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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怒斥藤蘭

  武安國,孔融帳下大將。曾在虎牢關之戰中與呂布戰了十餘合之後,被呂布挑斷手腕。


  「對上了……」


  袁耀看著武安國的斷腕,下意識咧了咧嘴,想想當時被一戟挑斷……


  嘶,這得多疼啊。


  袁耀捋了捋腦中的頭緒,太史慈先是知名於當世,因為與州家的矛盾成為了州家所仇視的人物,太史慈為了避免受到無妄之災,於是避居於遼東。


  然後就是北海孔融數次遣人動問太史慈的母親,並奉送贈禮作為致意。公元193年,管亥暴亂,孔融被管亥困於都昌,太史慈從遼東返家之後聽到母親對他說孔融的仁義之名,太史慈北海報恩。


  日夜兼程奔到北海,替孔融將求救信送到了平原劉備那裡,遊說勸劉備去北海相救,最終救了孔融一命。


  再想武安國,虎牢關之戰是190年,呂布殺得興起,先斬方悅,再斬穆順,一合便將他們兩個全都斬於馬下,然後武安國從孔融帳下嗡聲道:「我已經受到了孔將軍的恩惠十年了,怎麼能夠不以死報之呢?」


  於是武提長柄鐵鎚,飛馬而出,直奔呂布,後面武安國敗陣之後八路諸侯因為武安國的忠義而感動,將武安國救回陣中。(順帶說一句,百度百科真尿性,誰說武安國190年逝世的?雖然是虛構的小說人物,但是編也要編的合理一點好不好啊?)


  以孔融讓梨這種流傳後世的品格來評價孔融,孔融素有賢名,所以武安國以死報之孔融對武安國一定會極盡照料,到如今,武安國大致不到四十歲。


  這樣看來,太史慈和武安國是老友也是很有可能的,因為193年,武安國或許就住在北海孔融所安排的府邸之中,只是再沒出戰。


  再順一下孔融,孔融前期北海為相,之後袁譚受袁紹的指派,進攻北海,雙方戰鬥自春至夏,到最後甚至戰士僅剩數百人了,流矢像雨一樣漫天而下射來,城內短兵相接。


  但是孔融卻仍然安之若素,憑几讀書,知道兵敗之後才出逃,投奔山東曹操而來。


  那時候是196年。


  「哦!」袁耀終於理順了。


  「要怎麼將他收了呢?」袁耀既然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就不得不想想怎麼能讓武安國乖乖降服。


  不過武安國這斷臂總歸是個麻煩。


  雖然武安國斷的是左腕,但是這對武安國的武藝著實有很嚴重的影響,武安國的一柄流星鐵鎚重達五十餘斤,單臂扔倒是能扔的出去,但是已經無法讓武安國與敵將作戰了,一隻手舉五十斤的鐵鎚,想想都覺得費勁。


  「要讓武安國既能歸我所用,又要讓武安國恢復戰力。」袁耀心生一計。


  「你又是何人?」就在這時,武安國突然大聲問道,他雖然已經不再上陣殺敵,但是身上的那股子煞氣卻是絲毫不減,讓袁耀在沉思中驟然被驚醒。


  「他是后將軍(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時候袁術的稱呼)的兒子。」太史慈對武安國的性子見怪不怪了,嘿嘿笑道。


  「后將軍?」武安國擰了一圈眉頭,道:「僭越稱帝的袁術的兒子?」


  太史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而我們的袁耀童鞋的臉色瞬間就變黑了,這話聽著怎麼就這麼刺耳呢?


  武安國雖然自從斷腕之後就隱居了,但是並不是不知道世上發生的事情,袁術稱帝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


  在孔融帳下曾經接近十年,武安國應該算是一名少有的忠烈之士,將孔融身上的很多性格全都學了過來。


  比如仁義,比如報恩,比如忠勇,就看武安國明知與呂布作戰必敗無疑,依舊駕馬而出,就能看出這個長相粗獷的漢子的內心有多麼細膩了。不得不說,武安國與太史慈之所以能夠惺惺相惜,便是因為武安國喜歡太史慈身上的那種有恩必報的氣節。


  「不歡迎!走吧。」接下來的武安國更加直接,直接對袁耀下了逐客令。


  「武將軍這是什麼意思?」袁耀雖然想要將武安國收歸帳下,但是武安國這麼不給面子,袁耀怎麼受得了?

