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八 交火

  還沒等周敏他們反應過來，外面就槍聲大作。在黑夜中響起的槍聲，像一道道火線一樣劃破夜空。


  陳蘊章大喊：「敵襲！」


  然後他緊急的發動車子，打算逃離這片區域。但是整個右前胎被炸爆。車子是往前開了20多米就徹底停住了，陳蘊章恨恨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大喊道：「快下車！」


  周敏用紙堵住鼻血后和孔令偉也掏出腰間的手槍下車，他們三人用車做掩體。


  「偷襲咱們的人很多，從火力上看，至少有二三十人。一會兒我掩護你們兩個，你們趕緊跑。」


  陳蘊章邊還擊邊沖他們兩個喊道。


  「維墨，就你自己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再說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然後周敏又扭頭對孔令偉說：「小偉哥，一會我們給你爭取時間，你趕緊跑，跑不掉，你就藏好。」


  孔令偉心中感動之餘也有些興奮。爆炸她不是沒經歷過，當初鬼子轟炸宋美齡夫人車隊的時候，她就在車上。因為她哭著喊著要上最後一輛車，她們才幸免於難。但是像這種危急情況，她還真是沒遇到。


  「要走咱們一起走。我不能丟下你們兩個不管，我孔令偉不是那樣的人。」


  對方的槍雖然多，但是準頭不怎麼樣，但是俗話說的好，亂拳打死老師傅。轎車四周的玻璃現在都碎了。密集的子彈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而敵人卻步步緊逼。


  周雷坐在車上暗罵陳蘊章將車開得那麼快，他已經讓司機踩足油門，也沒有追上。


  突然他好像聽到了爆炸聲和槍聲。


  他沖司機大喊：「快，快點，前面情況不對，我聽到了爆炸聲和槍聲。」司機滿頭大汗，踩著油門的腳都沒抬起過，一路疾駛，果然越往前走，槍聲愈明顯。


  黑虎幫的人現在距離藏在車后的陳蘊章三人已經不到30米的距離。


  而三人槍里的子彈也已經打光，現在只剩下陳蘊章手裡有一顆手榴彈。


  五爺示意眾人停一下。他大聲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只要投降，我保你們不死。」五爺甚至已經想好只要這三人落在他的手裡他怎麼折磨他們，絕對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嗯？這聲音有些熟，三人對視一眼，周敏說道：「好像是那個黑虎幫五爺。」


  「沒錯，就是他，這個雜碎剛才騙咱們。他們是有預謀的，看來黑虎幫對我們懷恨在心」孔令偉咬著后槽牙，惡狠狠的說道。


  陳蘊章大腦急速旋轉，他不相信黑虎幫能有這樣的膽子。況且，離開賽仙樓后，他們就緊急出城，按理來說黑虎幫的人應該沒有時間走在他們前面，也沒有機會在這兒埋伏他們。突然他想到那個胖連長，維修城門。


  該死，他們是一夥的！


  陳蘊章沒有想到一個幫派的膽子這麼大，敢伏擊他們獨立師的人。說好聽了他們是幫派，實際上就是非法的武裝組織，官軍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滅掉他們，他們竟然還敢虎口拔牙。


  最可恨的是那個國軍連長，既然跟幫派私通，他心中暗暗發誓，這次如果能逃出生天，一定會將黑虎幫連根拔起，再崩了那個胖連長。


  胖連長現在正聽著小曲，喝著美酒、抱著美人。陳蘊章離開后，他就給虎爺打了電話。


  「虎爺，你這次可是要坑苦我了。你可知道你讓我攔住的是什麼人？是獨立師的一個中校。比我軍銜大了好幾級。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脖子上的腦袋還是我自己的嗎？」


  「哈哈哈，陳連長你放心。我黑虎幫辦事向來乾淨，絕對不會有人追查到你的頭上。一會兒我讓老三給你送點兒東西，務必笑納。」


  聽到這話，陳連長才滿意，和虎爺又聊了幾句，掛上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黑虎幫三爺就到了。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盒子，客套幾句就離開了。


  胖連長打開以後，發現盒子里整整放了10根金條。


  陳連長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的，拍拍肚子，自言自語道：這個忙幫的倒是值。


  相對於虎爺和胖連長的暗通款曲，陳蘊章現在心下只有絕望。


  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他們三人絕無生還的可能。看黑虎幫的意思還想活捉，如果真的被活捉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想都不敢想。


  他大喊道：「黑虎幫的五爺。你知道我們是誰？我們是獨立師的人，你這麼做，就不怕給黑虎幫帶來禍患嗎？」


  「哈哈哈，如果你們都死了，誰知道是我們做的。或者你們現在投降，以後得多事情都好商量。」


  陳蘊章冷笑幾聲說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不知道有多少隻眼睛看到咱們在賽仙樓起衝突。就算你們有證據不是你們做的。那又怎樣？光是獨立師的遷怒，就能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聽陳蘊章這麼說，五爺心中還是有些發慌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如果獨立師就認準是他們乾的，那他們百口莫辯，就死定了。但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三個人。


  「獨立師遷不遷怒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我再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考慮。是死是活就在你們一念之間。」


  陳蘊章對著二女說道：「我看我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子彈已經打光，現在我手裡有顆手雷，咱們只有兩種選擇，一種，向他們投降，先保住性命，能不能活下來再做打算？第二就是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我將手雷拉響，能炸死幾個算幾個，咱們拉著他們陪葬。」


  這可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在一分鐘之內決定自己的生死。周敏和孔令偉都有些猶豫。


  時間1秒1秒的過去。二女好像沒有考慮好。那邊黑虎幫的五爺卻喊：「時間快到了，倒計時，10，9，8……」


  還沒等他喊完，陳蘊章直接對由於不決的二人說：「你們不要怨我，被他們抓到也許會生不如死。」他用力的擁抱了周敏一下，又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就做好準備，拉響手榴彈。


  當周敏看到陳蘊章的手已經拉住引線時，她從未感覺死亡如此之近。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危急的時刻。以前的危險都是被動的，這次卻是主動的。


  周敏不想死，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完成趕走鬼子的使命，但是她知道，陳蘊章說的是對的。如果她們落到黑虎幫的手裡，可能會生不如死。好在陳蘊章在她的身邊，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種幸福。


  周敏又看了看孔令偉，低聲說道：「對不起，小偉哥，連累你了。」


  孔令偉抿著嘴，臉色蒼白，卻堅定的說道：「他們是沖我來的，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了你。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