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四 喬德

  「你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疼。」


  喬夢無所謂的笑道：沒事，麻煩幫我點顆煙，煙在衣服兜里。」


  周敏在她的外套兜里掏出一盒雪茄，拿出一根幫她點上。


  喬夢用力的吸了一口以後整個人的表情都好了很多，好像這煙是靈丹妙藥一樣。似乎抽上這煙，她身上的傷就不疼了。周敏慢慢的蘸著酒精幫她擦拭傷口。沒想到這喬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這些傷不是在她身上。


  過了近40分鐘周敏才幫她處理好。


  「你這傷不輕，現在天氣又這麼冷，盡量別出門。傷口不要沾水，感染了就麻煩了。」


  「陳太太就沒什麼想問的？「就在周敏要出去的時候，喬夢突然問道。


  「沒有，不過你想說我可以做一個傾聽者。」


  喬夢和周敏對視三秒鐘后突然笑了。這個笑容讓周敏好像感覺那個在***接人的喬夢又回來了。


  「我的傷是我同父異母哥哥喬德打的。每隔一段時間他醉酒就會這樣，只是我也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動了槍。」


  周敏靜靜地聽著她說，沒有發問，也沒有打斷。


  「麻煩再給我一支煙。」


  周敏又幫她點燃一顆遞給了她。


  我和喬德小時候關係還不錯。我也一直以為他是我的親哥哥，他比我大5歲。在我10歲那年。他和我母親吵了起來，我才知道，他是我父親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的，那天天很冷，因為他頂撞了母親，所以被母親罰跪在院子里，我記得他跪了很久，到了晚上，他變成了雪人，直到父親回來他才被允許起來。隨後他就大病了一場，差點連命都沒了。從那一跪以後，他在喬家的地位直線下降，不再是喬家的大公子，成為了奴僕一樣的存在。


  我母親橫豎看他不順眼，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我父親不在，對她非打即罵。陳太太，你說我母親是不是很壞？」


  周敏仍就沒有說話。喬夢繼續說道：「那時候我還小，我也覺得母親做的很過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父親的血脈。從小一起長大，何必做的如此決絕。我一直很同情她。經常會把我的零花錢給他，把好吃的留給他，而他對我不再有好臉色。


  後來我了解到，我母親之所以這麼對他，主要是把對我父親的怨、恨都大在了他的身上。


  我母親姓李，李家長春的大戶人家。而我父親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入贅了李家，他的成就全部都來自李家的幫助。


  可惜的是他們結婚5年也沒有孩子，我父親為了延續香火去外面養了一個小妾，生了兒子，就是喬德。後來母親生了我，本來母親對這件事情也算是默許。但是當我父親的生意做的越大的時候，他打算把自己的財產留給外面的私生子。


  在我母親看來，我父親有今天都是靠了李家的勢力。一個入贅的女婿，還想把家產留給私生子，這簡直就是打李家的臉。父親以為他做的很隱蔽，但實際上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李家的觀察下。


  後來二人關係越來越僵。過了一年，父親就搬了出去，和他的小老婆一起住，這件事情徹底激怒了母親和老爺。但是不就后我父親又帶著喬德回到了喬家。


  有一天我父親的小老婆出了車禍。那年我13歲，我哥18歲，他質問是不是我母親做的。


  當時我也在場，我再三向他保證，絕對不是我母親派人做的。那只是一個意外。」


  周敏突然說到：「他不會信的」


  「是，不只他不信，我父親也不信。他們夫妻倆雖然還生活在一起，但實際上關係已經冷到了冰點。後來不知道他們兩個達成了什麼協議，將喬德給趕了出去。他被趕出去的那天正好是除夕夜。至今我仍然記得當時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


  周敏可以想象，這個喬德當時被趕出去的時候有多狼狽，多卑微，多絕望。


  母親死了，還被親生父親和后媽趕走，這得有多恨！

  「那時他正在上大學。沒有了家裡的資助他根本無法完成學業。所以我一直在偷偷的幫他，直到她他大學畢業。


  所以他雖然恨我的父母，但是同我的關係還算親近。」


  周敏很疑惑的看著她，如果關係親近，怎麼會下這麼狠的手，那些鞭子抽打的痕迹，明顯是十分的用力。


  喬夢好像看出了周敏的疑惑，她苦笑道：「我這位哥哥一表人才，也幸運的很，有一個富家小姐非常喜歡他，二人結婚後就，在他妻子娘家的資助下他馬上趁勢而起成為長春的新貴，甚至強出李家、喬家。」


  周敏聽到事兒幾乎可以自行腦補出以下的劇情。


  對於喬德來講，他的前半生都是悲催、苦窮被壓抑！。現在得了勢，肯定要報復。他的一生可以命名為喬德復仇記。


  「他成了氣候以後，開始瘋狂的報復喬家和李家。在他的打壓下，喬李兩家馬上就出現了危機，後來還是我親自求他，他才收手。不過他能把他母親的死算在我母親的頭上。他要求以命抵命。


  我怎麼可能讓他要了我母親的命，我對他苦苦哀求，但是他都不同意。後來他和他的妻子帶著手下直接闖進了喬家，準備帶走我母親。


  那時我奉盧長官的命令回到長春經營軍統勢力。我們發生了火拚，當時很混亂，我失手打傷她的妻子，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周敏聽到這兒已經無語了，這劇情實在是太狗血了。


  「現在喬家的生意表面上是我掌控，實際上幕後的人是我的哥哥喬德。自從我嫂子昏迷不醒后，他就有了酗酒的毛病。每次他喝了酒就像發瘋一樣。對身邊的人動輒打罵最嚴重的一次，他差點兒把我父親殺掉。所以後來他再喝酒，僕人就會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勸他。


  可能是我和我母親長得比較像，我每次去他都會把火發到我的身上。這一身傷就是這麼來的。」


  你可以不去的。


  「如果我不去，我父親可能會有危險。他們現在生活在一起，我父親已經60多了，我總不能放任不管，何況我一直覺得我們家欠他的。」


  「你這又是何苦？欠他的人又不是你。你何苦這麼作踐自己？


  喬夢默然不語。


  周敏一看喬夢的表情瞬間明白一句話：千金難買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