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槍

  到宣傳隊這幾天，每天都能看到穿著灰色軍裝的士兵來來往往。這天一早，她便聽到嘹亮的號聲，看來這些人是在出早操。


  聽著1234熟悉的號令聲，周敏想起自己大學時的軍訓，那時候她對軍訓真的好無奈，每天在烈日下暴晒，一站就要一個鐘頭，那些小教官也真殘忍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還記得那個小教官給他們講部隊的事。聽他吹噓自己打過多少發子彈？用過什麼槍？參加過什麼演習？周敏也好一陣羨慕，當時問教官自己能不能打到槍？教官說只要訓練優秀都可以摸到槍，為了摸到槍這個想法，周敏努力訓練最後成為標兵，成功的摸到了槍打了靶，雖然只有小小的五發子彈，但是也滿足了她的獵奇心理。


  當時在靶場，周敏和一干同學打的是56式半自動步槍，打了五發子彈，她還沒有看清靶心什麼樣就已經手指頭一勾，突突突地把子彈都打了出去，事後留下五枚彈殼做紀念。


  吃過早飯，周敏走出宣傳隊，去看張大姐。


  去看張大姐的路上，在院子里的石碾子旁邊看到了那個叫虎子的士兵，就是前幾天受傷的那個，他正用抹布很用心的擦那桿槍。周敏不知道那是什麼槍，但是看起來像電視劇里的三八大蓋。


  一想到這裡周敏就有些好奇，想去看看這三八大蓋兒到底是什麼樣的，平時都在電視上見，只知道這個槍穿透力特彆強，如果不打中敵人的要害，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虎子，你的傷好了嗎？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擺弄你那桿破槍？」


  就在周敏要走過去跟虎子說話的時候，小雪出來說道。小雪看到周敏走過來說道：「周姐姐，你看這個虎子他的傷也沒好，就出來弄他這桿槍。」


  「你說誰的槍破，」虎子有點生氣，「說到這桿槍，是老班長送給我的，是從一個日本兵那裡搶來的這是戰利品你知道嗎？」


  小雪撇了撇嘴，「不就是槍嗎？我也不是沒打過。」


  虎子轉過頭不理他，我笑著對虎子說道，「能把你的槍給我看看嗎？」


  又對小雪說：「小雪，槍是每個戰士的生命，即使它很破，它也是戰士的好兄弟。」


  虎子聽完我的話，很是贊同，於是把槍遞給我，我拿起槍，看著這桿有一些破的槍，槍托已經磨損的很嚴重，整個槍身也被磨得很光滑，標尺已經不準，刺刀被拿了下去，怎麼看都像一個燒火棍子。


  周敏端起槍瞄準了一下，這個動作讓虎子很驚奇說道，「周姑娘，你也會打槍嗎？看你的姿勢很標準啊！」


  周敏心想，槍，姐當然玩過，而且打的還是半自動步槍，不是你這個一打一上膛的步槍能比的。


  周敏放下槍笑著說：「我只是下意識地抬起來，平時看戰士們都是這樣訓練就模仿一下，你說我的姿勢標準，看來我對打槍還蠻有天賦的，要是能打上幾發子彈就好了。


  虎子說道：「這可有些困難，我們八路軍子彈很匱乏，每次打仗才能發五發子彈，想練習的話我們不具備這個條件。」


  周敏皺眉對虎子說，「那你們平時不練習，戰場上可以打到敵人嗎？」周敏記著，電視上講過，平均兩萬發子彈才能打到一個人，那這些平時並不練習個八路軍真的可以打中敵人嗎？

  「一般情況下槍法好的戰士可以多發幾發子彈，但是，很少有人能打到敵人，一般打空子彈我們就會下去拼刺刀。」虎子撓撓頭說。


  周敏說，「我對你們這種戰法很不贊同，平時不練習的話上了戰場怎麼會打到敵人，即使子彈再匱乏也應該做好平時的實彈訓練，這樣上了戰場才能打倒敵人，不會白白浪費子彈。而且為了節約子彈拼刺刀損失的是戰士的生命，這樣很不划算。人的命都沒了，還要子彈做什麼呢？」


  周敏的話讓虎子感到震驚。


  虎子覺得她說的這些話，和平時班長告訴他的不一樣，班長告訴他，八路軍子彈匱乏，我們就要用血用肉去戰鬥，去保護好鄉親們。我們的血肉可以打跑侵略者。


  想到這裡虎子便不再與她說話，低頭繼續擦槍，周敏看到虎子並不認同她說的話，笑了笑，便與小雪離開了。


  「虎子，你把周姑娘跟你說的話，對我複述一遍」趙團長說道，虎子便把周敏對他說的話說了一下。


  聽到這些話，趙團長與王政委，互相看了一眼，說道，「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有一些見識，她說的雖然對，但是受到軍需的限制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只能用戰士的命去填，去拼。老趙啊，從她的這番話來看，她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說不定家裡有什麼人當過兵或者是軍官，她會不會是國民黨軍官的家屬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她恢復記憶再說，」趙團長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