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分裂
天啟十七年（1644）年二月冬，在離山海關幾十里路破敗的小村裡，飛鷹聯盟情報局副局長鍋巴，帶領從京城出逃投奔飛鷹的大明朝精英東行軍，暫時在這裡歇息。
玩兒命的奔波了一個多月，終於逃出了李自成大軍的領域，由於天公不作美，雪下的大又急，人馬行走艱難，此時，整個大明都經歷著極端的小冰河氣候，是那種冬天極度寒冷夏天極度乾旱的冰火天兩重天的暗爽天氣，讓東行軍的行程路比預算的晚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計劃沒有變化快。
這支大明東行軍急急趕趕走走停停，人困馬乏，凍傷染風寒者居多，人員嚴重減少，糧草也漸漸告急，只能殺馬了，反正大冬天的也沒草可喂，馬也瘦的剩皮包骨了，再不殺了吃就沒肉湯喝了。
鍋巴的飛鷹小隊隊員一千號人，雖然是在黑龍江的冰天雪地里生活習慣的居民，抗寒能力出眾，卻頂不住風寒傳染病，也不能倖免減員了七七八八，這讓鍋巴窩火心疼不已，好幾次都想開槍崩了染風寒的太監宮女和官員們。
要命的就是這支東行軍的核心人物周皇后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時而清醒時而說胡話，最要命的是用爛西瓜弄出來神葯鏈黴素用完了！周皇后只能依靠老太醫劉純熬中草藥維持性命卻不能斷根，一路上天寒地凍的急行軍讓這個尊貴的女人終於抗不住了。
東行之路千辛萬難，路途遙遠，不亞於當年唐僧西天取經的萬難路，但又比唐僧強太多了，至少你還有很多說話聊天的人，唐僧沒有，講真，蘇文明最佩服唐僧！
東行讓一部分養尊處優的明朝精英苦不堪言，出現了動搖，此刻人心已不穩，特別是當得到京城曹化淳太監密報，說李自成已接受皇上的聖旨答應投明后，更是人心騷動，一部分大明的精英們有了回京城的打算。
崇禎皇帝就是其中的一位，可以說是回京派的頭子，特別是得到京城曹化淳太監的密報，說李自成真的投明答應自已保大明江山，響應號召漢室宗親抵抗清兵的時候激動不已，當時在京城，崇禎皇帝也有這個心思招安李自成，都已經暗通款曲了，正準備下旨昭告天下了，結果還不是朝堂上的這些豬吵的不可開交，耽誤了朕的精明決策，對李自成的招安一直沒了下文，都是群豬！眾臣誤我！崇禎皇帝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說實話，崇禎皇帝萬萬沒想到，行軍路上，自已被周皇後用自已心愛的小心肝田貴妃要挾，逼自已寫下一道又一道莫名其妙的聖旨竟然有如此大用！這幾道聖旨也是讓崇禎皇帝火冒三丈，這該死的飛鷹大首領竟敢把自已聖旨當兒戲！把我大明皇威當成大白菜送人了！隨隨便便就對大反賊李自成、海盜頭子鄭芝龍封侯加爵！成何體統！說的好聽，什麼為了大明江山，哼哼，此賊罪大惡極應當誅九族！話又說回來，這些高明的決策應該是聯想到的，聖旨也是聯寫的，聯早有此意沒實施而已，而那個飛鷹大首領只是拾了聯的牙慧而已！沒有朕這個大首領一事無成算個屁呀！
想到飛鷹大首領蘇文明，崇禎皇帝心生嫉狠，狠死了這個自以為是，目無君王目無皇威的飛鷹聯盟大首領，詛咒這個大首領不得好死！也恨周皇后對這個混蛋大首領言聽計從，狠這些平時在京城時，對自已唯唯諾諾的官員竟然都聽命於周皇后，而對自已這個大明的皇帝無視！
崇禎皇帝更狠這個老閹貨王承恩！這個從小看著自已長大的老太監！竟敢背著朕暗中和飛鷹勾結，與周皇后密謀綁架自已擅自逃出京城！朕可是視如王大伴為父輩為已出，竟敢背叛朕！崇禎皇帝狠不得將王承恩千刀萬剮剝皮充草！以泄自已的心頭之狠！立馬換了自已身邊的伺候太監，讓王承恩傷心欲絕，心那個痛啊，像一個父親被兒子無情拋棄的感覺，皇上會明白的會明白的，老奴這麼膽大妄為是為了皇上和大明啊。
