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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風吟篇(三)

  我覺得自己似乎生病了,不然為什麽從斷崖山回來之後,頭腦裏想的都是蕭紫呢?我明明是愛夜的,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


  可是看著夜對我閃躲的樣子,我竟不再覺得痛苦,反而是看到他整日牽掛蕭紫,我會覺得不開心。


  我到底是怎麽了?

  我將好幾天的路程合成一天趕回來,看到的卻是夜對蕭紫的關懷,說實在的,當時我很傷心。那天晚上,我告訴了夜關於這段時間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麽提起蕭紫那個女人,我的心跳變得有些不規律,我講的很歡快,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對勁。


  可是當我提到那斷崖山的時候,夜眼中的光芒和蕭紫當時的眼神那樣的像。這一刻,我才知道那個地方是有秘密的,雖然夜對我有所隱瞞,但至少我還是知道了不少。


  他故意給蕭紫喂了藥,然後帶著我來到了那個地方。


  我一向很聽夜的話,所以當他說讓我在外麵等蕭紫,他先進去的時候,我心裏是激動的。


  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的開心,大概是因為蕭紫吧?因為她要來,因為能見到她。


  隻是沒想到,這一等居然就是兩天兩夜。好不容易,那個笨女人來了,卻不想是跟司徒瀚一起來的,頓時,我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冷眼相對。


  可我怎麽都沒想到,夜對我的那一點隱瞞,居然讓我差點失去了他。


  蕭紫幾乎是竭斯底裏的怒斥我,我才清醒,立刻帶著他們進去。但是因為心急,我還是出了差錯,將蕭紫和司徒瀚帶到了一個機關重重的地方。


  因為蕭紫的責罵,說我太大意,壞了事,我心情變得低落。沒想到,心情這一低落,腳步居然就出了差錯。一次次的踩錯步子,最後災難終於降臨了。


  我跟司徒瀚一人一邊拉著蕭紫,沒命的奔跑著,好不容易躲過了半空中的利箭和蛇群,卻忽略了腳下。當發現教被毒蛇纏繞著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絕望。蕭紫跟司徒瀚都不喜歡我,一定會丟下我吧?


  我情緒有些激動的叫他們快走,別管我。可是沒想到蕭紫居然固執的不肯離開。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看到她手腕上的那條牽魂索,才終於知道她的不平凡。我不知道夜當初為什麽舍得給她真正的牽魂索,但是看著那上麵散發的光亮,我知道,蕭紫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


  而,當手鏈發亮,說明夜感知到她有危險,正試圖幫她。


  蕭紫努力的想要趕走我腿上的蛇,但最後卻險些被咬到。我不知道為什麽要伸手幫她擋住那飛射而去的蛇,但當時什麽都沒想,就那樣做了。


  現在想起來,我一點都不後悔。


  我們終於逃出了蛇群,隻是沒想到前方的不是出口,而是新的深淵。


  夜被千年老巫婆附身了,蕭紫為了救他幾乎是奮不顧身。我才知道,蕭紫其實也是很愛哥哥的吧?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他們兩個都太固執了。


  從斷崖山回來,月牙城發生了變故,蕭紫跟司徒瀚鬧翻了,夜終於得償所願得到了蕭紫。


  站在門外,聽著屋子裏他們的聲音,我的心是痛苦的,很痛。我知道,那不是因為夜,是因為蕭紫。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愛上蕭紫的,但我不得不承認,慢慢的,自己已經被她吸引了。整顆心都在圍著她轉。


  那是我人生的又是一個轉折,我被穆權和秦毅然派來的若雪推進了斷崖。


  我以為自己會死,但終於還是活了過來。


  記得醒來的時候,自己是躺在一張粉色的床上,一個猥瑣的男人正扯著我的衣服,試圖對我做那猥瑣的事。


  我一直都知道很多男人都有變態的傾向,例如曾經很愛夜的我。


  但是沒想到會有那麽一天,被一個男人抱著親吻撫摸,那一刻,惡心的感覺讓我差點吐出來。


  我殺了那個男人,據說是花了黃金萬兩才得到我初夜權的男人。我奪下了那家妓院,從此化身為女人,做起了老鴇。


  我完全可以回去找夜的,但是我沒有,我不想回去,我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們。所以就在妓院裏,一邊打聽著最新的消息,一邊讓自己出名。希望將來能幫到夜。


  是的,直到那個時候,我心底還是向著夜的。


  隻是,我沒想到我會再次遇到蕭紫,還是在嶽國軍營裏。


  她坐在一張輪椅上,表情淡漠的看著我,說服了李天顥,將原本要被丟出去的我留了下來。


  我依然記得那一天我對她說的那一句話,我說,“是他對不對,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問,但是看著她那一雙幾乎殘廢的腿,我的心痛得有些呼吸不順。她雲淡風輕的介紹了自己的經曆,我卻聽得差點流出眼淚。


  那天之後,我成了她的侍女,每天守在她身邊,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簡單,幸福,誰都不挑破那一層關係。


  但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問她,我明明比夜好,比夜更適合她,為什麽她就是不選我?為什麽她不愛我?

