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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道破天機

  在此地見到慧沖,秋心意外之中只覺在情理之中,道先能夠以一枚殘破錦囊,救自己於生死之時。


  又怎會沒有後手,青州毗鄰暉州,要說在這北方之地,最強大的莫過於密宗了,道先能夠請來慧沖,再好不過了。


  只是此中恩怨,秋心也知曉一二,當時從三宗法會離開,來到的便是暉州須彌山,青尋陪同自己在後山,而道先卻沒有上山,只是在自己離開時與山下等待。


  秋心知道道先介意,他表現得雲淡風輕,可是對於滅掉自己師門的仇人,他難以忘懷,故此不上須彌山。


  今時能夠讓他摒棄前嫌,請來慧沖,這份恩情,說來實在不小,這一系列的事情,環環相扣,再自然不過了。


  只不過這一切在秋心手中,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雖不是任人擺布,可是依舊猶如在他人的刻意安排之下,讓他難以釋懷。


  藍沐月留精血於天山寒月洞,借道先之手完成此事,此刻田卅魅影盡皆死於自己手中,雖然此為正道之舉,可是依舊讓他心生懷咽。


  若這一切都在道先算計之中,他又為何不告訴自己,想念起道先在三絕邊陲小鎮之中為自己第二次算命,那每一句,都像是在預兆著師父與魯雲的命運。


  而結果也正應了他的言語,既然如此,道先能夠未卜先知,為何不事先阻止,他既然在二十年前就知道今日之果,能夠在當時調和天山與尹施允之間的恩怨。


  到了今時,為何要在事後帶著慧沖前來殺了田卅,要說此事皆是巧合秋心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而此刻能夠解答他疑問的人,也正看著遠處的熊熊烈火。


  「老夫試圖道破天機,以一己之力改變這一切,可並非如此簡單,神醫谷慘遭滅門,便能夠說明這一切。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便是這般,事出便有因,藍沐月能夠以一己之精血救你一命,此事之因便是換血之術。


  此事之果便是她身死他處,並非老夫能夠改變,我也阻止不了,就算我知道田卅行此惡事,難道能夠斷他心中執念么?

  若能如此,他也就不是田卅了,若真的能夠道破天機,那也看不透人心,於你來說,老夫三次出言,你可有一言聽從?」


  秋心低著頭,田卅與魅影泯滅在了大火之中,事已至此,秋心再追問下去已無意義,用劍撐著自己站起來,秋心轉身欲行,又轉頭問道,「小白在何處,您知道么?」


  「王獸多年難見,既是由你產生之物,自然由你而滅,田卅幾人,不過痴心妄想罷了!」


  道先話語落罷,一道白色的影子衝到了秋心懷中,看到主人已經不像在青桑鎮外那般可怕,小白伸出粉色小舌,舔著秋心臉頰,竟如此溫暖。


  秋心淡淡一笑,對著道先莫名問道,「前輩也定然知曉,這把劍自然是備於此,借我手,待我取吧!」


  道先沉默,看著秋心,眼神深處的擔憂之色更盛,秋心見之,帶著小白,走向了青尋,「不負卿語,算是活著回來了。」


  青尋也相視一笑,挽著秋心臂膀,二人一物,越過層層天山弟子之圍,向山下走去,目中無他。


  「將此事負於他人身上,道長有幾分把握?」待得秋心走後,慧沖與道先並立看著遠處,如此問道。


  「此事非他一人可解,千年之禍非如此簡單,天道循壞你比我清楚,能否解此禍事,自有定數,你我不過都在循環之中。」


  慧沖再也不問,對著天山弟子說道,「田卅既已身死,自不咎其罪,不過天山須閉山十年,其中弟子不可於世間行走,得養晦韜光,再現天山之能。」


  多數弟子低下了頭,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可謂是將整個天山從天堂帶到了地獄,此中的差距必不可言,如今就連掌門都身死喪命,他們也難再言語。


  幾名上代弟子上前,躬身而言,「謹遵上宗法旨,自今時起,天山閉山十年,所有弟子不得下山。」


  就像是當年的太古,受魔教之禍,閉谷十餘年仍未逃過滅門之果,天山此刻便是猶如這般,能否存活下去,也掌握在每一個天山弟子的手中。


  目送著慧沖遠去,諸人心中想法不一,只不過從今日起,天山真的要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


  小白額頭的紫色毛髮愈加顯眼,就像是一朵熊熊的紫色火花,而秋心也感覺到自己與小白之間的聯繫愈加深刻。


  讓他能夠確定,晚上自己那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就是源自小白,見小白對天山沒有任何好感,秋心一路帶著它下了山。


