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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反擊(二)

  “去了多久?”


  “一個時辰。”


  “你們怎麽這麽糊塗,怎麽讓王爺一個人去了星辰殿?”杜吟萱氣極而怒,韓空愧疚道:“此刻去星辰殿,顯然對王爺不利,可大王有諭,不讓屬下跟隨王爺,”


  杜吟萱拔腿往外走,步履匆忙,脫脫看人已經離去,同韓空道:“怎麽王爺一離開清寧殿,就有人來偷襲我們,而且還不是常人。”


  “似鬼非鬼,你有沒有注意到,王妃進門時,他們的反應?”


  脫脫細細回想,果真覺得那兩個連他們都能看到的非人非鬼的黑影見到杜吟萱時,流露出的確實是恐/懼,“驚恐,畏懼。”


  韓空點點頭,“看來王妃才是個狠角色,大王突然把王爺喚到星辰殿,絕不是敘舊那麽簡單,脫脫,去找王後。”


  ————


  星辰殿。


  身著紫蟒袍的徽月王已經等候宇文臨多時,眼看天色越來越靠近午時,徽月王佇立在綏元王後的寢宮前,目光灼灼盯著門口,好像一個獵人等待獵物上鉤。


  宇文臨到時,陽光微醺,初秋的天氣,金都時有微風拂麵,清涼而不凜冽。


  “父王,不知父王宣兒臣來星辰殿,是為何事?”


  徽月王一見期盼多時的麵孔,頓時笑逐顏開,卻不是為了他的到來,徽月王開口,卻是一道尖銳的女聲。


  “何事?自然是為本宮討個公道!”


  宇文臨聞言,溫潤的麵容霎時蒼白,瞳孔凝縮,可不置信地看著徽月王。


  日光漸漸被烏雲遮住,星辰殿成了一個被隔絕的小小的空間。


  許久,宇文臨恢複鎮定,淡然道:“綏元王後?”綏元王後微微驚訝,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礙事,還是奈何不了她。


  “你這頭腦倒是有幾分靈活,可這腦袋在你脖子上留的時間不多了。”綏元王後啐了一口氣,百分仇恨。


  “黎妃是你殺的?”是問她,可宇文臨自己也十分肯定。


  “那個作惡多端的賤人該死,下一個就是你的母親,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宇文臨棄之不理,轉移話題道:“該從父王的身軀裏出來了,難不成還想殺了父王?”


  綏元王後抬頭瞧著與日光隔絕的小空間,陰鷙地笑聲在星辰殿裏回蕩,“這座黑暗的宮殿,將沒有一個活人,他也不例外。”


  宇文臨輕哼著一道苦澀的笑聲,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苦呢?”


  “我跟他沒有恩,隻有恨!”綏元王後咬牙切齒,比起對安睇王後的恨意,似乎對徽月王恨得更深。


  可轉眼,綏元王後又換了一副似笑非笑的麵孔,邪魅地盯著宇文臨,陰陽怪氣道:“你放心,看在你照顧適兒二十年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不死,可我那可憐的適兒……”


  眼見一顆晶瑩的淚光在其眼中打轉,宇文臨還認定她至少還有感情,沒有變得十分冷血,然綏元王後又來了一次巨大轉變,目光陡然狠戾,是個奪命厲鬼無疑。


  “哼,你的腿,是你欠適兒的!”


  那空洞的目光黑得深沉,像一個漩渦,宇文臨沉默地迎接她的目光,沒一會,他卻先低頭了,“是,我的確虧欠三哥,可這世上還沒有人可以給三哥接上新腿,如若有此等妙手回春之高人,本王何不早治好三哥行動不便之疾?”


  綏元王後手一揮,胸有成竹道:“人不能做到,不代表本宮不能做到,今日,你難逃當年我兒斷腿之禍!”


  宇文臨看著昏黑的宮殿,依舊泰然自若,盡管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無數向他招手的惡鬼。


  他們或哭或笑,或喜或怒,宇文臨生來能看到鬼魂,小時候,他不知是為何,隻當自己見到的都是一些長相比較難看之人,直到遇到了樊淨高僧,才知道了是因其出聲之時,恰逢百鬼夜行,無意間,竟是有了這怪異的能力。


  看著喜怒哀樂皆不掩藏的鬼魂,很像年幼時管不住情緒的自己,記憶仿佛被抽取一般。


  二十年前,杜氏一場勝仗,穩定徽月,國丈勢力日益龐大,都說功高蓋主,卸磨殺驢之事,杜氏一族怎麽也想不到來得那麽快。


  國丈斬首不到三日,王後的安危也岌岌可危。那日,母妃遣他去給父王請安,讓父王陪著他練武練書法,本來是很開心的一日,天氣也很晴朗,然而沒一會,那個讓他看到一切的太/監急匆匆來報。


  “大王,出大事了,貴妃娘娘和黎妃帶了侍衛氣勢洶洶朝星辰殿去了。”


  徽月王什麽都知道,宇文臨見著自己的父親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可他久久不能說一句話,最後,宇文臨又見著他父親木訥地坐下了,隻留了一聲歎息,“素馨,寡人,對不起你了……”


