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是我的骨中血，血中肉（四）
林子宜和葉素素坐在最前麵一輛黑色的小車上，她緊閉著雙眼，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著自己，不要回頭，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她的這一生，便將罪孽深重，她將永遠也無法麵對她死去的大哥和二哥。
對不起，唐肅，對不起……
小溪，不要恨媽媽，不要恨媽媽……
葉素素摟過渾身顫抖的林子宜，心疼地輕撫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過去了就好了。”
林子宜靠在葉素素懷裏，沒有說話，隻有淚水無聲地流淌和睫毛不停地顫抖著。
“小溪呢？他在哪？我們去接他一起離開，好嗎？”葉素素的意思，自然是要把女兒和外孫一起接走，絕對不能留在唐家。
所以，此刻不見小溪，葉素素不禁困惑地問道。
林子宜搖頭，緩緩睜開雙眼，“不用了，我跟你回去就好。”
一聽林子宜的回答，葉素素慈愛的臉色，便淩厲了兩分，質問她道，“小溪是你一手撫養的孩子，你怎麽可以把他拋下？”
她已經沒有了兩個兒子，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和外孫了，整個大家，也隻能由女兒和外孫來繼承了。
林子宜看著葉素素，不禁嗤笑一聲，問道，“媽，帶著小溪一起離開，讓他也跟我們一樣，以後，都過著心驚膽戰，每天都可能被人追殺的日子嗎？”
“子宜！”葉素素的臉色，又冷了兩分。
林子宜卻完全不管不顧葉素素變得難看的臉色，兀自地繼續問道，“還是說，你想把小溪培養成第二個大哥，又或是第二個二哥？”
她自己的身上，流著的是厲家人和葉素素的血，但是小溪不同，小溪的身上，還流著唐家人的血，呆在唐家，小溪的將來，可以是光明正大的一片，就算將來不像唐肅一樣，成為人中龍鳳，可是至少，他可以過安穩的日子。
可是，如果跟著她一起回了薔薇莊園，那小溪的人生軌跡，就很有可能像她的大哥和二哥一樣了，甚至是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們父子都會成為仇人。
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就算心裏再痛再不舍，她也不會帶著小溪一起離開。
“你大哥和你二哥有什麽不好？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幾個人不敬畏你大哥和二哥，又有幾個人，能跟你大哥和二哥相提並論。”葉素素顯然有些生氣了，聲音也徒然間拔高了兩分。
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原來是如此地看輕她努力二十多年所得來的一切。
“是，大哥和二哥是很好。”林子宜看著葉素素，絲毫都不回避她淩厲的目光，她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提醒著葉素素道，“可是，大哥和二哥都死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大哥和二哥都可以不用死的？他們都可以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過快樂簡單的生活，而不是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紀裏，被人一槍給殺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是誰一槍殺了他們，殺了你大哥和你二哥。”
“是，我知道，我知道！”林子宜真的覺得自己瘋了，徹底瘋了，她居然開槍傷了唐肅，她居然能下得了手。
她笑，歇斯底裏地咆哮，“所以，我現在離開了唐肅，離開了我最心愛的男人，我永遠也不會再跟他在一起，你滿意了吧？”
前麵開車的司機和副駕駛位上坐著的葉素素的貼身保鏢聽著林子宜的咆哮聲都有點懵了，如果林子宜不是葉素素的女兒的話，恐怕不用葉素素開口，他們就已經一槍崩了林子宜了。
“啪！”
葉素素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的女兒，手控製不住地便揚起又落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不大的車廂裏，詭異地氣氛，迅速地蔓延。
前麵的司機和保鏢放輕放緩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所以，你恨我，是不是？”葉素素瞪著林子宜，努力控製著自己心裏翻滾的怒意。
林子宜搖頭，葉素素的一巴掌，終於讓她冷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歇斯底裏，剩下的，隻是那雙眼眸裏，深不見底的悲涼。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
