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鐵證如山
唐王朱聿鍵沒想到在場的官員竟然多數都是馬士英的親信!竟敢懷疑當今聖上的聖旨!膽兒夠肥的!雖然如此,唐王唐王朱聿鍵卻不敢下令把所有的官員殺了,因為有違祖制。這個明太祖朱元璋崇尚以文治國,厭惡武力治國,天下太平后,生怕武將造反怕搶了自已江山,找了個由頭把跟自已打天下的武將們殺了不少,還把兵將的地位打壓的很低。
所以大明的文官的地位是高高在上,隨便一個罪名就能把武將搞死,所以二百年來,大明百姓都知道好男不當兵,好鐵不當釘。今天和如此多的文官對立,唐王朱聿鍵也是有所忌憚心裡發毛。
戶部尚書張慎言卻不慌亂,他才是南京府文官里最大的東林黨的頭子,才不受馬士英的出言恐嚇,這招對他沒用,便冷靜的對馬士英的親信勸道:「諸位同僚,聽老夫一言,這馬士英罪大惡極!當今聖上鐵定了要他的人頭以正朝綱!安撫軍心,告慰天下,如此毒瘤不除,難以服眾,大明會真的因此而亡國,諸位也會遭後世啐罵,一世英名毀之於此罪大惡極之人之手,如今他罪行敗露狗急跳牆,要拉諸位與他陪葬,諸位切莫聽他濁惑自毀英名啊。」
張慎言句句戳中這些文官們的心,自古以來文人把自已的名聲看得比性命重要,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自已的名聲,據史料記載,大明亡國后,五千多名有氣節的大明文官帶著家眷紛紛自縊或著跳河,與大明同亡,表明自已是大明忠烈!
馬士英的親信聽張慎言這麼一說,心裡開始動搖,對呀,這皇上要的是馬士英的人頭,沒說要殺我等,我等何必與馬士英一起跳火炕呢,樹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我等也是飽讀聖賢之書的讀書人,我等活著也是迫不得已做了錯事,活的已夠窩囊,難道死後還要被後人啐罵嗎!
馬士英也是臉色鐵青氣急敗壞,這張慎言果然是個老狐狸!挑撥之言句犀利!看著周圍的親信有猶豫之色心道不好,自已再不說話,這些混蛋就要拋棄自已了!惡狠狠的說道:「大家不要聽反賊胡說!他們狼狽為奸,勾結宦官騙取聖旨意圖謀反!我等都是大明忠臣!豈能與反賊同流合污!老夫死了你們也一樣活不了!我們要精誠協作捉拿反賊!以正聖聽!眾將士快快捉拿反賊!」
聽得唐王朱聿鍵差點氣背過去,張慎言又繼續說道:「諸位,現在大明的形勢分明,反賊之首李自成已投暗棄明,當今聖上特此下旨奉為王,此乃我大明之福也!現在大明上下遵從聖上旨意,漢室同宗同齊一心,保我大明江山抵抗滿夷!如此大好局勢之下,諸位同僚如能與此大逆不道之罪人劃清界線,遵從聖旨誅殺貪官靖國難!你們依然是大明忠臣!以往的種種聖上既往不咎,與老夫一道靖國難把持江南政事,保我大明江山驅除滿夷!史書必定會為諸位寫上重重一筆,諸位英名流芳百世!何樂而不為!」
「誅殺貪官靖國難!」馬士英親信隊伍里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眾親信紛紛響應揮拳怒吼!「誅殺貪官靖國難!」馬士英的親信們喊著口號,與馬士英分隔開來,嚇的馬士英膽肝俱裂!菊花一松放了一個響屁!此屁臭不可言,周圍投誠的官員離馬士英更遠了。
馬士英看到這些混蛋落井下石,萬念俱灰,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偏偏是老夫!」說完仰天大笑,惡狠狠的指著與自已對立的親信說道:「你們這些混蛋貪的不比老夫少!你們以為自已能脫得了干係!老夫是大明毒瘤,你們難道是什麼好東西!老夫死後,這個老狐狸會放過你們嗎!當今聖上不知所蹤,這道旨意怎麼會在這個老狐狸的手上!你們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這反賊李自成圍困京城數月,怎麼就突然就招安!事事詭秘,你們都是豬啊!聖上早已遇害,這個老狐狸和唐王勾結反賊假傳聖旨謀害老夫!當今聖上聖明,絕對不會下這樣的旨意的!老夫要見皇上!老夫要見皇上!你們是在誣衊老夫!沒有真憑實據你們不能濫殺無辜!老夫可是我大明的朝廷重臣!」此時的馬士英已經崩潰語無倫次,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這道旨意確實不是崇禎下的,馬士英很冤的,應該說是被周皇后逼迫寫的,以崇禎的脾氣絕對不會屈從的,可自已的小心肝田貴妃的小命在周皇後手里捏著呢,再不聽從周皇后寫下好多莫明其妙的旨意,自已的小心肝田貴妃就要餓死凍死了。再說了這些殺的人自已也不熟,得知這些人很壞壞的,死有餘辜也都是該殺之人,崇禎眼裡是揉不得一粒沙子的。
