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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苦情難言

  等到周昌帶著一群家丁離開小院,秋心才倒身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適才與這些人動手雖然只是在須臾之間,秋心也沒有將這些家丁放在眼中,可是秋心也確實有些逞強,原以為可以勉強站起身來,就可以運氣動武。


  可是等他動手時發現,雖然平時走路吃飯已無大礙,可是小腿與小臂處的經脈堵塞沒有完全沖開,他又心急想要強行運氣,這才感覺到四肢撕裂的痛感,所以才會接連三次依靠門框,只是為了不在這些人面前顯出虛弱之態。


  魯雲還沒用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突然看見秋心倒在地上,連忙叫起魯岑,一起將秋心抬到床上,這才說道,「公子,你沒事吧?」


  秋心在床上運功調息半晌,魯家父女在屋中相視一眼,都沒有出言打斷他,等到秋心睜開眼睛,道,「雲姑娘,我沒事,只是用力過度,休息片刻就好了,只是委屈你與老伯了。」


  父女二人見此卻一齊跪在地上,只聽魯岑說道,「秋公子,今日之恩,老朽無以為報。」秋心此時四肢痛感傳來,動也不想動,開口道,「老伯,雲姑娘,快快請起,你們數次就秋心於危難之間,今日之事,何足掛齒。」


  二人聞言起身,魯雲將魯岑扶到一旁坐好,這時秋心又說道,「今日我出手教訓這群人,相必他們日後也不敢打雲姑娘的主意,如此,依秋心看來,假婚之事,也沒有必要了。」說著又看了一眼魯雲。


  魯雲聽到秋心這麼說,花容失色,難掩失落之意,他身懷武藝,我只是鄉下村女而已,又怎麼配得上他,如今他這般說,自是無意屈居這十里香一個小村,他這般說,終是會離去的吧,他這般說,自是無意於我。


  苦情難言拳拳音,最是脆弱少女心。


  而一旁坐著的魯岑見到女兒這般模樣,心裡也明白女兒所想,不知是因為周昌一拳所致,還是故意為之,於是重重咳嗽兩聲,道,「秋公子,也許是老朽無禮要求,請你一定要與小女成婚!」


  秋心眉頭一皺,卻不知魯岑是何意,便說道,「老伯,如今事情也已解決,婚事實屬無奈之舉,大可不必。」


  「秋公子,今日那周昌走時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嗯。」秋心當時只當是周昌一時狠話,並沒有放在心上,況且當時自己四肢痛感襲身,難顧其他,但是聽魯岑此語,好像話裡有話,便讓他接著說下去。


  「老朽告訴過秋公子,而且今天周昌也提到了,他周家最大的依仗並不是這些家丁下人,而是周福生的兒子,周玉,以及其身後的幻月派。」此前秋心也想到過此事,可是幻月派畢竟是名門大派,這種瑣碎俗事定是不會管,但是現在魯岑提起,不得不讓他重新思考一番。


  「老伯,那周玉此人為人如何?」


  「說起來周福生這個兒子周玉小時候倒是討人喜歡,與他那個混蛋老爹不一樣,可是後來不知發生什麼,周玉出門一趟,回來時便成了幻月派男寵,從此性情大變,乖僻且喜怒無常,對周福生言聽計從,而且他已經來過一次,說下次再來,便不會放過小女。」


  秋心算是明白,今天自己只是教訓了小的,明天還會來一群老的,還可能會引來幻月派這個更老的,一念及此,秋心十分心煩,如今卻又當如何?


  又聽魯岑接著說道,「秋公子,為今之計,恐怕只能與小女成婚,待到周玉來時,再向他言明此事,想來他比他那老爹明白事理,幻月派也不會明目張胆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秋心心想,如今怕是只能依魯岑所言,再與魯雲假婚,不過讓秋心更加心煩的是,如此一來,自己走後,他人不敢娶魯云為妻,豈不是讓她守了活寡,今日魯雲冒死要保護自己的樣子,如今歷歷在目,讓他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就這樣棄她不顧,但是自己卻又要去往泰山,這又該當如何?


