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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萬金油的奇特妙用

  鄭成功回來了,奉命前往老爺子府上開會,一進府內鄭芝龍看到鄭成功回來滿心歡喜,拉著鄭成功的手疼愛的叫道:「森兒回來了!我的好兒子!都晒黑了!你可是我們鄭家的根啊,可不能受委屈哦!」鄭成功一聽老爺子肉麻的話直翻胃,臉色一紫捂著胃作一陣嘔吐,惹的參加議會的眾位部將開懷大笑,讓本來有些肅靜的氣氛柔和了許多。


  鄭成功滿臉通紅嗔怪鄭芝龍道:「阿爸也,弄撒子呢,撒時候了還開玩笑,丟人球子的,我說阿爸,我可聽說那個滿清的狗皇帝寫了讓你投降的書!阿爸,我給你講,可萬萬不敢投降啊,投降那可是大明漢人的大奸賊啊!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老子寧死不剔頭!生是漢家人死是漢家鬼!」鄭成功的豪氣凌雲話說的在場的有投清的部將們滿臉不自在。


  鄭芝龍臉綠了,真想一鞋底子抽死這小兔崽子,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揍,手指著鄭成功想罵什麼來著罵不出來,這會兒鄭芝龍的的三弟鄭芝豹一抬腳把鄭成功踹出好遠罵道:「小兔崽子!怎麼跟你阿爸講話啊!」鄭成功一陣嚎叫,揉著屁股不滿的對鄭之豹埋怨道:「阿叔!踢我做什麼!我講的對啊!」


  鄭之豹沖鄭成功火大吼道:「對個鳥啊!這大明朝快玩完了!老話說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啊!這大清國現在如日中天,天下無敵!用不了幾年,這大明朝就換了大清朝了,現在這個大清皇帝的信也來的是時候,現在我們投清是順天意的,等清兵打過來的時候再投就晚了!」


  鄭芝龍摸著鬍鬚點頭讚許道:「明朝清朝一回事,不就是換個主子嗎!」鄭芝龍的這一番話得到了很多部將的支持,「是啊是啊,換個主子而已,投了大清,我們依然享受榮華富貴,這大明朝滅亡管我們什麼事啊!」


  鄭成功聽後面如死灰,心急如焚,忠君報國一直是鄭成功一生的抱負,可不能讓鄭家當大明的罪人!「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放肆!」鄭成功剛把這首詩說完,鄭芝龍再也忍不住大吼,暴跳如雷衝上去就給了鄭成功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會兒議會廳炸了窩,鄭芝豹等人紛紛拉住鄭芝龍勸慰說道:「大帥息怒!大帥息怒!少帥年輕不懂事,沒大帥看得遠,不必跟他一般計較,還是個孩子啊。」


  鄭成功一看老爺子反應這麼激烈,知道說到痛處了,

  便下跪道:「阿爸聽孩兒說,阿叔們,聽晚輩說幾句吧。」鄭芝龍又心疼的拉起鄭成功語重心長說道:「森兒,你還年輕,有些事你看不懂啊,這天下局勢是識事務者為俊傑啊,這大明不值得我鄭家陪葬啊。」


  鄭成功反駁道:「阿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現在大明雖然很危險,絕對不會像阿爸說的大明會滅亡換主子,當今聖上雖然不知所蹤,可阿爸難道你沒聽說反賊李自成都已投明反清,一個反賊都能知道維護漢家江山,何況我們還是福建總兵,難道我們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反賊李自成嗎?!」


  鄭成功剛說完,門外傳來安明太監特有的陰柔的聲音傳來:「說的好!不愧為我大明漢家兒郎!鄭總兵你有個好兒子啊!」安明太監話音剛落下,鄭芝龍議事廳內突然湧入一百多大明精兵將鄭芝龍等人團團圍住,長槍橫立弩弓搭箭對著議事廳所有人,還有十幾個勁裝的黑衣人,如殺神下凡,只要門外的安明一聲令下在場所有人都會死在亂箭之下!議事廳內的人剛開始對突然的變化有點吃驚,畢竟都是刀山火海里走過的海上梟雄,很快鎮定下來都拔刀相向,打算搏命掩護老大鄭芝龍脫身再說,今兒個算栽了,被人掏了個底。