“子宜.……”葉素素的心，一下子又徹底軟了。
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是她唯一的女兒，剛才的那一巴掌，她就已經心疼了，現在，看到忽然猶如一俱木偶般的林子宜，她又哪裏還舍得說一句重話。
伸手將林子宜抱進懷裏，葉素素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撲簌而下。
“子宜，媽媽隻有你了，媽媽隻有你了.……”
“我知道，以後，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陪著你，哪也不去。”
“好，好，你是媽媽的好女兒，好女兒.……”
……
一個星期後，醫院的VIP病房裏。
唐肅醒來，拿著IPAD看到在他昏迷的過去的一個星期裏，媒體關於一係列事情的報導，狠狠用力將手裏的IPAD摔了出去，IPAD被砸在地上，堅硬的屏幕瞬間裂成了七八塊，一旁站著的李正和秦碩，低下頭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些新聞媒體的編輯，一個個還真是天才，竟然將總統和總統夫人的事情，杜撰的如此精彩。
“誰的意思？”唐肅當然不傻，全國上下，又有哪一家媒體敢杜撰總統和總統夫人的事情，而媒體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寫，一定是有人授意的。
李正微微抬起頭來看靠在床頭的男人一眼，看到他右肩上裂開，又開始往外冒血的傷口，下意識地道，“閣下，您的傷.……”
“誰的意思？”唐肅一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沉的異常的厲害，額頭的青筋，也在突突的暴跳。
李正和秦碩皆是心裏一個寒噤，秦碩趕緊開口回答道，“閣下，這是老司令的意思。”
秦碩的話，讓唐肅瞬間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除了唐老爺子，誰還敢擅自做他的主。
渾身無力地靠近床頭裏，唐肅緩緩閉上雙眼，一想到林子宜離開時，最後那絕然的一幕，他消瘦的俊顏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荒涼與無力感，眉宇間，刻骨的悲傷，掩藏不住地溢了出來。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被從外麵推開，李正和秦碩側頭朝門口望去，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老爺子，皆是低頭恭敬地喚了一聲，“司令。”
老爺子淡淡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李正和秦碩出去。
李正和秦碩點頭，看一眼病床上的男人，轉身一起離開。
待病房的門關，老爺子才拄著拐杖，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失去了疼愛的孫女，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又受到重創，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不到十天的時間，老爺子整個人太多，連走起路來，身姿都不似從前挺拔有力了。
來到沙發前，老爺子坐下，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才緩緩開口道，“你昏迷的這一個星期，你知道葉素素都幹了些什麽嗎？”
老爺子看著靠在床頭裏，對自己的話仿若不聞的唐肅，又繼續道，“一個星期的時間裏，七國聯合捕殺厲墨衍的刑警和賞金獵人，除了唐家，葉素素一個都沒有放過。”
“還有那些葉素素曾求助過，可是卻袖手旁觀的人，葉素素也沒有讓他們好過。”
“爺爺是在擔心，葉素素下一個對付的目的，是整個唐家？”老爺子的話音落下後，唐肅終於睜開了眼，沒有什麽血色的唇角，勾起一抹似譏似誚的弧度，“所以，爺爺才會讓各大媒體杜撰出這樣的故事，來保全唐家保全我，也讓唐家甚至是讓整個F國，有名正言義順對付葉素素的理由。”
總統府的槍聲和發生在大馬路上的總統專車爆炸的事情，不可能不引起各方的關注，所以，老爺子便順手推舟，將一切禍端，都推到了葉素素的身上。
報導上說，他身上的那一槍，是葉素素的人打的，而林子宜，是被葉素素的人綁走的，他則是為了救林子宜，才會發生車禍。
而葉素素之所以綁架林子宜，則是為了向他報仇。
隻怕現在，葉素素已經成為了眾矢之地，身邊危險重重了。
老爺子深深地籲了口氣，並不否認唐肅的話，隻是反問道，“葉素素所做的一切，如果我想要對付她，還需要再找什麽理由嗎？”
