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霸天回歸
夜半三分，春日的涼露散了一地。
南宮逸頹然的坐在亭廊的橫木下，一襲白袍暗淡得有些發黃，淩亂的發絲遮了他半張臉。此時他正眯著眼，緊皺的眉眼，滿是痛苦。他的身側，橫七豎八的酒壇雜亂了一地，可見他已喝了不少。
一襲粉色的裙角，忽的出現在了南宮逸麵前。隻見南宮逸緩緩抬起了眸子，一陣失望，忽的又是一陣歡喜。
到底是醉了，南宮逸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隻見他顫抖地扶上眼前粉衣女子的肩，神色迷離激動。忽的，一把抱住了女子。“楓兒，不要離開我。”
他剛才叫她什麽？
女子一愣，剛剛片刻的驚喜，瞬間被潑得淒涼。女子苦笑一聲，欲推開他。誰知南宮逸抱得更緊了，嘴裏不斷呢喃著“楓兒，楓兒~”
“逸大哥，你清醒一點。”小芽猛地推開了南宮逸，“啪”的一巴掌徹底將南宮逸從不清醒中拉了出來。
待看清來人是小芽時，南宮逸失望得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
“逸大哥，你別這樣。小姐她……她不是有意瞞著你的。”看著這樣的南宮逸，小芽心痛的摸了摸清淚，嚶嚶低泣。“求你不要怪小姐，小姐她過去受了太多苦了……是小芽的錯，是小芽瞞著你了，嗚嗚……你別怪小姐。”
南宮逸頹然的立著，不說話也不動。
幾縷寒涼的夜風拂過，小芽不由打了個寒顫。
“天冷，小芽你還是先回屋歇著吧。”南宮逸忽的開了口。
他看著小芽，冷靜極了。小芽隻覺得，這樣的南宮逸是她從沒有看過的。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的麵前，他的呼吸聲清晰聽得到，可是為什麽她會有一種錯覺，他們兩個會離得越來越遠？
“那好吧……”小芽深深看了南宮逸一眼，複雜至極，轉身而去。
亭廊上高掛的燈火，稀稀疏疏墜落在夜空中。南宮逸深邃的眸子，順著這些光芒望去。
“楓兒……”忽的，南宮逸竟笑了。
“不管你過去如何，反正你是我的。我一定會找到你的。”高亢的聲音，如洪鍾美妙，在夜空中回蕩。
兩王爭一女，會釀成怎樣的禍患？
誰也不知道！
九陽山九重天無極閣。一如往常，香爐生煙。逍遙老道盤腿坐於蒲團之上，雙眼緊閉。他的身後，是個巨大的八卦圖。
“掌門，掌門……”一個焦急的聲音自門外而入，由遠及近。
“阿牛……為何如此慌張？”逍遙老道靜坐不動，泰然自若。
曾阿牛扶著門，微喘了口氣。這才慌忙進了屋，拱手朝老道做了個禮。
“掌門……不好了……霸……霸天師兄回來了。”曾阿牛喘得有些厲害，說話斷斷續續，有些急迫。
“什麽？”淡定的老道忽的立了起來，臉色激動。
“你再說一遍，誰回來了？”老道似乎有些不相信，抓著曾阿牛的手，急切的問道，生怕他聽錯了一般。
“掌門，是霸天師兄回來了。”
曾阿牛知道，霸天師兄是掌門疼愛的弟子之一。他清楚得記得六年前霸天師兄消失的那段日子，掌門總是呆在霸天師兄的長天洞裏，悄然歎息。
自那他便知道，霸天對這個仙風道骨不動如山的老人來說，是多麽重要。
霸天無父無母，被棄於荒山野嶺，是逍遙把他帶回九陽山撫養成人的。親授其武，早已視其如子。這段父子緣，是揮斬不去的。
“他真的回來了……”逍遙老道眉眼四開，邁起步子便往外走。
門外不遠處，一個精壯的男子赤裸著上身跪著，他的身後綁著一大簇荊棘，絲絲血漬在他的背後泛著幽光。
“霸天~”逍遙老道仿若慈父，輕喚了一聲眼前這個跪在他麵前的男子。
“師傅~”男子緩緩抬頭，黝黑的麵龐上，赫然是一道傷疤。見到老道，男子沙啞地出了聲，也是激動不已。
“你的臉？”看得出來，男子生得是極為俊美的。隻是那道疤，到底是恐怖了些。老道顫抖地扶上男子的麵龐，心疼的摸了摸他臉上的那道疤痕。“孩子，苦了你了。”
“是天兒無用，讓師傅為我擔心了。”男子神色愧疚，低著頭朝地上便是重重一磕。
“孩子，不怪你。”老道連忙扶過男子，“來，先起來再說吧。”
待男子被扶起，老道忽的一個掌風，男子背後的荊棘“啪”的落地，速度快得驚人。
“孩子，這些年你究竟去哪了？”
“當年之事，徒兒愧疚。本想一死了之，卻被人所救。輾轉到了珍珠海。在那裏，我相識了一些人，也懂得了一些道理。凡事都不能逃避，我犯了錯就得承擔。”
“所以，孩子你回來是……”
兩人並肩而行，慢慢朝屋內走去。忽的，老道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愛徒，眼中有驚也有喜。
“祭典師妹，真相大白。塵歸塵，土歸土。”男子點頭，認真說道。
男子說完，眼神深邃。
但願從此不再背負，一切將了了。他累了，真的累了。
靈兒，我這樣做是對的吧？男子默默想著，嘴角微揚，弧度極美。
老道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
道家有句俗話，前世因今世果。種下的因結出什麽果，早晚還是都要自己嚐。也許當年的霸天，從某方麵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錯，可是他在楊子軒和軒轅徹的這段情緣中確是錯了。因為他，軒轅徹才會誤會楊子軒，才會一氣之下不再上九陽山，才會害得楊子軒抑鬱而終，才會害得小白無父無母。不管是直接犯得錯，還是間接造的孽，他都必須承擔起解決的責任。
當年年少輕狂，才會一走了走。經過這麽多年的人和事，他明白了，也懂得了。
現在，他終於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