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五與十五

  時間就像是早泄的男人，那邊還沒來得及眨眼，這邊已經沒了。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在刻苦的複習和與兩個姐姐之間感情的極速升溫中，悄悄的從李流冰身邊溜走了。


  ６月７號，對於高三的很多人來說，這是個重要的日子。在這一天，他們命運的走向開始被決定。是在高一等的學府中繼續深造，還是另尋出路。


  高考，是打開大學這個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殿堂的鑰匙。而對於以前的李流冰來說，高考是他掩飾他想與兩個姐姐繼續呆在一起的想法的借口。他只想考到與姐姐同一所學校，然後繼續默默保護她們。如今李流冰敞開了心扉，接受了兩個姐姐的感情，他自然更要努力追上兩個姐姐的腳步了。


  「對不起啊，小冰，都怪我。」李欽蘭躺在床上，看著急匆匆往嘴裡塞了兩口饅頭，起身準備出門的李流冰，有些歉意的說道。


  李敬出差，把慕影也帶上了，說是就當作公費旅遊。為此李流冰還抱怨他倆不關心兒子的高考。不過這也只是嘴上說說，他也知道兩人是因為相信他，而且為了不讓他有什麼壓力才這樣做的。可誰也沒想到昨天晚上李欽蘭突發急性腸胃炎。父母不在家，李流冰和李欽竹將李欽蘭送進醫院。李流冰跑上跑下一夜沒睡，一直折騰到今天早上。


  「沒事的，欽蘭姐，病不病又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你安心養病好了。」李流冰費勁的將嘴裡的一大口饅頭咽了下去，笑著說道。


  「可是你今天高考，昨天晚上又因為我的病一夜沒合眼。我……」李欽蘭說著說著，大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哎呀，欽蘭姐你別哭啊，你看我這不是很精神嗎？不會影響考試的。」李流冰看著眼圈紅紅的李欽蘭，有些心疼，趕緊說道：「你什麼都不要想，只有早點痊癒才能讓我安心考試啊。」


  「小冰……」李欽蘭眼淚掉了下來，不過不是自責，而是感動。


  「好了。欽竹姐，欽蘭姐就交給你照顧了。」李流冰對著李欽竹囑咐一句，便向外走去。


  「恩，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李欽竹點點頭。別看平時這對雙胞胎總是鬥嘴，昨天晚上李欽蘭生病的時候，李欽竹表現的比李流冰還要著急。


  出了門，李流冰便向學校狂奔過去。時間快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學校的大巴。


  Ｌ城第一中學。李流冰走進校門，卻發現校園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已經走了？不對！集合地點好像是在後門。


  發現自己走錯了地方的李流冰趕緊往學校的後門奔去。


  「等等我啊！」李流冰對著剛剛駛出校門的大巴喊了一句。


  大巴沒有停下，只留下一道煙塵給李流冰。


  「咳咳」，李流冰咳嗽兩聲。剛剛自己只差一步就坐上大巴了。可是現在卻只能站在這裡吃它的屁。李流冰第一次對自己這大條的神經產生了無力感。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專心一點把老師的講話記住呢？


  沒辦法了，只能打出租了。你說今天高考是出租高峰期，不好打？不好打，也要想辦法打！別說出租了，為了高考，就算是飛機也得打。


  李流冰沒有打飛機，因為那於事無補。他在１７輛計程車無視他伸出的雙手，從他身邊開過後，衝到了馬路中央，終於成功的將第１８輛計程車攔截了下來。


  坐進車裡，李流冰吐了口氣。核武器他沒攔截過，不過想來應該不會比攔今天的計程車還要難吧。


  「唉，小兄弟，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想打計程車招招手就好了。站在馬路中間，萬一被車撞到怎麼辦？」計程車司機是個大叔，看到李流冰坐穩了，一邊啟動了車子，一邊對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流冰無語了，要是計程車那麼好打，自己幹嘛還要這樣做。不過腹誹歸腹誹，他也知道計程車司機是為他好，便點點頭，真誠的說道：「恩，我知道了，謝謝大叔教誨。」


