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零 家宴

  雖說昨天和盧衛發生一些不愉快，但是周濤作為獨立師的師長，依然要款待客人。這次盧衛卻沒有賣他面子，託詞說身體不舒服。


  正好周敏也不想見到他。就攛掇周濤組織一次家宴。周敏正想通過這次簡單的家宴，再與孔令偉套近乎。


  午飯只有周濤、李如玉、孔令偉、周敏4人。


  周敏一臉疑惑的問道：「哥，維墨呢？」


  「他有任務在身，不方便過來。」


  「那真是可惜了，這一桌子的好吃的，他享受不到。」


  周敏熱情的向孔令偉介紹李如玉。


  「小偉哥，這是我未來的嫂子李如玉，你叫她如玉姐就好，是我們獨立師的衛生連連長，也是野戰醫院院長，如玉姐醫術高超，是留美回來的高材生，不是我這半吊子能比的。」


  孔令偉很驚訝於李如玉的容貌，這麼漂亮的女人，她已經很久沒看過了。


  對於美女，孔令偉從來態度都是好的。她連忙伸出手和李如玉握手，並說道：「如玉姐初次見面，見到你很高興。」


  然後她又看了看周濤說:「周師長真是好福氣，未來的夫人如此漂亮。」


  周濤聽她誇李如玉漂亮，也是很高興。笑呵呵的說：「我也覺得我很有福氣。」說完還幸福的看了李如玉一眼，弄得李如玉有些紅臉。


  「菜也上齊了，咱們開吃吧。我好像已經有半年沒有吃過這麼大的席面兒了。」


  雖然只有四個人吃飯，但是桌子上的主菜卻有10道，是河南的十大名菜，分別是糖醋軟熘魚焙面、煎扒青魚頭尾、炸紫酥肉、大蔥燒海參、牡丹燕菜、扒廣肚、汴京烤鴨、炸八塊、清湯鮑魚、蔥扒羊肉，外加滋補湯。


  這些菜周敏最喜歡的就是炸紫酥肉。這道菜相傳始創於明朝，因為口感酥爛，吃法與烤鴨雷同，清末開封廚師以紫酥肉代替燒烤呈獻慈禧和光緒帝，博得了太后和皇上的讚許，此後經過流傳便成為河南傳統名菜。盤中的紫酥肉色澤棕黃，光潤發亮，外焦里嫩，肥而不膩。看的周敏雙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孔令偉自然知道周家也是上海的名門，資本雄厚，聽周敏說已經有半年沒吃過這樣的菜，讓她很是詫異。像她們這樣的家庭，想吃到這些菜應該很容易。她不禁問道：「怎麼，小敏，你平時吃不到嗎？」


  「平時怎麼可能吃得這麼好，我們這裡是軍營，總不能給我開小灶吧，平時都是和戰士們一起吃飯。因為你和特派員來了，哥哥才給你們舉行了迎接宴會。現在也是借你的光，我才能吃這麼好的菜。這錢嘛，還是要省著點花，打仗最費的是錢。省下來的可以補貼軍用，撫恤受傷和犧牲的士兵。今天我得多吃點兒，前段時間被鬼子追殺的太慘了，天天鑽林子，幾乎沒有好好吃過飯。」周敏回想起在野狼谷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李如玉像個鄰家大姐姐一樣，照顧著周敏和孔令偉。不斷的給二人夾菜，又給孔令偉盛了一碗湯說道：「聽周濤說你受了傷，多喝些湯，湯內有枸杞、大棗、海參、補一補。」


  這頓飯4人吃得都很舒心。只談家常，不聊政治，也不談國事。


  這對於孔令偉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以往跟其他人吃飯都是阿諛奉承旁。和小姨、小姨夫這樣的長輩吃飯，她又要賣乖、耍萌，來逗長輩開心。


  而今天這頓飯和同齡人在一起，還不對她阿諛奉承，反而有共同話題。這讓孔令偉感覺到感到十分放鬆，特別想在河南多呆一段時間。


  吃完飯，周敏和孔令偉一起在駐地閑逛，看看新兵訓練，老兵射擊、拼刺，慢慢的二人走到小溪旁。聽著小溪流水的聲音，孔令偉說道：「在這裡真是愜意呀，小敏，你這嫂子真是漂亮。」


  「那可不，我哥這眼高於頂的傢伙，都相中了如玉姐。我第一次見她也感覺很驚艷。古人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我看了我嫂子就知道書中的顏如玉走出來了。」


  晚上睡覺前，二人有進行了午夜閑聊。孔令文旁敲側擊詢問周敏跟八路軍的關係。


  「小敏，我一直都在南方生活，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北方。其實我心裡特別好奇八路軍是什麼樣的隊伍？」


  聽她這麼問，周敏心裡略有警惕。看似簡單的問題，實際上也暗藏玄機。孔令偉再怎麼說也是在這些政治人物中心活動過的人，多少還是有一些政治頭腦。


  周敏做沉思狀，組織好語言說道：「八路軍是一個紀律特別嚴明的隊伍，縱觀中國歷史上也沒有這樣的軍隊。他們有三大紀律八大注意，三大紀律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八項注意是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償、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虐待俘虜。他們和當地的百姓關係極好。民國二十七年冬天，我在河北八路軍125根據地呆過幾個月，我給你講講我在那兒的見聞吧。」


  孔令偉瞪大著眼睛一臉好奇，連連點頭。


  「那天，我一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破的房子里。映入眼帘的都是白布和灰藍色軍裝。還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後來來了一個護士，說我受傷，暈倒了。那時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們推測我是被炮彈震傷了腦袋，失憶了。


  後來我就留在八路軍。平時幫忙寫個大字報，買點東西什麼的。我看到八路軍戰士幫助老百姓挑水劈柴，無論老百姓有什麼困難，他們都會幫忙。


  華北的鬼子總是去村裡掃蕩，掃蕩時八路軍就會組織老百姓往山裡跑。每次掃蕩對當地的老百姓來說都不亞於扒層皮。鬼子非常可恨，有時他們在百姓的家裡找不到糧食，就會把房子燒掉。


  我還記得有一次遇到了鬼子掃蕩，我和八路軍一起幫助老百姓轉移，在山裡的山洞中，有一伙人是鬼子假冒的百姓，被我給識破了。但是我也因此受了傷，被鬼子的暗器刺中胸口。差一點就完蛋，後來被救了回來。」


  孔令偉聽周敏說的簡單，但是也可以想象出其中的兇險，被刺中胸口，還能活著也算是福大命大。


  周敏想了想又說：「共產黨八路軍的腦迴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腦迴路？」孔令偉從來沒聽過這個詞，一臉疑問。


  周敏連忙解釋道：「腦迴路就是指大腦中的想法。」


  孔令偉一拍手說道：「這個詞有意思，你接著說，怎麼個不一樣法？」


  「他們每個人都有堅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