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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見證奇跡的時刻

  土星行動是一個很好的故事,但是繼續講下去那就話長了,因為我在對行動過程的搜集和整理中發生了別的事情。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從那天的會議過後,小組的工作基本處於暫時的停滯狀態,在我的印象中,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的,我有點奇怪的是,為什麽我們的工作會開展得如此有條不紊,甚至有點不在線上,總是會在有些時候節奏會慢了下來。


  當初在我們部隊秘密提交的報告中,軍方情報分析人員大呼三聲:“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問題是到現在兩個多月過去了,我們似乎還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光明在前,但是不知道還要跋涉多久。


  我們在“蝴蝶來信”的工作處理上雷厲風行,展現了國家強力機關的霸氣和魄力,但是我們在尋找“蝴蝶”的過程中收效甚微,還沒有發現什麽直接的線索,采取過什麽有力的行動,當初國安那邊有過一個方案,當然,已經被否掉了,但在新的信件不斷寄來,間接的材料掌握得越來越多之後,我們小組還沒有集中討論過這個問題,甚至從我了解的層麵來說,一些原來我所知道的已經開始的技術研究和分析方麵的工作,譬如和公安大學王啟年、雲仙客那邊的聯係,居然都已經悄悄地中斷了。


  不過和組裏的全體同事一樣,我都把這一絲絲疑慮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忘記它曾經存在過,也沒有和任何人提及或者談論過我們工作的效率問題。


  所以這幾天沒事做的時候,在李晨風的授權之下,我就借閱了一些關於土星行動的資料,看到了一些略為有趣的東西,譬如說這個:

  “天誅羽色,還我土星”。


  這就是由國家軍情部門十萬火急抽調的12名精英特工人員組成的赴東瀛土星特別行動小組的活動口號。


  當我第一次在文件上看到的時候真的是讓我目瞪口呆,就感覺像是自己被雷劈過了一樣,而且有種“我真的不認識他”那樣的莫名羞恥感,特別是章天橋就站在一邊一本正經地看著我的時候,我是在她的檔案閱文室裏麵看這份文件的,這種不適應、不協調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如果能克服不適應這一點的話講開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理解的,“羽”是特指行動目標夜瞳霜的代號,因為她那種毫無根基卻又意圖好風憑借力,送她上青雲的妄念。“色”指的當然就是井田小五郎那個變態的色老頭了。土星既是行動代號也特指被搶走的“零號機”。整句話的意思就是殺人、奪信,非常地簡單。


  土星行動的文件有很多,我現在看到的是其中關於在江戶接頭的一部分,從文件的字裏行間中感受著行動的驚心動魄。去接頭的是行動組的組長,叫做陸沉,代號是裁縫,這個人我從來都不認識。來接頭的叫西佑衛門,他在東瀛警察廳的公安課裏工作,是一位警部。


  在無線電台的喚醒暗號發出後的16個小時,西佑衛門出現在一座商業大廈的天台上,位置就在銀座七丁目的附近。


  這是由西佑衛門確定的見麵的地方,他為了接頭準備而特意踩點後選擇的地點中的一個,這個地方位於市中心人流量最大的繁華鬧市,大樓擁有眾多通道和多達16部電梯,但天台上始終卻寥無人跡。從他12年前被發展並潛伏下來以後,這個地方還是第一次被啟用。


  天空萬裏無雲,西佑衛門站在天台的圍欄邊眺望著遠方,放眼望去都是樓宇的森林,這個原來是鑄造銀幣的“銀座役所”。已經發展成了“江戶的心髒”,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


  有些記憶,在西佑衛門的一生中也驅之不散.……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最近有些浮躁,不如讀書來得有趣。但是書也讀得不安生。


  “咚咚”,有人在外麵敲門,章天橋起身出去了,我隻好把手上的文件合上,從打開的門縫裏聽到章天橋和來人聊了兩句,然後這邊的門就被從外麵打開了。


  進來的人是李晨風,他衝我說:

  “原來你在這裏啊!”


  我連忙站起身來回答道:

  “我在這裏看點文件,你知道的,關於土星行動有些事情我還要了解一下。”


  “嗯!”李晨風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好。”我剛應完,李晨風就說“快一點。”然後轉身就出去了,我急忙整理桌上的文件,這時候章天橋已經拿著登記簿過來了,“你先簽字,我來整理好了。”我手忙腳亂地簽了字就趕緊走了,看樣子李晨風確實是找我有事,土星行動的事情隻有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說了。


  等我到李晨風的辦公室的時候,沒想到辦公室裏還有2個人,白斯文和陳觀水,他們是在等我,因為我一進門,白斯文就轉身把門給關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就等事情來告訴我好了。


  辦公室裏的人都幾乎沒有什麽表情,李晨風看了看我們幾個,然後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又考慮了一會才先交待我說道:


