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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我們的工作停擺了!

  陳觀水沒有回來,李晨風也不再進城了,大家都呆在小樓裏寫材料。


  三位首長帶著我們的審查筆錄走了,雖然他們位高權重,但小組的人選他們也隻能提供參考意見,具體的去留和安排,還要更高層的領導決定。


  組長不希望整個組裏的氣氛沉悶,如果大家被打擊了士氣,等到開工時又要抓手背,他希望審查能盡快結束,當然,這需要上麵爭得差不多了才行,於是就召集大家開了個短會,說了幾句安慰大家的話鼓舞了一下士氣,然後要求大家寫一份自我審查的材料,交到上麵去也許能頂點用,如果大家還有空的話就多讀讀手上材料,把自己前麵做過的工作寫個總結出來。


  暈倒!

  如果大家前麵還隻是有點惴惴不安的話,組長怕大家閑下來而下的亂命,更是讓整個組裏的士氣打到了穀底。自我審查材料本來就是審查過程中的一個必要的程序也就罷了。讓大家都寫工作總結,完全是要搞工作交接,讓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工作組解散的前奏啊!

  好在大家都是老情報了,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掛在臉上,還是各自關起門來埋頭寫材料,以往最鬧的譚燎原也不亮著個大光頭四處晃悠了,章天橋也唉聲歎氣地跑回自己的地盤一遍又一遍地擺弄她的檔案去了,不來找我聊天了。


  因為我年紀輕,經曆少,在組裏的工作也是打雜居多,這兩份材料是最早寫完的。幹完要幹的事情,當我伸著懶腰走出辦公室,才發現大家都還關在自己屋裏忙材料呢,整棟樓裏就我一個閑人了。


  我想了想,轉身進辦公室拿了我寫的兩份材料到李晨風那裏去交差,我還琢磨著等交完了是不是要回宿舍收拾行李準備回高老莊,不,是去某個秘密基地。


  像我這樣,年富力強,又知道得太多的人要是調離了現任崗位以後,那簡直就是隨時可能會出事的一顆重量級炸彈,組織上處理起來其實是蠻麻煩的。當然不可能放到外麵到處亂走,按特例的話隻能放到哪個戈壁灘深處的秘密基地裏安排個職務閑養起來並監視住,不能跟外界聯係,走動一下還得安排人跟著,幾年享受一次探親假,幾乎就是與世隔絕、從此消失的節奏。


  我們在做的事情密級又高到極限,已經無法估計脫密的時間和期限,隻能帶著秘密直到蒙馬克思老人家召喚的那一天。


  話說,要是給我配個勤務員的話,那不是說我有可能還會再提拔一級,前麵才剛提過,馬上又要進步了,像我這樣年輕有為、清俊帥氣的軍情軍官居然會為進步太快而煩惱,真的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砰砰”,帶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我敲了敲李晨風辦公室的房門。


  “請進!”


  李組長的聲音有點低沉。


  組長正站在窗子邊抽煙,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插滿了煙頭,見我進來,李晨風笑了笑,邊示意我找地方坐,邊說:

  “小林來了啊!”


  “組長,這是我寫的材料,給您交來了。”


  “年輕人做什麽事都這麽有衝勁,來,坐,坐。”


  我們坐在沙發上,李晨風又習慣性地給我散了煙,看到滿滿的煙灰缸,他又起身去倒掉後,才開始閑談。


  我已經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的精神境界了,所以在聊了兩句工作、天氣、相互問候的口水話以後,就不知道怎麽忘了原來準備說的話就鬼使神差地問道:

  “組長,你看觀水還會回來嗎?”


  李晨風看著我都有點愣了,估計他的心裏已經在怒罵“我的屬下為什麽那麽二了”?然後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我也知道問這個是犯忌也是違紀的,但既然開了口也無法把話收回了,隻好硬著頭皮解釋道:


  “因為我和觀水小時候就認識,他在組裏也很照顧我,嗯,其實那個名單上的那幾個人我也有認識的,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在大院裏麵長大的,讀書啊,打架啊,參軍啊,總有些機會交際到的。”


  李晨風默默地看著我越描越黑,直到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沒什麽話說,就問直截了當地我:


  “你知不知道你問這樣的問題是不合適的啊?”