  「什麼意思?」武安國冷哼一聲,「僭越稱帝的人,能是什麼人?這種人既然我武安國不屑於相交,自然無需給你什麼面子!那你又管我什麼意思呢?哈哈。」


  武安國這一番話,卻與管寧割席斷交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都太直接了。


  「藤蘭!」太史慈雖然與武安國交好,但是也沒想到武安國竟然會這麼不給面子,而且袁耀也是他帶來的客人,這樣一來太史慈也未免有些沒有面子,急忙勸道。


  「子義,你不用勸我。袁術與袁紹一般,四世三公,世襲大漢官職,本應鋤奸佞匡扶漢室,但卻僭越稱帝,如此之人,又何須我多說什麼呢?」武安國好像是被孔融洗腦了的人,對袁術一頓批判,根本不在乎袁耀就在他的面前。


  這麼個毛頭小子,能幹什麼?武安國不禁鄙夷。


  袁耀心裏面那個氣啊,雖然袁術做的那些事兒袁耀也不贊同,傻啦吧唧的樹立個大靶子等著眾人合作來打,不是作死么。


  但是武安國就在自己面前罵自己的便宜老爹,這樣不好吧?

  「嗯?」袁耀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武安國,我敬你是一位名將,但你不要辱人父親!」這種原則上面的東西,袁耀不想讓步。


  「反賊而已,我武安國又怎麼需要你的憐憫?」武安國不屑說道,將太史慈請入院中,但是卻將袁耀攔在了門外。


  「哎!」太史慈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就忘了武安國這一茬了呢,看來這次他太史慈是做了個壞差事,本想讓武安國見識見識少年英雄呢。


  武安國從北海到廬江隱居就是因為孔融兵敗之後投了曹操,武安國雖然想要繼續追隨孔融,但是想到他自己如今的樣子,便沒有再去兗州。


  而且武安國對孔融一直推崇備至,沒有去兗州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武安國認為曹操也是漢賊,所以這才一路繼續南下,劉繇率領同鄉太史慈等人被孫策打敗之後,太史慈奔逃到了廬江,正與武安國相遇,於是太史慈暫且依附了劉勛,而武安國則是在這山中結廬而居。


  「那孔融又如何?」袁耀開口了,你不是罵我是反賊嗎,那我就反問一下你!


  「孔文舉將軍尊崇漢室,又如何是反賊可比?」武安國聽到袁耀侮辱孔融,大怒道。


  「好,」袁耀氣極反笑,「那我就幫你說說孔融的忠君!」


  「武將軍,孔融是如何成為北海相的?」袁耀問道武安國。


  「這……」武安國對著還真的不清楚。


  「孔融是被董卓推舉成為北海相的!」袁耀哈哈大笑道,「董卓是什麼人,就不用我再來解釋一番了吧。」


  袁耀繼續道,「董卓姦淫公主,夜宿宮人,廢帝立陳留王,滿朝文武只有盧植一人反對,別無人敢言,你的文舉將軍又在哪兒?」


  「信口雌黃!孔將軍當初與董卓不合,曾數次觸怒董卓,這難道還不是忠義嗎?」武安國立即反駁道。


  「哈哈!」袁耀大笑不止,「董卓對蔡邕、孔融等很注意籠絡,但是這二人卻都安心受著董卓的禮遇?若是真的尊崇漢室,難道不是會站起來指著董卓的鼻子大罵嗎?就算你說孔融與董卓不合。!」


  「但董卓廢帝自大,睚眥必報,殺了多少人?孔融真要觸怒董卓,董卓豈能容他?」袁耀一席話信手拈來,根本不帶停頓的。


  武安國啞口無言。


  這時候袁耀繼續道,「武將軍將漢室放在嘴邊,將孔融尊漢放在嘴邊,你可還記得左承祖?」


  武安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孔融任北海相的時候,黃巾軍起義,你口中的孔融將軍前去鎮壓,可惜沒有治軍之能,屢戰屢敗是否?」袁耀繼續問道。


