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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千幻魅影

  第二十六章千幻魅影


  這種暗金之色變濃,相比之下四色之中的緋紅便顯得相對黯淡,使得秋心心頭滑過清涼感覺,那種莫名的情緒快速消散褪去,室內的寒意才淡了下來。


  就在三人相對沉默的時候,石室內突然響起來急促的腳步聲,響在三人耳邊,臉色同時一變,一語未發,三人共同退進了去往後山的通道之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秋心心中愈是疑惑,腳步聲細碎,聽來只有一人,而且腳步聲一輕一重,毫無規律,之後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從中看來,來人並不像是有武功在身之人,難道是還未逃跑的青龍山土匪,來此尋找三位頭領。


  若是這樣,便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等到前山來人進入石室,卻是一頭花白之發披落下來,快要遮蓋住前半邊臉。


  秋心定睛細看,此人他正當識得,乃是他與青尋三人初到青桑鎮時所見的農戶張中正的妻子,粗衣婦人。


  這時她猛然進入石室,眼看著室內的場景,不可抑制地輕呼,下意識向後退去,腳下不穩被身後的石塊絆倒,撲騰一聲坐在地上。


  接著她帶著哭腔,細若遊絲試探說道,「伶兒,伶兒……」聲音在石室內回蕩,往複多次才漸淡下去。


  青尋聽著這凄然的聲音,有些於心不忍,別過頭去,這時婦人起身幾度踱步,心中想再往前進,可是又十分害怕。


  這矛盾之下讓她猶豫了很久,可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心理讓她最終往前邁了幾步,來到了屍山之前。


  看著這滿是乾癟的嬰童屍體,讓她心似刀絞,眼淚嘩嘩直流,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勇氣搬動屍體,生怕從其中找到自己女兒的屍體。


  待了半天,秋心與青尋三人從甬道中走了出來,直到婦人身前,她才似乎聽到響動,她發現室中有人,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可是人之本能讓她還是轉頭看了一眼,發現眼前之人她也認識。


  婦人身形停了下來,這輕瞥一眼,讓她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秋心,從凄然絕望,轉為怨恨痛惜,她跑到秋心身前,伸出髒兮兮滿是污垢的手,抓住秋心的手臂,猛然搖動,「你不是會武功嗎,為什麼不救我女兒,為什麼,為什麼……」


  聲音歇斯底里,眼神之中各種情緒摻雜,血絲密布,他這一搖,同時晃動了青尋三人的心。


  對於青尋父女來說,此前不過盞茶功夫,秋心方才從波動起伏中緩過來,此時若是再經婦人如此責怪言語,只怕又是要出了大事。


  如此心念一起,青尋與道先同時上了一步,可是這時的秋心,眼神渙散,心血激流,反手抓住婦人,抓得她痛入膏肓,聲音戛然,再也不敢責問秋心,反而響起了秋心別樣的聲音,「你說什麼?你女兒?你女兒不是活在青桑鎮,躲過一劫么?」


  婦人吃痛臉色難看至極,眼前之人的模樣可怕,質問起來聲音中帶有的真氣讓她心神晃動,突然眼睛一翻,暈厥過去。


  青尋與道先急忙上前,將婦人從秋心手中解下,秋心木然愣在原地,口中不斷重複著三個字,張伶兒!


