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心裏的不爽快,蘇笑笑一路離開書房。
本來蘇笑笑是想回到房裏,再給蝶穀的師傅和師兄發上一封救急的飛鴿傳書,可當她路過夙璞玉住的小院外時,恰好是見到自己的父親蘇永泰,正滿頭大汗的往這邊走來,蘇笑笑趕緊側身躲到小院圍牆後。
“哎呀,父親來了,我該上去迎他才是,幹嘛躲呢?腦子裏的本能反應嗎?”等躲到圍牆後,蘇笑笑才疑惑的嘀咕起來。
想來也是,自己並不是蘇永泰真正的女兒,也難怪自己在不經意間見到蘇永泰的時候,會選擇躲避。
蘇笑笑正在圍牆後躲著嘀咕,蘇國相早已是快步走進了小院之中。
一進到院裏,蘇國相便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夙璞玉的小屋前,當即雙膝一軟,跪倒了下去,“臣蘇永泰,特前來替女兒請罪,望皇上寬恕蘇笑笑。”
“蘇國相,你這是?”屋裏坐著的夙淩燁都有些傻眼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怪罪蘇笑笑,別說看在夙亦絕的麵子上,他不敢輕易怪罪蘇笑笑,就是看在蘇國相這一兩代老臣的麵子上,夙淩燁都得對蘇笑笑格外開恩。
隻是他沒想到,蘇國相竟是能親自前來,替蘇笑笑話請罪。
蘇國相跪在地上,頭也不抬的說道,“臣聽聞笑笑對太子殿下照顧不周,至使太子殿下身中奇毒,無藥可解,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老臣願為女兒替罪,皇上還請責罰老臣吧。”
“哎呀,國相,你快快請起。”夙淩燁僵著一張臉,趕緊的走上前去,親手將蘇國相給扶起來。
當今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夙淩燁在外靠夙亦絕征戰殺場,在內靠蘇國相平定三山,兩人那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哪裏敢殆慢,再者說來,身為右相的蘇永康,亦是蘇國相親弟弟,兩兄弟兩代為相,為他鳳蕭國屢立奇功。
否則的話,夙淩燁又何以有今天這穩固的江山?
就連夙亦絕都是他二人保下來的,他二人能保下當初危在旦夕的夙亦絕,就保不下來蘇笑笑了?
將蘇國相從地上扶起來,夙淩燁苦口婆心裏的說道,“國相你誤會了,朕並沒有怪罪秦王妃一說,朕這兒子天性頑劣,本就怪朕寵溺,這是其一,其二,太子雖身中奇毒,但並不危脅性命,隻待蝶穀醫仙出麵,此事大可兩全。”
“老臣謝皇上不責之恩。”蘇國相忙不迭的向夙淩燁道謝。
將心情冷靜下來,蘇國相又接著問道,“那皇上,太子殿下何以身中奇毒,老臣十分不解呀。”
“這……多半是朝中反對勢力搞的鬼,朕也在徹查此事,估計有內鬼混進了秦王府內,朕前幾日也得到密報,說番邦一名為屠龍教的邪教,已潛入鳳安城,朕唯恐此事與這屠龍教有關。”夙淩燁向蘇國相坦了白。
之前,他可沒把這事兒給蘇笑笑和夙亦絕二人明說。
這也難怪,為何他不願意把下毒之事,懷疑到蘇笑笑與夙亦絕二人的頭上,要知道,番邦小國又稱邪國,多年以來一直在邊境討擾,一直就是鳳蕭國的心腹大患,說白了,夙淩燁寧可將矛頭對準番邦小國,他也不會選擇在這種外敵入侵之時,將矛頭對準夙亦絕。
畢竟夙亦絕對他的用處還大的很呢!
蘇國相聽完以後,懸起的心也徹底的落了下來,心道,即然皇上將此事歸罪與屠龍邪教,那他何不以順水推舟呢?
心裏這般一想,蘇國相立馬抱拳道,“皇上,關於這屠龍教,老臣也有所聽聞,傳言屠龍教內有七使,分別為財使,酒使,色使,武使,文使,毒使,殺使,此七人乃是屠龍教內所有教眾的核心,而那毒使更是使的一手好毒,能在人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對人下毒,所以老臣料想,這肯定是屠龍教內的毒使所為。”
“國相可有查到這潛入鳳安城的屠龍教教眾,現於何處藏身?”夙淩燁聽蘇國相將屠龍教七大使之事委委道來,他都慌了。
這屠龍教就是以屠龍而負勝名,這龍,指的當然就是皇家人員,自是包括了像夙璞玉這樣的太子。
蘇國相故作深沉的說道,“老臣早已布好圈套,就等他屠龍教之人來鑽了,之前老臣將此事差人密報於皇上之時,就曾想過會出此一事,沒曾想,還是在老臣的預料之中發生了。”
“果然,這薑還是老的辣啊,國相事事都替朕做好周全考慮,朕真是要感謝國相才是。”夙淩燁讚起蘇國相來。
蘇國相心裏卻是樂顛兒了。
這七推八推的,把事兒全推到了屠龍教身上,蘇笑笑不就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了嗎?果然,這薑還是老的辣啊,套用夙淩燁的話,咱也該來讚讚蘇國相。
把這事兒說的七渾八素,蘇國相便是以查屠龍教為由,悻悻的告退離開了,蘇國相剛從小院裏走出來,一直藏在圍牆後,通後牆上的花窟,將這事兒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蘇笑笑,便是一臉訕笑的從圍牆後竄了出來,還嚇了蘇國相一跳。
蘇國相壓壓驚後,無語的罵道,“你這死丫頭,突然冒出來,想嚇死你爹爹我啊?”