  「是!」武安國乾脆開始聽了,他發現袁耀說的都是事實。


  「左承祖為他出謀劃策,讓他與袁紹和曹操結交,聯合起來攻打黃巾賊。你的孔融將軍認定了袁曹二人都是企圖顛覆漢室的奸賊,翻臉殺了左承祖。」


  「可如今,你說的那口口聲聲尊崇漢室,不屑於與曹操袁紹這些奸賊結交的孔融將軍正在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朝廷里做官入仕。那武將軍你看,左承祖……會不會死不瞑目?哈哈。」袁耀一口氣說完之後,轉身便走。


  「如今天下大亂,各方諸侯割據稱雄,漢室?名存實亡而已!袁紹,曹操,孫策,劉勛,劉表,劉備……天下梟雄四起!以尊崇漢室為借口,暗地中乾的齷齪事情還少嗎?我並非有意貶低你的孔融將軍,天下大勢,自古以來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從何進入宮之後,大漢已然名存實亡。你覺得各方諸侯之中又有哪個甘願匡扶漢室?」


  「這世間又有哪個朝代能一成不變,淵源流傳?桓靈二帝之後,大漢就已經是一棵被蛀蟲噬咬之後的樹榦,想要再重新生長出來,難嘍。」


  「如今天下大亂,身為名士名將,所為者何?所為的應當是我中原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戰亂荼毒人民,殘害百姓,如今十室九空。黃巾軍為何舉兵反叛?若是百姓能安安穩穩生活,張角又如何一揮旗杆就能動員百萬黃巾?」


  「壯丁入伍,所為的不過是求一口飯吃而已,諸侯爭霸,都是反賊!哈哈。有怎是我一家?」


  「我所為的,就是能夠早日平定天下,早日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建國如何?僭越稱帝如何?若是仲國能給百姓一個希望,就算我袁耀與我父親承擔萬世罵名又如何?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若非在其中選擇一個的話,若是大漢沒有窮兵黷武,沒有壓迫百姓,我必當盡忠。可如今漢室頹危,我棄忠義盡孝道你又奈我何?」


  「我袁耀,寧願盡忠於天下百姓,也不願盡忠於一個如此的朝廷。」


  「還有,我也不會講一個整日將尊漢掛在嘴邊,卻甘願卑躬屈膝折煞風骨的讀書人!哈哈。」


  「武安國將軍,你斷腕之後,甘願歸隱田林,如此懦夫行徑,也根本不值得我尊敬,名將當持三尺劍,戰沙場,拼一個日月,換後世福蔭!」


  袁耀一席話說完,已經走遠了,「今日與武將軍一見,耀心中為汝等行徑不齒!告辭了!」


  太史慈愣了,袁耀一排話說下來他差點直接跪下投效,但是太史慈的定力還是不錯的,沒有跪下來。


  「袁將軍留步!」武安國登時被袁耀折服了,剛才袁耀一席話說完,武安國才發現,孔融忠於漢室只是口頭所言,而且實際行為並沒有做到。


  但是袁耀卻甘願做個反賊,願意幫助百姓,武安國被袁耀忽悠瘸了,真心是想要拜服的,但是武安國卻不得不卻步,自己不過是個斷腕的將領而已,剛才還對袁耀極盡侮辱,不禁有些尷尬。


  武安國急忙道,希望能將袁耀請回來,就算沒辦法成為袁耀帳下大將,能與袁耀共飲一番也是很好的啊。


  「如何?」袁耀停下步子,問道。


  「請袁將軍入院,你我三人暢談一番若何,剛才我唐突了,希望袁將軍能原諒我,如果可以,希望將軍能再次痛飲一番。」武安國也倒實在,要道歉直接就道歉了。


  「痛飲一番?」袁耀轉過頭來,目光緊緊盯著武安國,向前走了數步,很誠懇的問道。「結廬三年,你在廬江避世不出,終日痛飲一番,痛飲一番……不願出征征戰天下,將心中安國的抱負埋下,你心甘嗎?」


  「心甘?」武安國被戳到了痛楚,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腕,抬頭對袁耀說道,「我心又如何能甘?我武安國志在以武安國平天下,但是我手腕卻被呂布斬斷,甚至連我的流星錘都拿不起來,我縱然心不甘又能如何?」


  袁耀緊緊盯著武安國的眼睛,道,「你只需要告訴我,若是你能重新拿起你的流星錘,你是否願意再入疆場,為我安國平天下?」


  「我願意!」


  袁耀拍了拍武安國的肩膀,嘴角翹起一個笑容,道,「我能幫你!」


  「把斷腕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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