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擔憂的人們和塞拉的提議
八十一、擔憂的人們和塞拉的提議
波爾的城堡今夜註定無眠。
艾麗西亞小姐站在城堡的塔樓上，心煩意亂的望著遠方。
夜幕早已降臨，天空中的星辰指引著大地上的人們回歸家中，但平日里最多只會遲到一會兒的凡到現在卻依舊沒有現身。
這令少女感到惶恐不已。
在艾麗西亞的視野中，星星點點的光亮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流動的長河。
那是在僕人們打著火把，在城堡四周的樹林里來回搜索的姿態。
這片環繞著城堡的樹林並沒有孕育什麼兇惡的動物，當然原本應該是這樣的，但沒有人能夠確定是否有毒蛇或其他什麼危險的小型生物在這個地方安家。
於是，僕人們不得不展開了大規模的搜索隊，來尋找可能遇險的公爵大人。
最近幾天，凡經常循著各種理由獨自一人溜到城裡去玩。
回到阿爾瑪克的話，又將會陷入永無止境的工作地獄，這是難得可以放鬆身心的機會，再加上可以藉此熟悉這座城市的風土人情，因此少女並沒有制止公爵大人稍微有些出格的舉動。
當然作為凡的身邊之人，少女多少會擔心獨自外出的公爵大人是否安全，但在對方的強烈要求下，最終她沒有派人前去保護凡。
凡擁有著名為神出鬼沒的特異技能，那是連近衛騎士利昂.安.哈特都無法看穿的能力，擁有著那種能力的公爵若是一心想要逃跑，恐怕真的連聖騎士都對他沒有辦法吧。
如此，艾麗西亞心一軟，放任了凡孩子氣的專斷獨行。
但此刻，少女的心中只剩下了後悔一詞。
太大意了，艾麗西亞不斷的自責。即使擁有那種神出鬼沒的能力，但若無法發動，凡就只不過是比普通人更加柔弱的小孩子。
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安全，任何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傷害他。
竟然會讓如此無力的凡獨自一人外出，艾麗西亞對於大意的自己感到絕望，而更令人絕望的是到現在依舊無法尋找到凡的蹤影。
各種不好的想法無法抑制的從腦海里蹦了出來，那可怕的念頭幾乎要令少女崩潰，如果失去了凡……
光是想到這點，就令少女毛骨悚然。
體內被憂愁裝滿，雖然早已過了晚餐時間，但她連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彷彿有一團虛幻的火焰在體內燃燒，令她完全感覺不到飢餓。
少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公爵大人的平安。
此刻，她終於明白了當自己被吉爾海姆搶走時青梅竹馬的感受，恐怕，那是和此刻的自己完全相同，胸口產生了巨大的空洞，空虛到令人發狂的感覺吧。
有著相同感覺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近衛騎士團的團長，利昂.安.哈特閣下。
他並沒有打起火把，而是藉助手中的聖劍所散發出的光芒作為照明，搜索著公爵大人的蹤影。
騎士以超快的速度不斷前進著，若是火把，恐怕早就被快速流動的風吹熄了吧，但蘭古瑞薩卻始終不變，聖劍佛明白了主人此刻的焦躁不安的心情，散發出比平日更為明亮的柔和光輝，將周邊的黑暗一掃而空。
「我太愚蠢了！！」騎士緊緊的咬著牙，他前所未有的痛恨著自己，悔恨的心情如同毒蛇一般困擾著他，在他的心中散布著黑色的毒汁。
上一次產生了如此的心情，還是在和那位銀髮的傭兵對峙的時候，當時的騎士痛恨著自己的無力，對於無法完成公爵大人的期待，甚至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公爵大人感到失落和悲傷，此刻又發生了相同的事情，騎士再一次變得無法保護公爵的安全，而這一次卻因為自己的大意所導致，這令痛恨的心情變成了當時的兩倍。
最終，一無所獲的騎士垂著頭，彷彿吃了敗仗，失落的回到了城堡之中，並找到了艾麗西亞。
「找到凡了嗎？！」少女急沖沖的迎了上去，然後那份希望迅速的變成了失望。
「讓巴爾扎克和他手下的傭兵們進城。」利昂已經顧不上是否僭越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公爵大人必定還在城裡的某個地方，但單憑這裡的人手無法將搜索散布到全城，必須要藉助那些傭兵的力量。」
「另外，艾麗西亞小姐，希望能夠通知您的父親，請他幫忙安排人手，現在每增加一份力量都是有益的。」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艾麗西亞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
