽了一下,說是存在扶柳自己名下的,並不是存在鋪子里的。扶柳是您的奴才,夫人對她恩重如山,讓她掌管一間鋪子,可是她竟然這樣瞞天過海,實在是豬狗不如!」
聽到這話,清琅把手絹在手心裡攥緊了。便道:「這件事我也不能光聽你的一面之詞,我得去查一查!你呢先回去,這兩天不要動什麼聲色,也不要對鐵生提起你來過我這裡,知道嗎?」
「是!」秀紅哭泣的走了。
清琅的臉沉了下來,一旁的霜葉便道:「沒成想扶柳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她以前根本看不上鐵生的,要說現在鐵生也是今非昔比了,是夫人您的陪房,而且還幫您管理著生意,連大人的一些私產也由他打理,現在外面的人見了他都鐵大爺鐵大爺的叫呢!」
「你說扶柳根本看不上鐵生?」清琅轉頭問霜葉。
「扶柳的心性奴婢最了解,她的心高著呢!一直都妄想當主子,現在鐵生再好也還是個奴才而已。而且這貪銀子要是真的,她也真是該死!上次的事情夫人已經很款待她了,現在竟然做出坑主子的事來了!」霜葉現在也是有些怨恨扶柳,人家鐵生和秀紅過得好好的,她又來插一杠子。
「讓韋青馬上去査一查!」清琅吩咐道。
「是!」霜葉趕緊的去了。
韋青查了三日,果然如同秀紅所說,扶柳不但是貪了鋪子里的銀子,而且還和鐵生確實是有了姦情,兩個人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在一起已經好幾個月了!倒是鐵生除了秀紅這件事說不明白以外,對於清琅的生意以及韋倫的私產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一點得什麼好處的跡象。就是扶柳暗自貪了鋪子里銀子的事也似乎也不知情。因為各大錢莊都沒有鐵生存的大筆銀子,只有幾百兩小錢罷了,那還是秀紅去存的,是他們夫妻兩個的積蓄!事情到了這時候,清琅也就全部明白了,看來只是扶柳這個人不消停罷了!
這日,清琅便派人把扶柳叫了過來。扶柳先是給清琅請了安,然後便笑道:「夫人,奴婢早就聽說您回來了,一直想過來拜見,只是沒有您的召喚,奴婢不敢造次!」
聽了這話,清琅的眼神有些伶俐的盯著扶柳道:「我看你是不敢來見我吧?」
「夫人這是哪裡話?扶柳想見您還來不及呢!」扶柳心裡已經在打鼓了。
「你和鐵生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清琅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一聽這話,扶柳馬上就跪在了地上,求道:「夫人,奴婢和鐵生是真心相愛的!還請夫人成全。」
「成全?我記得當時你寧死都不肯嫁給鐵生,現在人家已經娶親生子,你幹嘛還要去破壞人家的家庭?」清琅氣憤的問。
「奴婢那個時候不懂事,現在卻是覺得鐵生是個好人,是個值得託付的男人,自從奴婢去了鋪子之後就和鐵生朝夕相處,便……有了感情。鐵生也是喜歡奴婢的!」扶柳狡辯道。
「那人家秀紅怎麼辦?」清琅問。
「鐵生說根本就不喜歡秀紅,所以他想休妻!」扶柳低頭回答。
「休妻?說得容易?這樁婚事可是我母親決定的,哪裡是他想休就休的?」清琅質問道。
這時候,扶柳便連連磕頭道:「夫人,奴婢畢竟是您身邊的人,一心為您!只要您成全了奴婢和鐵生,以後奴婢和鐵生一定好好的替夫人做事,一定肝腦塗地!」
聞言,清琅便冷笑道:「肝腦塗地?你這不是在說夢話嗎?你貪著我的銀子還說什麼要為我肝腦塗地?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雖然我人不在京城,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我還是一清二楚的!」
扶柳自然不會承認貪了銀子。「夫人,天地良心!奴婢一心為夫人做事,怎麼會貪銀子呢?夫人可是不要誤聽了小人的讒言!」
「去年臘月二十你在王記錢莊存了整整一千兩銀子,你能跟我說明白這一千兩銀子是哪裡來的嗎?今年二月初三,你又在福泰錢莊存了四百兩銀子,這四百兩你又是哪裡來的?」清琅問。
「我……」扶柳自然是回答不上來。
「要不要我現在就找人去查你的帳?我一天一天的查,一日一日的對賬,我就不信你能做得天衣無縫。還有跟你在一起做事的那個掌柜,他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只不過人家以為你是我身邊的人不好說什麼罷了!要不要我把他找過來問問啊?」清琅的眼眸銳利的盯著扶柳。
這時候,扶柳的臉色蒼白如紙,下一刻,便直接在地上磕響頭道:「夫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
瞥了一眼在地上磕頭的扶柳,清琅便說:「我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只要你對我說實話,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
聽到這話,扶柳的眼睛里立刻滑出了希望,馬上點頭道:「奴婢肯定實話實說。」
「當日你死都不肯嫁給鐵生,我後來才知道你原來打的是想做陪嫁丫頭然後給男主子做妾的主意。也是因為你對大人心存不軌,所以我才把你趕出國公府,為了讓你面子上好看對外面就說是讓你去給我打理生意。你不是看不上鐵生嗎?怎麼現在又跟人家秀紅搶丈夫?」清琅盯著扶柳問。
「我……」
「說實話!要不然我馬上報官,你貪主子銀子這一項就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清琅厲聲道。
這時候,扶柳已經六神無主,也來不及多想,只有全盤脫出道:「奴婢……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奴婢怕自己貪銀子的事被發現了,現在鐵生是總管,我就是想著萬一這事要是敗露了,最起碼鐵生還能護著我!而且……而且奴婢也知道奴婢想做主子的心是不能再有了,現在鐵生今非昔比了,已經不是原來的窮小子了,所以奴婢就想著能做個總管太太也還不錯……嗚嗚……」
聽到這話,清琅便又問:「鐵生對你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
「不知道!鐵生對夫人最忠心,我也撩撥過他幾次,想讓他跟著我一起干,然後我們兩個攢一筆大錢就遠走高飛,可是他憤怒的斥責了我,我就只好說我是跟他開玩笑的……」扶柳哭泣的道。
聞言,清琅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為畢竟她可是不想鐵生也背叛了她。雖然扶柳只是個下人,但是也好歹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還是有感情的,她今日這樣她也是很痛心的!這時候,清琅沖著一旁的霜葉使了個眼色,然後霜葉便走到門前,把門一把打開了!扶柳回頭一望,只見是鐵生和秀紅兩個站在外面,而且鐵生的眼神簡直就是像要活活剝了她一樣瞪著她!
看到鐵生那嚇人的眼神,扶柳便嚇得退後了一下。隨後,鐵生便上前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扶柳的胳膊,狠狠的道:「剛才你說得是不是真的?你對我從來都沒有感情?你只是想自保才跟我好的?」
「我……」
「你說啊!還有剛才夫人說的話,你竟然想給大人做妾?而且你還勾引過大人?對不對?你竟然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貪了這麼多銀子,你到底想做什麼?」鐵生感覺受了愚弄,他的手都要把扶柳攥死了!