自從崇禎皇帝知道了李自成投明的消息后，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希望，想著法子勸說周皇后回京城，與李自成的兵馬合為一處殺滿夷，再振大明雄風！讓自已再君領天下！扭轉大明乾坤！
周皇后當然不能答應，說道；「當年皇上年輕氣盛，派人偷偷去李自成的老家，將李自成的祖墳給挖了，還將李自成祖先們的屍骨拋入荒野！說是要斷了李自成的龍脈，是不是龍脈本宮不知道，可挖人祖墳可是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這李自成豈能放過皇上，再者說了，我們就這點人馬，怎麼能夠自保，京城大明兵馬降的降死的死，還有誰肯再保護皇上，回了京城萬一李自成翻臉了怎麼辦，這就是自投羅網，那時再無迴轉之力，還是安心去投奔飛鷹聯盟立太子為新君，才是大明現在最正確的選擇！」
真是夫人之見！崇禎皇帝對這個周皇后是又怕又無奈，現在周皇后病倒了，崇禎皇帝也是心疼也著急，可心裡那點小九九又冒出來了，想回京城。
東行太苦太苦了，這天寒地凍的寒冷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就算到了飛鷹駐地，還能剩下多少人馬，更何況到了飛鷹駐地，自個的皇帝可以說是做到頭了！不行，太子年幼，擔負不了大明這個沉重的擔子，他飛鷹大首領立太子為新帝就沒按什麼好心！分明是想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大明的天以後可不是朱家的了！不行！絕不讓這個飛鷹大首領的陰謀詭計得逞！這王承恩老閹貨真是異想天開，說什麼到時候用計殺了飛鷹聯盟大首領，奪取飛鷹聯盟兵權！當飛鷹大首領三歲小孩兒那麼容易殺！就這個大首領有能通鬼神之力，也讓人不寒而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李自成雖然賊寇，但畢竟是漢家兒郎，只要他認聯這個大明皇帝，和聯一道殺滿夷保大明才是最有希望。
可這周皇后也是天資聰慧，得知自已染了風寒后，感覺自已可能隨時會撒手離去，竟將東行軍所有的權力交給了姜文廣和吳襄，並要二人必須帶太子等人東行！不得回京，敢有動搖東行之人，不管是誰殺！得到了姜文廣和吳襄含淚的堅定的東行承諾后，周皇后便安心昏昏睡去。
自從姜文廣和吳襄受到周皇后的臨終付託，玩命的趕路，離京城越來越遠，崇禎皇帝那個是心急如焚，再這樣走下去，出了山海關這東行之行就是定局了！再也挽回不了了。
崇禎皇帝趁著東行軍休整的時候，派新上任的伺候小太監小宮子，私底下紛紛招見自已的大明精英們，還好，大部分官員心裡還有自已這個皇帝的，也向自已表明了對皇帝大明的忠心，也有了想回京城的打算，受不了啊，天寒地凍的，崩潰了。
雖然太醫劉純做了很多預防風寒措施，流感還是傳染開了。東行軍現在人心慌慌，生怕感染風寒而死去，嚴重的風寒在這個沒有鏈黴素的年代里是致命的。太監宮女心裡很憂鬱，都替周皇后擔憂，這可是個好皇后，母儀天下心懷慈悲，不管是誰得了嚴重風寒，不管你是太監宮女，還是官員們，都毫不吝嗇讓劉純使用青霉素治風寒。
讓老太醫劉純心疼不已，這可是神葯鏈黴素！鍋巴帶來的本來就少，人多葯少，現在可好，周皇后病了，一瓶鏈黴素都沒留下！看著空的小瓶子老太醫劉純悔恨交加，當初為什麼不偷偷留下點，都怪自已太慈悲，這可是神葯啊！一針下去立馬見效，唉，現在周皇后染了風寒卻沒有了神葯，哪怕是半瓶鏈黴素也可以啊，誰死都不要緊，東行軍主心骨周皇后不能死啊。
劉純太醫把了一下周皇后的脈搏，看了看周皇后的臉色，暗暗搖了搖頭，眉頭緊鎖，看了看周圍的人，起身向崇禎皇帝行了—禮，沉重道：「回陛下，恕老夫無能，如果十天內沒有飛鷹的神葯，皇后恐怕是…….。」劉純太醫便不再往下說，誰都知道下面是什麼話。