  “林參謀,你陪白副組長和陳處長出去辦點事,你負責開車,等大家拿到東西就馬上回來,路上要小心開車。”


  “是!”我立正敬禮,接受任務。


  “陳處長,你的任務最重,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但一定要注意細節上的處理,要把每個環節上的事情都弄清楚,注意做好保密,不要留任何空子,所有經手的人和文字上的東西,都要采取好措施,必要的時候.……”李晨風沉吟了下,“這樣,我馬上打電話要密保那邊也去個車,然後就讓他們在外麵等著,有什麽事需要的話你們就安排他們去做,還有,千萬不能聲張。”


  “我知道了,請組織上放心。不過.……”陳觀水有點欲言又止,看樣子在我沒來之前,他們已經在辦公室裏有了交流,至少知道要去做什麽事情了。


  “好了,陳處長,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不能抱有任何僥幸的心理,必須要做到嚴格的保密,組長的工作安排深思熟慮,高屋建瓴,我們隻要認真執行好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白斯文在一邊把話接了過去,在勸說陳觀水的同時順便說了李晨風兩句好話。


  “斯文同誌,這項任務就交給你們了,我在組裏等著你們回來,我們不能讓首長們失望啊。”李晨風握住白斯文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請首長們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白斯文鄭重地回答道。


  等我們的車開出了基地,白斯文就交待我把車往西城區那邊開,我心裏就依稀知道我們這是要去辦什麽事了。


  我和白斯文一起出來工作的次數比較少,也說不上談不談得來,但是陳觀水一方麵是很熟,另一方麵他就是個猴子脾性,在副駕駛座上根本就坐不住,一會就拉著我聊開了。


  “千軍,上次那件事情,你真的是運氣好啊,雖然我挨了板子,但是還是要感謝你,不然查不出居然還有那麽個工作漏洞,萬一真出了問題,那我就完蛋了,誰也保不了我了。”


  聽到陳觀水說到漏洞,我就知道他應該說的是當初“五號機”已經被郵遞員送到基地門口我們才發現了的事情,不過那個事情我隻是恰逢其會,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別的努力,要說有功實在是慚愧。


  路上車少,我也是老司機,所以邊開車邊聊天也問題不大。


  “我又沒做什麽,隻是恰好那天值班碰上了而已,再說了,都已經送到門口了,還能出什麽問題,大家發現也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你就別這麽說了。”


  “小林,你就別謙虛了,首長都說過,你是員福將啊,陳處長你數數看,看小林進組以後,光我們能知道的他就做了多少貢獻啊?”白斯文在一旁也打邊鼓,看樣子工作要這麽做他們在組長辦公室裏已經商量清楚了,所以在路上就可以聊天來打發時間了。


  “一號機是你發現的,是不是?這個瞞不了大家的,還有五號機是送到你手上的,是吧?胡文海潛逃的線索是你找到的,就連肖雨城那個家夥都說是被你拖下水的,陳陌反革命團夥被殲滅你也有份,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林千軍,你真的可以啊!組裏的大事你真的是十次廟會九次在場,組織上至少還欠你一個一等功啊!”


  我的事情陳觀水現在才清楚是不可能的,組裏哪個不是明白人啊,看著他略顯浮誇的表現,我也跟著一起開心起來,至少可以掃一掃最近心裏的小小陰霾。誰說當特工就要一直板著臉,也要有湊合著樂嗬的時候。


  “我隻不過都是正好碰上了而已,還都隻是龍套,站邊上打旗幟的那種,白組長和你陳老兄才真的是我們組裏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針,那才是舞台上的主角,今天還要感謝兩位首長的厚愛,是不是又要帶著我去見識見識什麽大事的發生啊?”


  “你心裏明白就好,今天啊,我有一種預感,絕對會是大事,你信不信白組長,我的第六感一定準的。”


  陳觀水一邊說還一邊返過身來看著白斯文,肩膀搭在靠背上,眼神中充滿了熱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白斯文的關係能有多好來著呢。


  我已經基本上差不多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看樣子,陳觀水主抓的那條線終於出成績了,陰差陽錯之下,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麽鬼,前麵的幾封“蝴蝶來信”就沒有一封能安安靜靜地寄到我們手上的,總要搞一些風波出來,害得我們單位的所謂“10086信箱”收信處都有點形同虛設的感覺了,這次組長安排我們的任務應該就是去接收信件吧。


  蝴蝶終於又來信了,這次會不會就是他以前在信中提到的第三封寫給祖國的信,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因為還有許許多多的謎團需要這一封信來揭開,不知道信中又會有多少驚喜和刺激在等待著我們。