被鐵生質問的煩躁的扶柳只得沖著他嚷嚷道:「你讓我對你有真情,你也不看看你是誰?你不就是個奴才嗎?就算你現在在外邊威風八面的,你也成不了主子!我扶柳生的好,心計也有,為什麼就不能當主子?為什麼我就要一直當奴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聽到這些話,鐵生鬆開了扶柳。背過身子道:「你對我怎麼樣無所謂,可是你不該對不起主子的信任!」
「主子?哈哈……她是我的主子?呵呵,為什麼她長得還不如我,才情也不如我,為什麼她就可以高高在上?為什麼連個妾都不能給我?現在又引著我說出這麼么多話來,她才是最陰狠的!」扶柳已經瘋狂了,她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去傷害清琅,好在霜葉,秀紅和鐵生及時攔住,並把扶柳拉了出去。
清琅自然心裡也不好受,便對又進來的鐵生道:「我看她已經瘋癲了,你把她送的遠遠的,哪裡都行!」
「是。」鐵生點頭道。
鐵生臨出門前,清琅又說了一句。「畢竟是伺候過我的人,你也別讓她受什麼委屈!」鐵生隨後便應聲走了。
經過扶柳的事,清琅自然好些天都心情不爽。天氣也進了四月,她回京一晃也快兩個月了。這日正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子外面已經開了花的花木。霜葉突然進來,手裡拿著一封通道:「夫人,大人給您來信了!」
「放那裡吧!」韋倫已經來了三封信了,每次都是讓她別著急,也別擔心他,在京城安心的住些日子。清琅心想:他都不著急讓自己回去了,看來他和上官于飛在福州過得很好吧?好像都嫌自己礙眼了吧?所以這封信她都不想看了!而且她也一直都沒有給韋倫回信。
霜葉其實並不知道在福州的時候清琅偶然間聽到了周媽和晴兒的對話,不過只是感覺主子彷彿有些古怪罷了!清琅不經意的問道:「對了,鐵生和秀紅怎麼樣了?」
「知道了真相,鐵生著實消沉了一陣子!不過也知道委屈了秀紅,所以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秀紅面前獻殷勤呢,一開始秀紅也不理睬,不過這幾日彷彿也開始臉上有笑容了!」霜葉回答。
「那就好了!對了,你知道鐵生把她安置在什麼地方了嗎?」清琅現在都不想提扶柳的名字了。
「據說是安置在了離京城有一百多里的一個小莊子上,一年給人家十兩銀子,鐵生也囑咐了看莊子的那戶人家不要委屈了她!」提到扶柳,霜葉也很心酸。
清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一轉眼就是四個月,一進了八月,天氣已經涼爽了,可是清琅還是沒有決定歸期。韋青和霜葉已經催了幾次,但是清琅都推辭,那意思看來都是不想回福州了!這期間,韋倫的信也是一封接著一封的來,只是清琅頂多就是拆開看一眼罷了,根本就連回都不回信的,看的霜葉和韋青都不明白了。李氏自然也在催問清琅什麼時候回去,清琅只說南邊的天氣自己不太習慣,想在這邊多住些日子,李氏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偶爾問起霜葉來,是不是清琅和姑爺有什麼不愉快,霜葉只是搖頭,說兩個人好的很,這李氏才算是放了一點心!
中秋節剛過的一個晚上,俞家的大門被敲響了。眾人這個時候已經睡了,霜葉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稟告已經在床上躺下的清琅道:「夫人!夫人!趕快起來吧。」
「怎麼了?」清琅睜開眼睛,身子有些笨重的坐了起來。
「大人來了!」霜葉欣喜的笑道。
「你說什麼?」韋倫來了?清琅不禁有些蒙了!要知道大周可是有律法,總督沒有皇上的召喚是不得擅自離開駐地進京的,違者可是有殺頭的危險!
「大人只帶著一個隨從來了,都沒敢驚動別人,就是老爺太太也沒有稟告,這時候大概已經到咱們門口了!」霜葉說。
霜葉的話剛剛落地,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身影便推門走了進來。星光中看到那抹偉岸的身影,清琅下意識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隨後,霜葉便點燃了屋內的燭火,然後便退了下去。
燭火照亮了整個屋子,清琅看到一雙有些陰鷙的眼眸,心中竟然還有些怯意,不過還是挺直了背脊。韋倫走到床邊,站在那裡一刻,才開口。「什麼讓你在京城逗留半年都不給我回一封信?」
對於韋倫的質問,清琅則是負氣的道:「你在福州有佳人相伴,沒有我在旁邊礙眼豈不是更好?」
聽到這話,韋倫皺了眉頭,半天才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個佳人是誰?你來京城半年都不回去原來又是因為這個跟我慪氣?你今年幾歲了?你都是孩子的娘了,還這般任性,你怎麼配做一個妻子,一個母親?」
韋倫這劈頭蓋臉的話讓清琅很是氣惱,直接便道:「你今日來是不是專門來訓斥我的?給我弄一大堆的罪名扣在我頭上,你以後就能休了我娶那個上官于飛了是不是?」
清琅的話讓韋倫氣得胸口都鼓鼓的,冷聲道:「你有事就說事,不要攀扯好人!上官于飛跟咱們之間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你跟她不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嗎?而且你師父還有意把她許配給你,聽說就是老國公爺都默許了。你還敢說你跟她沒關係?她二十多歲了都沒有嫁人,不就是在等你嗎?」清琅也是口不擇言,什麼難聽說什麼了。
對於清琅的質疑,韋倫沒有說什麼,而是上前就一把抓住了清琅的手腕。清琅感覺手腕一疼,便抬頭問:「你想幹什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我韋倫從來不打女人!沒有聖上的旨意我不能擅自進京,你馬上跟我回福州去!」說罷,韋倫便要把清琅拉下床。
清琅自然是掙扎,但是他的手很有力,她根本就抗拒不了,很快,她就被拉下了床。不過她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肚子,眼眸中透出了驚恐,還低呼了一聲。「啊……」
聽到清琅的低呼,韋倫低頭一看,不覺得愣在了當場!因為她看到清琅的肚子是高高隆起的,那肚子少說也有六七個月了!他不由得嚇得趕緊鬆開了手,然後就緊張的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當然心中還是震撼不已,但是也來不及多問,只是扶著她小心的坐在床上,然後緊張的問:「你怎麼樣?」
「沒事!」清琅搖了搖頭,然後摸了摸肚子,感覺沒有什麼事,自己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稍後,清琅便迎上了韋倫那探究的眼神。「你又有孕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這時候,清琅知道也瞞不住的。便回答:「是我回了京城以後才發現的!已經有七個月了。」
聞言,韋倫便愣在了當場。滿腔的憤怒現在只能是煙消雲散了,這個孩子帶給他的自然是驚喜!低頭想了一下,隨後便道:「你負氣在京城半年都不回去,我給你的信你一封也不回,是不是就是因為師妹在和我慪氣?」
清琅別過臉去,忍著心痛道:「如果你想娶上官于飛的話,我不攔著你,不過你必須先跟我和離,這兩個孩子都歸我撫養!不過你放心,你終究是他們的爹,我不會讓他們不認你的!」
聽到這話,韋倫都被氣笑了!「大周的律法難道你不明白嗎?阻止丈夫納妾就是犯了妒忌,就憑這個我就可以寫一封休書休了你,至於璟兒和你腹中的孩兒可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鬧到衙門你也不可能把孩子帶走的!」
韋倫的話讓清琅無比抓狂,瞪著他嚷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休了我還要把我的孩子也搶走是不是?」
看到她氣勢敗壞的樣子,韋倫怕她動了胎氣,只好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做的,我的孩子們不能沒有親娘!至於上官于飛,給師傅上完了墳后,她根本就沒有跟我一起回福州!」
聽了這話,清琅不由得用懷疑的目光盯著韋倫,顯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話。韋倫繼續解釋道:「我和師妹雖然青梅竹馬,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太小,根本就不怎麼懂男女之情!她雖然一直都記掛著這份情感,但是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我現在有妻室,有兒子,我和她之間是不可能的了。這次她也向我吐露了心聲,但是她想要的我根本就給不了,當然也不想把自己的情感再給一個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哎,你一個已經讓我如此揪心,再來一個我就什麼也不用幹了,直接圍著女人轉就好了!」說這話的時候,韋倫的表情里有著幾分的自嘲。
聽了韋倫的話,清琅心想:韋倫從來沒有騙過她,而且也沒有必要騙她!原來上官于飛早就走了,是自己錯怪韋倫和她了。自己在這裡傷心慪氣了半年,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庸人自擾,所以也很是後悔,不過嘴上卻是仍舊硬硬的道:「奧,我知道了,肯定人家上官于飛現在看不上你了,所以你才來找我的!」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你現在有孕在身,你是老大。等你生了孩子,哼,看我怎麼收拾你!」韋倫伸手摸上了清琅的肚皮。
「討厭!」清琅打掉了韋倫在她肚皮上的手。
過了一會兒,小兩口便和好如初,這麼久不見,兩個人耳鬢廝磨,你儂我儂,只是現在清琅懷著身子,可是什麼都不能做的,但是也不耽誤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第二日一早,清琅便帶著韋倫拜見了俞仲年和李氏,隨後便趕緊的乘著馬車走了。畢竟韋倫偷偷回京的事可是可大可小,被有心人看到了會生來好多麻煩的。所以韋倫便帶著清琅回程了!這次回程主要還是坐船,不過行程倒是安排的很輕鬆,韋倫一是怕清琅趕路太快而疲倦,二是兩個人分離了這麼久,想多陪陪她輕鬆的游游山玩玩水!