  “知道。”


  “那你還敢來問?你別以為章天橋整天拉你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知道,我看你是被她給帶壞了,把《保密條例》、工作紀律都拋在腦後了。你應該知道幹我們這行就是要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嗎?見人隻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這也是最簡單的做人的道理嘛,你在學校裏、單位上老師和領導是怎麽教的啊?!”


  被領導批評了,我隻好悻悻地表示知道錯了,然後努力補救一下印象。


  “我也是在組長您麵前才會這樣問的?”


  李晨風臉一板回道:

  “難道你認為我會是那種隨便泄露國家機密的人嗎?”


  我連忙討好地說:


  “組長,您是我們的組長,雖然在您領導下時間不長,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好兄長一樣,組裏取得的成績都是和您的英明領導分不開的,當然有什麽話都願意和你說,現在組裏的壓力大,組長也非常地辛苦,又是陳觀水,又是內部審查,大家難免人心浮動,對未來工作開展終究是不好不是,我覺得吧,你老人家是我們的中流砥柱、主心骨,給大家透個底,大家也好安心做事啊!”


  “哦!”李晨風看著我悠然道:


  “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說:

  “我吧!要水平沒水平,要高度沒高度,進組裏完全是因為因緣巧合,工作也做得不夠好。說實話,這次審查我覺得自己怕是難過關了,也不知道組織上會怎麽安排我,反正我也有了心理準備了。”


  李晨風目光有點淩厲了地說:


  “怎麽?你想走!”


  我連忙擺手道:

  “不!當然不是!我在組裏很好,很安心,就是擔心我的表現不好,所以,所以.……”


  “我還當你是傻的,原來你也是肚子裏精明著的,那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和你講講了。”


  李晨風手一揚,製止了我的解釋,繼續說道:


  “組裏不是要減人,而是要擴大,現在國家掌握著這麽大的一個優勢,首長們的意思是,如果不能把這些信息好好利用起來,更好地建設國家,是對人民對曆史的犯罪。陸陸續續還會有人進組,不但在情報方麵要加強,還有科研、社科方麵的專家,甚至學部委員,以後可能還會成立專門的部門來負責這方麵的事務,所以,形勢是一片大好啊!大家不要著急,更不能掉隊,大勢所至,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李晨風激動地站了起來,夾著支煙,邊踱著步子邊說:

  “蝴蝶說,他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星辰大海啊!這個詞好,很形象,很壯觀,鼓舞人心,激勵鬥誌!就像蝴蝶描述的一樣,神舟飛天,嫦娥奔月,深海潛航,都會實現的。主席說得好啊,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九洋捉鱉,談笑凱歌還,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這其實就是我們國家的目標嘛!現在我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然後讓他的知識更好地為國家服務。”


  “至於你,小林!”李晨風轉到我麵前,指了指我。


  “也不知道你哪來的那麽多胡思亂想,本來我是很看好你的,你雖然資曆淺,但主席不是說過,白紙上才好畫畫嘛!你在組裏的工作也是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就是太缺乏自信了,說白了,就是太年輕,Too young Too simple,一點點考驗就被嚇住了。你自己也能想到,你是部隊的代表,部隊不保你保誰?除非你犯了原則性上的錯誤,不然軍委難道要說,歹勢啦,我們這個人派錯了,我們把他換下來再找一個人進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何況,要不是你業務敏感性強,政治覺悟高,及時地發現了一號機的重要性,那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大問題呢。”


  李晨風激動起來,外語,方言都往外冒,他給自己點了根煙,接著說:

