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淵源
方博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悵然一嘆說道：「那是日本鬼子全面侵華以前。那時候，先生在北京有一筆重要的生意。交易物品是一批清宮瓷器，是先生從英國人手裡買回來的。他不想讓中國的東西流落國外。但是，這批瓷器被當時當時的亂兵搶走了。那時蔣委員長忙著收攏各方勢力，可惜人心隔肚皮，這些個軍閥表面上說抗日，實際上縱容亂兵搶掠財物。而日本人也逐漸向北京蠶食。
就在先生一籌莫展的時候，碰到了趙團長。那時他還不是八路軍團長，而是個國軍營長。聽說了這件事後，幫我們要回了那批貨物。但因為這件事，他和那些雜牌軍閥交惡，差點被送上軍事法庭，丟掉性命。」
「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麼多事，我說嘛，姨夫怎麼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給他們送藥品，這要是被國民政府知道，可了不得。」
「現在咱么不僅要避著是國民政府，還要提防日本人。看來我們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日子。日本人應該已經在山下戒嚴了。就等著咱么下山，他們好來一個瓮中捉鱉。」
「啊，方叔，要在這種地方呆上一段時間，我的天呢，這還不得把我餓瘦了，回去以後姨母和姨父一看多心疼啊？」
聽著王志民大言不慚的話，方管家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想，這個表少爺雖然有一些不務正業，但為人還是不壞的。就是有點扶不起來。
噹噹當敲門聲想起，門外的戰士對方管家還有王志民說道：「二位客人，飯已經好了，我給你們端進去。」方管家道了聲謝接過飯來。
一連吃了四個窩窩頭，喝了兩大碗的苞米面兒粥，王志民拍拍肚子對方管家說：「方叔，這八路軍就吃這些，哪有力氣跟日本人打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看到了，八路軍生活的很清苦，他們的糧食都來自當地的老百姓。國民政府不會給他們一分錢，更不要說糧食，彈藥。所以糧食就少，一年大多時候都是吃窩窩頭。」
「照我看，這當兵可不能來八路軍。當兵還沒等打仗就餓死了。」
吃飽喝足的王志民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腳怎麼這麼疼，脫鞋一看，白色的襪子已經變成紅色。原來在山路穿行這段時間，磨起的血泡已經被磨破，鮮血染紅了襪子。
「哎呀呀，方叔，你快看我流了這麼多血……我，我有點兒頭暈。」
方管家看著故作誇張的王志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去找王政委幫幫忙，給你拿點紗布包上，不要感染了。」
方管家找上王政委說明了情況，王政委便派小雪去給王志民包紮一下。
方管家用溫水輕輕浸濕王志民的襪子，這樣方便退下襪子，如果直接脫，腳底肯定會掉成皮。褪去襪子后，王志民把腳放進溫水中，先疼后舒服，他享受似得哼哼了幾聲。
方管家用手輕輕搓洗他的腳，「哎喲哎喲，方叔，您老可輕點，您這是要我命。」腳上的血泡疼的不得了，尤其是已經破了的，王志民疼的大呼小叫。
還沒進屋的小雪就聽到了有一個年輕的聲音大呼小叫地喊疼。進屋一看，原來是一個穿著紅色褲子白色上衣的青年男子，還有一個穿著一身長袍的老人。
「您好，我奉王政委之命，來給這位先生包紮一下。」
王志民一聽到小雪的聲音，趕忙抬起頭來看。這一看王志民不禁眼前一亮。心裡想，這個妞長的可真是與眾不同。黝黑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兒，還略帶一些嬰兒肥，一臉的倔強與堅強。又有一些鬼機靈。這可與他平時在上海見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樣。
小雪看到年輕男子一直盯著她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瞪的王志民心裡一酥，他心想：「哎喲，這個小眼神兒真是太吸引人了。這是一匹小烈馬，太讓本少爺動心了。」
方管家一看王志民這個表情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這個人特別愛粘花惹草。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想調笑幾句。
方管家又看了一眼小雪，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連忙說道：「這位姑娘，麻煩你給他包紮一下。他的腳磨出了好多水泡，而且泡都破了。說罷用眼神警告了王志民，讓他不要太過分。
小雪拎著藥箱來到炕邊，對王志民說道：「把腳放好，我給你上些葯，然後包上。」
「那真是有勞姑娘了，能讓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給我包紮傷口真是我的榮幸。」
看著嬉皮笑臉的王志民，小雪狠狠的一勒手上的紗布。頓時傳來了王志民殺豬般的嚎叫。
「哎喲，姑娘你可輕點，疼死我了。這麼漂亮的人，怎麼這麼狠的心呢？」
「你剛才不還是挺榮幸的，現在疼你也得忍著。」方管家看小雪收拾王志民有些憋不住笑。
「行了，我給你上好葯也包紮上了，這幾天你注意一些，不要走太多的路。」
興奮勁過去了的王志民在與方管家聊了一會後感覺有一陣疲憊襲來，躺在炕上，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王志民只覺得渾身的骨頭好像都散了架子，腰也硌得生疼。
「方叔，這一宿覺睡得可真是累，這火炕也太硬了。我感覺渾身硌得生疼。」
「呵呵，表少爺，你沒睡過這火炕，你從小生活條件就好，自然沒遭過這些罪，不像我們小時候也沒有見過床，一直睡的都是這東西。」
「啊，我姨父也睡過嗎？」
「這是當然。先生年輕的時候吃了很多苦，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創下這麼大的基業。」
「不對啊，方叔，聽我娘說，姨父是繼承了祖輩的家產。才會做成今天這份成就。」
先生年輕時的事。」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今天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先生年輕時是怎麼打拚事業，怎麼在磨難中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