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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簡單有效的方式方法

  “這家夥是怎麽了?”


  “小孩子被我們抓住以後嚇壞了唄,裝瘋賣傻講些胡話給自己壯膽而已。”


  “說不定和九號機有關係,聽聽看他到底想說什麽?”


  “能說什麽,就好像突然看見了一隻恐龍或者是看到了有人在天上飛一樣。估計這些話在他心裏已經憋了很久了。要是和別人說,別人還隻會當他是瘋子,現在落到我們手上,終於可以向我們一吐為快了,說起來我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說起來好像大家第一次聽說蝴蝶來信就不也算跟他一樣驚訝似的,這家夥算是心理素質不錯的了,你們聽聽,他把我們當什麽了,是外星人嗎?還是邪惡的地下幽靈組織?科幻小說看多了吧他。”


  “也難怪他反應那麽強烈,預知未來,嘖嘖嘖,不是在組裏誰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來了一隻蝴蝶,蝴蝶扇動翅膀,卻在世界上引起了風暴。”


  “我們需要抓緊點時間,九號機還沒找到呢!沒必要和他在這裏耗時間。”


  “必須得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讓他全部坦白才行,所以可能需要磨一會。”


  “把信在哪和怎麽得到的問清楚就行,其它的都隻是枝節,先不必太在意。”


  “這小子很聰明,他很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竊取絕密文件企圖叛國投敵,在我們強大的國家力量麵前他本來應該早就崩潰了的,不過他還在垂死掙紮。不能再讓這小子再胡說八道下去了,他不是在裝瘋賣傻,而是在努力催眠自己,他就是要這樣把我們想象的很邪惡,把自己塑造得很高大,是一個保衛大家的衛道士,要反抗,要殉道,以此來建立自己的心理防線,來對抗我們的審訊。”


  審訊室裏的隔音很好,而且外麵也是戒備森嚴,所以我們四個人在外麵一邊觀看著裏麵的情況,一邊在那議論。肖雨城雖然我開玩笑說他是《故事會》刑偵專家,但人家畢竟是人民公安大學的正牌子教授,看問題一下就點出來了其中的關鍵,這個觀點一出,大家都停止了議論。


  “嗯。這倒是個問題,我還以為自己成了什麽死星、什麽黑武士了呢!”


  李晨風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就我對美利堅的內部片《星球大戰》之類的感興趣,沒想到組長這麽濃眉大眼的也知道這個電影啊。


  “當然這些其實並沒有什麽卵用,他不過上一個普通人而已,假的就是假的,喊幾句口號,他以為自己就能變江姐了嗎?簡直是笑話。他所謂的壯膽和抵抗不過是沙子堆成的城堡一樣,輕輕一推就倒掉了。不過我們現在更要小心一點的就是,胡文海現在的精神壓力很大,狀態不太對,如果再讓他玩下去,萬一裝瘋賣傻一不小心搞成真的瘋了,那我們就麻煩了。”


  肖雨城繼續補充自己的觀點。


  “哪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李晨風關切地問道。


  “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有的實施起來很複雜,最簡單的辦法就是…”


  肖雨城還在想措詞,那邊柳子元的插話讓我眼界大開。


  “最簡單的辦法我知道,就是找個人馬上去揍他一頓,一直揍到他閉嘴為止,用肉體上的傷害和痛苦來讓他從精神上的妄想中回到現實,這樣子的人以前我見得多了,就是嘴巴厲害,口號喊得震天響,揍一頓立馬就老實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什麽測謊儀啊、吐真劑啊、催眠術啊,對付這種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來說,還是肉體上的折磨和痛苦來著最為直接,對他們的心理上的壓力也最大,我們是在和時間賽跑,要想保守住秘密就必須爭分搶秒,用上一點點小的手段,讓他付出一點點代價,盡快地得到線索,不如讓我去試試,我研究過古今中外的刑訊逼供方麵的資料,頗有些心得,雖然還沒怎麽實踐過,但一定會讓他終生難忘的。”


  肖雨城賣力地開始推銷起自己來了。


  “讓我來,我在安南那邊和猴子特工較量過,幫我找把匕首來,我數一二三,他就得跪。”


  我也要爭一下表現。


  “還借助匕首,部隊裏這些子手段太落後了,不小心真把他傷了怎麽辦?組長讓我去和他玩玩,包您滿意。”


  “我來!”


  “讓我去。”


  “我的方法比較科學。”


  大家閑得沒事於是假裝爭得不可開交。


  “好了,別爭了,陳觀水已經上去了。”


  李晨風喝止了我們無聊的鬥嘴,人家審訊的人還在呢,你衝進去把犯人打一頓,然後犯人招了,那不是當場打他們臉嗎?所以就是要動手,也是得先他們來。


  陳皮皮從小就愛打架,為了打贏沒少纏著那些據說是武林高手的人學打,後來又進行過係統的學習,在京城武術圈子裏年紀雖小,輩分卻蠻高的,而且聽說他還頗有天分,在京城裏開片很少見他輸過,今日一見,嗬嗬哈哈,就不具體描寫了,反正就是耐心細心地做思想工作就是了,直到把胡文海感動了為止。


