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擅長唬人的把戲
果不其然的,或者可以說青山和綠水有些驚訝,沒想到愣生生的跑過來,卻被晾在了順天府門外這麼久。
眼看著太陽都快下山了,之前兩個人還以為會遇到如何驚濤駭浪的場面,會惹出多大的血雨腥風,可是除了冷風呼呼的打在臉上外,連門房小廝都懶得朝他們看一眼。
「你說他們是不是不信我們?」身材矮小的綠水問道。
青山微微皺眉,他也不敢確定,本來以為他們這樣衝動的趕過來,說不定就被順天府的一把拿下來,扔進大牢里呢。
可是現在小廝通報了之後回來只說了一句大人在忙,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奈何青山綠水怎麼求他們再進去通報一聲,門房小廝都一臉嚴肅的把他們倆個人當透明人來對待。
青山還是忍受不了,上前幾步,幾乎哀求的對門房小廝說道:「麻煩這位小哥再進去通報一聲吧,我們倆個人站在這兒都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你們那些告示都貼滿了京城,總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我們人來了怎麼就不待見呢?」
小廝頭也不轉,目視前方,毫無溫度的說道:「像你們這樣來到順天府的今天已經不下二十個人了,若是所有人都要見的話,那我們順天府直接改成客棧就好了。誰知道這些人里哪些人是真的可以提供可靠線索的,哪些人又只是想混個千兩白銀就甩手走人的,你們就耐心等著吧,等大人有空了自然會派人叫你們進去的。」
青山被門房小廝噎的啞口無言,之前他怕順天府的人知道他們兩個人曾經是金江碼頭的負責人,可是現在青山巴不得能夠證明自己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終於在太陽即將掩在山頭前,有人走出了順天府,朝著他們一揮手,冷冷的說道:「進來吧。」
青山綠水縮頭縮腦的跟在他的身後,忍不住在後面嘀咕。
「這兒的人一個個都這麼冷漠可怕,葉雲詹那小子怎麼就把他們弄的服服帖帖的,我看見他對旁邊的兩個官兵惡語相向,也沒見得那兩個官兵的臉上有一絲不樂意。」
「管他們什麼態度呢,我只想拿錢走人,這地方不想再待下去了。」
青山綠水在後面低頭嘀咕,就見前面的官兵朝後喊道:「你倆快點,大人沒空等你們!」
兩個人便立馬閉了嘴,一副受氣媳婦的樣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之前在金江碼頭的時候,對那些夥計兩個人也沒少罵過,也曾經被上頭的人罵過不少次,對這種情況早就已經習慣了。
罵就罵吧,反正也不會掉一塊兒肉。
等兩個人被領到了一處偏房之後,官兵離開前讓他們在這兒等著,兩個人便東瞅瞅西瞅瞅,時不時口頭交流一下,沒過多久就見一位身穿官服的大人走進來。
走進來的大人並非是雲大人,而是之前審問過葉雲詹的那位可憐的張大人,但此時他一臉嚴肅,板著一張臉,要多威嚴有多威嚴,絲毫不見他曾經在葉雲詹面前時的窩囊樣子。
「說罷,你們做什麼的,知道什麼,如果可靠,我們會給一定的賞銀。」
張大人進來之後還沒落座便開口見山的說道。
青山綠水再次一怔,照這種情況看來,順天府的貌似對前來提供線索的人已經司空見慣,絲毫不重視他們的樣子。
之前他們兩個人還想了許久,順天府的人會如何如何對待他們,可是萬萬沒想到是如此冷漠的態度。
青山在順天府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被憋壞了,一聽見張大人開口問他們的來歷,便立馬鄭重的說道。
「我們倆是在金江碼頭負責卸貨的,夥計做活拿錢都要經過我們。」
張大人點點頭,又問道:「幹了多長時間?」
綠水先是開口說道:「一年!幹了一年了!」
青山回頭在桌子底下戳了一下綠水,面色惶恐,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
他們倆明明才幹了三個月,哪兒來的就一年了,怎麼能胡說八道呢!
青山有些急了,可是又礙於在張大人面前,也不敢又太大的動作,只能悻悻的低下了頭,配合著綠水說道。
「也不長。」
張大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一年是真是假,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說罷,有什麼線索?既然是在金江碼頭負責卸貨的人,知道的東西肯定不會太離譜,太誇張,太虛假,太無足輕重吧?」
青山綠水被張大人這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弄得有點懵,兩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趕緊說吧,我今天一共都看了十來個人了,早就聽膩了。有些人專門是來講故事的,什麼離譜就拿什麼跟我說事,一個個的都只想著拿錢走人,那些人啊,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太貪圖錢財,現在腦袋都已經離開了脖子了。希望你們不會是下一個。」
張大人說的煞有介事,似乎真的已經聽了太多虛假的情報,看了太多人頭落地一般,露出一股滄桑感。
其實哪兒有這種事,別看京城的窮人不在少數,可各個都是個膽小怕事的,本來千兩白銀也不算很大的數目,沒人敢冒這個險。
更何況,走私食鹽的事情是誰負責的,那可是大都督府,候都督親自監管的案子,誰腦袋閑得慌想離開脖子溜達一圈啊!
所以一整天下來除了幾個看熱鬧的人,其實就這兩個蠢貨過來等了半天而已。
可是雲大人早就吩咐過了,讓張大人好好演一場戲,最好讓這兩個蠢貨對此深信不疑,還好張大人向來擅長這種唬人的把戲,自然是信手拈來,臉不紅氣不喘,說著駭人的話,嚇得面前的兩個人忍不住咽了一口水。
「好好,」青山綠水連連點頭,喉嚨瞬間覺得有些乾澀。
他們倆現在不是怕順天府的因為他們倆牽扯過走私食鹽的事情關進大牢,而是更加害怕張大人並不相信他們二人說出來的實情,然後依照謊報線索的名義就讓他們倆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