就在艾麗西亞小姐打算出發的時候，一個親切的而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呀，是在是太心急了……」
某個人影出現在了艾麗西亞的面前。
「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小艾麗，難道把人家忘在腦後了嗎？」
「塞拉姐姐？？您……您知道凡的下落嗎？」
艾麗西亞彷彿看到了世紀末的救世主一般，驚喜萬分的上前說道。
塞拉小姐踏著和這個地方繃緊的氣氛完全不同的悠閑步伐，慢慢的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兩位，晚安。」
「塞拉姐姐，凡平安無事嗎？請你告訴我！」艾麗西亞再一次急促的詢問道。
「放心吧，我們的公爵大人平安無事喲。」塞拉笑著說道：「我讓沙德瓦先生跟隨在他的身邊，隨時隨地的保護他的安全，在波爾，沒有人能夠傷害他。」
塞拉小姐輕輕的一句話，令塞拉和利昂兩個人放下心來。
艾麗西亞搖搖欲墜。
直到此刻，虛弱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來，不僅是身體上的疲勞，少女的精神也已經到了極限。
若是依舊無法找到凡的蹤跡，少女的自我極限恐怕將會被無止境的放大，拉長，直到最後的最後，壓榨出最後一絲潛力的少女才會將自己弄到身心崩潰吧。
塞拉小姐走上前，適時的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艾麗西亞，讓那位小姐舒舒服服的躺在她的懷中。
「抱歉，塞拉姐姐，我失態了。」少女在姐姐大人的懷裡紅著臉說道。
「呵呵，別這樣說，小艾麗也很可愛哦，難怪我們的公爵大人會被迷住呢~~~~」塞拉小姐溫柔的向自己懷裡的少女笑眯眯說道。
「塞拉小姐……」騎士開口了。
老實說，他有點不太擅長和這個女人打交道，兩人的天性不和。
正直的騎士當然明白密探對於一個國家的重要性，他當然明白像塞拉小姐這樣的人，對於公爵大人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但他首先是一名騎士，是一個光明正大的戰士，對於他而言，隱藏在暗處，伸展著黑暗的觸手和爪牙，不斷的編織著密布的絲線，將他人拖入黑暗深淵的密探簡直就是如同天敵一般的存在。
可以的話，他盡量不願和密探們進行接觸，但此刻卻已經沒有辦法迴避了。
「塞拉小姐，請告訴我公爵大人的下落。」
「在那之前，騎士大人。」塞拉小姐放開了虛弱過後，終於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艾麗西亞小姐，然後掛起了一絲神秘的笑容：「請您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騎士皺了皺眉頭，凝視著對方。
在騎士的凝視之下，塞拉不緊不慢的說道：「您真的認為，我們的公爵大人最近僅僅只是在玩而已么？」
「從尋找彩虹開始，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您真的認為之後發生的一切僅僅只是分散的，沒有任何聯繫，毫無關聯的個體么？」
「……」
騎士靜靜的注視著對方。
而艾麗西亞小姐也平靜了下來，靜靜的沒有說話。
場面突然陷入了沉默，三人都沒有說話，形成了隱隱對峙的三角形，任由某些事物在這寂靜之中醞釀發酵。
「呵呵呵……」塞拉小姐掩嘴輕笑起來。
「就此安靜的旁觀如何？」她在此提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是我國的詩人留下的傳世詩句。靠的太近，反而會被遮擋住視線，無法看清真正的現實，那趁此機會，在遠處眺望，在局面之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看事情的真相如何？」
「畢竟你們也希望一睹真容吧……」
「不是那個孩子氣的凡，也不是所謂的黑暗公爵BLACK阿爾瑪克，而是那個真實的，將一切操控在手中的，阿爾瑪克公國的最高掌控者，凡.德.阿爾瑪克公爵大人真正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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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又變成現在更新了，最近一到晚上就想睡覺，我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