唐肅聽著老爺子的話，沒有回答，隻是唇角淡淡地一扯，漾開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來，他話峰一轉，忽然道，“爺爺，我想，我這個總統，是時候該請辭了。”
老爺子靜靜地看著他，他認真而冷漠的神色裏，找不出一絲開玩笑的意味來，而老爺子聽到唐肅的話，卻似乎一點震驚都沒有，甚至是沒有一絲的生氣。
一開始的時候，老爺子便是拿林子宜以誘餌，逼唐肅參加的總統競選。
如今，林子宜離開了，他竟然連一點都不迷戀這個至高無尚的位置所擁有的權勢與地位。
確實，如果唐肅不當這個總統了，會有其他的人來當這個總統，F國並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可是，對於他唐家來說，將會是最重的一次打擊。
“說吧，這次，你想怎麽樣，才肯把這個總統，繼續做下去？”老爺子異常平靜地問道。
“放過葉素素。”在老爺子麵前，唐肅一點都不需要隱藏自己的心思。
他不過是抱著給厲默衍一線生機的想法，開了那一槍，卻已經讓林子宜那麽絕然地離他而去，如果，老爺子再繼續對付葉素素，甚至是殺了葉素素，那麽這一生，林子宜都不再有可能會回到他的身邊。
而他，也將再不可能見到林子宜肚子裏那個，他們還未成形的孩子。
“好，我答應你。”這一次，老爺子沒有絲毫地遲疑，立刻便點頭答應了。
其實，他又何嚐不明白，葉素素動了所有的人，卻還沒有動他們唐家，不是因為葉素素真的懼怕他，懼怕唐家，也不是因為唐家的安保措施做的有多麽的天衣無縫，而是因為葉素素還顧慮著林子宜和小溪。
小溪終究有一天會長大，他不希望小溪長大後知道一切，再來怨恨他。
“小溪呢？”
“他在老宅裏，有你爸和佐玲照顧他，你不必擔心。”
“李正。”唐肅忽然對著門口，叫了一起。
守在門口的李正聽到聲音，立刻推門而入，“閣下。”
“帶小溪來醫院。”
“是，閣下。”李正點頭，轉身大步離開去接小溪。
老爺子當然明白唐肅現在的心情，也沒說什麽，隻歎了口氣，又吩咐門口的秦碩道，“去叫付辛博進來。”
“是，司令。”
……
待付辛博給唐肅處理好了傷口剛離開沒多久，李正便帶著小溪出現在了病房，跟小溪一起出現的，還有唐鼎年和佐玲。
李正原本是要回唐家大宅接小溪的，打電話回大宅一問，才知道唐鼎年和佐玲一起帶著小溪來了醫院，所以，就在大樓下等著，並沒有回大宅。
雖然唐肅二十多年沒有開口叫自己一身“父親”，可是，父子畢竟是父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唐鼎年雖然並不愛唐肅的母親，但對於唐肅這個兒子，他卻還是很有感情的，隻是，這份感情，卻埋藏在心裏二十多年，沒有機會表達出來。
如今，有了機會和小溪接觸，再加上他也年近六旬，身邊也沒有其它的孩子，唐鼎年自然就將所有的慈愛，都給了小溪。
佐玲雖然對唐肅沒有什麽感情，但是，嫁進唐家這麽多年來，她最努力不懈的事情，便是討好唐老爺子，想要得到唐老爺子的認可，在唐肅當上總統後，又繼續努力不懈地討好唐肅，所以，她對小溪，自然是很好的。
“醒了。”唐鼎年見到兒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看著唐肅，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
佐玲則是看著唐肅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好，然後，又看向沙發上的老爺子，叫了一聲“爸”，把手裏拎著的保溫杯放到茶幾上，笑著道，“我想阿肅醒來應該餓了，就煲了些粥過來。”
“老爸，媽媽呢？難道，媽媽真的被綁架了嗎？那你會去救媽媽回來嗎？”小溪被唐鼎年牽著進到病房裏，看到靠坐在床頭裏的唐肅，向來堅強的孩子，竟然忽然間就紅了眼眶，一雙大大的眼睛裏，很快，就被晶瑩剔透的淚水給占滿了。
林子宜並沒有跟小溪提過自己的身世，所以，小溪自然是不知道葉素素是自己的親外婆，也根本不知道，葉素素是哪號人物，跟林子宜，還有厲默衍又是什麽關係，他隻是看到報導，說林子宜被葉素素綁架了，其他的，他什麽也不知道，因為不會有一個人願意去告訴一個才六歲的孩子一切真相。
唐肅看著眼前眼裏含著兩包淚的兒子，滿腦袋裏想到的，都是林子宜。
林子宜到底是有多狠，狠到連兒子都可以給拋下，不管不顧。
隻是，他又何嚐不明白，林子宜不帶走小溪，是想讓小溪陪在他的身邊。
那她呢？她痛苦難過的時候，誰又來陪著她？
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肚子裏已經有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如果知道了，她的想法，是不是又會動搖？
”我們先出去吧，讓他們父子倆呆會兒。“老爺子最是明白唐肅的想法，所以，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率先朝外麵走去。
唐鼎年點點頭，慈愛地揉了揉小家夥的發頂，叮囑道，“小溪乖，跟爸爸好好說話。”說完，他鬆開小溪的手，和佐玲一起出了病房。
待病房門被關上之後，唐肅才對著小溪招了招手，努力揚了揚唇角，“過來。”
