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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三宗法會(十一)

  低沉的佛音似乎極具穿透力,不僅傳遍的廣場,而且向著山下蔓延,在這寂靜的夜空中,無比悲戚。


  「爹爹,你聽這是什麼聲音?」粉衣女子站定,卻還離主峰廣場還有一段距離,道先還在喘著粗氣粗氣,卻被粉衣女子一把按住。


  頓時安靜下來,這才定神聽去,之後道先臉色大變,「大悲咒!」說完道先似乎忘記了自己腿腳不便,拉著粉衣女子快速向山上跑。


  「什麼是大悲咒?」


  「大悲咒一起,就要死人了!」


  …………


  火海已經包圍了秋心與谷藏鋒,任誰看來都沒有活命的機會,可是此刻隱靈子卻眉頭一皺,火鑒靈器向身前一收,那些虎嘯的火苗就已經消散了。


  而火海之中的兩人確實毫髮未損,原來秋心召出火金之息,抵擋住了火海,使它傷之不得。


  隱靈子此刻才提著劍,緩步走向鐵籠,既然火海耐你不得,那這鋒利的長劍,難道還殺不了你么?

  走到秋心二人面前,隱靈子雙眼一閉,手中火鑒靈器一動,滑向了秋心的脖頸。


  「堂堂隱宗宗主,以大欺小,以強欺弱,說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平靜的聲音傳到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每個人都轉頭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而隱靈子手中的火鑒靈器,也硬生生地停在秋心身前,不足半寸。


  人人心中都在想,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敢出嘲諷之言來阻止隱靈子,片刻之後,從上山的石階之口出現三個人。


  目光匯聚,齊齊看著那三個人,台上的各派掌門齊齊站起了身子,就連身後的椅凳也被推倒在地,慧衝口中佛音一停。也看向了來人。


  諸人目光之中皆是難以置信,只見那三人走得很慢,一步一頓上了石台,此刻隱靈子收了火鑒靈器。走出了鐵牢,面對著來人,眼中震驚。


  秋心沒有看到眾人的神色改變,只當自己已經死了,此刻睜開雙眼。便看見鐵籠外的三人,那最後一道倩影,那絕美的容顏,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魯雲,卻又是誰?

  魯雲心有所動,跑向了鐵籠,目中含淚,撲到了秋心身邊,「夫君,夫君!」相對難言。無語凝噎。


  秋心在夢中無數次夢到過與魯雲相逢的場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境地,一手抱著師父,一手將魯雲擁到懷中。


  今日見到了自己心中最為重要之人,我秋心,縱死無憾,秋心與魯雲相逢的場景遠比不得眾人對隱靈子身前之人的注視。


  不過依舊被人看在眼裡,泰山弟子落座之外,凌芷瑜與凌芷芩本未有在這些弟子之中,可是不知何時也站在石台之外。


  看到這一幕。凌芷瑜身形一軟,被凌芷芩急忙扶住,「他果然有了妻子,果然有了妻子。」兩行清淚順著無比蒼白的臉頰。滑向了凌芷芩的手臂。


  在泰山弟子落座之處,龍寒韻一臉寒霜,今日不知怎麼,先是將自己的劍借給那人,此刻見了這般場景,那顆被冰雪封凍的心。也動了一下。


  這時在山道之上的道先父女終於趕上了廣場,道先沒有停下歇息,而是率先看到了石台上站立的隱靈子與身前之人,大驚道,「什麼?」


  粉衣女子扶著他一齊走向了石台,當他看到鐵籠內的男子懷中擁著一絕美女子,心中醋意橫生。


  腳下一動,伸手扯下臉上絹紗,也上了石台,此刻她眼中只有秋心,顧不得身邊針鋒相對的人,走進了鐵籠。


  可是此刻就算他離得如此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粉衣女子上石台這一幕,終於引起場中弟子的注意。


  那人身後站著的京墨也看向秋心,心道,「這小子倒是艷福不淺,怎得又來一個?」


  那在石台之下的凌芷瑜早已離開,龍寒韻看著籠中之人,暗自啐了一口,花心浪蕩之人,那顆心又被凍上。


  …………


  京墨身前之人頭髮黑白參半,看起來比隱靈子還要大上不少年歲,身材有些瘦小,站在隱靈子旁邊有些弱不經風的樣子。


  可是隱靈子此刻卻無比地慎重,只聞得那人說道,「多年不見,師兄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原本安靜的廣場一片嘩然,來人竟又是隱靈子的師弟,可是一來就如此譏諷,說他只會欺負小輩之人,看來關係卻沒有多好,只怕是又來一個阻他殺人的師弟。


