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親哪裏都行
宋慢討厭蘇歲年這副肆意挑釁的樣子,便把手機放在身後,微笑道:“那我也玩兒。”
隻剩程誠一個人不玩兒,他也就沒有了拒絕的機會。
孔柒柒嘿嘿一笑,把一瓶快見底的酒一飲而盡,宋慢在旁邊幫忙把桌子清出來。
“一會兒從部長開始,順時針的順序旋轉這個瓶子,轉到誰誰就要接受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啊。”孔柒柒打了個飽嗝,把瓶子放在正中間。
蔣宋岩挑了首歡快的歌放著,開始轉瓶子。
瓶子在桌子上轉了兩圈,停在了孔柒柒的方向。
孔柒柒仔細想了想,“真心話。”
“談過幾次戀愛?”蔣宋岩選了個不是特別難回答的問題。
“我數數。”孔柒柒掰著手指頭,好像真的在回想似的,半晌才開口。
“沒談過。”
蔣宋岩一口酒噴了出來。
“沒談過你想這麽久?”蔣宋岩吐槽。
孔柒柒得逞地看著他,轉動了瓶子。瓶口在程誠麵前停下,孔柒柒表情一凝,“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程誠想也沒想,“真心話。”
孔柒柒咬唇盯著酒瓶子,眉目頗為緊張,“你……喜歡暗戀的人多久了?”
程誠和宋慢下意識眨了眨眼。
KTV裏除了嘈雜的音樂,沒有別的聲音。
程誠低頭喝了口酒,看向宋慢的方向。
宋慢垂首盯著酒杯裏汩汩上湧的氣泡,沉默不語。
“四個月。”程誠淡淡開口。
九月份開學,到現在一月底……
孔柒柒心裏疼了下,一見鍾情啊……
原來那時候的調侃,是發自內心的……
孔柒柒裝作毫不在意地笑笑,“好了好了,下一個下一個。”說罷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下一個轉瓶子的是程誠。
他轉了一圈,瓶口在蘇歲年麵前停下。
蘇歲年眉毛一挑,“到我了啊?”她點點桌麵,修長的指甲修剪的好看。
“我想想……宋慢。”蘇歲年突然叫了宋慢的名字,惹得宋慢不得不看了過來。
“你想聽我的真心話嗎?”蘇歲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造熱鬧不嫌事大。
宋慢冷笑著靠在沙發上,“沒興趣。”
蘇歲年也不在意,“好啊,那就真心話,我到要看看你對什麽感興趣。”
聽著蘇歲年的話,程誠莫名聯想到江淮那張臉。他扭頭看著宋慢不屑一顧的表情,突然想給她點不痛快。
特別想。
似是下定了決心,程誠緊著語氣對蘇歲年道:“你喜歡誰?”
孔柒柒和蔣宋岩立刻抬起頭,看瘋子一樣望向程誠。
這家夥今天喝多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宋慢稍微有了些反應。
桌邊倒著亂七八糟的酒瓶子,她的一顆心也跟著亂了。
蘇歲年很滿意程誠的問題,纖細的腰肢一扭,舉手投足間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道。
櫻桃小口輕啟,熟悉的名字一點都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江淮。”
蘇歲年笑笑,美麗的眼睛像是毒蛇,緊緊鎖定著宋慢,“再補充一個八卦,我喜歡江淮……”
氣若幽蘭,她朝著宋慢笑,“三年了,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就喜歡他了。”
蘇歲年的話對於宋慢而言,像是水杯裏扔了一顆爆炸糖。水麵看似毫無波動,水底實則波濤洶湧。
見宋慢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情緒,程誠終於知道,他輸了。
他輸得徹底。
江淮已經占據了宋慢所有,他贏不了。
蘇歲年心滿意足地往前挪挪屁股,抬手轉了下酒瓶,酒瓶對準宋慢的方向。
手機屏幕亮起,江淮給宋慢發了信息。
江淮:我到了,房間號發給我
隻是這次蘇歲年一直盯著宋慢,沒有注意到。
宋慢低頭發過去房間號,扭頭看向蘇歲年。平時那雙清亮溫和的眼睛,此刻冰冷破碎,仿佛沉睡已久的冰山,隱隱釋放著刺骨的寒冷。
“呀,是宋慢。”蘇歲年驚訝地捂著嘴巴,無辜的表情假的不能再假。
“那我們的宋大小姐,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蘇歲年的笑意格外刺眼。
宋慢撩了下頭發,等著蘇歲年的下文。
果然,她不多時又補充了幾句話:“大家之前都選的真心話,宋慢,要不你選個大冒險?”
孔柒柒擔憂地注視著宋慢,生怕她一時忍不住,跟蘇歲年打起來。
然而宋慢麵無表情地捏著果酒,好似什麽都沒發生,“好啊,那就大冒險吧。”
蘇歲年願望達成,立刻對著蔣宋岩招手:“部長,讓服務員送點酒來,都快喝沒了。”
蔣宋岩按了鈴等著服務員過來,蘇歲年胸有成竹地低頭,指尖捏著裙擺上的亮片,淡淡開口:“宋慢,那你就親一下,下一個進來的人吧。”
“你瘋了?這太過分了,”孔柒柒先宋慢一步開了口,“你剛要了酒,服務員一會兒就過來了!”
“不是你說的要玩兒真心話大冒險嗎?現在說我過分了?”蘇歲年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被孔柒柒欺負的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你!”孔柒柒還想說什麽,宋慢按住了她的手。
“沒事。”宋慢搖頭輕聲道。
蘇歲年等著看好戲,慢悠悠地叉了個蘋果嚼著,“親哪裏都行,我不介意的。”
宋慢扭頭看了眼手機,琢磨著江淮應該快來了。
既然蘇歲年不仁,就別怪她宋慢不義。
雖然心裏有把握江淮會來,但其實宋慢還是擔憂的。擔憂江淮會不會被什麽東西絆住腳,比如打了個電話,又比如見到老朋友兩個人抽空喝了一杯。
想到這裏,她捏緊酒瓶。
蘇歲年以為她是生氣,心裏更痛快了。
房間裏瞬時鴉雀無聲,程誠憂心地看向宋慢,想跟蘇歲年說一聲算了,可最後還是沒有鼓足勇氣。
時間度秒如年地過去,大家很默契,都沒有開口。
又過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門口風鈴終於響了,五個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宋慢的手機屏幕恰好亮起,吊在嗓子眼的心“哐當”一聲落了下去。
她知道,她賭贏了。
少年穿著黑色的長風衣,風塵仆仆地推開了門。他應該是剛洗過澡,頭發懶懶地耷在額頭上,多了幾分翩翩公子的儒雅氣質。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隻有兩個字。
江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