九月的時候,京城突然傳來消息:皇上駕崩,魏王登基。幾日之後,又出來吳王謀反,畏罪自殺的消息。並且京城傳來諭令:所有在外官員不得擅離職守,擅自回京奔喪。
清琅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沉重,眼看著就要生了,但是眼下的時局卻是讓人擔憂。這日,韋倫臉色凝重的回來。清琅扶著腰坐在了榻上的另一側,隔著一張小几,問道:「你今日的臉色很難看,可是京城又有什麼消息了?」
這幾日京城接二連三傳來各種突發的消息,韋倫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的。韋倫隨後回答:「這次吳王謀反牽扯進了太多的人,咱們國公府也不能倖免!」
聽到這話,清琅緊張的問:「可是因為貴妃的母家是咱們韋家?」
「也不全是!主要是大哥和二哥自己參與進了爭儲的爭鬥中去。魏王……現在應該說是皇上了,已經下旨給大哥和二哥留下一條性命,只是需要流放三千里!家中的妻室和兒女免於受罰,老夫人年事已高,也免於苛責!今日我還收到了皇上的秘折!」韋倫說。
「上面說什麼?」清琅現在就是怕韋倫也受到牽連。
「聖上褒獎我能夠一心為朝廷做事,沒有幫親,也沒有參與到爭儲的鬥爭中去。所以安撫我讓我好好在閩浙當差,說是只要我好好做事,做個朝廷中的棟樑之才!」韋倫回答。
聞言,清琅欣喜的道:「這麼說咱們是沒有被牽連進去了?」
「嗯。只是大哥二哥這次可是凶少吉多。他們從小養尊處優,從來沒有受過苦,這流放三千里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他們?其實我也寫了信給長平郡王,想讓他想想辦法能不能再從輕發落,但是長平郡王回信說這次皇上處置大哥二哥不僅僅是因為爭儲的事情,朝廷里的言官彈劾了一大批平時囂張跋扈,欺男霸女的勛貴子弟,尤其是在朝廷中還有官職的,皇上都處置了,要是不處置大哥二哥是說不過去的!」韋倫蹙著眉頭道。
雖然韋倫平時和韋儀韋仁關係很冷淡,但是到底是親兄弟,看到他們受苦也是於心不忍。清琅不過心中也在暗自慶幸:幸虧這次魏王登基了,她和韋倫不但沒事,就是兄長和齊王府也可以屹立不倒,再就是清環也安全了!清琅又問:「老夫人怎麼樣?她最疼愛大哥二哥,這次這樣的打擊她老人家恐怕受不住吧?」
「我已經收到好幾封家書了,都是老夫人央求我向皇上求情的。我已經回了兩封,估計老夫人肯定也是生我的氣了!沒有皇上的旨意我也不能回京,只能是今日派了韋青回去幫忙安排安排國公府的事。順便讓韋青去打點一下衙門裡的官差,只能是讓大哥和二哥在路上少受些苦罷了!」韋倫回答。
聽到這話,清琅點了點頭。又過了十來日,清琅的肚子便有了動靜。這次生產比上次輕鬆多了,畢竟是第二胎了,清琅這次生了一個女兒,韋倫自然是十分高興,一掃連日來的陰霾,給這個女兒起名韋瑜。這個年是清琅和韋倫一家四口在福州過的,韋倫自然又派人給國公府送了銀子和年貨回去。
二月里,韋倫收到國公府的來信,說是韋璋已經二十歲了,家裡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三月里就要完婚,話里話外自然還是要銀子的,韋倫和清琅一商量便又派人送了五千兩銀子的銀票回去。不過韋倫也是為國公府憂心,自從家裡出事後,韋儀和韋仁都被流放,國公府放印子錢的事情也被挖出來,國公府的好多財物也都被罰沒了,魏氏如此要強的人既沒了男人又沒了銀子,自然是一病不起,再加上這次魏氏的娘家也在這次政變中失了勢,更是讓她抬不起頭來,所以連日來都是纏綿病榻。所以國公府中都沒有人管事了,韋儀的幾個姨娘通房還有韋仁的幾個姨娘通房也都是走的走,散的散,整個國公府都敗落了下來。要不是有韋倫的威勢在和銀子扶持,大概國公府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而且這次韋璋的婚事也受到了影響,本來魏氏已經為韋璋物色了一門很不錯的婚事,對方是高門大戶,姑娘也品貌雙全,可是宮裡突然就皇位易主,魏氏的娘家和國公府都受了牽連,人家姑娘家自然就不願意了,更何況只是兩家口頭上的約定,並沒有定親,所以這親事就黃了!這事把魏氏氣了個半死,病更嚴重了。鄭國公夫人一看這樣,知道是大勢所趨,所以就替魏氏做主給韋璋定了一門親事,對方只是個舉人的女兒,只是姑娘還不錯。想著現在家裡連個管家的人都沒有,只能是等著韋璋娶了媳婦能夠照顧一下魏氏並且掌管家事!
到了三月里,韋倫便派韋青回去幫忙操辦韋璋的婚事。到了四月以後韋青才回來,說是這位新娶的少奶奶孫氏很不錯,知書達理,伺候魏氏和老夫人,照顧弟弟妹妹,還管著國公府的家事。聽到這些,韋倫也就放了心!