  此時鄭芝龍心裡陰影面積很大很大的,怎麼會這樣,見鬼了!這個這個是怎麼一回事!在自已的地盤上被人一鍋燴了!突然想起南京的馬士英了,脖子一陣發涼,果然皇威難犯!皇威難犯啊!看著滿屋子十幾個黑衣人冰冷的眼睛就知道,這就是大明皇帝的東廠番子!殺人如麻都是牲口!前陣子聽說的東廠頭子安明太監也如殺神,把南京鬧的雞飛狗跳!看著眼前的景兒,估計自已家裡的守衛早已被控制或著死絕了,現在自已是人家板上的肉了,長嘆一聲軟倒在椅子上。


  「閃開!閃開!別擋著洒家的道!」只聽安明太監生氣的在外面一陣踢打叫罵聲,「閃開!呔!說的就是你這個大個子!戳在洒家面前幹什麼!唉!你不會收槍啊!扎著爺爺了!你想造反啊兔崽子!」隨著安明太監陰柔的怒喝聲,這屋裡屋外的大明精兵才有所鬆動,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終於安明太監擠進來了,擠進來了。


  安明太監氣急敗壞的整了整擠歪了的宦官衣帽,狠狠的瞪了這些大頭兵,看了看屋子裡的人都算老實,鬆了一口氣道:「哎喲,這陣兒趕路趕的差點要了洒家的老命了!」


  自從安明太監在南京和唐王一別,便馬不停蹄向福建泉州趕來,這一路上這些大頭兵不聽話,一點也不鳥安明太監的命令,磨磨蹭蹭的,還在路上準備安營紮寨埋鍋造飯!這行軍速度急死安明了!承諾了這些大頭兵很多銀子好處才拚命趕到了福建泉州,還好不算晚。


  鄭成功那個激動啊,趕緊上前抱拳施禮道:「想必這位就是名震南京的安明公公了!」安明太監累的夠嗆,找了個椅子坐下回禮道:「不敢不敢,洒家便是安明。」心中心一陣得意,自從在南京砍了大明毒瘤馬士英的腦袋,自個的威名大明天下人人都曉得,特別受是大明官兵們的愛戴,這一路上的關卡暢通無阻,為自已趕往福建省了不少寶貴的時間,當然保密工作也做的相當好,來個出其不意,讓鄭芝龍反不了天,一切都的掌握之中。


  安明太監休息片刻,看了看鄭成功便誇道:「好俊的後生啊!後生可畏啊,鄭總兵你有個好兒子啊!前途無量啊!」鄭芝龍也回個神來了,按以往的經驗,這個場面應該是給自已的一個下馬威!不是什麼壞事!又聽這個讓人聞風膽喪的東廠頭子安明誇自已的兒子,陰暗的心裡便生一絲希望,便見風使舵心生歡喜謙虛道:「呵呵,安公公過獎,犬子年幼禮數不周還請海涵。」


  「鄭總兵謙虛了,這次匆匆趕來,洒家才是禮數不周啊,呔!說你們呢!來著是客,要懂禮數!都把傢伙收起來!成何體統!」屋裡的大頭兵們聽了此話臉都綠了!你鳥的!這還不是你下的令啊,都對安明怒目而視,安明太監不慌不忙的弄了個點銀票的手勢,怎麼著,不想要銀子了!大頭兵們一陣翻白眼,跟什麼都可以過不去不能和銀子過不去!這閹人還許了咱們好幾千兩銀子呢!都紛紛收起來兵器,但也不敢放鬆警惕,開玩笑,這可是龍潭虎穴啊!隨時都會喪命,都紛紛退出門外結陣等候,刀槍不收弩箭不下,以防不測。


  「福建總兵鄭芝龍聽旨!」安明歇息夠了突然喝道,鄭芝龍一個激靈,習慣性的下跪回應道:「鄭芝龍在!臣接旨!」鄭芝龍的部將們一聽也愣了,但都互相對了個眼色,要是這旨意是要砍老大的腦袋什麼的,操傢伙拼了!劫持為首的太監安明為人質,先殺出去再說!也都紛紛的下跪聽旨。鄭成功也是滿臉的憂慮也下跪,聽安明宣旨,心裡也做好了為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救父親的打算。


  安明太監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那是相當的滿意,心中一陣后怕,再晚來一天這鄭芝龍就窩裡反了!到那時不但辜負了皇上的厚望,還會讓福建陷入內亂,讓滿夷漁翁得利,自已就成了大明的罪人了!

