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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黃雀在後

  青龍山的三個頭領此刻緊緊站在血池邊上,寸步不肯離開,因為此地只有血池才能引起覃廣的重視,如此一來,希望依此來讓他們投鼠忌器。


  可是血池作為死物,卻並不能帶走,所以他們想活命,有血池是遠遠不夠的,因此青頭雕才會出言威脅,言明自己留了後手。


  聽見覃廣如此一說,三人相視一眼,神色複雜而緊張,他們為天山派搜集嬰童數年,眼前之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覃廣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這時覃廣又言道,「告訴你等也無妨,此刻天下各派群聚耀州,趨於成仙之府,怎會在意你們所說?」


  青頭雕手中的刀握了握,作為山頭匪徒,三宗法會過去不足半月,三宗法會傳播出來關於成仙之事還不知道。


  此時從覃廣口中聽說,心中一面驚駭,一面卻是不敢相信,若真是這樣,他所留的後手便都失去了意義。


  天下之人對成仙之事趨之若鶩,就算是普通民眾,也不能豁免,如此一來,就算他們將此事散播出去,就算真的傳到各派耳中,就算各派有心察查,也只能等到此事了卻。


  這樣的話,天山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抹滅一切證據,到時候便只有一群土匪詰詰之言罷了。


  青頭雕並不笨,反而對這些事情十分敏感,想通此理后心中絕望,可是臉上依舊不敢稍顯懼色。


  「覃廣,我青頭雕在此山二十餘年,與你天山井河不犯,如今為你天山做事,落得如此下場,我青龍山也不怨你,即然天山並不怕此事泄露出去,為何非要殺了我三人滅口?」


  青頭雕此刻的言語已經軟弱了不少,涔涔血池不斷吞吐,絢麗而可怕,覃廣長劍在腰,戲謔一笑,「你問我為何不放了你,怎不問問我為何不殺了你?」


  二頭領手中羽扇愈動愈快,心中對此思索不定,難以猜透覃廣心中所想,「如今再讓覃長上放了我們三人,已非可能,只是在死前,我也要污了這血池,讓你天山得不償失。」


  覃廣聞此瞳孔陡然一縮,只見二頭領身子突然向前一傾,而離他最近的青頭雕與三頭領反應最快,先於覃廣發現了二頭領的異狀。


  二人心中快速閃過念頭,此刻二頭領表現如此不同尋常,心中詫異於他甘心如此赴死,心中雖有此念頭,但是自己的性命卻是更為重要。


  若是二頭領污了血池,他們二人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如此一想,他們同時伸手抓向了二頭領。


  但是覃廣卻沒有動,青頭雕看著遠處覃廣身影,看了一眼向前撲去的二頭領,伸出的手臂突然停頓了一下,當在此刻,無比可怕的冷鋒刺透了他的手掌。


  與此同時,三頭領口中也發出一聲悶叫,而後就看見二頭領一臉獰色,此刻早已轉過身來看著二人。


  一把羽扇之中伸出兩柄短匕,明晃晃刺進了二人的手掌,眼看二頭領如此,二人心中翻起眾多念頭,臉上無可遏制的怒意。


  沒有想到二頭領此刻竟會反叛,以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向他們背後出手,這時二頭領羽扇繼續向前。


  三頭領身無武功,可是被此反叛激起心中怒氣,竟然不顧手上痛感,另一隻手揮向了二頭領。


  青頭雕此時雖怒於二頭領的手段,可是自己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已是他頭也不回,不向二頭領出手,跑向血池一邊。


  可是室內又響起了衣袂飄起的聲音,本在原地的覃廣化成一道黑影,飄向了青頭雕,片刻之後,室內就響起了青頭雕的慘叫聲,而面前的石壁,離他只有五步。


  一把長劍貫穿了他的胸膛,艱難地轉身看了一眼覃廣,接著瞳孔不斷放大,滾燙的血液順著劍尖滴到地上,就此絕了氣息。


  這時在血池邊上,二頭領肥碩的身體高高在上,羽扇之上滿是血紅之色,而三頭領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雙手握著喉嚨,嘴中血沫冒出,上身抖動,極力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沉寂下去,被二頭領一腳踢開,遠離血池,怕他玷污了血池。


  覃廣收了劍,二頭領收了扇,室中的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二頭領倒戈而向,再無玷污血池之可能。