  「你不是死了么?」隱靈子心驚語靜,如是問道,此人正是當年劍堂四大親傳弟子之三,尹施允,魔教一代天才教主,應天梟。


  尹施允聞言一笑,「師兄還活得好好的,作為師弟,又怎能走在你的前頭呢?」這時石台上的所有掌門都圍了過來,其目中緊張與戒備,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台下不知內情的弟子都心生疑惑,此人到底是誰?能引的天下最有權勢的諸人如此重視。


  …………


  鐵籠之內,魯雲在伏在秋心懷中哭了很久,一旁的谷藏鋒也許是因為害怕而躲到一旁,這時秋心才問道。


  「你到底去什麼地方了,讓我找的好苦。」魯雲抹了抹眼角淚痕,秋心語中苦澀,她又怎能聽不出來。


  「當時我看到那麼多人來找你,害怕極了,待在村中從不敢出門,我的父親也不認我,村裡的人只認為我是個災星。


  如此過了多天,我就一直去那條小河邊等你,希望你來找我,可是過了多天,都沒有你的音訊,直到後來,出現了一個人。


  魯雲指著場中的尹施允,說道,「他自稱是我的親生父親,前來尋我,當時我才知道爹爹所說,並不是害怕村外之人,而是實話。後來我就跟著他去往了霰州,之後便來到了泰山。」


  秋心此刻才注意到石台上的尹施允,出言問道,「他是誰?」此時魯雲還未說話,就聽得身後一道驚語,「負心之人!」


  秋心轉頭一看正是自己當日在費府所見的粉衣女子,面容極美,但是此刻看來,秋心隱隱覺得在何地見過她。


  魯雲也才注意到粉衣女子,與秋心互相看看,「姑娘…」秋心話未說完,只見粉衣女子手一揮,便是一股香風襲來。


  秋心猛然心驚,抬起右手放在鼻尖,卻是那種令人不安的奇異香氣,這時秋心再看粉衣女子,不是自己在三元鏡之處所見的菁蕪觀弟子青尋,卻又是誰。


  心中煩亂,秋心又想起那個在三元鏡之處的晚上,心神陷進三元鏡中發生的荒唐場景,又念及之後青尋與自己一同消失,自己被人棄之荒野。


  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讓秋心打了個寒戰,再也不敢往下想去,眉宇緊緊皺起,不知所言。


  青尋看著秋心的樣子,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怎樣?如此便算是想起來了么?你可要如何賠償本姑娘。」


  說到此處,青尋聲若遊絲,細不可聞,臉色一紅,魯雲看在眼裡,好似猜到了什麼,向著秋心投去詢問之色。


  秋心不敢相信心中所想,但是明顯這青尋一路跟著,自己手上的奇異香氣,直到此刻,還未散去。


  只能低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此間事了,再向你慢慢解釋。」


  魯雲一聽略有遲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青尋一聽卻是不依,言道,「我跟你說,此人奪了我處子之身,如今有孕在身,你身為他的妻子,難道不知道么?」


  什麼叫處子之身,什麼叫有孕在身,在秋心腦海中炸響,魯雲心中萬般思緒,難怪他不來找我,難怪他不來找我。


  如此念頭一顯,在魯雲心中越變越強,唇齒相接,默聲道,「我知道了。」說完,魯雲便起身,掙開了秋心的手掌,轉身走出了鐵籠。


  身形搖搖晃晃,走到了京墨身後,目中已經沒有了重逢的喜悅,儘是失望,儘是凄苦,儘是不甘。


  秋心想要緊緊抓住魯雲,可是他渾身無力,只是被輕輕一掙,就掙開了自己的手掌,轉而與青尋怒目相向。


  青尋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激起魯雲如此反應,也沒有想到秋心會因為魯雲之事如此反應。


  心中自然後悔,又有委屈,「你…我…」說這話語之中帶上了哭腔。


  秋心見此,心中怒氣無處可發,頓時消散了不少,只能沉聲問道,「小白呢?」


  自己醒來之後,便不見了小白,多半是被青尋帶走了,可是此刻卻沒有見到小白,於是才會有此問。


  「你說雪狽啊,為了怕你日後反悔,我將它放在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如果此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休想見到它。」


  「你……」秋心愕然無語,可是一聽小白無事,面前女子所說之語甚為駭人,讓他不知如何解決。


  此時看來,卻是比這泰山之上的事情還要棘手三分,青尋此時向前一湊,想要將秋心扶起來,可是秋心心中煩悶無比,一把掙開,轉頭怒言道,「我問你,懷有身孕,到底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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