時光荏苒,轉眼韋倫就在閩浙總督任上三年了。這年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韋倫便帶著家小從福州回京述職。去的時候十幾輛馬車的人和物,等到回來的時候竟然就有二十幾輛馬車之多了。就是韋玻也已經十二歲了,已經有些翩翩少年的模樣,這三年他不但長高了,而且書也讀得不錯,韋倫還親自教授他武藝,人品也正直憨厚,韋倫和清琅很是喜歡!韋璟也四周歲了,也能認識不少字,背誦好多首古詩,長得很像韋倫。韋瑜也一周歲半了,能夠走穩路,也會叫爹和母親了,胖胖的非常可愛。韋倫和清琅帶著一兒一女還有一個侄兒,眾多的奴僕,許多車的行禮浩浩蕩蕩的回京,也是羨煞了不少的人!
韋倫和清琅自然是住回了國公府,鄭國公夫人這次卻是笑臉相迎,很是熱情周到,跟往常可是熱絡了許多,但是也能看得出來彷彿不是真心的那種疼愛,多半是裝出來的樣子!清琅自然明白:現在韋儀和韋仁可是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韋儀和韋仁的兒子都還不能自立門戶,有的才還不到十來歲,現在家裡能夠依靠的就只有韋倫了,而且現在韋倫也算是位高權重,全家老小都指望著他呢!
「母親,三年未見,您鬢邊的白髮又多了一些!兒子不能在跟前侍奉,真是不孝。」韋倫雖然和鄭國公夫人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還是能說出來的。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為朝廷當差,現在能夠有這番成就,也算是給咱們韋家光耀了門楣,不算不孝!對了,這次你回京述職,聖上有沒有說下一任讓你去哪裡任職啊?」老夫人問道。
「聖上還沒有說!不過我想橫豎再過一個月便會有旨意下來了。」韋倫道。
「哎,現在家道艱難,好在還有永業田沒有收回去,要不然你大哥和二哥的後人這是要喝西北風了,好在這些年有你幫扶。這不你大嫂這些日子漸漸的都不能起床了,我看著很難熬過這個夏天。好在璋兒已經娶了親,孫媳婦也是個能操持的人,要不然剛靠我這個老太婆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樣呢!這不珊兒的婚事也定下來了,也是一家書香門第,雖然家境一般,但是好歹家世清白,咱們家現在這樣也挑不到太好的人家了。我想著這個月就把她的婚事辦了,要不然你大嫂的事情一出來家裡還不得亂了套?」韋老夫人說著竟然也流下了眼淚,畢竟這些人都是她心坎上的。
聽了這話,韋倫看了一眼清琅,便道:「母親放心,孩兒這次回來怎麼也得在家裡待上一個月,正好可以操辦珊兒的婚事!珊兒的嫁妝我和清琅已經商量過了,我們出五千兩銀子置辦。只是母親孩兒還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
「說罷!你我母子之間沒有不能說的話。」老夫人說。
「兒子看著咱們國公府的下人太多,有的還在外面狐假虎威,這對咱們國公府的名聲很不好,畢竟聖上上次已經款待了咱們,咱們不能再去自找沒趣,總要靜下心來過日子才是。而且家道艱難,以後侄兒和侄女兒們要娶親要出嫁也要花不少的銀子,所以您看咱們國公府是不是也應該把用度和人口都減下來?」韋倫小心的道。
聽到這話,老夫人沉默著沒說話,倒是一旁站著的馮立家的道:「三爺,老夫人何嘗不想這樣?現在老夫人吃的喝的穿的都讓我們不要鋪張,只是她常說自己老了委屈一點不算什麼,但是就怕是委屈了下面的孫輩兒們!」
聞言,清琅一笑,知道現在是她們女人該說話的時候了。「老夫人這般年紀了,我們就算是自己儉省著點也不能讓母親儉省,那就是我們的不孝了!至於下面的小輩兒們只是讓她們儉省著點罷了,並不是要委屈她們的意思。其實三爺的俸祿也是有數的,現在每每拿出銀子都是靠我開的那個雲霞閣的分紅罷了,只是以後的事情越來越多,這是怕到時候沒有攢下些,那以後可就有飢荒了。」
韋老夫人自然明白韋倫他們兩口子的意思,這一年中他們要往家裡貼一萬多兩銀子。她也怕惹煩了他們,以後這下面的事還都要靠他們呢,雖然不想減國公府的排場,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不過他們倒是也說了不會委屈自己的,索性她也就順水推舟的道:「我老了,也沒有精神了,你們和璋兒媳婦看著辦吧!」
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清琅第二日就叫來了璋兒媳婦,別說這個璋兒媳婦倒是個透亮的人,一點就透,而且個性也很明裡,她看著現在國公府的情況也感覺憂心,畢竟這真是沒有什麼進項,一味的都是出去的了。所以便和清琅商量著把國公府能放走的下人都放走了,幾處沒人的屋子也都封了,不必要的開支也都免了,伺候主子的丫頭婆子們也都減免了一半,當然老夫人那邊的除外,其實這些人就夠用了。整治了兩日,以後再一算賬,國公府的日常支出就減少了一半。清琅算著除去家裡永業田和兩處莊子上的收成,她和韋倫以後再每年往裡面貼上一兩千兩銀子也就夠了。只是以後還有幾位侄兒和侄女兒的婚事需要他們操持罷了。
一個月後,韋珊也成親了。又過了一個月,魏氏忽然就去世了!國公府自然又辦了一場喪事。沒過了幾日,北邊就傳來韋儀過世的消息,那邊苦寒之地,又聞訊魏氏沒了,韋儀本來就病體虛弱,再一著急就一命嗚呼了。韋倫便趕緊派人去北邊幫著辦喪事,經此一事,韋老夫人的身體也不好了!清琅少不得在床前侍奉。又過了月余,韋老夫人也壽終正寢了!這次的喪事不比魏氏,格外的隆重,畢竟韋老夫人可是老國公府的誥命,而且又是韋倫的母親,從一七到五七可是人仰馬翻,韋倫和清琅真是累了個夠嗆!老夫人五七過後,按照朝廷的制度,御賜的府邸和永業田都要被收回,不過聖上念在韋家祖上對朝廷有功,而且現在韋家後人死的死,流放的被流放,只剩下一群孤兒寡母,所以特別加恩便將這府邸和永業田再給韋家多使用二十年,其實這也是當今聖上對韋倫的一種安撫,畢竟韋倫是一代名將,朝廷以後還用得著他。
老夫人的百日之後,清琅便帶著一雙兒女回俞家。李氏見了女兒自然是異常的高興。母女兩個坐下來便說個不停。最近幾年,韋家破敗,但是俞家卻是又興旺了起來!俞仲年和俞叔年在上一個任期都得了優等,所以各自都又晉了半級,現在他們兩兄弟正值壯年,很是兢兢業業的當差,連聖上都褒獎過一次。就是俞祖光現在也是正五品了,輝哥軒哥等讀書也都還好,輝哥已經中了舉人,軒哥也中了秀才。李氏已經為輝哥定了一門很好的親事,也是世家的嫡女,也想趕在今年年內成婚。
現在李氏夫君也是正五品了,而且夫妻越來越恩愛,女兒嫁得好,現在可是一品誥命夫人,兒子又中了舉人,馬上就娶兒媳婦了,媳婦也是高門大戶的,所以現在李氏可是春風得意,就連穿著和做派也有了京城中官夫人的樣子,和十年前的她相比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語了。反倒是林姨娘越來越失意,不但性子越來越不好,連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漸漸的俞仲年幾乎都不怎麼去她那裡了,不過以前的恩情還在,日常用度上倒是一點也不會虧待她,而且還會時常的請個大夫過來給她瞧瞧。對於這些李氏倒是很大度,有時候還會把好一點的東西給她送過去些,倒是林姨娘感覺是李氏在向她示威,所以更加的氣惱!
