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亦絕這下也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絕了,還真是絕了,上午夙璞玉才剛剛因為吃了蘇笑笑娘捎來的供餅,上吐下泄發高燒躺床上爬不起來,這晚上蘇笑笑剛剛把夙璞玉治好,夙璞玉又中了蝕骨奪魂散之毒,偏偏又挑在皇上要來看望夙璞玉之際。
這不真絕門兒了嗎?
縱使夙亦絕再鐵麵無私,再冷血冷酷,他也覺得這事情不對勁兒了,猶其是覺得,這一切都是針對蘇笑笑來的,“不對,秦王府內有鬼。”
“啊?你說什麽?”蘇笑笑沒聽明白。
夙亦絕沒有多加解釋,而是背過身去,看著門外漆黑的夜色發起了呆,心道,難道是有人想要害蘇笑笑?那這人會是誰?
蘇笑笑也是呆坐在床邊,不知所措,淡定!這種時候,你他媽哪個女人還能淡得起來,蘇笑笑跟你姓,叫你幹媽都行。
“皇上駕到。”哎喲喂,傻了,夙淩燁來了。
偏偏他就挑這個時候來了,蘇笑笑一下驚得從地上撐了起來,奔至門口,“怎麽辦,皇上來了,他要是看到太子變成這樣,我肯定難辭其咎啊!我縱使有千百張嘴,我也說不過去的。”
“你下毒了嗎?”夙亦絕反倒是很淡定的問蘇笑笑。
蘇笑笑一愣,立馬平靜了下來,心想,是啊,自己又沒下過毒,怕什麽?夙璞玉中毒這事兒甚是蹊蹺,蘇笑笑沒下毒,但她有辦法解毒啊,隻要自己師兄一回來,總能想到辦法不是?那有何好急的?
經夙亦絕這一提醒,蘇笑笑冷靜下來,輕鬆的舒一口氣,蘇笑笑靜道,“那到是,我又沒下過毒,我有什麽好怕的,不做賊,不心虛,更不怕夜半鬼叫門,皇上來了,如實秉報便是。”
蘇笑笑話音剛落,皇帝夙淩燁便是邁著大步從院外行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眾太監宮女,身旁則是老管家帶路,一幅九五之尊之勢,氣派十足,光環耀人啊!
盡管蘇笑笑現在很冷靜,可不管誰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會有那麽一點點兒著急的,蘇笑笑現在就徘徊在著急與淡定之間,久久難以釋懷。
“臣/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夙淩燁龍步邁至房外,夙亦絕與蘇笑笑恭敬的向他參拜。
夙淩燁揮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邊走進房間邊問道,“太子如何?朕今日正午便聽人來報,說太子身體抱恙,似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現在可好了些?”
“皇上……璞玉……”
“嗯?為何吞吞吐……”夙淩燁見夙亦絕吞吞吐吐,他都有些疑惑,可等他走到床邊一看,當場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夙璞玉此時是小臉發黑,雙唇發紫,儼然一幅奄奄一息之狀,這……這早已超出了夙淩燁的想像範圍,他還以為夙璞玉不過是小孩子不聽話,吃錯了東西,可照現在這情況看來,這還不是吃錯東西那麽簡單哪?
蘇笑笑和夙亦絕僵著一張臉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動作。
夙淩燁猛然轉過身來,瞪著兩人曆喝道,“這到底怎麽回事兒?不是吃錯東西了嗎?這怎麽像中了毒一樣?你們倆到快給朕說明啊!”
“皇上,還是我來說吧,太子……太子是真的中了毒了……”蘇笑笑哽哽咽咽的低著頭,把這話十分淡定的說了出來。
糾結,萬分糾結,蘇笑笑此刻心態便是如此。
“啊!”夙淩燁啊叫一聲,忙追問,“太子身中何毒了?你們到底是怎麽照顧太子的?你們想氣死朕不成?太子在你們府中中毒,你二人難辭其咎,朕,朕……”
“皇上莫急,太子不過是中了蝕骨奪魂散之毒,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性命之憂,這種毒隻會讓太子陷入沉睡之中,沒有解藥,太子醒不過來,但不會要太子性命,皇上大可放心。”夙淩燁氣的說不出話來,蘇笑笑急忙向夙淩燁解釋。
夙淩燁聽完之後,他提起在胸腔中的那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一臉冰冷的瞪向蘇笑笑與夙亦絕二人,夙淩燁冷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皇上,早上太子的確是吃錯了東西,所以上吐下泄發高燒,不過讓臣妾有些疑惑的是,他吃那供餅,是臣妾母親從永安寺大師處求得而來,是延年益壽的供品,就算是壞掉了,也不至於把太子坑害成這樣吧。”蘇笑笑把早上的事情給夙淩燁說了一遍。
話到此處,蘇笑笑且作停頓,又繼續道,“這是個疑點,但我接下來一天時間,寸步不離的守候,已經把太子治好了,可臣妾就出去了一會兒,去了一次如廁,看看丫環的功夫,太子就中了這樣的毒,臣妾在想,難不成是誰人想致太子於死地?”
