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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待客之處

  老者的話讓秋心心中一動,天下人提起隱宗宗主,都知道乃是隱靈子,卻少有人知道隱靈子真實姓名,正是齊琨,而秋心也從師父那裡知道此時。


  而此時老者竟然不惜說出此語,都要知道秋心說的人是誰,這份刨根問底的決心,讓秋心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樣又讓秋心兩難起來,如果真如老者所言,不告訴隱靈子,自然讓秋心沒有了顧忌,可是老者畢竟是隱宗的人,如果是騙自己的話……


  而且就算自己選擇不說話,老者真的有可能將自己帶到隱靈子面前,那樣的話,卻又該當如何?


  見秋心這樣,老者又有些生氣,自己都說到這種地步,秋心還是遲疑,便又說道,「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說話不靠譜,不過現在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說著就又要動手,秋心見此,知道躲不過去,於是開口道,「前輩,在這靈堂之內,有沒有兩個無字靈位?」


  老者臉色一松,「無字牌位啊,我記著只有第一代堂主的靈位無字,其他的好像都…不對,好像是有兩個無字牌位。」


  秋心啞然,「前輩,到底有沒有無字牌位,若是沒有,那就真是晚輩記錯了。」


  「別急,人老了記性就不好,待我想想。」老者坐在蒲團上抓耳撓腮,明明打扮十分穩重,可是無論從說話還是舉止,都讓秋心生出一種喜感。


  等了半天,老者才站起身來,說道,「你跟我來。」這時老者又變得一本正經,向著靈堂一邊的房間走去,秋心立即跟上。


  走過幾間房間,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正擺著兩個無字靈位,不知是何人將其擦拭得十分乾淨,長明燈的映照下有些十分靜穆,前面還擺放著香爐,不過香已經燃盡。


  老者一抬手,「這就是了,不過這兩個無字牌位不知道是誰,藏鋒沒走的時候就在這裡,我問了齊琨那小子很多次,都不見他說,現在好了,看來你也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快快說給我聽。」


  秋心神情有些黯然,語氣沉重,「晚輩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只不過受人所託前來看看。」眼前就是父母的靈位,果然,他們都已經不在了,留下這冰冷的靈位互相依偎。


  老者聞言撓撓頭,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是施允在就好了,他那麼聰明,肯定知道這是誰。」


  秋心不理會這老者,跪在地上,穩穩地叩首三下,又點起桌上的香,插在香爐上,深吸一口氣,轉身說道。


  「多謝前輩成全,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這老者隨然有些蠻橫,但是畢竟帶著自己見到了父母靈位,秋心也十分感激。


  老者捋捋鬍鬚,似乎對秋心此語十分滿意,便說道,「人家都叫我靈老。」秋心躬身一拜,「能不能讓晚輩在此地待一晚,明天一早就會離去。」


  「晤!好吧,真是沒意思,不好玩,想待就待著吧。」秋心連連道謝,身前的老者卻已經化成一道虛影,離開了此地。


  老者走後,秋心便盤坐在父母靈位前,一語不發,身體也一動不動,直到天亮。


  …………


  秋心紅著眼睛走出了靈堂,院內清爽的空氣讓他清醒幾分,自己一連見到了母親的墓地,和父母的靈位,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原本打算和刀八幾人一起回到夔州,可是此時自己已經辦完了事,還是早些下山得好,畢竟此行押鏢已經過去了大半月,魯雲恐怕已經等得急了。


  如此想著,秋心一路走出院門,又在不遠處山坡上看見了練劍的宗瑞,秋心暗道一句,果然如老者所說,隱宗弟子十分刻苦,只知道練劍。


  快要走出懸壁峰的時候,秋心才意識到不對,在劍堂後面的竹林中和小白分開之後,一夜時間,小白都沒有回來。


  不過想來小白在這山上待了很長時間,對這裡十分熟悉,不可能會走丟,也許已經回到住處,等著自己也說不定。


  於是秋心便迎著陽光,走過兩峰之間,回到了住處,推門而進。


  屋內的景象讓秋心臉色一變,刀八幾人齊齊站著,而在他們面前也站著三位女子,正是昨日在隱靈殿中所見的中年女子,其身後還站著凌芷瑜二女,而凌芷瑜抱著的,正是小白。


  刀八幾人都是一臉歉意地看著自己,凌芷瑜二女也十分疑惑,那中年女子見秋心進來,開口道,「我叫彌月,乃是隱宗修心堂堂主,這位秋鏢頭,不知你這一身隱宗功法是從何而來?」


