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歸途
五十九、歸途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然，野餐也同樣如此。
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還能再見面嗎，彼爾博？」
「只有通過彩虹，老朽才能往來於兩個世界，想要來到這個世界，老朽必須藉助彩虹的隙間，只要是有彩虹的日子，老朽大多都會回來看看，屆時歡迎你們這些好孩子前來做客。」
「到時候還要玩猜謎遊戲嗎？」凡說道。
「當然，當然！！」真的很喜歡猜謎遊戲的矮精靈欣喜的靈連連點頭，不過他貌似想到了什麼，強調的說道：「但是禁止耍賴，禁止捉弄人，要堂堂正正的猜謎！」
「嘿嘿嘿……」凡撓撓頭，心虛的笑了笑。
「再見，三位人類朋友，期待下一次見面的日子來臨。」
「再見，彼爾博，也歡迎你來我的城堡做客哦，到時候請你吃大餐。」
艾麗西亞和利昂向著矮精靈微微行禮，而凡則是用力的揮著手臂。
那邊，彼爾博.巴京士先生也朝著這邊揮了揮手臂，然後潛入了有著彩虹的湖水之中。
片刻之後，彩虹的姿態漸漸暗淡，其中色彩彷彿融化在空氣中一般不斷的變淡，最終……消散。
湖面上恢復成了普通的樣子，四周也恢復到了普通程度的美景，再也不復奇幻之名。
凡他們三人彷彿在夢境的奇幻國度過了一個下午，然後在此刻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吶，凡……」艾麗西亞說道：「我們剛才度過的那一個下午，是真實存在的嗎？」
「艾麗，你真的很喜歡胡思亂想耶。」
這是先前那次事件的後遺症，艾麗西亞也明白自己似乎有些敏感，但是，就在前不久，少女還深陷在比噩夢更為絕望的現實之中，那份現實令少女無助，絕望，恐懼，更是差一點將少女所擁有的一切侵吞殆盡、
雖然噩夢早已過去，但面對著此刻的幸福，少女卻有一種深陷夢中的荒唐錯覺。
該不會，從那之後發生的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黃粱美夢吧？
該不會，當自己張開眼，才發現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令人心碎的謊言，冰冷而絕望的現實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再加上之前展開的奇幻之旅，出現了遠遠超出現實等級的奇幻生物以及各種夢幻的超展開，令少女無法控制的胡思亂想起來。
手上傳來了觸感，少女的手被凡緊緊的攥在了手心裡。
「艾麗，你覺得我是假貨嗎？」
「你認為現在站在你面前叫著你名字的本公爵只不過是一個夢裡的人物嗎？」
手上傳來的觸感和溫度。
面前的青梅竹馬略帶不滿的看著她。
艾麗西亞微微的笑了。
就算這真是只是一個夢，但是在夢中，能夠像這樣被凡緊緊的攥住手，和他一起去各種各樣的地方，看著他做各種各樣的傻事，那麼，這樣的夢境也沒有什麼不好吧。
可以的話，希望這個美夢永遠都不要醒來，如此一來，就算是被夢境替代了真實，也並非無法接受的事情。
15歲的少女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堅強，但是，哪怕是在夢中，只要凡在她的身邊，少女就必定能夠扮演好值得依靠的青梅竹馬這樣一個的堅強的角色。
少女這樣堅信著。
「我們回家吧，艾麗。」
「恩，必須趕在天黑之前到家才行。」那樣說著，少女緊緊的攥著男孩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的意思。
斬開荊棘。
破去波折。
掃平障礙。
依舊是利昂.安.哈特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方，充作開路先鋒的角色。
與來的時候不同，此刻的利昂使用的是那把新劍。
聖劍，蘭古瑞薩。
「總覺的和來的時候沒什麼兩樣，利昂，無論是訓練用劍，或是現在的這把劍，看上去劈出來的劍氣都一個樣，並沒有變得更加厲害嘛。」凡有點無法接受的說道。
「並不是這樣，公爵大人。」騎士一邊開路一邊說道：「沒有必要使用過多的力量，如果在下願意，可以輕而易舉的提高輸出。但那只是單純的破壞自然，在此刻沒有任何意義。」
「是這樣么？」外行人的凡表示懷疑。
「的確如此，公爵大人，這把蘭古瑞薩真的很厲害，不但能夠輕易的讓鬥氣通過，似乎還隱隱的改變了氣的性質，令其充滿了韌性，真是一把不可思議的劍。」
「嘿嘿，真是太好了，利昂，既然有了可靠的新武器，那麼今後也要用這把劍好好的保護我哦。」那樣說著的凡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遵命，公爵大人……」