  不過這只是後事,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於是說道,「老伯,那秋心只能對不起雲姑娘了。」說完又看了魯雲一眼,只見她如同失了魂魄一般,雙目無神地站在一旁。


  魯岑聞言道,「那老朽這邊先謝過秋公子了,等你四肢傷痛痊癒,便舉行大婚。」秋心也微微點頭,這時,院中卻傳來幾聲大叫。


  「魯老頭,魯老頭……」秋心聞聲一笑,卻是那李郎中來了。


  而且就在三人在屋中談話的這一小會,院門外積聚了不少村名,李郎中從人群中擠出來,徑直走向秋心所在的小屋,看到三人都沒有什麼事,捂著胸口長處一口氣道,「魯老頭,可嚇死老朽了,如今你們都沒事就好。」


  魯岑正和秋心商量結婚一事,此時卻被他打斷,於是轉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怎得來了?」


  「我聽說周昌那混蛋帶人來你家,便急忙關了藥鋪,跑來看能不能勸走他,不過走到半路卻聽說那些人都被秋心小兄弟趕跑了,我還不相信,如今一見確是信了,哈哈…我就說你不一般。」發生了這般大事,沒想到李郎中還能笑得出來,讓秋心滿臉黑線。


  這時李郎中說道,「來,給我說說秋心小兄弟趕走周家那些人的細節。」魯岑聞言,使勁朝著李郎中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而李郎中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背後的手張開五指,魯岑一見也心領神會,又瞪了了他兩眼,接著說道,「走,我跟你出去說,讓秋公子休息休息!」


  說完,便拉著李郎中走出屋去,這一切秋心都看在眼裡,不過也沒有點破,只是覺得十分好笑,這李郎中此人,到哪裡都惦記著酒,可是沒等他笑多久,就意識到不對,自己不知不覺被魯岑李郎中二人擺了一道,因為屋中卻還有一人,魯雲。


  此時魯雲早已面若冰霜,秋心從未經歷過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才好,於是有些支吾道,「雲…雲姑娘。」


  「啊?」


  「是秋心想得不周全,這下還要委屈姑娘一陣子了。」


  「不…不委屈的。」魯雲不知在想些什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秋心,不過語氣稍有緩和,讓秋心也暗自鬆了一口氣,接著道,「雲姑娘,在下覺得有些餓了。」


  這時魯雲才回過神了,不知不覺時間已過午時,於是略有歉意地說道,「公子稍等,我這就去準備些吃的。」


  就在她要走出門外的時候,又轉身回眸道,「公子,既是還要假婚,你我二人還是以相公娘子相稱吧。」說完就走出門去。


  不過此時魯雲又羞又憤,既然人家對自己無意,自己說這些做甚,何必強求人家喊自己什麼娘子,越想越覺得後悔說了那句話,不知秋公子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輕薄了。


  而這時李郎中與魯岑已經驅散了門口聚集的人,二人坐在院中面色凝重,不知在交談些什麼,而秋心此時卻覺得自己確實快要散架,所有人走後,秋心便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便睡去,等他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而小屋桌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不知魯云為自己又熱了幾次,又來了屋中幾次。


  秋心嘆口氣,只能坐起身來,伴著月光,吃下魯雲熱過多遍的飯菜。


  而此時,在院中另一間房中,魯岑父女正在說著什麼,而且魯雲臉上滴滴清淚,順著月光滴落。


  「雲兒,爹爹問過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秋心?」魯雲聞言卻沒有回答,魯岑嘆聲道,「爹爹知道,你心裡是十分喜歡他,如今鬧成這樣,讓爹爹也有些後悔當初想出這辦法去哄騙周福生。」


  「秋心此子,當初救他的時候,他身受重傷,我就覺得他有些不一般,而且其平日言談舉止甚是有禮,從今日之事看來卻是習武之人,如今為了躲過此事,只是假婚,雲兒,你可千萬不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爹爹,女兒……」卻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眼淚不住流下來,已然泣不成聲。


  魯岑見此,更加心疼,捂著額頭思索半天,接著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道,「雲兒,這小瓶酒名叫女兒香,男子服下,便會難以控制自身,只要你將這小瓶酒混在秋心所喝的酒中,他便會失去理智,你二人在同一房中,趁機行洞房之事,如此一來,依秋心性格,他必不會負你。」


  魯雲聞此嬌軀一震,她萬沒想到其父會為她這樣做,讓她一時拿不定主意。


  難以言喻的感覺又盈上心頭,魯雲明白,自己是真正對秋心有了感情,可是她也明白,秋心如若是知道自己這樣做,必會不齒,而自己也會不齒,於是眼睛閉起,伸手摸掉眼角淚痕,對著清冷月光,道,「爹爹,女兒不會這樣做的。」


  接著又是長久的嘆息之聲。


  愛到深處難言怯,誰知情字幾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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