這也是蘇文明在大明境內布局的一個重要環節,他可不想大明官兵沒錢沒糧餓肚子和清兵干,也不能出現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狗血局面,先除掉馬士英,然後奪取江南各軍閥的兵權,把江南交給忠於大明的人來掌握,這樣大明才有把握把清兵攔在關外,這樣才能對清兵形成夾擊戰略,所以說這個馬士英冤死了。
「大膽奸賊馬士英!竟敢詛咒聖上!還想見皇上!你也配!洒家讓你死的瞑目!」門外突然響起安明太監陰柔的聲音,只見門外片刻闖進來讓文官們一直懼怕的東廠番子。
東廠番子手裡押著幾個血乎乎的幾個人,還五花大綁,看樣子都是上了酷刑,個個都是鮮血淋淋如血人一般,一拐一拐的被番子踢打跪在地上,踢的那幾個血人傷口崩裂,疼的直哼哼,地上被鮮血噴洒出鮮艷的血花,讓這些養尊處優的文官們直犯噁心驚呼不已,心裡直罵東廠番子就是個牲口。
唐王朱聿鍵看到安明太監的到來,就知道事已成,不得不佩服東廠太監的辦事效率。安明太監向二位示禮道:「參見王爺、張大人,給王爺請安了。」「安公公辛苦,不必多禮,事可辦成?」唐王朱聿鍵興奮的問著安明太監要結果。
安明太監向唐王朱聿鍵行了一禮得意的回道:「有驚無險,折了幾個小崽子,還好聖上英明決策,事辦的順利漂亮。」說完心裡好心疼那幾個損失的小番子。
安明臉色鐵青色,伸出蘭花指指著幾個血人,兇狠的對馬士英說道:「馬士英,可認得這幾位,這幾位可是你的心腹啊,你的罪狀他們都招了,白紙黑字還畫了押!已成鐵證!洒家倒要看看你還怎麼狡辯!」
馬士英看到地上幾個血人也是嚇的不輕,發抖著指著這幾個人問道:「你們是誰?!老夫與你們無冤讎,為何要誣衊老夫!」
安明氣得蘭花指發抖,這斯好不要臉!自已的心腹竟然裝著不認識!呔!咦…唉,這些小崽子下手真狠!把這幾個人打得滿臉是血,難怪這混蛋認不出來,招了招手讓番子拿塊抹布把這幾個人臉上的血跡擦乾淨,好讓馬士英認出來。
「馬閣老!馬閣老!救救老夫!救救老夫呀!他們不是人啊!如此作賤老夫!成何體統!」阮大鋮被東廠番子打得暈頭轉向,頭腦迷糊,這會兒被東廠番子用發臭的冷水抹布摸了把臉,頓時頭腦清醒,看到馬士英一陣訴苦哀號。
馬士英聽聲音看樣子才肯定這張老臉就是阮大鋮,壞了,阮大鋮怎麼落在東廠手裡了,這老頭腦靈活,善記賬本,為了記清自已的銀子數目,才讓這老頭弄了個賬本,沒事了數銀子著玩,這真是給自已沒事找事。
馬士英故作鎮定的問阮大鋮道:「他們為何抓你,你所犯何事,與老夫有何干係?」阮大鋮一聽臉綠了,這老小子要過河拆橋啊,當時就急了說道:「馬閣老,你不能過河拆橋啊,你收的銀子帳本可是老夫做的,再說了帳本…..帳本被他們翻出來了,他們也抄了你的家,東西也被發現了,馬閣老,你是朝廷重臣,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頂多也是罷官流放,可老夫不一樣啊,老夫只是個打下手的,老夫的罪不至死啊!」
馬士英差點暈過去!一個早上家就被抄了!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宜出門命犯小人啊。安明太監手裡拿著一個帳本在馬士英的眼前晃了晃說道:「馬閣老,大手筆啊,貪沒賄銀三百萬兩!還有十幾箱宮中貢品,你膽大包天!洒家沒冤枉你吧。」
馬士英萬萬沒有想到,以為傍上福王這顆大樹,就可以一手遮天萬事大吉,投其福王所好拚命獻媚,進入內閣后風生水起,收銀子扣餉銀那是手到擒來,這已是南京城半公開的秘密,誰也不敢把自已怎麼著,就連戶部尚書張慎言也只能幹瞪眼不敢招惹自已,怎麼今天落的如此下場,讓人連根拔起,也怪自已疏忽不設防,以為自已誰也動不了,得意忘形,今天讓人抓個現行,百口難辯啊。
安明太監看到馬士英臉上表情精彩的變化,心裡一陣得意說道:「馬閣老啊,你再看看這兩位是誰?」馬士英木木的看著眼前兩個豬頭臉,不認識啊,搖了搖頭。安明太監冷冷的對這兩個豬臉說道:「二位,怎麼著,還要洒家說你們的勾當啊!皮癢了嗎!」嚇著兩位豬頭臉一陣哆嗦,趕緊向馬士英交待道:「馬閣老,屬下是田雄啊!」「屬下是黃名!」
馬士英面無表情道:「老夫記得,這又和老會有什麼干係?」田雄和黃名兩人也急了,同口異聲道:「馬閣老,不能啊,你要我二人去河北與清兵交戰之時,趁亂箭謀害唐王啊,馬閣老你不記得了啊,不能啊!」馬士英想了想,還真有這麼一回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無心之舉,只是想給唐王填堵而已。」
安明太監差點跳起來,這斯太囂張了!伸出蘭花指指著剩下的幾位叫道:「這幾個總兵相必須馬閣老也認識吧,他們可是好的很啊!眼裡只有你馬閣老,目無聖上!當朝廷的兵馬是自個家的看門狗啊!你還濁惑他們意圖謀反投敵!****馬士英鐵證如山!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