小溪抹了把眼淚，走過去，爬上病床，乖乖地坐在唐肅的身邊，閃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問，“老爸，你什麽時候去救媽媽回來？”
唐肅伸出左臂，將小溪摟了過來，抱進懷裏，“沒有，你媽媽沒有被綁架，她隻是生我的氣了，所以離開了。”
“媽媽生你的氣，連我也不要了嗎？”小家夥仰著圓滾滾的腦袋，很是困惑地問道。
唐肅笑了，這小兔崽子，關心的竟然隻是自己。
“不是，她隻是想讓你留下來陪我而已。”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把媽媽找回來？”
“過段時間，等你媽媽不生氣了，我們就去把她找回來。”
“嗯，那你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跟媽媽道歉，我不然，我也跟媽媽一起，不回來了。”
這次，唐肅沒有再對兒子的要求嗤之以鼻，而是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
M國，薔薇莊園裏，葉素素正在書房裏，聽總管匯報著這兩天在F國海域搜索的結果。
隻要一天沒有見到厲默衍的屍體，葉素素就一天不願意相信，厲默衍真的死了，她便一天都不停止對厲默衍的尋找。
盡管，十多天過去了，總管每天匯報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可是，她的堅持，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正在這時，有傭人匆匆出現在門口，匯報道，“夫人，林先生，三小姐剛剛醒來，吃了點東西，可是才吃一會兒，又全部吐了。”
葉素素閉上雙眼，眉心微蹙，深深地吸了口氣後，又緩緩睜開，吩咐道，“讓醫生給她打營養針。”
“是。”傭人得到命令，又趕緊匆匆地離開。
一旁的林昊天深深地歎了口氣，兀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林子宜回來的這十來天裏，沒有哭過一次，也沒有掉過哪怕一眼淚，甚至是沒有發過任何一次的脾氣，更加沒有給任何人一點點的臉色看。
每天，她笑著陪在他們的身邊，異常平靜地跟他們說話，安靜地跟他們一起吃飯，隻是，每餐吃下去的東西，都會一點兒不剩的全部吐出來，整個人越來越消瘦，精神也越來越差，甚至是連站著都會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仿佛隻要吹一口氣，便能將她給吹倒了。
就在不久前，她還暈了過去，而這，已經不是她回來之後第一次暈倒了。
“那你讓我怎麽辦？把她送回唐肅身邊去嗎？”葉素素反問，胸腔裏，仿佛積壓了十萬噸的鬱氣，可是，卻無處發泄。
“婉婉，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昊天看向葉素素，他當然知道，最心疼難過的人，不是他，而是葉素素。
“夫人，林先生，我倒聽說過一個辦法，可能會對三小姐有幫助。”站在一旁的總管看了看葉素素和林昊天，忽然開口道。
林子宜這些天來的樣子，總管也是看在眼裏的，他跟在葉素素身邊二十多年，早就視葉素素為唯一的主人，自然不希望葉素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為林子宜操碎了心。
“什麽辦法？怎麽幫助子宜？你隻管說。”聽著總管的話，葉素素的眼睛，明顯的一亮，有希冀的光芒閃過，甚至是有些急切地道。
隻要能讓現在的林子宜好起來，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不管什麽辦法，她都願意嚐試。
林昊天也看著總管，期待著他開口，他跟葉素素的想法一樣，隻要能讓林子宜好好的，他什麽都願意做。
否則，這樣下去，林子宜隻會把自己給折磨死。
總管點點頭，“我聽說，在非洲有一個很古老的名族，叫莫西族，莫西族裏，有一位年紀很長地位很崇高的巫師，他們會很神奇的巫術，而這些神奇的巫術裏，有一種，就是能讓人忘記過去的一切，開始新的記憶。”
葉素素眉心倏爾一蹙，“你的意思是說，讓子宜忘記過去的一切？”
總管點頭。
“真的有這麽神奇嗎？”葉素素有點懷疑。
“是真的！不過，付出的代價，不小。”總管肯定地道。
葉素素側頭，看向一旁的林昊天，目光裏，帶著征詢。
林昊天亦是眉頭緊擰，看向葉素素，目光裏，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你行下去吧，讓我再好好想想。”片刻之後，葉素素開口道。
總管點頭，退了出去。
“昊天.……”
林昊天伸手摟過葉素素的肩膀，深歎了口氣，“再看看吧，或許，子宜會好起來的。”
“嗯。”
如果真到了有這個必要的時候，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她都會去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