  胡文海居然很快就慫了。真的,我們也沒想到,陳觀水還沒出汗呢,而且什麽工具都還沒有借助的情況下,胡文海就崩潰了,他癱在地上涕淚交集,開始一句一句地交待了。


  從胡文海的話語中,大家知曉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十幾天前,胡文海從歆縣縣城街上閑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他不知道名字隻知道大家叫她“素素”的鄉下姑娘,他倆以前見過幾次麵算是認識,素素喊住胡文海說自己急著要去排隊買豆腐,不然去晚了豆腐就全賣完了。於是就請胡文海幫忙在路過郵電局的時候幫她寄幾封信,胡文海反正也閑著沒事就答應了。


  在郵筒前塞信的時候,有一封信因為很厚於是吸引了胡文海的注意力,他就拿在手上看了看,信封上寫著的收信地址是京城·10086信箱。胡文海自己是軍工廠的子弟,對保密番號、郵箱、代號什麽的也有一點了解,知道這是要寄到一個保密單位的信。


  素素是一個其貌不揚但天性開朗的姑娘,就因為人家來自農村也沒讀多少書,所以胡文海其實內心裏有點看不起她,現在看到她在和保密單位聯係,而且信還很厚,就以為這是她和在那邊當兵的男朋友什麽的情書,說不定字寫得很大或者不會寫的字就畫畫什麽的,所以把一封信搞得那麽厚。


  反正是不知道出於戲弄、蔑視還是玩笑,胡文海本來就已經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就把這封信給扣了下來,拿回宿舍後就偷偷地給拆開了。


  這一拆開就不得了,首先他發現這封信好像並不是那個什麽素素寫的。信裏就是寫著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警告內容,什麽看了就要坐牢就要槍斃什麽的,把胡文海逗得直樂。然後他再翻下去就看到了裏麵的內容了,信裏是一個自稱是“蝴蝶”的人在描述未來在國際上會發生的事情,什麽解體啦,劇變啦,哪裏哪裏會打仗啦,哪裏哪裏在什麽時候又會發生金融危機啦,哪些人會當總統啦,哪裏會發生災難等等,說的煞有介事,都跟真的一樣。


  胡文海開始隻當是精神病人在開玩笑,但是憑他大學預科三年級的高等學曆,從他自己掌握的世界地理、曆史、時事政治等方麵的知識來看,信裏的內容讓他越看越覺得像,越看越害怕,他已經有點意識到,自己怕是要惹禍了,這封信可能真的是國家的機密信件,隻是不知道怎麽會在素素的手裏,難道素素會是國家和蝴蝶聯係的秘密交通員?


  胡文海自己說他本來是想馬上再把信寄出去的,但是他撕信的時候已經把信封給撕壞了,他又開始擔心國家知道自己拆了信會追究自己的責任,所以他就這樣猶猶豫豫、拖拖拉拉地把信繼續偷偷地藏了起來。


  就這樣在害怕和彷徨中胡文海又挨了幾天,他在街上找到了素素,結果發現素素似乎已經忘記了要他幫忙寄信這回事,心裏就安定了許多,思想上也露出了一點要把信占為己有的小小苗頭,隻是還是不敢。


  胡文海這個家夥平時就有點不老實,他家裏有一台紅燈牌的收音機,他就把它搬到自己的宿舍裏經常拿來偷聽“美國之音”之類的敵台,並以此作為一種刺激的衝破束縛的活動或者遊戲而樂此不疲。結果他就在“美國之音”裏聽到了我們國家的民航客機被幾名乘客劫持到了韓國的消息,而這個消息正是他手上的那封信裏那個自稱叫“蝴蝶”的人在信裏預言和提醒過的。


  胡文海這一下又是大驚失色更是大喜過望,他手上的這封信裏的內容可能全都是真的,全都是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他馬上就要發達了。


  胡文海信誓旦旦堅持說他一直是想把信交還給國家的,隻是在交還的準備過程中發生了誤會。他的未婚妻潘蔥水性楊花,為了另攀高枝,要和他退婚,他就萌生了“莫欺少年窮”,借助信裏的信息幹一番事業出人頭地的想法,誰知道潘蔥急著想做潘金蓮,就歪曲事實向公安局和保衛處舉報他,他覺得自己很受委屈,而且這麽重要的信件留在縣裏已經不可靠了,於是他就帶著信離開歆縣。


  因為對潘蔥的負情的氣憤,他就鬼使神差地化裝成了解放軍戰士,並上了開往羊城的列車,但他絕不是想要偷渡出境,絕不是想要叛國投敵。關於這件事情,不管我們信不信,國家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相信的。


  為了確保那封信在路上的安全,胡文海沒敢自己呆在身上,而是早就在他剛剛逃到寥城的時候,就塞在一個包裹裏寄到羊城的白雲區郵電局存局侯領,相信這個郵件現在還慢悠悠的在路上呢!


  胡文海最後哭著說說,他萬萬想不到國家會對這封普通的信這麽重視,這封信對國家是這麽的重要,當他在火車上聽說了自己被追捕捉拿的時候真的是嚇壞了,隻是他以為這是潘蔥和她身後的男人對自己的栽贓陷害,所以也一直不敢站出來,沒有能抓住最後的悔過的機會。他對不起黨,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但這一切都是出於誤會,請政府對他寬大處理,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願意從此好好做人。


  我們一直就在外麵觀察著胡文海,在他交待完畢的時候,肖雨城推推眼鏡看著我們很鄭重地說道:

  “他在撒謊!”


  胡文海是撒謊了來著,但是被王啟年大為推崇,讚為已經掌握了刑事偵破的“道”了的肖雨城為什麽還要這麽正式地說出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呢?


  我是林千軍,九號機應該離回到我們的手中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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