  安明太監整了整衣冠,從袖中抽出聖旨,清了清嗓子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勅曰!旌獎功臣,乃朝廷之著典;顯揚忠君愛國,乃鎮國之典。如今大明危機,需君臣同心協力治之,福建總兵鄭芝龍鎮守一方臨危受命,嘔心瀝血,忠心為國,朕心寬慰,特此嘉獎鄭芝龍為福建鎮海侯,望君臣合力,驅除滿夷保我大明安定,欽賜!」


  鄭芝龍一聽皇上封了自個為福建鎮海侯,還是侯爺!兩眼一翻,暈倒當場!「阿爸!阿爸!你怎麼了!」鄭成功爬過去扶著暈菜的鄭芝龍,「阿爸阿爸!皇上封我們鄭家為侯了!你聽到了嗎!」鄭成功流著淚喊道,「大帥大帥!醒醒啊!大帥啊,皇上封你為鎮海侯了!大帥你以後就是福建的侯爺了!」眾部將圍著暈菜的鄭芝龍喜極而泣。


  安明太監很滿意的看著鄭芝龍暈菜的反應,皇上的封賞這麼大,光宗耀祖的事兒不暈菜,那其心可誅!只能殺了!


  安明太監拿了杯茶水分開眾人,喝了一口茶水噴在了鄭芝龍的老臉上,鄭芝龍被茶水一個激靈,悠悠醒過來,看著圍著四周的部將的臉個個都那麼激動,口口聲聲的叫著自已侯爺,剛才不是做夢啊!自個真的是侯爺了!

  鄭芝龍看到了安明太監微笑的看著自已,安明太監看到鄭芝龍醒過來了,便說道:「鄭芝龍,哦,不,侯爺,還不領旨謝主龍恩!」鄭芝龍立馬反應過來了,連忙跪好舉起雙手口中喊道:「臣鄭芝龍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部將也是整齊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福建大局已定!安明太監心中的石頭這會兒真是落了地,將聖旨和大印遞給鄭芝龍,鄭芝龍接過後抖抖的仔細的看了看手中的聖旨和大印,又是禁不住老淚橫流,鄭家老祖宗保佑啊!得祭祠堂!

  安明太監也是開心得向鄭芝龍祝賀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這是向鄭芝龍掏彩呢,鄭芝龍精神氣爽豪氣衝天,哈哈大笑扯下身上的綠油油緬甸玉佩道:「安公公,此玉跟隨老夫多年,是難得上好的翡翠玉,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安公公笑納」,安明太監當然是收著了,看著此玉顏色莊重而典雅,滋潤而細膩,便知不是凡品,價值連城啊!這次來福建賺到了!


  安明太監向鄭芝龍回禮道:「多謝侯爺賞賜!」鄭芝龍回道:「安公公客氣,有勞安公公不遠萬里傳此聖旨,一路奔波辛苦,區區薄禮算不得什麼,來人!取一百萬兩銀票!老夫要好好謝謝安公公!」安明太監聽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門裡門外的大頭兵們的兵器丁丁當當掉了一地!一百萬兩銀票!這不是要了洒家的老命了!傳到皇上那裡還得了!你這個老東西真不懂事兒!你悄悄塞給洒家又如何啊!這麼多人都知道了,萬一被人告到皇上說洒家受賄銀就玩完了!


  安明太監咽了咽口水連忙推辭道:「我的侯爺啊!萬萬使不得啊!」鄭芝龍擺了擺手對安明太監說道:「安公公不必推辭,區區銀兩在老夫眼裡算不了什麼,要不是怕給安公公招來是非,老夫還嫌賞的少了,安公公放心,這是本侯爺的賞彩而已,在福建沒人敢對安公公胡言亂語,要是有人敢不知死活膽敢找安公公的不痛快,老夫把他扔海里餵魚!」


