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里迢迢
山風輕輕送過來。
「再見了，爹，孩兒遠赴他鄉，萬望你在冥冥中保佑娘親，勿要受病。」
大山之上，一名少年跪地流淚，對一個普通的墳包磕頭祭酒，輕輕說道，言辭不舍，真情流露。
那墳包依山傍水，雖無甚特點，但於風水一說，卻是不錯。
良久，少年站起身來，收拾了心情，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面對崇山峻岭，頓覺天大地大，心中不禁充滿了豪情干雲，忍不住長嘯一聲。
「這大千世界，終究是要闖一闖的。」
石唐星目放光，只覺得心中牽挂甚少，輕鬆了許多。
隨即催動起韁繩，踏馬飛馳起來。
了結了。
再也無人敢查察他的下落。
飛雪城城主胡裂，沒死。
但是新一任飛雪城城主已經上任，且是異姓。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頂樑柱一倒，立即有人蜂擁代替他的位置。
至於歸元真人，到了他這等地步，豈會頭腦糊塗，意氣用事？
見勢不妙，早就服軟了。
開玩笑，徒兒沒了可以再收，得罪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武者，那是掉腦袋的事。
娘，近來也習慣了，畢竟娘曾歷經磨難，卧床數年，而今過著想也不敢想的生活，那自是非常珍惜。
可惜就是沒為她留下一兒半女，是個不小的遺憾……
這日午間，誰也沒注意到，一匹駿馬趟過了對許多人來說是噩夢的黑蓮山脈。
那黑蓮山脈是盜匪聚集、猛獸築巢之地，危險無比，尋常人莫說進山，便算是靠近，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在山脈其中的一處狹窄的洞***一道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石唐，你竟然一直在隱瞞實力，怪不得你能從狼群中逃脫出來。」
「不過，毒蛇幫已經解散了，我何不趁機收編他們？」
若是石唐在此，定會無比驚訝。
因為此人正是他熟識之人——李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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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漸漸暖和起來，由暖又變熱。
由於時間充足，石唐一人一馬，便徐徐徜徉在這莽莽大地上。
餓了，便捕些野味。
渴了，便飲溪水、露水。
或是體驗風土人情，小住幾晚，或是拜訪名醫俠士，偶爾切磋幾招。
日子悠哉悠哉間，也已接近秋分時節，這日，石唐眼見遠處一座大山高聳入雲，巍峨壯闊，猶如擎天巨柱一般，不禁心中一震，暗想如此高山，必然有什麼來歷，便向附近一村落打聽。
那村落內的居民見他模樣凄苦，長發隨意飄散，卻牽著一匹精瘦的駿馬。
匹馬鬃毛光鮮發亮，神駿無比，一看就是一匹好馬，不禁暗暗奇怪，一個乞丐怎麼會有如此好馬？
他們自然不知，這匹馬初時普通無比，只是一路走來，跋山涉水，不遠萬里之途，加上石唐偶爾餵食一些採到的普通靈藥，是以而今變得非同一般了。
「那便是神雨宗山門所在——神雨峰么？」
石唐得知遠處高山，正是神雨宗山門所在，不禁心中一喜，凝目看去，只能看到一個輪廓，看來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要走。
「走吧。」
匹馬與石唐朝夕相處，石唐處在荒郊野外，無人言談，便和馬兒說幾句碎語，久而久之，石唐下達一些簡單的命令，馬兒都能聽得明白了。
不需催逼，便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那神雨峰看起來似乎近在眼前，可當真騎馬飛馳，也需要三日時間方才能看清山上林木。
這日馳到山腳下一個小鎮——清風小鎮內，石唐將馬兒交給小二餵食，自個兒打了尖，飽睡了二日，方才覺得一路上風塵僕僕留下的精神疲憊，終於離去。
剪掉一頭長發，露出一張漸已成熟的面孔，星目神光內斂，越加樸實起來。
這一切自是因為朝夕趕路，遍歷風俗人情，閱歷漸廣，引起的變化。
在飯店內叫了幾碗粗食，石唐坐在角落內，豎起耳朵來，仔細聆聽周圍人的議論。
這清風小鎮內，連小二這等人物，都有可能是武者身份，與東涼城那等偏僻所在，大有不同。
因此，處處更得小心，任何人都要謹慎對待。
「這一次神雨宗廣開山門，大招弟子，咱們兄弟幾個不遠千里，風塵僕僕的趕來，可不要落了榜。」
「哈哈哈，那是自然，此次我信心十足。」
「廖兄，咱們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據說神雨宗每次招收弟子，報名的人數都不下近十幾萬人，你說這競爭多麼大？」
「早知道就去劍心閣或者碧月聖殿了。」
「你以為這二派有那麼容易加入么？每年也得有近五六萬人前去競爭的。」
「更何況，加入這二派，以後若想來伐身洗髓，更加困難，需要層層篩選，選拔出最優秀的弟子，倒不如直接來這裡一試。」
「十幾萬？」石唐在一旁聽得暗暗咋舌。
大部分武者，選擇神雨宗，就是為了來伐身洗髓，這樣一來，競爭不免便更大。
「可惜，可惜，我們中若是有人得到神雨宗的入門令，那就容易多了。」
「入門令？那等東西，豈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來，不說了，不說了，還有兩三天時間，你就算是求神拜佛，也來不及了，現在一切全憑實力說話。」
「恩，能過篩選的，咱們可提前說好了，日後混的好的，都要互相扶持。」
石唐暗暗感慨，倘若自己出手入門令，恐怕立即會招來許多武者，爭相購買。
石唐也不著急，從早晨坐到晚上，探聽到了許多奇聞異事。
許多武者都千里迢迢，有些同伴路上便早幺，被盜匪殺死，被妖獸殺死，都有可能，還有一些武者，縱使有幾分本事，可一想到神雨宗龐大的競爭力，便主動放棄了。
除了附近武者，前來碰碰運氣外，大部分武者，都是抱著不小的決心而來的，因此每個人都不可小視。
這清風小鎮面積可比數十個東涼城還要大的多，饒是如此，也讓人有一種人頭攢動的窒息感覺。
正在這時，幾個光頭大漢走進了飯店內，亮出了幾把刀子，眾人眼睛一縮，幾個實力較弱的武者頓時跑離了桌子，讓出一席空位來。
領頭的大漢拍著桌子，冷聲說道：「店家，給我們兄弟幾個上最好的飯菜。」
只聽眾武者小聲議論道：「這幾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領頭的竟然有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