李氏喝了一口茶,便笑道:「嗯,這茶真是不錯!」
清琅笑道:「這茶的名字叫永春佛手,福州一年也產不了多少!這是前幾日韋倫在福州的老部下專程派人送來的。」清琅這次還拿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給李氏送過來,李氏在下人們面前都很有面子。
李氏隨後便道:「本來以為韋倫會受到重用,可是沒成想他們家老夫人這麼快就沒了!這次韋倫是不是也得丁憂三年啊?」
清琅回答:「韋倫已經給皇上遞了摺子,只是好像聖上並沒有批,兄長前幾日說皇上說韋倫也是個棟樑之才,守孝三年不為朝廷做事太可惜了,所以想只給他三個月的假期,等到老夫人百日之後就要啟用他呢!」
聽到這話,李氏點點頭。「要說讓韋倫守孝三年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名利上倒是不怎麼執著,這幾年在閩浙任上很是忙碌,還想丁憂三年一來可以為老夫人守孝,二來也可以偷偷閑呢!」清琅說。
隨後,李氏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個宋嬤嬤,然後道:「剛才提起長平郡王……啊,不對,現在可是應該叫齊王爺了,自從齊王爺去世后,他就繼承了親王位,而且他又助當今聖上登基有功,很是得到聖上的重用,在朝廷里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最近倒是傳出了一段風流韻事呢!」
「什麼風流韻事?」清琅望著李氏,心中大概應該是明了了。
李氏回答:「就是那德妃,現在應該叫德太妃了,先帝一駕崩,蜀王就被遷出了內宮,當今聖上就賜了蜀王一座宅子,你猜這座宅子在哪裡?」
「在哪裡?」清琅好奇的問。
「就在齊王府的隔壁,和齊王府啊只有一牆之隔!」這時候,宋嬤嬤突然插嘴道。
聽到這話,清琅不由得皺了眉頭!難道當今聖上已經知道兄長和阿布拉的事了?怎麼會這麼巧就把蜀王的宅子賜在了齊王府的隔壁?這下可是應該方便了兄長和阿布拉了,只是這事要是都傳遍了,大概關氏也應該知道了吧?
隨後,李氏便說:「慢慢的就流傳出了齊王爺和德太妃的一些閑話出來!不過現在齊王爺位高權重,就是德太妃也是有身份的人,只是勛貴圈子裡在私下流傳罷了,誰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說!」
聽了這話,清琅就低頭不語了。宋嬤嬤在一旁笑道:「要說這位齊王爺以前可是多麼正直的一個人,除了齊王妃以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王府中有一個妾室的,沒想到卻是沒逃出德太妃的手心,這位德太妃要說今年也就是二十多歲,正是蜜桃成熟的時候,那花容月貌和異域風情可是誰也比不了的!哎,這位吐魯番公主啊可是讓兩代人都失了魂魄,以前先帝在的時候她是風頭無兩,現在和齊王爺更是年貌相當,據說兩個人時常去涼山和京郊的行宮同進同出,就連聖上彷彿都是默許了的!」
雖然很是驚訝,但是清琅也不想聽這些了,只是問道:「母親,大嫂最近怎麼樣?」
「你大嫂啊終於是有孕了!你大哥都欣喜的了不得。哎,只是你大伯母現在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大概是熬不過今年了!還有你大伯父,這幾年被那個良宵可是掏空了身子,也是越來越瘦弱了,良宵倒是越發的嬌俏了。哎……」李氏嘆了一口氣。
「可有二姐姐的消息?」清琅一直也惦念著清環。
說到清環,李氏臉上才露出了喜色。道:「你二姐姐可是今非昔比了,聖上登基之後就冊封她為淑妃了,兩年前她還生了一位公主。據說現在宮中也是頗為得聖寵的!真是沒想到她能有今日呢。」
一旁的宋嬤嬤笑道:「就連陶姨娘也今非昔比了,皇上給了她一個五品誥命夫人的封號。當然大老爺也跟著沾光了,聖上也封了一個封號給他。至少啊每個月都能拿一些俸祿。」
聽到這話,清琅笑道:「真是太好了,二姐姐終於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李氏點頭道。
這晚,清琅回去之後,便向韋倫說了從李氏那裡聽來的話。韋倫蹙著眉頭道:「這事我也早聽說了,只是怕你擔心,所以沒跟你講罷了!」
聞言,清琅便嗔怪的道:「你怎麼不跟我說呢?這種是要是流傳開來,也沒有我不知道的道理!」
韋倫說:「現在我才明白當初一向不爭名奪利的表兄為什麼突然站在了魏王的一邊,原來他和魏王之間也是一筆交易!」
「交易?」清琅好奇的問。
韋倫點了點頭。「大概表兄知道他和阿布拉最好的結局就是像現在這樣能夠時常見面,也算是一種長相廝守。如果他當初不幫助魏王登位,那麼阿布拉的命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畢竟韋貴妃母子可是視阿布拉為眼中釘肉中刺。皇後娘娘雖然也不喜阿布拉,但是畢竟皇後娘娘失寵已經多年了。而且我還知道阿布拉最後也是暗中幫助魏王登位的。所以現在當今聖上很是優待她們母子!前些日子我也見到過表兄,見他意氣風發,彷彿又找到了當年的他。」
聽了這話,清琅枕在韋倫的肩膀上,感慨的道:「彷彿兄長的一生都是在為阿布拉而活的!」
「自古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的!」韋倫笑道。
清琅則是感慨的道:「要是有人能像兄長對阿布拉那樣對我,我死也情願了!」
韋倫卻是白了她一眼。「我倒是不敢說肯定比表兄對你長情,但是我也肯定不會比表兄差的!」
「是嗎?」清琅抬頭戲謔的盯著他。
「如果有假我就天誅地……」韋倫一個滅字還沒有說出來,清琅便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並且嗔怪的道:「你胡說什麼?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兩個孩子可怎麼辦?」
看到清琅緊張的樣子,韋倫一笑,伸手拉下清琅的手道:「放心吧,為了你和孩子們我可得活一百歲!」
「還活一百歲,那豈不是成了……呵呵,你也夠貪心的!」清琅笑道。
「我活一百歲,你也活一百歲,咱們生上二三十個娃娃!」韋倫道。
「討厭!還二三十個,你拿我當豬啊!」清琅笑著打了他一下。
看到清琅嬌俏的模樣,韋倫摟著她的腰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清琅感覺渾身熱熱的,然後便趕緊推了他一把道:「老夫人的孝期可是還有二十五個月呢!我說你不如移到書房去住,省得整天想那些斜的歪的。」
聞言,韋倫卻是轉身就躺在了一旁的枕頭上,然後拿過一本書一邊看一邊道:「誰想斜的歪的了?我以後天天晚上看書,二十五個月估計正好能把我收藏的書都看完了!」說完,他便果真躺在床上看書也不言語了。
望了韋倫一眼,清琅抿嘴一笑,眼神裡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然後便說:「我去看看孩子們!」說罷,就轉身走了出去……
幾日後,清琅便去了齊王府,拜見過齊王妃之後,便來到了關氏的寢宮。關氏自然是喜出望外,趕緊的把清琅迎了進來,又讓下人們拿了新鮮的果子和糕點過來。
清琅看了看關氏的腹部,彷彿不那麼平坦,關氏便低頭笑道:「我又有了,已經快三個月了!」
「恭喜嫂嫂!」清琅沒想到關氏又有了。
關氏撫摸著腹部笑道:「早知道你回來了,只是因為鄭國公夫人去世,所以也沒請你過來,我可是有許多話要跟你說呢!」
「清琅也很想念嫂嫂,所以家裡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就過來看看嫂嫂!」清琅道。
姑嫂兩個又說了兩句閑話,然後關氏便屏退了眾人,寢宮之中只剩下關氏和清琅兩個人。關氏便蹙了眉頭,彷彿有什麼話要對清琅說,但是又好開口的樣子。清琅也明白關氏想和她說什麼,她也能體諒關氏的心情。所以便道:「嫂嫂可是有話對清琅說?」
「妹子,嫂嫂心裡苦啊!可是又沒個人可以給我排解,嫂嫂就等著你來了能跟你嘮叨幾句!」說著,關氏竟然還掉了幾滴眼淚。
「嫂嫂有話就對我說,好歹我也能聽嫂嫂嘮叨嘮叨!」清琅拉住了關氏的手道。
擦了一把眼淚,關氏便打開了話匣子。「自從先帝駕崩之後,德太妃便帶著蜀王住到了咱們隔壁的王府,你兄長……」說到這裡,關氏畢竟感覺有些丟人,所以說不出口了。
這時候,清琅便索性道:「嫂嫂,這些事我已經聽說了!」
「你也知道了?你已經知道了,估計這京城的官宦圈裡也沒有不知道的!」關氏的臉上感覺很沒有光彩,眼神里都帶著一抹幽怨和無奈。
「兄長對嫂嫂怎麼樣?」清琅想知道兄長對關氏現在難道一點都不眷戀嗎?