  道先神色嚴肅,深吸一口氣,從懷中第三次拿出那條白絹,這一次他沒有讓秋心寫字,而是將其平鋪在大血池的冰晶表面,待得片刻,白絹被潤濕之後,將其拿起敷在秋心後頸。


  冰冷的感覺讓秋心凝聚心神,眼神清澈過來,緊接著他又看著到底的婦人,眉頭緊鎖,道先見之言道,「你說什麼張伶兒躲過一劫?」


  秋心已經走向了屍山,由於此地溫度頗低,加之其中血力被人抽干,所以並未腐化,秋心抓起一具具屍體,仔細查看。


  「我來時去了一趟青桑鎮,鎮中無一活口,但是卻有張伶兒躲在水缸中逃過一劫,這婦人此刻又不知女兒去向,難道此種逃脫的法子,連他們的眼睛都逃過了嗎?」


  道先眼睛中瞳孔驟縮,與青尋相視一眼,同聲說道,「我們被抓上山的時候,確實與張伶兒同在一處,直到昨日親眼看著她被帶離牢籠,此刻定是遭遇不測,怎會還在青桑鎮?」


  這時道先急匆匆走到白幡之前,從最頂端之處取出龜甲黃燭,言道,「點蠟起卦!」


  青尋瞬時明白過來,接過手中的黃燭,共是九株,放在地上呈八個方位,分成每兩株相對點燃,最後剩下一株居於正中,並未點燃。


  最後道先坐在最中央,那株黃燭就放在他身前尺許,伴隨著秋心翻動屍體的聲音,他點燃了最後一根蠟燭。


  龜甲嘩嘩散落一地,道先緊閉著眼睛,順著某種詭異難言的規律,雙手不斷翻動著地上的龜甲。


  與此同時,他嘴唇微動,從中顯出細碎的咒語之聲,伴隨著而起的就是周邊的蠟燭急劇晃動,這時的場面,像極了當時北疆人祭司所施展的鬼靈生怨之陣。


  當時北疆祭司借用骨斧骨弩兩人的屍體,就能夠布出那樣讓人手足無措的陣法,更不用說此地千餘條的嬰童屍體,其中的怨氣,更是濃郁到了極點。


  道先手上動作越來越快,身前的蠟燭之光好似匯聚了九根蠟燭的光芒,亮到了極致,當在此刻,室中寒意迭起。


  原本平靜的石室中突然響起了風聲,旋轉著吹動蠟燭的火焰,突然間,一切的聲音停止了,道先手上的動作也陡然停了下來,而他身前的蠟燭嘩然而滅。


  而在一旁翻動屍體的秋心動作也停了下來,手上提著瘦弱乾癟的屍體,臉上沒有一絲血肉,但是還能分辨出三分熟悉與相似,正是張伶兒。


  秋心眼神從屍體之上離開,青尋躡步上前,從秋心手中接過屍體,聽聞秋心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這時道先的眼睛也睜開,看著眼前的擺放出來的龜甲,又看了看青尋與秋心這邊,之後吹滅其餘蠟燭,收起了身前的龜甲。


  ………


  「是我大意了,按照天山這樣的作為,雖然地處青州,可是他們萬不會將此事完全交付到一群土匪手中,必然會派人事先踩點查看,這樣方才能保證事情萬無一失。」


  道先將所有占卜之物收好,平靜說道,「這樣踩點之人必須是天山弟子,而且極需偽裝,我們到達青桑鎮之前,他們必是已經計劃好了,並非一時興起,所以才會去而復返。


  這樣善於偽裝之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天山七子第七,千幻魅影,她姓名從未有人知曉,真實面容從未有人見過,就算是田卅,也對此三緘其口。


  當年尹施允一氣殺其四人,也只剩下田卅,覃廣,千幻魅影三人,這三人中田卅與覃廣武功最高,能夠活下來實屬自然,可是這千幻魅影,卻是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導致天山七子這北斗劍陣無法布成,這才是落敗的根本。


  這千幻魅影傳聞幼時殺父弒母,強行斷絕因果,就算是三絕譜記載的相命之術,對於這樣的人也是舉足無措。


  而這樣的人,恰好可以為天山做這踩點之事,她能夠偽裝成張伶兒,自然不怕你能夠揭穿,而且她的目的,就是你手中的雪狽。」


  秋心目光冷冽,他自從找到張伶兒的屍體,就覺得當時所見的小女孩甚是可疑,不哭不鬧,雖然表現出來甚是害怕,但是恢復起來也是極快,話語之中怎麼也不像八九歲的孩子。


  而且當時「張伶兒」已經在在水缸中躲了一晚上,萬不會因為有了響動而出來,但是秋心所見,卻是那風鈴早不響,晚不響,自己到時才響。


  而且要讓自己帶著她,正是欲擒故縱之計,現今想起更是可疑,只不過當時的秋心,面對那樣的場景,怎會細細思索,而且他所面對的人,年不過八九。


  她自然是利用了與秋心見過這一點,巧妙的瞞過了秋心的眼睛,加上當時自己還以內力真氣溫養於她,發現她體內並無真氣,自然是更不懷疑。


  現在想來,將小白交付於她,豈不是羊入虎口,天山派如此大費周章,不正是為了這小小白物么?


  此刻的忐忑讓秋心對小白的擔心勝過當時在三元鏡之處與小白分別,當時是因為小白機警非常,但是小白現在的狀態他最清楚不過了。


  如此受傷而昏迷,而且碰上的是對雪狽極為熟悉的天山派,這樣一來,小白的處境可想而知。


  越想越後悔,可是秋心也清楚,現在急也無濟於事,便問道先,「前輩之言,若真是這千幻魅影早就潛伏在青桑鎮中,必然是見過小白,分辨出來小白便是他們心念的天山雪狽。


  能夠在之後躲於鎮中,自然是為了小白,現今確實由於我大意失為,導致小白跌落險境,還望前輩賜解救之法。」


  秋心言懇意切,今時他所能依靠想到的人,只有道先而已。


  道先聞之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言道,「現在也只有一個法子,上天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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