  「呵呵，教誨說不上，只是提醒一下罷了。我覺得像你們這麼大年齡的孩子對自己的安全都不太注意，剛才啊，我在ＸＸ路的那個十字路口看到一個孩子闖紅燈，結果他！＠＃￥％……（以下省略Ｎ千字）」司機大叔的嘴不停地張合，一個個字就像爆豆子一樣從他的嘴裡蹦了出來。李流冰只覺得自己耳邊像是有一千隻蒼蠅圍繞著一樣，「嗡嗡」個不停。


  「對了，你要去哪裡？」司機大叔好像說得有些累了，終於想起了李流冰還沒有說自己的目的地。


  「……」李流冰對這個大叔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跟自己狂侃。都開了這麼遠了，才想起來問。不過所幸，車子行駛的方向與自己的目的地方向相同。


  「我要去第五中學。」李流冰對司機大叔說道。


  「第五中學啊……恩，以前好像去過，應該離得不遠。」司機大叔小聲嘟囔了一句。


  「恩？你說什麼？」李流冰只注意窗外了，沒有聽到大叔的話。


  「沒什麼，我是說你坐穩了，馬上就到了。」大叔回答了李流冰一句，方向盤一扭，拐向了另一條公路。


  李流冰有些奇怪計程車行駛的方向與自己記憶中第五中學的方位不同。不過他也沒在意。自己小時候不懂事，長大了又沒時間出門，對Ｌ城的格局不算了解，說不定司機大叔走的是捷徑呢！


  「小夥子，你是要去高考吧？唉，有機會上大學真幸福啊，我女兒和你差不多大，不過她就沒這麼好的命了。她！＠￥％……＆（再次省略Ｎ千字）」大叔忍不住寂寞，又開始侃了。


  李流冰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看著窗外的景象，有些感慨。路邊一塊站牌上貼著防噪音材料的廣告，標語已經改成了保證考生不受噪音影響。餐廳也貼出了「高考必備營養餐」的廣告條。連一些小賣部都表示只要有準考證就可以免費領取一瓶飲料。這些商家還真是有商業頭腦啊。


  正在李流冰為商家的精明感嘆的時候，計程車拐進了一條小土路。路面十分不平整，車子顛來顛去的。有些奇怪啊，自己明明記得第五中學周圍沒有土路啊。正在李流冰疑惑的時候，車子停下了。


  「小夥子，到了，怎麼樣，速度快吧？」司機大叔邀功一樣的對著李流冰說道，卻看到李流冰臉色有些不對。「小夥子，你怎麼了？難道是我車開得太快嚇著你了？」


  「大叔，我是要去第五中學……」李流冰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


  「這不就是第五中學嗎？你看那牌子上寫的！第……第……第……」司機大叔「第」不下去了。因為牌子上寫著……「第十五中學」。


  「怎麼會是第十五中學呢？我明明記得是第五中學來著！」司機大叔臉色有些發青。


  「別說了，大叔，我告訴你方向，你把我帶到第五中學吧，快晚了。」李流冰看了看手錶，催促道。


  「是，是，是。」大叔趕緊發動汽車，掉頭按照李流冰指示的方向行駛過去。


  「實在對不起啊，小兄弟。我是煙口的，剛剛從市裡拉了個人過來。要回去時正好遇上了你。上次來這裡去過十五中一趟，知道那是條小路。沒想到把十五中記成了五中。」司機大叔歉意的說道。


  「算了，算了，沒關係的。」李流冰看到大叔眼神歉疚，也不計較這些了。


  司機大叔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加足馬力，全速向著五中駛去。


  車子總算趕在考試開始前到達了學校。李流冰下車時，司機大叔執意不收他的錢。李流冰沒有時間跟他拉扯，他覺得計程車司機拉一趟活不容易，況且他是好心，自己又沒有遲到，便扔了一百塊錢給了司機大叔，沒等他找錢，便匆匆向考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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