說起趙子昂,關氏倒是還不怎麼怨恨。只是道:「要說你兄長對我也很好,王府里的事都是我說了算,我娘家的事也都盡心儘力,就是平時對我也是很尊重。平時王府里並沒有一個歌妾,對孩子他也很是寵愛,平時也教導他讀書寫字。只是一個月里總有十天八天的不在王府里,他和那個德太妃會去涼山,要不然就去京郊的行宮莊子上去過幾日。有時候趁著天色黑了也會去隔壁過夜。我也找他說過幾次,可是他都是沉默不說話。我也哭過,也鬧過,他要不然就是一味的安慰我,要不然就是坐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鬧了幾次之後,我自己感覺也沒意思也就不鬧了,只是現在你兄長彷彿對我更好了,隔三差五的就買回布料首飾要不然新鮮的玩意拿回來哄我開心。不去陪那邊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在我房裡陪著我,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了。父王的二十七個月的喪期這不是才過了沒幾個月嘛!可是我並不想要什麼尊榮,我只想要他的一顆真心,但是彷彿我只能是跟別人分享。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聽到這些話,看著關氏哀傷的眼神,清琅想了一下,然後便直接道:「嫂嫂,你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過兄長對一位女子一往情深嗎?」
聞言,關氏就瞪大了眼睛,然後似乎有所頓悟的道:「你的意思是說……」
清琅點了點頭。道:「沒錯,其實那名女子就是當今的德太妃!」
這時候,關氏愣在了當場,她萬萬沒有想到德太妃就是趙子昂一往情深的女人!清琅知道說出這樣的話對關氏應該震動不小,但是讓她知道兄長對阿布拉的感情也可以讓她早日走出來,畢竟現在兄長對關氏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對她是相當的好,現在估計兄長既不能拋棄阿布拉也不能放棄關氏,畢竟這兩個女人都為她生了孩子,現在大概也只能是兩國並立了!
緩過神來后,關氏便怔怔的道:「我說王爺並不是一個亂來的人,怎麼這次會跟先帝的妃子搞在一起,原來他們早就有私情?你當日說的那個女子已經嫁人了,而且不知音信,原來她就是吐魯番的公主?對了,我想起來了當年從敦煌一路護送公主進京的就是王爺,原來他們那個時候就……」
清琅這個時候充滿歉意的道:「嫂嫂,我當日對你扯了謊,真是很抱歉!可是那個時候先帝還在世,而且非常寵愛德妃,我不能冒險告訴你,因為兄長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萬劫不復!」
「這個我明白!只是我現在該怎麼辦?清琅,我真的心裡很痛苦。」關氏苦惱的道。
清琅遲疑了一下,然後問:「嫂嫂,你愛不愛兄長?」
「那還用問嗎?他是我的天,沒有他我恐怕就活不了了!」關氏回答。
清琅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接受!據我所知,兄長對阿布拉一往情深,他是不可能放棄她的。而兄長對嫂嫂也算情深義重,而且你們現在馬上就有兩個孩子了,你是他的結髮妻子,你和他永久是一體的。就算是百年之後也要共穴!」
「不錯!你說得很對。王爺是個重感情的人。他為了能和德太妃在一起確實是付出了許多。」關氏表示認同清琅的觀點。
「既然你愛他,他對你也算情深義重,那又何必讓他痛苦為難呢?其實我不說嫂嫂也應該知道,別說像兄長這般位高權重,就算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哪個男子沒有三妻四妾?有的簡直是妻妾成群。其實嫂嫂就當兄長有一個側妃好了,這個側妃永遠都不會危及你的地位,不會損害你的孩子的利益,更不會享受兄長帶給你們的尊榮!她能夠搶的也只是兄長的一點愛而已。當然,這話好像很讓人無奈,但是清琅說得是事實,嫂嫂勿怪!」清琅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關氏,她也只能這樣說了。其實這樣說也有一份私心,希望兄長,關氏和阿布拉能夠維持一個平衡。如果她們其中有一人打破這個平衡的話,大概另外兩個也不可能幸福。
又說了好一會兒,清琅才告辭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話關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也只能是希望她能夠想明白,因為兄長沒有阿布拉可能就是一具行屍走肉,關氏要一副行屍走肉大概也沒有什麼用!
幾日之後,清琅去了俞祖光家探望。廖氏懷孕了,清琅自然是帶去了許多補品,廖氏極其高興,姑嫂兩個聊得也很開心!