  在山下,秋心終於堅持不住,閉上了雙眼,幾日幾夜不眠不休,數次與人出手,生死之斗,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也只有在這時才放鬆下來,休息片刻。


  等到慧沖與道先安排了天山之事,從天山下來之後,已經是當日日中,慧沖也帶著一眾武僧徑直東去,又剩下道先與秋心幾人。


  秋心睜開眼,感受著體內的狀況,這是他用過日曜一招最好的狀態了,無論是第一次在青桑山,還是藉此突破幽冥鬼鎮,抑或是在十里香外,泰山之上,青龍山中,都讓他幾乎難以行動,經脈斷裂。


  唯有這一次,打敗田卅,今時不過是真氣耗盡而已,可能是因為秋心真氣大增,快要突破於一百零八劍,練成完整的日曜,這七十二劍對他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也可能是由於藍沐月留下的精血未能完全吸收,滋潤之下才減少了反噬之感,不管是何種原因,秋心總算是救回了小白,再見了日光。


  小白在天山下留下了自己的氣味,朝著山上做了鬼臉,一行人便向著北方走去,十分有默契,道先與青尋沒有問秋心想去何處,就知道那一定是青桑山。


  「你本來可以救下更多的人的!」


  小白蹦蹦跳跳跑在前面,青尋也似心情大好,跟著小白,秋心與道先緩緩走在後面,秋心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你知道三絕譜是誰寫的么?」


  「若是密宗早日前來,青龍山上的人命必然能救下更多,張伶兒一家也不必獨留一人。」秋心並沒有回答道先的話語,依舊平淡的說著,眼中只有青尋與小白。


  道先也不在意,他知道秋心的脾氣,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怎會聽他如何解釋,「既然這相命之術如此神奇,老道為何要以身犯險,實話告訴你,此事也是在上山之後才想通的。」


  秋心手中的的枯枝在地上點的時間多了,突然斷了一截,他才轉頭看了道先一眼,只見他說道,「老道不在乎他的生死,你的,或者是青龍山上的。


  生死有命,你救他,便是因,產生之果便是損命,只不過老道在乎青尋生死,故此才引來密宗之人。」


  秋心微笑,「從青龍山到須彌山,來回十日尚不可得,前輩帶著青尋兩日便回,真待是未卜先知。


  前輩雖為道家,不過佛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家也言功德,救人怎會無用。」


  道先似乎被秋心說怒了,這還是秋心第一次看到他生氣,「他們只告訴你救人會怎樣,他們可說了殺人會怎樣?


  你救人再多,又能怎樣,能換回你師父之命么?只不過尋求自身心安,自欺欺人罷了,天下諸人,救一兩個,無濟於事。相信我,凡事皆有命,天機不可道。」


  不知是秋心放緩了腳步,還是道先突然走得快了,二人之間拉開了差距,道先走著似乎想起什麼,回頭說道,「至於密宗之人,既然老道能夠料到你在天山遭遇,難道不會千里傳音之術么?」


  秋心又撿起一條新的樹枝,又一截一截地折斷,心中忽然明朗豁然起來,瞬時間輕鬆起來。


  青尋懷孕已有五月,腹部隆起也明顯起來,陪著其面容愈加迷人,秋心怕她勞頓,在路上砍樹做了一把椅子,恰好能夠背在身後,青尋坐在上面,恰能舒服一些。


  小白受了冷落,也爬上了椅子,秋心背著,腳下沒有一絲沉重的感覺,青尋坐在上面十分受用。


  看著身下的男子穩重的呼吸聲,青尋慢慢跪在椅子上,湊到秋心耳邊,吐氣幽蘭,言道,「想不到秋公子還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說完,青尋雙唇貼上了秋心的臉頰,一時間紅了臉,而另一邊,小白也學著青尋,笨拙地將頭湊近了秋心,整個小小的身軀快要掉下去,十分滑稽,讓秋心旖旎之時多了分無奈苦笑。


  之後青尋便坐了回去,心中又羞又喜,不再言語,抱著小白,看著秋心背後的路一直蔓延向了遠方,夕陽在幾人身側慢慢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等到夜幕降臨,三人距青桑山還有半程距離,秋心生了火,烤了小白抓來的活物,而後與青尋相依睡去,耳邊柴火燃盡的聲音顯得和諧而又安逸。


  不禁讓人感嘆一句,最好的時光,莫過於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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