  此語一出,讓秋心的心徹底沉到谷底,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刀八幾人聽了,頭也愈發得低,秋心來不及詢問什麼,就聽彌月接著說道。


  「你不用反駁,你在滄海瀾湖驅動隱靈盤之事我都已知曉,而且你也不用怪這些鏢頭,他們只是中了幻術,下意識說出此事而已。」


  彌月看了一眼秋心又接著說道,「現在你只要說明來歷即可,你身上的隱靈訣從何而來?」秋心見此,知道自己此時想要在隱瞞過去已經不可能了,只能緩緩開口。


  「彌月前輩,在下只是偶爾遇見一位前輩高人,傳授晚輩功法,並不知道這是隱宗功法,並無偷學之意!」自己現在只能承認身上是有隱靈訣,但是自己的身份卻是萬萬不能承認。


  彌月聞此神色一冷,「笑話,我隱宗功法豈是隨隨便便就流落在外,而且又怎會隨隨便便就傳授給你?」彌月怎會因為秋心這樣就相信他。


  石威虎見此一急,道,「彌月前輩,秋兄弟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學得就是隱靈訣,不然讓秋兄弟施展給你看。」


  彌月點點頭,卻並沒有讓秋心自己動手的意思,伸出手搭在秋心肩頭,道,「放鬆身體,萬莫抵擋,否則經脈盡斷,怪不得我。」


  秋心此時也沒有抵抗的意思,以彌月一堂之主的身份,對著自己出手,自己若是反抗,無異於找死。


  只感覺到彌月手中一股柔和的真氣從肩頭傳入體內,順著任脈向下進入丹田,與自己的三色真氣交匯在一起,而自己的三色真氣更加濃烈。


  似乎像是被引動一般,紅色陡然翻滾起來,藍色與金色緊隨其後,向著彌月的真氣撲去,秋心細細觀察之下發現,不像是在交匯融合,反而更像是在,吞噬。


  三色真氣纏住彌月送進體內的真氣,不依不饒,相互交替,向著秋心肩頭真氣源頭撲去,蜜月似乎感覺到這種異狀,冷哼一聲。


  送入秋心的真氣也越來越多,一瞬間就驅散秋心的三色真氣,就像一場大雨撲滅了火焰,裹挾著秋心的真氣想丹田衝去。


  可是以秋心的的經脈,根本承受不住彌月這渾厚的真氣,此時一齊經過任脈,沖入丹田,讓秋心腹部難忍的劇痛之感。


  隨著彌月真氣的湧入,這些三色真氣終於平靜下來,可是丹田卻一時容納不下這麼多的真氣,猛然爆發,向著任督二脈衝去。


  秋心心中大驚,此時若是任由這洪水一般的真氣湧入臟腑,自己必定不能承受,可是此時自己已經無法控制體內真氣的爆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其沖向臟腑。


  彌月似乎也意識到後果,心中法訣一變,真氣猶如鯨吞,向著秋心肩頭匯去。


  可是那些細小的經脈怎能趕得上任脈之寬,進入督脈的真氣雖然被厚重的隔膜擋了下來,可是進入任脈的真氣卻義無反顧地進入了臟腑。


  秋心臉色一白,只見那三色真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自己喉嚨突來,在途中碰到了臟腑,都被撞出一道道青紫。


  這種變故讓秋心面目痛苦之色浮現,張嘴突出一口鮮血,而體內的真氣此時才平息下來,刀八幾人見此大急,石威虎上前扶起秋心,問道,「彌月前輩,為何要這樣對秋兄弟?」


  彌月收回手,才緩緩開口,「他體內真氣確實是修鍊過隱靈訣。」雖然秋心三色真氣讓她十分吃驚,雖然三色真氣隱隱有吞噬之感,雖然他讓秋心受了傷,有些歉意,但是秋心修鍊的確實是隱靈訣。


  刀八幾人見此也十分無奈,也不敢對彌月有絲毫不滿,這時,小白看著秋心受了傷,掙脫了凌芷瑜懷抱,跑到秋心身邊,齜牙咧嘴地看著彌月。


  凌芷瑜看著這一幕,終是沒有說什麼,只見彌月再次開口,「這位秋鏢頭,並非是我無禮,你身上修有隱靈訣,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是隨我去見掌門師兄吧。」


  這時秋心才抱著小白站起身來,抹掉嘴角血跡,緩緩開口,「走吧。」


  刀八幾人想要說什麼,但是自知多說無益,只能無奈的看著秋心,石威虎拍了拍秋心,也沒有說話,看著秋心跟隨彌月走出房門,前往了隱靈殿。


  而廣場前那座高大的殿宇,在晨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向世人昭示著隱宗難以抵擋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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