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民與小雪

  說句實在話，小雪跟隨斯密斯去了美國以後，她過得並不好。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語言不通，文化習俗不同。


  史密斯回到美國后因為他在醫學界也享有一定的聲譽，所以大家對他從中國帶回來的小女孩也算是另眼相待。


  但實際上，美國人那種冷漠感卻一直圍繞著小雪。足足用了三個月，她在習慣美國的飲食生活，語言上也有了很大的進步。


  小雪從到了美國以後一直住在史密斯的家裡。史密斯的妻子已經過世十多年，他在美國的房子一直都是家裡的僕人打理。


  斯密斯家的這位僕人50多歲，是一個黑人女子。


  小雪初到斯密斯家裡時還被這黑人給驚到了。因為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見過皮膚如此黑的人。小時候她們村裡靠賣炭為生的劉二黑都沒有這麼黑。


  黑人叫艾瑪，為人很和善，也很健談。見史密斯從中國帶回來一個白凈的小女孩，頓時非常歡喜，她還以為這是史密斯的私生女，詢問后才得知原來是他的學生。


  小雪平時的生活起居都由艾瑪照顧。小雪的英語大部分時間也是同艾瑪學習，所以她的口音是偏南方的。


  艾瑪雖然已經50多歲，但是非常好學，沒事也會和小雪學幾句中文。


  經過幾個月生活的磨合，二人倒成了好朋友，他們平時的對話也十分有意思，不是英文夾雜中文就是中文夾雜著英文文。艾瑪、史密斯，小雪三人的生活倒也是其樂融融。


  小雪每天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學校和家裡。


  就這樣過去了近一年的時間以後，她在學業上有了很大的進步。這和她曾經做戰地護士有極大的關係，實驗課其他人大吐特吐，但是她可以面不改色，基礎的縫合非常精準，她的進步非常快，一年的時間讓她成為斯密斯最得力的助手，一些高難度的手術也會讓她參與。


  小雪平穩的生活被打破是在1940年年底。


  1940年12月，**民因為業務上往來來到了美國。


  到美國辦事的時候他就想起了小雪，平時每隔一兩個月也會通電報。


  **民還記得二人第一次見面還是在八路軍的清河根據地，當時的**民一身紅色騷包的西裝。穿著皮鞋的雙腳磨的都是血泡，還是小雪幫他挑破，包紮。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個****，他還調戲了小雪，小雪沒有給他好臉色。


  **民一回憶起那一段往事，嘴角不經意間流出笑容。自從周濤回到部隊當兵，他就接替周濤管理周家在上海的銀行和一些其他生意，經過這幾年的鍛煉，他他也從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變成了一個精明的商人，成為了精英人士。


  在上海，他也住在周公館，算是和周敏小雪朝夕相處。對於小雪，他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無論小雪後續有什麼樣的變化，他總感覺這個姑娘仍然像他第一眼見到的那樣，純粹、乾淨、眼神里總是充滿希望。


  身在美國的**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小雪。


  再聯繫到史密斯以後，二人約定在史密斯的家中見面。


  在回家的路上，史密斯對小雪說道：「今天晚上會有一個驚喜。」


  「驚喜，什麼驚喜？難道是國內打勝仗了嗎？」


  「對於你而言，我覺得是比打勝仗還要驚喜的事情。」史密斯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路上小雪都十分好奇，史密斯先生說的驚喜到底是什麼？

  回到家中后，她敏銳的發現了一些不同。開門后她就看到一雙男式的皮鞋，艾瑪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


  小雪猜想家裡一定是來的客人。


  「史密斯先生，還有我的小寶貝，你們回來了？我做了一桌子豐盛的佳肴，今天晚上我們可以和客人盡情享受。」


  12月的美國，十分寒冷，小雪抖掉身上的雪花，將衣服掛好，用熟練的英語問道：「艾瑪，是家裡來客人了嗎？」


  「是的，是一位很帥氣的先生，他可是個中國人。」


  「中國人，難道是史密斯先生的朋友嗎？」


  艾瑪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走進餐廳，小雪感覺這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民聽到腳步聲，轉過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問道：「小雪，驚喜嗎？我來看你了。」


  「志民哥，竟然是你！」


  在遙遠的異國他鄉，能見到**民，小雪十分的興奮。也許是受當地文化的影響，她竟然飛撲上來，給了**民一個大大的擁抱。


  **民一開始愣了一下，隨後緊緊的抱著她轉了一圈。


  「想我了嗎？」


  「想了，還有周敏姐姐，周濤哥哥、周伯父、周伯母，我都好想。」


  「我來美國公幹，過一段時間才會回去，這段時間可以陪著你。你現在也算是半個土著，可要好好帶我在美國玩一玩。」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小雪陪著**民瘋狂的玩了半個月，在玩的過程當中，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很多，有了家鄉人的陪伴，小雪也感覺沒有那麼寂寞了。當**民收到澳門來信得知周敏要訂婚的時候，他知道他必須動身***。


  對於周敏訂婚，小雪不能參加，她表示了十分遺憾，對於**民要離開她也表示了非常不舍。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就在**民打算離開美國前往澳門時，他病倒了。


  最開始是輕微的腹瀉，隨後就是上吐下瀉。整個人已經拉的沒了人形，連路都走不了。


  斯密斯診斷過後，認為它是急性的腸炎，應該是腸道有了感染。因為身體狀況的原因，**民沒有辦法***，在他生病的這段期間，一直都是小雪照顧她。


  「志民哥，這是我煮的粥，中國口味，我喂你吃吧。」


  看著因為連日勞累，有些消瘦的小雪，**民有些心疼的說道：「隨便在外面買點就行了，你白天還要上課，不用親自去給我熬粥。」


  「沒事的，志民哥，熬些粥也費不了什麼力氣來，張嘴我喂你。」


  **民感覺這粥十分的香甜，好像香到了心窩子里，喝過一碗之後，他倒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雪還有嗎？」


  「有也不能喝了，你現在腸胃非常虛弱，吃多了不好。」


  「那我餓怎麼辦？」


  「多喝些水吧，老人們不常說水飽水飽嗎，嘻嘻。」


  「小雪。」


  「嗯？什麼事，志民哥？」小雪邊收拾碗筷邊問道。


  「能不叫我志民哥嗎？」


  「那叫什麼？難道和周姐姐一樣叫你表哥嗎？」


  「不用，直接叫名字就好，叫我志民。」


  「志民？」


  「對，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聽他這麼說，小雪突然有些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