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自殺
顧少?莫非這人是恒耀的總裁顧啟正?顧啟正不理會文錦清的刻意討好,他走到季婉婉身邊,低聲說了一句“節哀”,然後走到季坤遺像前獻上一束雪白的菊花,麵色凝重地鞠了躬。
這一係列的舉動,倒是讓季婉婉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文錦清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擠出笑臉迎上去:“非常感謝顧少參加我嶽父的葬禮。”
嶽父?季婉婉冷笑一聲。
顧啟正微微點頭:“今天來不僅是要吊唁季老先生,還有一件事情要跟季小姐文先生商量。”
他把那女人的名號放在自己前麵?文錦清心中不快,無奈對方實在是得罪不起,隻好笑道:“顧少客氣,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你要收購季氏企業?”
房間裏,季婉婉驚呼出聲:“不行,我不同意!”
文錦清卻問:“顧少願意出什麽價位呢?”
顧啟正麵色平靜:“十二億。收購季氏後如果季小姐和文先生願意,恒耀會給你們一家子公司管理,公司盈利全都算作你們的。”
“真的?”
文錦清麵露喜色。
“抱歉顧先生,這是我爸爸辛辛苦苦打拚下的家業,您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同意。”
季婉婉的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卻依然強打起精神,一字一頓地說道。
“婉婉你別傻了,那可是恒耀!”
文錦清在她耳邊低聲說:“季氏已經大不如前,不如依靠恒耀這棵大樹。
你何必在乎一個頭銜?隻要賺到的錢是真的不就好了?”
季婉婉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我季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有資格插手!”
“那你就等著看我能不能插手!”
顧啟正見季婉婉情緒激動,連忙說:“既然兩位還沒有達成一致,那這個事情以後再說也可以。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走過季婉婉身邊時,顧啟正見她臉色憔悴,顯然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極力按捺住心疼,顧啟正淡淡地對季婉婉說:“季小姐多保重。”
季婉婉雖然恨他落井下石收購季氏,卻仍然保持教養:“謝謝顧先生。”
等到顧啟正走後,她正想跟文錦清接著理論,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昏倒在地。
“季小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婉婉啊,伯伯當年也是跟你爸爸一起創業的,我也舍不得季氏,可恒耀開出的價格實在是……”
“季小姐隻會設計,怎麽會知道要經營一家公司有多困難。我讚成文總!”
“我也讚成!”
……
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那天開董事會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
季婉婉的眼淚早就流幹了,她對自己充滿痛恨。
恨自己識人不清,恨自己軟弱無能,連爸爸的公司都保不住。
今天下午她已經簽了收購合同,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季氏企業了。
自己以後還有路可走麽?季婉婉自嘲地想。
文錦清不願意離婚,自己已經失去了設計靈感,再也畫不出設計圖,現在連爸爸的公司都保不住。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不如死了算了。
死?想到這個字眼,季婉婉突然打起了精神。
她的人生已經一敗塗地,與其這麽痛苦地活著,倒不如真的死了,一了百了。
死去了,她就解脫了!季婉婉打定主意,馬上起床梳洗打扮。
出門後她買了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
她怕在家裏自殺會被傭人和文錦清發現又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
隻是,她始終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跟著兩個男人。
瀚軒酒店302號房。
浴室裏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季婉婉木然地坐在沙發上,手邊是一張寫好的聲明書,表明自己是自殺,跟酒店沒有任何關係。
她仔細端詳著那把鋒利的小刀,很快,自己就可以用這把刀獲得解脫了。
都說人死之前會回想起許多從前經曆過的故事,季婉婉也不例外。
她想起爸爸慈愛的笑容;想起媽媽去世後爸爸放下工作整夜陪著自己,給自己講故事;想起和文錦清結婚那天,爸爸無比鄭重地叮囑文錦清,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文錦清?季婉婉想起當初文錦清對她的強勢追求,想起文錦清對她的好。
她冬天的時候想吃冰淇淋,文錦清開車找了幾條街才給她買到;她不愛喝水,文錦清就給她買了杯子,每個半小時就發微信給她提醒她喝水.……這些好,這些溫柔原來都是假象。
季婉婉麵無表情地脫掉衣服,慢慢躺進放滿水的浴缸。
這把刀買得很對,因為它足夠鋒利,所以即使在手腕上劃了那麽深的一道口子,也不是很疼。
耳邊的水流聲越來越小,季婉婉感覺眼皮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她筋疲力盡地閉上雙眼,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痛苦了這麽久,絕望了這麽久。
現在終於解脫了。
……
“婉婉,婉婉!”
季婉婉仿佛睡了很長的一覺,她什麽都沒有夢到,卻聽見有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婉婉,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
“婉婉,我不許你死!”
“婉婉!”
那個人的聲音帶著焦急,期盼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仿佛有魔力一般,將她從睡眠中喚醒。
季婉婉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在叫她,卻感覺好像有幾千斤重的東西壓在眼皮上,怎麽也睜不開。
“顧先生,季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
她身子太虛弱,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我這就給她打營養液。”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顧先生?誰是顧先生?季婉婉迷迷糊糊地想著,下一秒,濃重的倦意襲來。
她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再度陷入沉睡。
兩天後。
經過兩天的休養,季婉婉身體好了許多。
她打聽到自己割脈自殺那天是被一個陌生人救起,這幾天也沒有人來陪她,心中有些疑惑。
昏迷的時候自己明明聽到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難不成這是自己的幻覺?不過眼下她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顧不得去想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