  安明太監的小心臟跳的好厲害,沉迷在一百萬銀票巨款的幸福海洋里,口水都流出來了,這銀子洒家為什麼收不得!侯爺的賞彩而已!這老匹夫果然富得流油,這海上的油水真是反了天了!鄭芝龍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問安明太監道:「安公公,老夫府上的人都沒事吧。」安明太監一聽拍了拍腦袋,盡想銀票的事了忘了這個事,剛要回話卻被一個大頭兵的領兵校尉搶了話頭,這個校尉單膝下跪回道:「回侯爺的話,侯爺府上家眷平安無事,末將立即命人釋放。」鄭芝龍頓時心安道:「好!每人賞銀十萬兩!」「謝侯爺打賞!謝侯爺打賞!謝侯爺打賞!」大頭兵們紛紛欣喜若狂的高呼,這趟死命的趕福建總算沒有白辛苦,安明太監摸了摸鼻子,狠狠的瞪了這個校尉一眼,當搶洒家的話!反了你!看洒家怎麼收拾你。這個校尉也回了個安明太監一個白眼,鳥的,你吃肉還不許咱們喝湯,別忘了你還欠咱們幾千兩銀子呢。


  就在大傢伙們興高采烈的時候,鄭芝龍悄悄的將安明太監拉到一旁輕聲道:「安公公,老夫有一事相求,這事兒日後必將給老夫招來橫禍,不知安公公可願幫老夫一把?」安明太監臉色微變,心道這一百萬兩銀票可不是白拿的,便回鄭芝龍:「侯爺客氣,有事你說,洒家一定儘力幫侯爺。」


  鄭芝龍便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錦布交給安明太監手中,安明打開一看嚇一跳,竟然是滿清皇帝招降鄭芝龍的勸降書!皇上真是料事如神!便回鄭芝龍:「侯爺,這滿夷當真是可惡之極!竟然如此無恥!這事兒將來必定會給侯爺帶來麻煩,侯爺如此信任洒家,洒家有一策,不知侯爺聽聽如何?」鄭芝龍連忙回話:「講講講,安公公快快講來!老夫必定另有重賞!」安明太監悄悄的在鄭芝龍耳邊說道:「只要侯爺將此勸降書,當著洒家的面燒了,讓洒家看著此書化為灰燼,再將送勸降書的人殺掉,這事兒將來就是死無對證!只能算是滿夷的離間計,如此一來,侯爺便可高枕無憂了,侯爺以為如何?」鄭芝龍聽此計連聲說道:「妙妙妙!」拉著安明太監的手進入內堂,取出火盆,將勸降書點燃,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勸降書燒為灰燼,「老夫這就派人把送書的人殺了!」安明太監急忙勸鄭芝龍:「侯爺,你要是信得過洒家,只須告訴洒家人在那裡,洒家派番子去干這個活,乾淨利索,此事知道人的越少越安全!」鄭芝龍點頭稱是,也一陣發毛,這東廠番子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安明太監在福建待了幾日,視察了鄭芝龍的海上艦隊,又將皇上在福建的戰略計劃讓鄭芝龍部署,就是封死滿夷的海路,不得有任何物資通過海路流入滿夷境內,嚴防葡萄人、西班牙人與滿夷同流合污進行海上貿易,這樣以來,陸路海路水路都已徹底將滿夷的物資流動封死,薄弱滿夷的兵馬資源戰略意圖就可全部實現。鄭芝龍也可尋找機會沿岸游擊滿夷城鎮,但決不可貿然上岸與滿夷決戰,騷擾即可,讓滿夷不能安心生產就可。


  過了幾日,在回京城的路上,安明太監摸著懷裡的二百萬兩銀票很得意啊,跑了大半個大明,獨自力挽狂瀾,這半年的勞累奔波沒有白辛苦受罪,完成了皇上的差事,收穫也是多多,不但有了銀子,還將大明境內的東廠番子的檯子搭建起來了,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都能及時掌握。


  安明太監想著這次幫鄭芝龍處理了勸降書的事,摸著又得了一百萬銀票,現在想想就冒汗,這那是鄭芝龍找自已幫忙,明明是試探洒家啊!如果當時把這個勸降書留在自已身上,好日後當牽制鄭芝龍的一個殺手鐧,估計現在是活著出不了福建的!安明太監擦擦了額頭的冷汗后怕不已。


  經過安明太監膽大心細,靈活運用,大半年的四處傳旨,蘇文明成功利用聖旨這道萬金油的奇特妙用,摸那兒那兒好,終於將自已在大明境內的圍困滿清戰略意圖部署完畢,為飛鷹以後決戰滿清創造了必勝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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