“爹爹,你可真曆害,女兒謝謝爹。”蘇笑笑樂的給蘇國相道起了謝。
蘇國相又趕緊伸手將蘇笑笑拉起,拉著她躲進了圍牆後麵。
父女二人這般神神秘的又躲進圍牆之後,蘇國相又是滿臉擔憂的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太子怎麽會身中奇毒的,是你幹的嗎?”
“爹爹,女兒怎可能做這種事,女兒是被人陷害的,上次母親送來的供餅,也被人拿去陷害了女兒一把,女兒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弄清楚,又怎麽會去害璞玉,怎麽說他都是個孩子,女兒會和他計較那麽多嗎?”蘇笑笑委屈的扭著臉,一遍又一遍的給蘇國相訴著苦。
也就是在這時候,蘇笑笑才將眼前這個愛女心切的老頭子,當成是了自己真正正的父親,剛剛他的一舉一動,蘇笑笑全部都看在眼裏,若是他不把自己當女兒看,他又哪會這樣的幫自己?
什麽叫父愛如山,這便是了。
蘇國相點點頭,“你要小心,王府後院一點兒也不比皇宮後院短淺,常見的勾心鬥角,爭寵奪愛之事,那是稀鬆平常的,爹爹也隻能幫你脫罪,要找出真正的下毒者,還需要你自己努力。”蘇國相小聲的叮囑起了蘇笑笑。
蘇笑笑自是感激的點點頭。
心裏一陣感動,蘇笑笑轉而問道,“對了爹爹,剛剛你說那什麽屠龍教,可是真的?”
“廢話,若是假的,皇上能信麽?”蘇國相沒好氣的嚷嚷起來。
“那這屠龍教真的潛進鳳安城裏了呀?”蘇笑笑追問出聲。
這陣兒,蘇笑笑心裏是好奇,她對屠龍教本身沒什麽想法,隻不過是偶爾聽到這樣一個新奇的組織,而感到新奇罷了。
好奇注定害死貓,但蘇笑笑從不會因好奇而壞事。
蘇國相偏頭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耳,他方才低聲對蘇笑笑說道,“這件事是機密,不能外露,否則皇城裏會十分恐慌,你一次能拿屠龍教做掩護,第二次就不行了,接下來你要小心才是。”
“知道了,那父親也要小心,你暗地裏對付那屠龍教,也是危險重重之事,若有什麽需要女兒幫忙的,父親說一聲便是,女兒一定急時趕到。”蘇笑笑也擔心起了父親的安危,開口安慰起蘇國相。
蘇國相欣蔚的點頭,又是苦口婆心的告戒了蘇笑笑一番之後,他才起身離開。
看著蘇國相那蒼老的背影,蘇笑笑心裏還本能的升起了一股,本不屬於她的難受,讓蘇笑笑都是難以言明這種感情,到底她是不是該擁有。
心裏十分矛盾與糾結,蘇笑笑一路去了秦王府東院正房。
她剛走到正房外麵,便是見得兩道人影在夙亦絕的房間裏,悉聲攀談,蘇笑笑的眉頭一下子便是皺了起來,“誰和他在裏麵?莫不是良側妃?還是慕容若水?他叫我來,難道是要我來看他們活春宮?”
蘇笑笑站在門外一陣嘀咕,心裏十分想不明白。
伸手推門,輕輕的走進去,迎著明亮的燭光,蘇笑笑方才發現,此刻,夙亦絕正坐在大廳首位的椅子上,而他的身前,正站著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的高大男子。
這男子有一米七五多高,身材修長單薄,但一身氣息卻是猶若幽鬼,你若不細細察覺或者他不現身,蘇笑笑可以保證,就算他飄至你身後,你也未必能將之發現,這也恰好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這男子並不一般。
“麒麟見過王妃娘娘。”正當蘇笑笑看著這男子發呆的時候,男子卻是察覺到了蘇笑笑的到來,轉身向蘇笑笑行禮請安。
蘇笑笑一呆,“額……不,不必多禮,你叫麒麟?”
“正是,屬下一直在王府內養傷,若不是今日太子殿下身中奇毒,麒麟也不會被王爺召見。”這叫麒麟的男子,說說十分的規矩,一言一行嚴然就是經過訓練的人,方才能表現出來。
蘇笑笑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她與這麒麟打量,已有一段時間了,自是能察覺到這麒麟身上的肅殺之氣,不是一般的嚴重。
身為殺手之king的她,自是能感受到這股強烈的殺氣。
坐在首位上的夙亦絕,適時的開口,“好了,你也到了,本王就不廢話了,接著說正事兒吧,麒麟……”
“等等,夙亦絕,你是不是該先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兒?”蘇笑笑不等夙亦絕說完,便是將他打斷,抬手指著麒麟詢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