“你是何意思?”夙淩燁疑問。
說到如今天下太平,鳳蕭國國泰民安,民間也無任何反動勢力存在,誰會對他皇室人員下手?可好笑的是,這陣兒的夙淩燁,見蘇笑笑與夙亦絕這般淡定,他響當然的便是排除了二人的嫌疑。
要知道,夙亦絕根本就沒有坑害太子的動機,至於蘇笑笑,雖說之前和夙璞玉有過節,但必竟是夙璞玉少不更事,自己闖的禍,倒不足為奇,否則的話,他不可能放心的將兒子送至秦王府求學,依他的想法。
但也不排除,夙淩燁想要借此機會排除異己的動機。
但不管怎樣,此刻的夙淩燁,是真的沒將懷疑的目標,放到蘇笑笑與夙亦絕身上,你硬要問為什麽,好吧,淡定,我隻能告訴你,這是兩人淡定的功勞,換句話說,叫處事不驚,你信不?
蘇笑笑順水推舟,“皇上,臣妾懷疑,秦王府有內鬼,可能是外界對鳳蕭國暗中危脅的勢力。”
“皇上,侄兒也這麽認為,否則的話,太子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遭這麽多罪,這事中定有蹊蹺,還請皇上給予侄兒時間,讓侄兒將此事查明,以給皇上揪出一批亂黨來,以確保我鳳蕭國安寧。”夙亦絕也跟著附喝。
蘇笑笑總不能說,是自己府裏的誰,把小太子給害了吧?那到時候,不管是誰害的小太子,整個秦王府都得跟著遭秧。
夙亦絕也正是知道這點,兩人才這麽一致對外,把矛頭指向外麵那些有的沒的反動勢力,這樣就可洗清秦王府的嫌疑了,不得不說,兩人在這樣的大事態麵前,還是挺齊心的,至少不會再吵吵鬧鬧。
不過,蘇笑笑盡管嘴上這樣說,她心裏可是早已有了底,將首要的懷疑對像,放到了慕容若水與良側妃的身上。
夙淩燁聽完了兩人的解釋,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難堪,他現在都不知道是該相信兩人,還是不該相信兩生,盡管雙方都是疑心頓生,可誰也一時半會兒不敢隨便做定論,猶其是夙亦絕還是當朝戰神,地位不可撼動。
蘇笑笑見夙淩燁猶豫不決,她又是秉道,“皇上,臣妾的師兄顧無憂,乃是臣妾師傅蝶穀醫仙的大弟子,得師傅一身真傳,一身醫術稱奇在臣妾之上,臣妾立馬便飛鴿傳書,急召師兄回朝,定能替太子解毒,皇上莫要擔憂才是。”
“此話當真?”夙淩燁擔憂的追問蘇笑笑。
蘇笑笑不置可否的點頭。
夙淩燁當即便是開了金口,向房外的小太監喝道,“傳朕旨意,急召皇宮內的所有禦醫前來秦王府晉見,與太子護命,朕今夜亦不離開秦王府,要在秦王府內陪著太子,至於秦王與秦王妃,你們二人最好在明日天黑以前,將那顧無憂召回來與朕的太子解毒,否則別怪朕無情。”
“是,臣/臣妾遵命。”夙亦絕與蘇笑笑趕緊抱拳,異口同聲應是。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夙淩燁能看在夙亦絕的麵子上,做出此等讓步之事,也確實是十分給夙亦絕這個戰神侄兒麵子了,可問題是,之後顧無憂來了都解不了這蝕骨奪魂散之毒的話,那後麵的事情,可就不是光靠這一張嘴,就能說清楚的了。
告退離開,蘇笑笑馬不停蹄,立馬奔至書房,給蝶穀發去了飛鴿傳書。
夙亦絕則是靜靜的站在書房內,經此一事之後,夙亦絕對蘇笑笑的態度,明顯的改變了一些,有了不少緩和態勢,他明白,此事絕非偶然,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事情不會變得這般紛繁複雜。
直到蘇笑笑把飛鴿傳書發出去以後,夙亦絕方才問道,“你有什麽想和本王說的嗎?”
“沒有,不過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那就是,今天你打吉祥,你完全打錯人了,吉祥不過是不想讓我受罪,所以主動承認罷了,事實上教唆璞玉吃下供餅的,不是我,也不是吉祥,是慕容若水。”蘇笑笑也不廢話,簡單明了的將之前夙璞玉給她坦白的事情,說給了夙亦絕聽。
夙亦絕的臉立刻風雲變色。
出於對慕容成的愧疚與虧欠,夙亦絕一向不會將所有懷疑的目光投向慕容若水,但現在,皇上都已經親自駕到,並且召來宮中上百禦醫前來替璞玉護命,他不得不將此事調查清楚,“好,本王也不是護短之人,即然事情已至這等地步,你可敢與若水對峙?”
“有何不敢?將她叫來便是。”蘇笑笑小手一揮,鏗鏘應聲。
夙亦絕立刻叫來管家,對管家吩咐道,“你馬上去,秘密的將若水給本王叫來書房,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切記,莫要驚動皇上。”
“還有,叫上良側妃,她們反正是一丘之壑,叫上她正好。”蘇笑笑在一旁補道。
管家一臉害怕的應聲而去,他也依稀知道,這場秦王府後院的明爭暗鬥,現在是越演越烈了,真正精彩的還在後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