「大伯母最近怎麼樣?」清琅沒有過去探望,不過也帶了一些補品過來給汪氏。因為汪氏這個人性情現在很不好,現在看到任何俞家的人都不高興。
「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昨個你大哥請了大夫過來瞧,說是過不了今年冬天了!」廖氏道。
聽到這話,清琅不禁也有些傷感。廖氏皺眉說:「你大哥每天從衙門回來都過去侍奉,說是母親凄涼,老了老了身邊只有他一個了!我看著她也是可憐見的,所以現在每天也過去看看,她現在見了我倒是也沒脾氣了,看著兩個姐兒也高興,把她積攢下來的好多首飾都給了兩個姐兒了!」
「這也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清琅點了點頭。
隨後,廖氏又和清琅提到了清瑛。「上次我見到過清瑛一次,哎,這日子剛有個盼頭,沒想到三姑爺這次被牽連到了吳王的案子裡頭,這庶吉士當不成了,現在已經被貶到了禮部做一個從七品的文書,從七品的俸祿也沒有多少,李家那麼一大家子人也要生活的,幸虧二嬸時常還幫著些,但是清瑛帶著兩個孩子也是過得很清苦的,我看著她大概一年裡也捨不得做一兩件衣裳,上次就給了她幾塊布料!」
聽到這話,清琅也是蹙了眉頭。然後說:「大嫂,咱們不正想著要多開一家分店嗎?我想著要不然讓三姐姐也入個股?一家分店一年裡怎麼也得有一些進項,大概也能夠她和孩子的花用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手裡有沒有錢入股!」廖氏道。
「我想著她手裡怎麼也有些首飾和金器,湊上一千多兩銀子大概也可以的。」清琅說。
「那咱們事不宜遲,今個咱們就過去看看她,順便跟她說說這事?」廖氏道。
「我倒是沒事,只是大嫂你的身子……」清琅看著廖氏的肚子,有些擔心。
「我已經過了三個月了,讓馬夫慢一點沒事的!」廖氏說著就起身了。
「我也很想三姐姐呢!」清琅便趕緊的和廖氏一起出來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廖氏和清琅就到了李家,先拜見了吳氏,前兩年李老太太已經去世了,自然禮物也是沒少帶,吳氏很是熱情的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廖氏和清琅便來到了清瑛的房裡。清瑛看到廖氏和清琅來了,自然是喜出望外,趕緊的讓鶯兒上茶拿點心。廖氏和清琅坐下后,抬頭環視了一下這間屋子,感覺好多年了這間屋子裡的傢具,擺設,甚至是床幔好像都沒有換過,仍舊是原來的樣子!就是清瑛此刻身上的家常衣裳似乎還都是在家裡的時候的,看到這些廖氏和清琅自然知道清瑛過得不好,一會兒后丫頭領著招弟過來,懷裡還抱著一個男嬰,廖氏和清琅見了,逗弄了一會兒,還拿出來許多帶來的點心和吃食。稍後,清瑛才讓丫頭們把兩個孩子都帶走了,她專心的和廖氏以及清琅說話。
「真沒想到大嫂和四妹妹今日能來,我也沒有準備,中午就留下來吃午飯吧!」清瑛看到娘家人自然是異常的熱情,而且廖氏和清琅也沒少暗地裡接濟她。
廖氏笑道:「不了!我和清琅來是跟你說一件事,說完了,我們還有事要忙呢。」
「什麼事?」清瑛有些疑惑。
隨後,廖氏便將自己和清琅想開一家分店,並且想讓清瑛入股的事情說了。清瑛想了一下,便皺著眉頭道:「大嫂,四妹妹,我知道你們這是來給我送錢呢!雲霞閣的生意現在在京城都是有名頭的,可是……我現在哪裡拿得出本錢?我能拿出來的恐怕連入股的零頭都不夠呢!」說罷,就垂著頭臉也有些紅紅的。
清琅和廖氏對望了一眼,然後清琅便道:「三姐姐,這入個股也不是說要上萬的銀子,我和大嫂算了一下,有五六千兩這個分店也就開起來了。我,大嫂,二姐姐都算一股,你也算一股。咱們四個一人出一千五百兩也就夠了!我和大嫂也是有經驗的,這家鋪子開起來一個月怎麼也得入賬五六百兩,咱們一個人一個月就有一二百兩的賺頭,一年的時間就肯定能是回本了!」
清瑛的手攥著手裡的手絹,片刻后才道:「我現在也實在是拿不出現銀,我還有一套頭面首飾,生招弟和哥兒的時候還收了一些金器,不如我拿去當了,大概也能當上一千的銀子,我有多少就入多少你們看怎麼樣?」
廖氏和清琅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清琅道:「也不用去當了這麼麻煩,贖的時候還白給當鋪利錢,不如你就把這些金器先壓在我這裡,我呢先借給你兩千銀子,不過等到你回了本再把東西拿回去,當然了你到時候也得給我利錢才可以的!」清琅開著玩笑道。
清瑛自然明白清琅說這最後一句話是怕她不好意思罷了,其實以清琅現在的身份哪裡還會貪圖她這點利錢,所以隨後便眼圈一紅道:「我知道大嫂和四妹妹這是來接濟我呢,都怪我自己不爭氣……」說罷竟然要掉下眼淚來。
見狀,廖氏和清琅趕緊相勸,過了一會兒清瑛才算好了。不過廖氏和清琅心中也有些心酸,現在可就是清瑛過得不怎麼好了。廖氏和清琅就不必說了,就是清環現在也苦盡甘來,在宮裡做娘娘了!又坐了一會兒,廖氏和清琅才走了。
過了兩日,清瑛忽然到鄭國公府找清琅。清琅以為清瑛是來把金器給她然後拿銀子入股的。誰知道,剛一坐下,清瑛就破敢為難的道:「四妹妹,我恐怕是不能入股了!」
聽到這話,清琅一怔!然後放下茶碗問:「三姐姐,是不是你的金器不夠?那也沒關係,就在我這裡拿兩千兩銀子罷了。等你回了本再還給我就是了!」
清瑛卻是搖搖頭。「這些年我的嫁妝都貼補給了家裡,就剩下我和孩子們的這些金器,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的。你和大嫂明裡說是讓我入股,其實你們根本就不缺這幾千銀子,只是想讓我也有個營生罷了!只是……只是我跟你姐夫說了這事,你姐夫就是不同意,還跟我……慪氣好幾天了!」
「他為何不同意?」清琅不明白,李文舉現在一年沒有多少俸祿,根本就養不活吳氏,清瑛母子以及這幾個下人的!
「他說我做生意會影響他的官聲,他是個讀書人怎麼能做商人從中謀利?他怕這事一被人知道他以後的仕途就更沒有希望了!」清瑛道。
聽到這話,清琅卻是冷笑道:「三姐姐,你感覺三姐夫在仕途上還會有上升的空間嗎?」
「這……」一句話把清瑛也給問住了。其實明眼人都明白現在李文舉的處境,雖然他是傳顱出身,又做過庶吉士,但是他在關鍵時刻站錯了隊,竟然支持了當今聖上的死對頭吳王。現在可是魏王掌管天下,對於曾經支持過他的政敵的人那可是恨之入骨,現在把李文舉貶為從七品已經是從輕發落了,這樣被聖上嫌棄的人以後要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那簡直就是痴人所夢了!
見清瑛不說話了,清琅便道:「其實這裡面的道理姐姐和我都明白,就是三姐夫大概也是清楚的,只是不肯承認這個事實罷了!我今日也不勸三姐姐一定入股,我只是想提醒三姐姐一句,以後三姐夫想要在仕途上有多少建樹大概很難,很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多少年也不會動一下,橫豎一年也就那一二百銀子的俸祿。李家什麼情況你也比我明白,舅母,你和兩個孩子,可能以後還會再有孩子還有一干下人的吃穿用度這些一年需要多少?以後孩子大了定親嫁人讀書這些都是銀子。自然,爹和母親還有我自然不會看著你吃不上飯,但是畢竟伸手拿人家的東西面上也下不來。入了股以後一年最少有一千多銀子的進項,這些銀子省著花足夠你們一家人和下人們的吃用了,而且還能剩下一些。再說這生意做好了以後可能還會再開別的分店,那就不是一年一千多銀子的事了,三姐姐,你自己考慮!」
聽了這些話,清瑛考慮了一下,然後就很堅決的告訴清琅她回去就派人把金器送過來,銀子就讓清琅直接入股就是了,只是這事千萬別跟別人說,怕李文舉知道了會跟她鬧,清琅都答應了。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清瑛就讓鶯兒把金器送了過來。只是清琅是越來越對李文舉看不順眼了,老婆孩子都吃不上飯了還想著他的仕途!分店很快就開了起來,生意果然不錯。
又過了些日子,聖上的旨意就下來了,任命韋倫為直隸總督,下個月就上任。這直隸總督在大周的九大總督裡面可是排名第一的,因為其地理位置而被認為是對朝廷影響最大的總督。這也說明當今聖上對韋倫還是很器重的。所以,連日來,清琅都在家裡收拾行裝,因為這一去可就是三年,她不但得打點她們一家幾口以及下人們的行裝東西,還得安排好鄭國公府的一切。畢竟大房和二房的孩子們還都在鄭國公府,好在這個韋璋的媳婦兒是個能幹又妥帖的人,把這些人都交給她也是放心的,而且這些孩子們現在也都大了,也就不那麼讓人操心了!