「怎麼了，利昂？」看到騎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和往日的乾脆利落不太一樣，凡疑惑的的詢問。
「請恕在下冒昧，公爵大人，在下希望能夠再次目睹您的秘技，神出鬼沒。」
「想看那個嗎？」凡一臉意外的樣子。
騎士慎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換成過最初的利昂.安.哈特，絕對不會如此不顧身份的要求凡在自己的面前演示絕招，那位嚴謹的騎士會嚴守自己的本分，不會做超過身份的事情，而此刻的騎士卻偏偏做了僭越的事情。
「沒問題，倒也不是不能給你看的招式。那麼……我閃！！」
下一刻，凡從那個地方消失了。
並非隱身，當然也不是以超快的速度欺騙肉眼，而是貨真價實的消失了。
在利昂的感官之中，凡已然不存在於那個地方。
「呀呵！！！利昂。」
從騎士的背後傳來了凡打招呼的聲音。
直到凡開口前的那一瞬間，騎士才從自己的身後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在那之前，那片空間明明一無所有，但凡就偏偏從那個地方冒了出來。
「原來如此，是這種感覺嗎，在下確實的見識到了。」
「公爵大人。」利昂換上了嚴肅的表情：「在下希望您不要在其他人的面前展示這種能力。」
「因為會被人妒忌嗎？？」
「哦？」利昂一臉意外的看著公爵。
「喂，利昂，你是不是在小看我？就算是我也知道妒忌的傢伙有多難看，那個該死的吉爾海姆就是一個極好例，所以除非是在生死關頭，我是不會在其他人的面前使用這種能力的。」
「但是利昂，你和艾麗並不是其他人吧。」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自己人】呢。」
面對著脫口而出的公爵，利昂那嚴肅的表情重新變成了沉穩而可靠的招牌笑容。
「您能明白就好。」騎士接著說道：「那麼，公爵大人呢，能否再來一次神出鬼沒，在下想要再體驗一次這種感覺。」
「利昂，該不會是想要向我挑戰吧，很好，真有趣，那就來抓我試試看吧！」
「秘技！神出鬼沒！！！」
直到走出那片樹林為止，凡一直在不斷的消失，閃現，消失，閃現，彷彿沒有任何限制一般的戲弄著利昂。
但他漸漸無法戲弄對方了。
從最初的無所適從，到後來漸漸變得熟悉，習慣了凡的行為模式之後，利昂找到了這一招相當嚴重的破綻。
消失之後的凡基本上是無敵的，就算是騎士也無法將這種狀態之下的凡揪出來，但無論是在消失之前後現身之後，凡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破綻，一個稍微訓練過，並去除了恐懼之心的農夫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撂倒這種狀態的凡。
離開樹林之後，在利昂的要求下，凡停止了神出鬼沒的演示，他們重新踏上了來時的道路。
凡漸漸的走到了利昂和艾麗兩個人的中間。
然後，他的左手拉起了騎士的手，右手拉起了少女的手。
「盪~~秋~~千~~~~~」
公爵大人突然雙腿一縮，拉著兩人的手，讓自己懸挂在了空中。
「嗚……凡？！」艾麗西亞一個趔趄，她的身體一歪，差點跌掉。
「公爵大人？？」利昂的身體絲毫沒有晃動，筆直的如同一根會走動的木樁一般。
「嘿嘿嘿，再來一次，盪~~秋~~千~~~~」
凡再來了一次，這次，有所準備的兩人牢牢的拉住了凡的手臂，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重量而變得狼狽不堪。
然後，凡一左一右的攙著兩人的手，雖然此刻的夕陽已然到了地平線的邊緣，在這裡卻存在著一縷朝陽。
那是凡燦爛無比的笑容。
「艾麗，利昂，今後也要像今天這樣一起出來玩，我在，艾麗在，利昂也在，沒什麼比這個更有趣的野餐了！！」
「的確，今天發生的事情足以成為在下珍貴的回憶。」騎士說道。
「今天真的很開心，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艾麗點頭回應。
「原來並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嗎，利昂，艾麗，那麼約定了哦，下次還要再一起出來玩！發生任何事情都絕對不準給我缺席，明白么？！」
「遵命，公爵大人。」騎士的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來時的沉重彷彿虛假一般。
「恩，就這樣約定了。」少女抿著嘴微笑著，並在心中小小的期待著下一次的出遊。
在夕陽的映照下，三人的影子排成一排，以凡為中心，親密無間的連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