崇禎皇帝一陣眩暈，由小太監扶住才沒倒下，此時的崇禎皇帝早已沒有了在京城時的帝王形象，頭戴狐皮氈帽，身披一身從宮裡帶出來的灰狐裘皮，眼窩深陷，鬢角發白鬍須凌亂，滿臉因凍傷起的白皮，嘴唇白中發紫，明顯的營養不良，像個落魄的中年書生，放眼望去，東行軍里所有的人何嘗不是這樣狼狽。
崇禎皇帝憤怒的指著劉純吼道：「劉太醫！聯命你想一切辦法救治聯的愛妃！不然聯誅你九族！」劉純太醫搖了搖頭，這個誅九族的話一天聽了不少次了，如果誅了老夫這條老命能救周皇后，不用你動手，老夫自個就抹脖子了。
東行軍的總指揮吳襄安慰崇禎皇帝道：「陛下不可心急保重龍體，末將已派人去山海關聯絡我兒吳三桂出關尋神葯，不出幾日便有消息。」姜文廣也安慰道：「是啊，陛下，周皇后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王承恩在邊上也是心急，摟著哭泣的太子朱慈良卻不敢多說一句，崇禎皇帝此時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們這些混蛋！還有你這個老閹貨！目無君上！竟敢擅矇騙皇后出京城！害的聯的愛妃染如此重病，命懸一線！都是你們！聯要誅你們九族！」聽得王承恩有口難辯，崇禎皇帝瘋了一樣的吼道：「聯要回京！聯要回京召集天下名醫救聯的愛妃！」
鍋巴在邊上聽的只翻白眼，指著崇禎也吼道：「你瘋了吧！回京城！門兒都沒有！就你老婆的命金貴！我飛鷹人命賤是吧啊！我飛鷹的人為了你大明出生入死的！都走了一百多好兄弟我都沒說什麼！你要是再提回京城我殺了你！」
「大膽！來人！砍了這個目無君上的蠻子！」崇禎皇帝怒吼道！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讓崇禎皇帝很尷尬，因為沒人聽崇禎皇帝的金口玉言了，真是落地鳳凰不如雞呀。
正在這時屋子裡不知是那個不開眼的明官兒小心翼翼的說道：「臣萬死隨皇上回京城！」聽此官員一言，整個屋子都安靜了，安靜了，連太子朱慈良都停止了抽泣，掙著從王承恩的胳膊里看誰這麼有種！姜文廣更是驚奇，不過看到此人的臉就一臉的厭惡，指著此有種的官員的鼻子罵道：「大漢奸陳新甲！你給老子滾遠點！」
陳新甲何許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崇禎皇帝指派與滿清議和的代理人，本來這是崇禎秘密的緩兵之計，自從松山戰役失敗后，大明再無可戰之將，可戰之兵，最重要的是沒錢打仗了，崇禎最初的理想是和滿清暫時議和，割裂一些城池給滿清，好讓崇禎幾年休整時間，滅了內患李自成等人的農民起義大軍，再對滿清徐徐圖之，想法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方針是錯誤的。
崇禎秘密與滿清議和的事終究被得意忘形的陳新甲一時糊塗搞得天下人人得知，搞崇禎很沒面子，頂不住那些裝逼大臣們的要挾，只有砍了這個****陳新甲腦袋纔此罷休，總之，大明精英的豬們口頭上是寧願亡國也不願議和，以顯擺自已的漢家鐵骨，讓崇禎很無奈，只能砍了陳新甲的腦袋安息這些裝逼大臣們的嘴。
結果關鍵時刻，讓王承恩按著蘇文明提供鋪助大明新君的臣子名單，把陳新甲救了下來，讓陳新甲加入了東行大軍里假扮宦官，至於蘇文明為什麼要陳新甲活著，不為別的，就因為此人務實，務實估計在現代人眼中也不多見，蓋個樓房輔個路都沒什麼真材實料，什麼是務實，就是此人陳新甲看到城牆破敗想辦法修復，看到兵器破舊敢於向上稟報，實紮實扎的換新的兵器，看到士兵們吃的很差敢於向上要糧改善，看到喝兵血的混蛋敢於收拾絕不含糊，這就是務實，蘇文明放眼整個大明，這貨陳新甲真的是個奇葩，只是沒想到此時的陳新甲這時候竟然反骨，不再按自已的套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