臨行前的幾天,清琅突然接到了一道從宮裡來的旨意,說是淑妃娘娘邀她進宮一敘。這淑妃就是清環,清琅早就想見見她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這次得了這個旨意,清琅真是高興壞了!翌日一早,清琅來到了宮門前了,才發現原來接到旨意的並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廖氏,姑嫂兩個見了,自然是異常的高興,很快便由宮人引領著她們進了皇宮。
清環住的宮苑叫梧桐苑,是宮中一處很是幽靜的地方,這個地方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她一直都是喜靜不喜鬧的,而且這裡風景也不錯。進了梧桐苑,裡面雕樑畫棟,建築雖然不算巍峨,但是很是有江南的小巧玲瓏,別具一格,可見當今聖上確實是很寵愛淑妃的!
一個宮女把她們安置在一處花廳處等候,茶水和點心以及果子都拜訪在八仙桌上。廖氏和清琅看了一下花廳的環境,窗子外面種植著許多奇花異草,花廳里的傢具都是一色的紫檀雕花,瓷器,擺件都是美輪美奐。清琅曾經去過韋貴妃的宮殿,感覺比那裡還要精緻些!
「娘娘駕到!」隨後,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太監尖細的聲音。
廖氏和清琅趕緊站好了準備接駕,很快,聽到一陣叮噹環佩聲后,一位年紀不到三十,長相白皙溫婉的身穿枚紅色宮裝,頭上髮髻高聳戴著三尾赤金鳳凰釵的女子便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廖氏和清琅不敢端詳,便趕緊的跪在地上道:「妾身參見淑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清環見狀,便屏退了眾人。然後趕緊上前一把拉起一個道:「大嫂,四妹妹趕快起來!」
廖氏和清琅倒是起身了,可是也不敢抬頭亂看,很是拘謹的樣子,清環便笑道:「你我都是至親骨肉,不必如此拘禮!這裡是我的寢宮,我已經屏退了眾人,沒有別人在,你們在這樣可就枉費了我向聖上好不容易求得的這個和你們許久的機會了!」
聽到這話,廖氏和清琅才算是不那麼拘謹了,坐下來后,凝視了兩眼清環,只見她說話做派還如同以前一樣,這麼多年她竟然沒有變,廖氏和清琅相視一下,便熱絡的攀談了起來!
廖氏和清琅把這些年家裡發生的事都跟清環一一說了,清環也說了一些她在宮中的經歷,不禁都感慨一番!當然,言談話語之間,也發現清環其實也不是當初的清環了。雖然她能夠和她和廖氏還是如此親近,但是這些年在王府在宮中的經歷也讓她成熟起來,她現在是一宮的主位,上面又有太后和皇后,和她平起平坐的也有兩位皇妃,下面更是有不少的嬪妃,還有皇子,公主等等,總之她已經不那麼單純了,言談話語中也是能夠應付宮中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權利的角逐。不過她們之間的那一顆初心並沒有改變,大概自己和廖氏也是僅有的清環能夠毫無戒心的可以聊天的人了!
「我看你這宮殿和屋子裡的擺設都極好,皇上一定對你寵愛有加吧?」清琅笑道。
聽到這話,清環臉上既有一抹幸福感流露也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在裡面。笑道:「聖上也是個重情義之人,我和他也是有真情在的,只是他原來是皇子,如今是九五之尊,他有太多的不得已,也有太多的情,太多的愛,因為皇上是不能屬於後宮中任何一個女人的,他永遠都會把天下放在第一位!我們這些人只能在他閑暇的時候見一見罷了!」
這話讓廖氏和清琅都感覺到心酸。雖然清環如今貴為皇妃,又深得皇上的寵愛,人前榮耀至極,可是這些卻是用多少心酸,多少孤單寂寞,多少心驚膽戰換來的。相比而言,她和廖氏的幸福卻就在眼前!所以,從宮中出來后,廖氏和清琅都感覺自己其實已經是最為幸福之人了!
幾天的送行和告別的煩擾之後,韋倫和清琅帶著一雙兒女,以及家下人等一行大概有二十輛馬車出了京城就算正式啟程了!好在從京城到直隸總督府只有幾百里的路程而已,大概有個四五天也就到了。這次,出了京城走了半天的路,韋倫就突發奇想把一行人都交給了韋青負責,他帶著清琅卻是先行騎馬走了。
官道上,一匹棗紅色大馬和一匹白色的大馬並肩奔跑著。穿著一身青色袍子的韋倫在馬兒上策馬揚鞭,穿著一件銀白色褙子的清琅也不示弱,和他並駕齊驅。
「好像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樣無拘無束的和你一起騎馬了!」清琅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笑道。
「我就任了直隸總督之後肯定要忙好一陣子,肯定不能陪你,所以這兩日咱們單獨前行,正好也好好陪陪你!」韋倫道。
「這還差不多!來,看看咱們誰騎得快。」說罷,清琅揚起馬鞭在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幾下,馬兒就快速的奔跑著上前竄去。
韋倫見狀,也是緊跟其後,兩個人卯足了勁在官道上飛奔。直到足足跑出去二三十里,兩匹馬兒才算是跑累了,緩緩的停了下來。清琅拿手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然後看到韋倫的臉上脖子上都是汗,她便將自己的手絹遞給他。韋倫看了一眼清琅的的手,然後便去接手絹,誰知道手一伸,卻是一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拉,清琅的人就一下子從馬上被拉到了他的馬上!
「哎呀!」清琅下意識的抱住了韋倫的脖子,然後低頭看看自己沒事,並沒有掉下去,便拍了韋倫的肩膀一下。嗔怪的道:「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
「我讓你給我擦汗!」韋倫的一張俊臉幾乎都要貼到清琅的臉上了。
清琅一笑,然後拿手絹給他把臉上,額上的汗水都擦乾淨了。這時候,兩匹馬兒不知道何時已經把臉都貼在一起了,一邊吃草一邊耳鬢廝磨……望著它們兩眼,然後韋倫便道:「其實它們也不錯,每天除了吃草就是奔跑,閑下來還可以調調情!」
聽到這話,清琅白了韋倫一眼,趴在他的胸膛前笑道:「你跟它們也差不多,每天除了干公事就是吃飯,閑下來的時候還可以跟我說說話!」
「光說話有什麼意思?我也想像它們一樣,能和你調調情……」韋倫在清琅的耳邊低聲道。
聞言,清琅臉上一紅,便壞笑的道:「調也是白調,老夫人的二十七個月的孝期可是才過了七個月而已!」
「你也學壞了,腦子裡凈想些亂七八糟的。我就是想調調情罷了,其餘的可是一律不想!」韋倫一本正經的道。
聽到這話,清琅知道又掉進了他挖的坑裡了,便抬起臉來咒罵道:「討厭!你又逗我!」
「哈哈……」隨後,馬背上就傳來韋倫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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