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七 嘩變
這個新到戰區醫院的暫六師團長不分青紅皂白就掏出了槍。而且槍直接上膛,眼看就要頂在周敏頭上。
陳蘊章剛才沒有幫忙,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會是周敏的對手。但是現在動了槍,很有可能擦槍走火。
他剛要上前,只見周敏左手突然握住對方手中的手槍用力往回一推,同時右手擊打出對方的手腕,一個借力,這手槍就到了周敏的手上。***地空手奪白刃!
這個過程不足兩秒,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感覺這好像變魔術一樣啊。
那個開槍恐嚇周敏的團長也驚呆了,因為現在槍就指在他的腦袋上。
周敏看了看他軍裝上的****和軍銜后嘲笑道:「怎麼,打了連長,來了團長,那現在槍指著你的腦袋上,再來是不是就是你們在六師的師長了?真當我們好欺負你,帶著人闖進來直接就動了槍,不怕軍法處置嗎?」
陳蘊章鬆了一口氣,但是怕周敏衝動,連忙大喊:「敏敏,把槍放下!」
「對,把槍放下要不我們開槍了!」暫六師的人紛紛叫嚷道。
看暫六師的人這樣,第十軍的人也不客氣,紛紛將槍上膛。
周敏敏自然不想將事態擴大。本來第十軍就吃了敗仗,現在再鬧起來就對沒好果子吃。
她把頂在這團長腦袋上的手槍收回來。
然後當著大家的面將手槍的彈夾卸了,把已經上了膛的子彈也退了出來。
一把黃橙橙的子彈就被她扔在地上。
「都是中國人,內訌很光榮嗎?第十軍是打了敗仗,你們就敢來嘲笑,那抗日戰爭初期,場場敗仗,怎麼不見你們去嘲笑那些長官?」
這時雙方的子彈都已經頂上,態勢十分的嚴重。但現場卻有一種詭異般的靜謐,實在是周敏剛才的動作,震懾到了眾人。
「都在幹什麼?聚眾鬧事?竟然連槍都上了膛,你們這是嘩變。來人,把第十軍的槍給我下了,全部帶走!」
「憑什麼只帶走我們?又不是只有我們動了槍!」
「廢什麼話,全部帶走。」
就連陳蘊章和周敏也沒能倖免。
「呸,什麼東西,等著上軍事法庭吧!」大感丟了臉面的暫六師團長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
「還看什麼熱鬧,都滾回去。」
憲兵隊的人沖著暫六師的人大喊,有了第十軍的前車之鑒,這些人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濤和**堂那裡,**堂直接氣炸了肺。
本來軍事會議上被撤職,就讓他耿耿於懷,他**堂確實不聽命令才造成第十軍損失慘重的局面,但是這麼對他實在是不公平,最大的錯誤是薛岳的指揮問題,憑什麼讓他來扛過?現在還說他的人嘩變。
「周老弟,你不要去,你去幫我穩住咱們第十軍的弟兄們,我去找薛岳那老匹夫算賬。萬一我折進去了,咱們第十軍也得有人管理,不能被其他人討了便宜。」
見**堂這麼說,周濤勉為其難的點頭,實際上他內心非常擔心陳蘊章和周敏。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在戰區醫院內的火併還有兩個記者在不停的拍照片。當**堂驅車趕往司令部的時候,這兩個記者也跟上了。
「李長官,您是來找薛長官嗎?請容我通報。」
「通什麼報,老子現在就進去。」
「李長官,請您注意一下,這裡是司令部。」
「司令部又怎麼樣?今天闖的就是薛岳的司令部。」
「李長官,您再上前我就採取強制措施了。」
「強制措施?有本事你就斃了我。」
門口守衛的兵也有些楞,他真的把槍口頂在了**堂的胸口,本來就已經氣炸肺的**堂,這時候火氣已經頂到了天靈蓋。
「玉堂兄,什麼事啊?這麼大的火氣。」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要把我的人抓起來?還扣了好大一頂帽子,嘩變!真當我**堂好欺負!」
「玉堂兄,你們第10師的人在戰區醫院動用武器,連子彈都頂上了,不是嘩變是什麼?」
「薛岳,你是卑鄙小人底想幹什麼?我第十軍是在金井被鬼子打得慘,但這也有你一部分原因,憑什麼所有的罪責都讓我來背,現在你還落井下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盤!」
薛岳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堂,你現在依然是第十軍的代理軍長,你可要為你說過的話負責任。」
「薛伯陵,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一槍崩了我,然後說我是嘩變的罪魁禍首,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我身上,我死有餘辜,然後你就達到了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對不對?來開槍啊,我要皺一下眉頭,我就是你養的。」
「**堂,你這是什麼話!」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放不放人?」
「不放!」
「好好,我跟你拼了。小人,齷齪小人!」
**堂恨不得拔槍就衝上去,但是他的槍馬上就讓警衛給卸了。
參謀長吳逸志快步走過來。
「吳參謀長,你到是說句話!」
吳逸志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對衛兵說道:「帶走,送軍法處。」
**堂現在的形象可謂非常凄慘,軍帽也掉了,風紀扣也開了,而且被人反手擒拿。這絕對是他一生中最屈辱的時刻。怒火直接頂出了天靈蓋,他被氣得七竅生煙,這一刻他恨死了薛岳。
就在二人爭吵不遠的地方,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偷偷觀看並拍了照片。
實際上在得知密碼失去后。呂雲澤就開始在第九戰區內部排查,最後審查出來發現,將密碼泄露給日本人的正是機要處的處長。誰也沒想到這個內鬼竟然是她。戰爭期間很多命令都是吳玉志單獨讓她發送的,怪不得阿南惟幾對他們的部署都如此清楚。果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將這個機要主任審訊后他們得知,長沙城內專門有人跟她聯絡。而這個跟他單線聯絡的人就是中央日報的記者,只有這個記者才能出入司令部進行採訪,才能輕易地將情報傳給鬼子。
這次鬼鬼祟祟拍照的人之一就是這個給鬼子賣命的記者。她還是中央日報一個專欄記者,姓陳和汪偽政府關係密切。
此刻她看到**堂和薛岳發生矛盾,她內心十分高興,替她的日本主子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