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維墨歸來

  陽只有在升起和降落時才是最美的，生氣時有無限的朝氣，西墜時又有著自己的大氣磅礴。


  站在船上的青年男子望著西墜的紅日，耀眼的霞光把他映照著彷彿天邊的金色戰神。這個人正是陳蘊章。此情此景，他心裡不禁湧現出無限的豪情，這一刻竟有想作詩的雅興。


  「金烏墜西山，霞光耀海天，豪情胸中起，驅虜把寇殲。」


  「連長，你這詩雖然簡單，但是應景，而且有意境，豪情好像從胸中迸發。」


  「行了，土匪，就你那水平還懂詩，你知道詩字兒怎麼寫嗎？」


  山貓對土匪的裝腔作勢開始諷刺，這些永遠不忘鬥嘴的人就是周敏的老朋友，陳蘊章等人。他們奉命從前線回來支援周敏，更確切地說是陳蘊章主動要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讓他恨不得立刻飛到上海。


  看了一下時間，馬上就到上海了。


  「山貓，告訴大家，快到上海了，讓大夥做好準備，我們不在碼頭上岸。」


  「是」


  而被76號追擊的阿大等人，可沒有陳蘊章的雅興，一開始他還抱著貓戲老鼠的心思對付日本人和他們的爪牙，但是隨著憲兵隊的加入，他們越來越吃力，現在已經傷亡過半，日本人的軍事素養果然不是吹出來，他帶出來的兄弟不是正經軍人，雖然也是刀口舔恤，但是和正規軍一交手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昊哥，跑不動了，這小鬼子屬狗的，怎麼咱們跑一會兒就被追上，兄弟們已經折一半了。」


  「小鬼子是不是屬狗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們帶了軍犬，你沒聽到狗叫嗎？告訴你個秘密，知道為什麼他們不放棄追擊我們嘛，反而人越來越多？」


  「為什麼，昊哥？」


  「因為你身上的這身皮？」


  「昊哥，你是說我穿的衣服，這衣服和鬼子的狗有什麼關係啊？難道這衣服是狗的，哎呀，你們咋么讓我穿狗的衣服，我說怎麼感覺都彆扭，我現在就脫下來。」


  「小子，別脫，咱們能騙過鬼子，讓柜子詳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咱們這兒，就是靠這衣服，這是那個關島的衣服，狗就是根據這件衣服追的咱們，不然你以為他們傻啊，就跟著咱們兜圈子。


  大家再堅持一下，鬼子一時間還拿咱們沒辦法，過了這林子再走幾公里就完全出了上海地界，到時候咱們乘船到蘇州，鬼子再想追咱們也是鞭長莫及。」


  川田和李士群再辦公室等著結果，目前傳來的都算是好消息，但就是遲遲抓不到人讓川田很惱火。


  「川田大佐，冒昧地問一句，您怎麼能確定關島先生一定在我們追擊的人手裡，如果不在呢？」


  「呦西，李先生，從我不斷派人去追擊你就想問了吧，我真的很佩服李先生的思維。沒錯我一開始確實不敢確定，但是憲兵隊出發時帶了軍犬。」


  「軍犬？」


  「沒錯，軍犬，關島失蹤后，我們在他住的地方搜集了他的個人物品，軍犬是跟著他的氣味追蹤的，所以錯不了，這回我一定要抓住周敏的人，一根骨頭一根骨頭地把他們敲碎，然後當做禮物給周敏送去。不，我要讓周敏把自己當禮物過來換他們，我要讓全上海的人都要知道和大日本帝國做對是一個多門愚蠢的決定。」


  終於熬到夜幕降臨，黑了天，日本人再追擊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阿大脫下衣服，把它掛在樹上，用力拉扯，造成刮壞的樣子，原來穿這件衣服的兄弟中彈了，為了掩護大家，他大喊快走，然後拉著手榴彈毅然決然地和鬼子同歸於盡了。


  阿大身邊還剩5個人，人人帶傷，被鬼子追了一天，他們已經跑不動了，每個人都累的要死，更要命的是現在快沒彈藥了。


  「昊哥，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一會兒大家躲起來，黑天鬼子找到我們還是有困難的。再說這件衣服咱們也扔掉了，小鬼子的夠應該找不到我們了吧。


  說話間，遠處的火把漸漸靠近，這預示鬼子又追了上來，死神又接近了一步。


  「快，滑到下面藏起來，不要出聲，我們已經到了林子的邊緣，馬上就能跑出去。把地上的泥巴往身上抹，掩蓋點氣味兒。」


  剛剛藏好，鬼子的就到了。看到樹上掛的衣服，狗拚命地沖著樹上的衣服叫。


  「太君，這是什麼意思？」


  彪爺命大，竟然還活著，而且堅持和鬼子追到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念支撐著他。


  「八嘎牙路，這是我們要找的人的衣服。」


  「關，關島太君的！難道關島太君被他們殺了？」彪爺一驚一咋地喊道，殺了這兩個字明顯刺激到東村一郎的神經，一股戾氣從心頭湧起，他掄起胳膊猛的抽到彪爺的臉上，這一下子可把彪爺打的不清。彪爺整個人轉了一圈，倒在了地上。


  「閉上你的烏鴉嘴，如果關島出事了，大家都得死。我們必須找到那些人，只有他們才知道關島的下落。」


  「是，是」彪爺我捂著臉低頭應聲。


  如果東村能看到彪爺的眼睛，就會猜出彪爺有多恨他，目光中傳出來的絕對是狠毒的恨意，想彪爺在上海也算事一號人物，沒想到無緣無故被人掌摑了臉。


  鬼子的軍犬在四周嗅了嗅，朝著東南方向狂吠，而小毛恰好藏在這個方向，小毛看到鬼子牽著狗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他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彷佛一步步走來的不是鬼子，而是死神，鬼子和軍犬越來越近，小毛豆大的汗順著臉往下淌，握著槍的手因用力過大都變白了。他沒想到鬼子的狗這麼厲害，剛才他還在身上抹了爛泥，那味道竟然沒有掩蓋住自己！

  「汪汪汪」軍犬狂吠，小毛感覺自己好像聞到了狗口腔里的臭味兒。


  東村拿下指揮刀，輕輕的將面前的草，樹枝等雜物撩開，也是這一刻，小毛舉槍射擊，但是他打的不是東村，而是那條狗。隨後他舉起槍向自己的頭打去。


  可惜還沒等槍響，他就感覺腹部劇痛，原來是東村一腳將他踹翻。


  這一連串的動作也就一個呼吸間，艱難呼吸的小毛知道他完了，鬼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呦西，追了一天總算見到了活人。你打死了我的狗，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了，以往違抗我意志的人我會把他的肉喂我的狗，讓他眼看自己的血肉被我的狗吃掉，或者把他綁在柱子上，讓我的愛犬直接去撕咬，它是我最好的夥伴，但是你卻殺了他，巴嘎！」東村接連抽了小毛幾個嘴巴，打的小毛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作響。


  「說，人哪去了？不說你會死的很慘，我會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來，然後把你和我的狗埋在一塊。」


  「小鬼子，你就是變態、畜牲、魔鬼，人哪去了，你們追的慢，都跑了，跑了，哈哈哈」


  小毛聲嘶力竭地喊道，彷佛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