  這時二頭領跪了下來,伸手抽出身體內的衣物,頓時整個人都消瘦下來,「覃師叔,千名嬰童之血全在此地,子時一過,陰血便會現世。」


  若是青頭雕與三頭領還活著,見到這一幕也能死得瞑目了,二頭領本就是天山弟子,又何來背叛一說。


  他們的些許算計,又怎能比得上天山派這樣成名數百年的大派,終是敗得一塌糊塗,而那些逃走的土匪,也會由此被天山派找到而殺盡。


  再有逃走的百姓,自然會為天山派洗清此事,這樣一件令人頭皮發麻的事情,不久就會成為一件人人稱讚的大好事。


  二頭領臉上邀功媚相也沒有讓覃廣正視幾眼,覃廣只是點點頭,轉而看向大小血池,巨大血池之中的血液沸騰之勢不疾不徐,二者之間的通道內血色霧氣也愈加翻騰,小血池中的血液也多了起來。


  此刻距離子時不過兩個時辰,只要等到那個時候,大事便成,覃廣帶來的天山派弟子一語不發守在四周,所有人的目光也在大笑血池之上。


  「徐安,森兒不是也在山上,怎的不見他?」室內沉默了許久,覃廣許是看得無聊,如此問道。


  肥碩的二頭領原名徐安,也是天山親傳弟子,站在覃廣身後,唯唯諾諾,言道,「覃師兄昨日抓了一女子,現在應在紅堂。」


  覃廣神色不變,口中卻是說道,「去將他找來,日間只道貪戀女色,成何體統。」


  徐安點頭彎腰,就要離開,此刻巨大的石室之中突然響起了巨大的聲響,在室內不斷震蕩迴環,震耳欲聾。


  由此受了影響,血池中的血液更加劇烈,小血池中提煉出來的血精竟然有迴流的趨勢,覃廣見此面色大變,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隆隆聲音中覃廣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耳中,天山弟子皆是看向四周,但是石室之大,又有迴音,如此便難以分辨聲響來源。


  覃廣飛身趕往大小血池之邊,真氣涌動,一瞬間就擴散出去,周身空氣被壓縮,由於聲音震動而掉落下來的石塊都懸浮在空中,而其他的弟子不明所以,一部分守在原地,一部分已經將血池圍了起來。


  不管發生了何事,保護好血池才是最為重要的,這種巨大的聲響極有規律,不斷往下聽似乎有一種誘人的規律。


  徐安在此生活多年,謀划此事,但是對於這種聲音也是十分錯愕,這樣如同遠古巨獸發出的聲音,他也沒有聽過。


  這樣隆隆一聲聲撞擊的聲音足足持續了盞茶功夫,突然聽到一聲最為猛烈的聲音,還未聽得到迴音,石室之內就塵土飛起。


  而塵土的源頭,正是青頭雕逃跑所向的石壁方向,徐安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松,待得塵土散盡,只見兩道人影緩緩走出。


  石壁之上一人大小的缺口,而被打破的石壁足足有一尺之長,而這二人正是秋心與青尋,室內的天山派弟子見此也圍了過來。


  覃廣看了一眼徐安,徐安拱手拜道,「那女子就是師兄抓來的,不知為何…」話未說完,他便立即住了口。


  覃廣見到聲音停止,便知曉是此人擊碎了石壁,而且通過徐安的話語,他更加快的反應過來,自己兒子在紅堂溫存,而女子出現在此地,她身旁的男子武功之高,能夠以人力擊碎石壁,遠超過自己兒子,如此一來,發生了何事不言而喻。


  秋心手中拿著覃儒森的配劍,走到青頭雕的屍體旁才停了下來,他與青尋躲在甬道之中,由於找不到出口機關,只能慢慢找,但是也聽到了石室中發生的一切。


  最後實在找不到,只能用最愚笨的方法破壁而出,對於這些天山派的弟子,雖然棘手,但是他最先看到的,卻是那大小血池,以及那堆積成山的屍體。


  「天山派的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般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出來,還如何稱得上世間大派?」


  覃廣目光閃爍,認出秋心手中的劍,又從他的言語之中,感覺到了什麼,低沉道,「你是什麼人,我兒子呢?」


  秋心轉動覃儒森的劍,指著成山屍體,「你兒子,你兒子算是什麼東西,以天山弟子的名頭,欺男霸女,被人殺了又如何?」


  冷鋒突現,覃廣劍鋒破空,指向了秋心,青尋早就退進了身後通道,秋心怡然不懼,若以劍道相論,就算覃廣功力深厚過他,又有何妨?

  提劍而上,最為普通的劍招之中也湧現出光亮的劍光,覃廣見此心中一驚,眼前之人年紀輕輕,緣何這劍術如此不普通。


  心中如此一想,對於覃儒森的擔心更盛三分,霍霍劍光壓向了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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