  當初,我們局長就曾經通過我和組長隔空喊話,要求讓我能在第三封信來的時候在現場,看樣子,組長還是實現了局長當初的要求,不過略為讓人奇怪的是,白斯文副組長為什麽也被納入到這項工作中來了,是為了突出領導的重視,還是又有了我們不知道的什麽交換。


  車子進了市區,路上行人和車輛就開始變得多了起來,我們在車上也沒有講話了,一心一意去完成工作任務。


  三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帶著我們的工作目標回到了基地,一個標著絕密的文件袋,然後大家又懷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來到了機密文件閱文室,除了有我、李晨風、章天橋原來一直看信的三個人以外,這一次還多了一位,那就是白斯文。


  看信前,李晨風拿出一份授權文件給大家看,這是白斯文的保密級別調整文件,從即日起,他也有了了解“蝴蝶來信”中目前組裏所掌握的全部內容的權力,和我們三個人一樣都是最高級。這是組裏權力格局和政治生態中的一件大事,這背後牽涉到那些首長們的博弈和權謀,但是這一切暫時都不那麽重要,因為大家都急著知道那個文件袋裏的內容,最新的“蝴蝶來信”的內容。


  會是什麽呢?他曾經說過還有美蘇和我們國內一些不好說、不敢說的東西,他必須要仔細、認真地梳理後再告訴我們,這讓每個知情的人都懸著一顆心在那裏,美蘇也就罷了,按照“蝴蝶”在前麵信件中那種俯瞰世界、指點江山、揮斥未來的不怕嚇死人的勁頭,連他都害怕的事情,還是關於國內的,這不是擺明就是要說到未來黨和國家的政治格局上的事情,會是某屆大會上的《關於曆史問題的決議》嗎?還是什麽不可言之事,大家都非常地緊張。


  以前,章天橋曾經問過我,為什麽“蝴蝶”的信隻寄到首長辦公室和我們部隊軍情局的這邊,還有眾多的權力機關和情報機構沒有能成為收信地點,一個簡單的問題,背後的深意卻嚇得我作為久經考驗的情報人員一晚都睡不著覺,現在答案在找到“蝴蝶”本人之前,是不是就可以揭曉了呢?


  我從章天橋手上接過了文件袋,小心並麻利地打開了密封,裏麵是另一個袋子,這是我們在收取的時候拿到的原件,上麵還簽著白斯文、陳觀水和我三個人的名字。


  文件袋很輕,輕飄飄的,也許裏麵的內容有著不可承受之重,但是它的承載體確實是很輕,這種輕重之間的反差讓大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這是新情況,知道的人都知道,以前“蝴蝶”恨不得把信封裏全塞滿信紙,而現在卻隻是薄薄的一點點,又會是怎麽樣的微言大義呢?

  最終,我戴著白色絲綢手套的雙手從文件袋裏麵抽出來的隻有小小的一張紙,我聽到周圍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氣,隻有一張小小的紙,那麽寄給10086信箱的這張紙又會是什麽呢?


  真的是到了見證奇跡的時刻了嗎?


  譬如說,蝴蝶想通了,情況變了,思路換了,終於願意主動和我們聯係了,上麵就是他本人的地址了嗎?


  我把這張紙直接鋪在了桌子上,索性放開和大家同時看裏麵的內容,免得他們在背後推推搡搡,呼吸的氣息噴得我的脖子很不舒服。


  這是一張普通的電報紙!

  是的,我們收到的是一張電報。全國保密級別最高的信箱代號之一的10086信箱,收到了一張內容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對外公開的明碼電報,民用的,通過最最普通的線路,發電、譯電,最後毫無隱藏地暴露在我們的麵前,也暴露在每一位經手這封電報的人員麵前。


  即使它已經在戒備森嚴的基地裏,披著國家絕密文件的外衣,受著最最嚴格的保護,連看它一眼的資格都需要國家最高層常委們交手過招才能決定,但仍不能掩飾這仙女的容顏曾經被凡人窺視過,誰知道他們中會不會有人大嘴巴一傳十、十傳百,把它變成眾人皆知的秘密。


  那一瞬間我的心裏在問候“蝴蝶”和他的家屬很多很多次,咆哮著“你這也太不珍惜自己了吧,你這也太兒戲了吧!”這樣的話語,我相信在我身後的人的感受也和我一樣。


  但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看清楚了電文的內容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世界有時候充滿了惡意,真的!當你費盡氣力從河水中掙脫出來得救站在河岸上的欣喜地時候,你身後的大柳樹卻已經向你倒了下來。


  電報的內容非常簡單,隻有短短的11個字,沒有標點符號。


  我知道你們在找的人在哪


  !!!(感歎號是我加的,這還不足以代表了我和我的同事們此刻的心情之萬一)


  我叫林千軍,我看到過很多封電報,這一封真的絕對是讓我感覺最憋屈和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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