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福王朱由崧
李自成接受明皇帝招安成了大明王爺的消息也傳到了南京,在南京淮安府洪澤湖上,滑行著一支大龍舟,龍舟上琴聲悠揚,一看就是富貴豪紳在此處遊山玩水,這龍舟里坐著三位公子哥和一位老者,各各相貌不俗,身著富貴,舉止優雅,與此時天下動亂的背景格格不入。
這些三個公子哥加一老者,就是落難的明朝王爺,洛陽府福王朱由菘、衛輝府潞王朱常淓,汝寧府崇王朱慈爚,再加個年齡六十多的開封府周王朱恭枵。
福王朱由崧面露喜色,雙手擊掌道:「妙妙妙!這李賊終於接受我朝招安,皇上真是聖明!從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等再也不用四處逃命了!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哈哈哈哈!來人!備酒設宴!」
正在低頭撫琴的潞王朱常淓停下來,憂心的勸誡道:「侄兒啊,爾等豈能如此不孝!這李賊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啊!也是本王的仇人!不可忘記啊!還有啊,莫高興的太早了,雖然李賊已接受招安,可他的兵馬並沒有從我等領地撤出,反而安營紮寨,打算是要長期駐兵啊,我等王室貴胄還是無家可歸啊!」
一同向南逃的周王、崇王也是點頭稱是,一臉的擔憂,自打李自成包圍了京城,各地農民軍四處掠奪城池如無人之境,各地明將領死的死,降的降,搞得這些養尊處優的王爺們,像老鼠一樣四處逃循,擔驚受怕,有家不能回。
福王朱由崧聽潞王朱常淓這麼一說,滿臉的不高興,陰著臉辯解道:「我說叔啊,這李賊是我殺父之仇人沒錯,侄兒我也沒忘記,可時也命也,總不能讓我不自量力的去殺李賊復仇吧,這不是羊入虎口嘛!再說了,為父也不希望我白白的去送死是吧,為父肯定希望我再娶妻生子,為我老朱家枝開葉滿,這打打殺殺的事是武夫們的事情,我等王室貴胄能如此不堪下作!」
聽著福王朱由崧的蠻橫狡辯,潞王朱常淓失望又無奈,接著低頭撫琴,琴聲里充滿了哀傷,面對大明河山戰亂不息,四分五裂,做為王室後人心痛無比,現在這李自成招安的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至少不用擔心自已的小命了,想到此處朱常淓不由的心裡輕鬆,琴聲也是悅耳動聽之極。
就在諸位王爺開心的飲酒作樂的時候,隨福王朱由崧一起南逃的總督京營的太監盧九德進來報喜添酒,福王朱由崧醉眼鬆鬆的看著盧九德問道:「小德子,本王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本王下一步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在船上過年吧。」盧九德笑著回道:「呵呵,奴才豈能讓諸位王爺在船上過吉祥年呢,你要奴才打聽的消息已有著落,這李賊確實招安了,正在京城加緊防禦,正在京城勤王抵抗滿夷,氣勢如虹啊!聲勢浩大!無人能敵!那張獻忠這個小賊也是懼怕他三分,乖乖聽李賊調遣派兵進京,只是當今皇上卻不知去向,李賊以大明天機為借口,不肯透露半點皇上的消息。」
福王朱由崧眯著眼喝了口酒問道:「馬士英和張慎言怎麼說?」盧九德回道:「鳳陽總督馬士英和禮部侍郎錢謙益說按我朝明律,四位王爺不應移居南京府,可眼下時局危機,不得而已變通之,三日之後來恭迎接四位王爺移至南京府。」福王朱由崧聽后得意之極道:「哼哼……我諒他們也不敢拒絕!小德子啊,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崇王朱慈爚,和周王朱恭枵更是開懷大笑,一個懸了好幾日的心終於放下了,互相道喜狂飲不止。
潞王朱常淓道:「你們大可前去南京,本王已派遣小亮子已去杭州府定個棲身之處,再說四個藩王匯聚南京府,難免受人已柄,以為我們圖謀造反,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可就不美了。」三王點頭稱是,周王朱恭枵老臉心虛的嘶啞道:「是啊,當今聖上可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皇威難犯!我等可要小心行事!否則大禍臨頭啊!」
潞王朱常淓又提醒三位藩王道:「三位此去南京府,要低調行事,不可張揚招人疑,按皇上旨意辦事,立即調撥糧草餉銀運送京城,不可耽擱。」
盧九德也神情正色肅然道:「潞王提醒的及時,這李賊手握聖上旨意,有獨斷專權,已下令關閉大明關外城門,不得任何物資出入關處,在關內以清剿滿夷內奸之名,將張家口山西普商八大家連根拔除,繳獲多多,現在又在關內殺在八大商賈血流成河,弄的大明商賈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啊!」
福王朱由崧聽的不耐煩,指著盧九德罵道:「你這個狗奴才!不要打擾本王的好心情!本王讓你找的歌妓呢,都帶出來陪王爺們喝酒解悶啊!本王可是等不及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盧九德彎腰笑道:「是是是,回稟王爺,奴才早已辦妥,就等王爺你點頭。」說完雙手擊掌三聲。
盧九德三聲掌過後,早在門外等候的數十個清秀的江南歌妓魚貫而入,歡聲鶯語香氣撲鼻,分別坐在各位王爺的大腿上舉杯便勸,福王朱由崧此時口水流了一嘴,拉入兩個美女擁入懷中四處摸索,相當的快意。
潞王朱常淓推開坐在腿上的美女,皺眉抱琴搖頭離去,福王朱由崧笑罵道:「假正經!來!娘子來爺這裡,給爺來的皮杯兒!」
潞王朱常淓抱琴出來在船頭透氣,聽著船內的王爺們歡聲笑語,歌妓們尖叫撒嬌,暗搖了搖頭嘆息道:「都什麼時景了!還有心思尋歡作樂!大明豈能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