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 診治

  記者們在獨立師停留兩天就離開了，第二天周濤還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這份大禮就是陳蘊章冒著生命危險取回來的情報。情報的內容是周濤拖著各種關係拿到的幾個報社的真實身份。


  經過一天一夜的緊張核實，確定情報屬實。因此流言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日本人挑撥離間，二是國民黨推波助瀾。


  而日本人挑撥離間就是通過他們出資辦的報社，但是非常的隱秘。這些可以說是日本人擾亂中國輿論的喉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周濤才託人打聽到這些報社的真正身份和據點，沒想到陳蘊章去接頭取情報的時候還是被日本特高課發現。他們一路追殺陳蘊章到新鄉。


  日本人在新鄉沒有什麼力量，所以他們就拿著重金拜訪了黑虎幫，請黑虎幫這個當地的地頭蛇幫忙尋找陳蘊章。


  通過一些日本商人的穿針引線，特高課和黑虎幫就勾搭上了，陳蘊章進入賽仙樓後有特高課追他，正是黑虎幫給引的路。基本上只有陌生的臉孔進了新鄉或者像賽仙樓、賭場一類的地方，黑虎幫的人都能認出來。


  好在黑虎幫算是灰飛煙滅了，日本人想再次滲透進來也需要花一些時間。


  盧衛也第一時間將這份情報傳回了重慶。軍統這個龐大的機器開始運行起來，對這幾家報社所在的總部、分部來了個大掃蕩。


  一時間日本人在中國輿論力量折損了大半。


  無論是八路軍還是國軍，也都對自己的隊伍進行了內奸排除。重慶的委員長更是借著這個機會，將政訓處的人塞進了過去無法伸手的部隊，以排奸為名染指他垂涎的一些軍隊權力。


  八路軍本就有政委，延安還派往各個部隊特派員，進行敵工偵察。


  總之，從開始排查內奸開始到排查結束，三個月的時間。全國範圍內，國軍方面揪出影子，48人，八路軍方面揪出28人。當然這是后話，而且人們也相信，還有很多隱藏更深的影子，是沒有被發現的。


  盧衛沒有被召回重慶，而是直接留在獨立師任職。充當政訓處主任。主要的工作就是給獨立師的官兵宣揚黨國思想。簡單點說，就是要求士兵們效忠蔣委員長。


  隨著時間的推移，記者們把他們採訪到的真實情況進行了如實的報道，人們的熱議也漸漸平息。


  在記者團離開了三天後。獨立師還來了幾個客人。三個人，無一例外都是醫生，一個是上了年紀鬍子花白的中醫，還有兩個金髮碧眼的西醫，在一小隊的士兵護送下，來到了河南獨立師駐地，這三人正是孔令偉向她的父母要求派來的，專門為周敏治療。整整三天4夜，周敏仍處於昏迷狀態。


  周濤和李如玉對這三人表示了熱烈的歡迎，白鬍子中醫還算是客氣。兩個金髮碧眼的歐美醫生，卻比較傲氣。


  三人車馬勞頓來到獨立師后，並沒有要求休息，而是要求去探望病人，這讓周濤和陳蘊章、李玉等人對他們三個的態度好了很多。


  孔令偉仍然在周敏的病房當中。她正拿著棉簽兒蘸著水潤濕周敏的唇部，避免她的嘴唇乾裂。


  這時房門被打開。


  孔令偉拄著拐站了起來問道：「你們三個就是我父親請來的醫生嗎？」


  金髮的男醫生略顯恭敬的說道：「是的，孔小姐，孔部長請我們過來為一個病人診治。我叫威廉，這是我的妻子黛安娜。然後他又指了指白鬍子老頭說道他叫韓棟。」


  孔令偉點點頭，這跟電報中他父親說的人名完全對的上。


  威廉和黛安娜首先查看了一下周敏的情況，又是測血壓，又是聽心跳，最後又看了看傷口下了結論：「這位小姐是受外傷，導致流血過多。因休克導致腦供血不足而昏迷，至今還未醒來。」


  「醫生，那我妹妹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因為你們這裡沒有大型的機器設備，我也沒有辦法看清她腦子內部的情況。如果令妹能到美國，我一周之內一定可以讓她醒來。」威廉有些為難的說道。


  聽威廉這麼一說，周濤有些失望，先不說去美國路途遙遠，周敏的身體能否承受得了，現在局勢混亂，把人送到美國，也沒有個人照應，路上萬一在出點意外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李如玉輕輕拽了周濤一下，說道:」再讓這位韓老先生看一下吧。」


  相對於西醫的器械，韓棟韓老爺子只是坐在椅子上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搭在了周敏的手腕上。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從他進來，他就在觀察這個受傷的姑娘，臉色晦暗無光，頭上還有兩道很大的傷口，軀體上還有紗布包紮留下的痕迹，部分位置仍然有紗布。


  來的路上他也聽說了，這個姑娘是因為手榴彈爆炸而受的傷。中醫看病一般是要問問患者的，但是明顯這個昏迷的人無法開口。


  號完脈以後。韓老爺子又站起來輕輕的扒開了周敏的嘴，看了看她的舌頭。然後站起來縷了一下鬍鬚說道：「因為受到外力的爆炸衝擊。這位姑娘的頭部和身體受了外傷，通過我的診斷，我認為她的腦部現在仍有淤血，導致她氣血不行，依舊昏迷。只要將這淤血清除，她很快就能蘇醒。」


  一聽很快兩個字，周濤有些激動的問道：「韓老爺子，請問您有什麼辦法嗎？」


  郝老爺子微微一笑，有些矜持的說道：「辦法自然是有，很簡單，我給她施幾針就行了，你讓廚房用參片給她煮一些清粥了。人蔘不要放太多，她現在身體虛弱，不能進補太多。一會兒她醒來給她喝下去就可以。


  威廉和黛安娜自然也是聽得懂中文的。在他們看來，像周敏這種戰地外傷需要先進的儀器配合治療。但是這個白鬍子老頭卻說扎幾針就能好，而且還吩咐廚房去煮粥，這怎麼可能？而且在來的路上，這個老頭兒也不跟他們說話，總是在那兒閉目眼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實際上他們這些西醫是看不起中國中醫的，總覺得這是巫術，裝神弄鬼的把戲。


  出於醫生的職業敏感，威廉大聲說道：」孔小姐，我請求你讓我們把人帶回美國治療。扎幾針就能讓昏迷多天的病人蘇醒，這不科學，很有可能加重病症。甚至損壞他的大腦！」


  「這.……」聽著威廉這麼一說，周濤又有些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