  “我也不妨明白地告訴你,你也不要驕傲,首長對你也是印象很好的,他說過兩次來信都讓你碰上了,而且都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是名難得的福將。國家領導人對你有這樣的評價,嘖嘖嘖,還有誰會要動你。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你啊,就是不該考慮的事情考慮得太多,做事情束手束腳的。現在正是你幹事創業的大好機會,年輕人,放手去幹,我支持你。”


  對組長的讚賞我謙虛地表示了回應,並就自己如何加強學習,認真開展下一步工作誠懇地向老前輩請教了意見和建議,賓主雙方進行了誠摯和友好的對話,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在談話的最後,李晨風組長強調:

  “陳觀水同誌的問題,並不是你們大家想象的那樣,我們現在不搞株連的那一套了,要說熟悉,我們組裏哪個不和那個家夥認識啊?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啊!他犯糊塗,不可能要別人替他背鍋嘛,根本不是那回事!現在的問題是,京城局裏有個叫吳道的失聯好幾天了,這個人又做過那個人的手下,那個人被采取措施後,怕是聽到什麽風聲跑了,所以現在懷疑這個吳道就是打入到我們裏麵的特務,甚至信裏提到的那件事會不會就是這個人在裏麵牽的線,現在還不可知。吳道這個人也在觀水的手下幹過,對他有一些了解,會不會也拉攏過他,還有,吳道參加過3·15專案的一些外圍工作,對我們的工作究竟知道多少,這些都要查清楚。所以請觀水過去是協助調查,查清楚了就會回來。千軍,你關心同事本意是好的,也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畢竟我們的工作特殊,不能意氣用事啊!這件事就到這裏,就不要和別人說了。”


  組長一席話語重心長,我連連點頭,組長最後有點歎息地說:

  “不是蝴蝶寫信,我們還不知道我們的內部未來會出這麽多問題,這個反間工作確實是任重道遠啊!必須是認真總結經驗教訓,防患於未然啊!”


  看到組長聊得有些累了,我連忙起身告辭了,組長要送送,我也攔住了。


  我走了沒兩步,組長又把我喊了回來。


  “小林、小林,回來,回來。”


  我納悶地回來,看到組長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想了一會好像又摸不著頭緒,然後有點著急地問我道:

  “你把剛來的時候和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我隻好邊努力回憶便說道:

  “組長,這是我寫的材料,給您交來了。”


  “不是這句,然後呢?”


  “組長,你看觀水還會回來嗎?”


  “也不是!”


  好在剛過不久,我倆也都是記憶力很不錯的人,然後就一句接一句地對了下去。


  等到我說到“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在大院裏麵長大的,讀書啊,打架啊,參軍啊,總有些機會交際到的。”這一句的時候,組長突然打住了。


  “對、對、對,我好像想到了什麽,總感覺哪裏不對,很微妙,是的,很微妙的聯係,到底是什麽呢?是什麽呢?”


  組長在屋子裏團團轉,蒙著頭在思考,我在一邊幫不上忙,幹著急。


  轉了十多分鍾,組長還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到什麽了,隻好揮手把我打發出去,自己慢慢地再去想。


  半夜三更的時候,我突然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我摸出了放在枕頭下的手槍,大聲地問是誰?

  敲門的人回了一聲,但我沒有聽清楚。


  我拉開燈,走到門側,輕輕地打開了門鎖。


  李晨風衝了進來。


  “小林,我終於想到了!”


  我穿著短褲、背心,手上還拎著一把槍傻傻地看著他。


  小樓都被剛才的動靜驚醒了,各個房間都陸續亮了燈,然後可以想見外麵的警衛也處在隨時發動的狀態了。


  李晨風抓抓腦袋看著穿著各種短衣短褲湧進我宿舍的組員們,臉上難得有了一絲尷尬,他有點惱羞成怒地說:

  “既然大家這麽警覺,都起來了,叫上章天橋,那就開會!”


  底下哀聲一片。


  我叫林千軍,我是中央“獵狐行動”特情專案組的一名核心組員,看組長的節奏,他似乎是有了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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