  五歲的宇文臨聰穎過人,王兄們都覺得有他在的地方,眾人隻會看到他的存在,而他們都會被埋沒在人群裏,大家都不喜歡跟他走在一起,隻有三哥宇文適,當時的太子。


  太子好賢士,時常與宇文臨走在一起,眾人都覺得他們二人往後會成為敵人,因為王位。


  宇文適聽著流言蜚語,一笑而過,蹲下身子,溫柔地和弟弟宇文臨道:“若是有一日,你想做太子,或者,你想做大王,三哥都可以讓給你。”


  “不,三哥,臨會學好武功,給三哥打下天下,保護三哥像三哥保護臨這樣。”


  宇文臨年少時說的話,當時宇文適笑容燦爛如明媚的陽光。


  宇文臨跑到星辰殿去,同宇文適道:“三哥,你快走,我娘親和黎妃娘娘過來了,你快走吧!”


  “宇文臨,你滾!本太子不需要你虛情假意充好人,你娘就是蛇蠍,你也不是好東西!”


  被宇文適一頓臭罵,又被踹了一腳,年幼的宇文臨躺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來,便忍不住嚎啕大哭,還是頭一回哭得慘絕人寰,進門來的貴妃,如今的安睇王後,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踹在地上,哭得這麽悲痛,宇文適有錯無錯都等於被判了死刑。


  母妃讓人把他抱走,最後的印象不過是聽到了母妃說的那句“本宮的孩子豈是你個小/雜/種能傷的?把他雙腿砍了,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來找父王告狀的宇文臨,說自己的母妃可怕,說她要砍了三哥的雙腿,而他的父親雙目被淚水模糊,卻沒有下任何命令,還在畫著他的畫。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哭,再堅強一點,不知安睇王後還會不會砍了宇文適的雙腿,多年來,他覺得是自己的錯,如今再回想起這個畫麵,往日不堪曆曆在目,愧疚感勢如猛獸。


  宇文臨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雙腿麻木了,低頭一看,隻見是眾多嘴角擒著一抹邪笑的小鬼頭在抱著他的腿,那笑容,看著看著倒像是戲本裏的小醜,看著小鬼頭垂涎三尺的模樣,宇文臨還是後悔,為何偏是那個時候降臨這世間,偏偏能看到這等怪異景象。


  隻是久久不見綏元王後動手,似乎還有閑情逸致等人,宇文臨也有些按耐不住,下一個來這裏的人,會不會就是母後了。


  宇文臨打了一個寒顫,不行,他不能讓母後看到方麵一幕發生在他身上。“還想怎麽樣?”


  “本宮在想,等你母親那個惡人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成了一個殘廢,她會不會瘋掉,那場麵多好看呐!”


  “……”


  宇文臨再生氣,終究是無話可說,一切都像是報應,隻希望,母後不要來就好。


  果然,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安睇王後過來,綏元王後漸漸失落,再到失望,又是失控,她不敢相信,安睇王後真的可以絕情到不顧自己的兒子。


  等不到自己想看的戲碼,綏元王後嘲諷道:“你的母後還真是天底下最狠心的母親,怎麽樣,此刻心裏好受嗎?”


  宇文臨淺笑不語,不管安睇王後為何不出現,總之,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好,她來與不來,本宮都要取下你雙腿!”


  綏元王後說罷,吩咐小鬼頭從屋裏拿來一把鋸子,凹凸不平的鋸齒看著鋒利無比,寒光可映麵,宇文臨別開了目光。


  出征多年,戰無不勝,然而這麽一個在沙場行走十幾年的人,卻沒有受過多少傷,除了那臂膀上那一道傷。


  “你也會怕!”


  看出宇文臨的逃避,綏元王後像抓著一個致命點,肆意張揚地笑著。


  “左右不過一死,有何畏懼,既是要治愈三哥,可別手抖。”宇文臨冷漠道。


  “哼!你想死本宮還不讓你死,本宮有的是辦法留住你一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是一句一模一樣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話,都是那麽的心狠手辣。


  鋸齒在綏元王後手中,在宇文臨麵前晃了晃以示警告,見綏元王後已經得意洋洋的笑著,那笑容,在他父親的臉上,像賊眉鼠眼的賊人,笑容也多了幾分諷刺。


  冰涼的觸感傳來,綏元王後拉動了鋸齒,宇文臨閉上眼睛,然而許久沒有疼意,睜開眼,隻見綏元王後卯足了勁,卻不見鋸齒有何動靜,而綏元王後猛然抬頭審視著宇文臨,目光倒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隨後目光卻漸漸在扭曲,好似陷入了痛苦的事情裏。


  宇文臨還不知何種原因,綏元王後突然變了,沒一會,一道嘶啞的聲音從徽月王牙縫中吐出。


  “臨兒,快走!”


  是父王的聲音,宇文臨驚喜交加,他沒事就好,可不等她們說幾句話,綏元王後尖銳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最該死,當初那兩個賤人害我,你為何不幫我?為何?你說你愛我,愛我們的孩子,可結果呢?這個惡/毒這些年的女人傷害他時,你人在哪裏?這些年,你去看過他嗎?”


  “你這個老不死的,我今天就先殺了你,再砍死他。”綏元王後指著宇文臨,而宇文臨不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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