  她的回答讓我徹底的心碎了,那一夜,我一直沒睡。


  我來到了郊外,本想要吹吹風,卻不想居然遇到了夜。


  他很激動我還活著,噓寒問暖了一會,但最後卻提出要去看看蕭紫的請求。我當然不同意,蕭紫好不容易才過上比較平靜的日子,怎麽能讓他去攪亂了?

  我們打了一架,這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打架,我從沒想過,我們居然會為了蕭紫打架。最後我還是妥協了,讓他扮成我去看看蕭紫,隻是一天。


  我沒告訴他蕭紫懷孕的事情,因為我不希望夜回到蕭紫身邊,我變得很自私,但終於還是被他知道了。


  他一次次的代替我,去蕭紫身邊陪伴她。看著蕭紫的情緒一天天的變好,看著她跟李天顥之間的關係越發曖昧,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是不是滋味又如何呢?我根本不是她的誰……


  終於,蕭紫居然瞞著大家上了戰場,去研究夜的活死人軍隊了。


  而且一去就再沒有回來嶽國的軍營。


  那天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大戰爆發,司徒瀚帶兵前來。夜不在,我就代替他,擔起了璃國監軍的責任。當然,最後還是失敗了。我知道,我不是敗給李天顥或是司徒瀚的,我是敗給蕭紫的。因為我居然為了她使用了師父說過的禁術。


  我以為自己會死,今後將再也見不到她。可是她還是來了,她為我哭了,哭得那樣傷心,她說,“風吟,一定要好好活著。”


  那一刻,我知道,我這輩子無憾了。


  我以為自己死了,但我卻被救活了,隻是醒來後,卻再也見不到她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幕後黑手是蕭紫,不,是穆嫣然的父親穆權。一切的真相都大白了。


  我休養期間,天下一統了,李天顥稱帝了。但我身邊卻隻有一個醫女在照顧著,我再也沒見到蕭紫。


  那是一個叫顏語陌的女人,是李天顥的表妹。我聽說過她的事,也知道她跟蕭紫認識,夜似乎還利用過她跟蕭紫。


  她對我很冷淡,每天除了把脈送藥,幾乎不跟我說話。


  最後還是我奈不住寂寞,跟她講起了蕭紫的事。她那個時候笑得很無奈,說,原來是這樣,蕭紫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那是我第一次聽她講起自己的事。她說她也跟我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那個人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能殺了他,但那男人卻一直對她關懷備至,每次想要殺他,最後都下不了手。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司徒晨,還誤以為是司徒瀚。看著她每日消沉,慢慢好起來的我,終於問李天顥事情的原委。


  最後我主動靠近小陌,說:“小陌也不小了,既然早就心有所屬,卻又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那就跟我吧?反正我也跟你一樣……”


  她自然沒同意,但我卻一直窮追猛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喜歡她,或者隻是想幫她。但最後,看著她跟司徒晨抱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是滿足的。


  有情人,都應該成眷屬,不是麽?就像夜跟蕭紫……


  想起他們,我又惆悵了,他們,到底在哪裏?聽說夜離開前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就這樣,我在紫霄國當起了國師,謫仙般的樣貌,讓不少人傾心。但我的心卻一直沒為誰跳動過。


  直到大半年後,我終於收到了蕭紫的消息。來不及通知李天顥,我就策馬狂奔來到了她跟夜住的地方。


  當我來到那一個小木屋,看到了那一身白衣,正跟一個小孩子玩鬧的女人的時候,我終於感覺我的心又活過來了。


  我才知道他們的情況,夜一直昏迷不醒,蕭紫卻不曾放棄希望。跟著老頭子,也就是我師傅的師兄,以及那個叫沐寒的男人,他們幸福的生活在這個世外桃源。


  我終於聽到小孩叫我叔叔了,隨後,又看到夜醒來了。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屋子裏幸福的聊著天的樣子,我的心也被灌得滿滿的。真的,我很幸福,但已經不願意在打擾他們的幸福了。


  隻是,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李天顥來了,他沒有進去跟蕭紫打招呼,但我看的出來,他的心也是滿足的。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樣……


  我終於還是沒有逃走,夜出來了,她跟蕭紫一起,一家人幸福的笑著走向我們。


  那一刻,我也笑了,我知道,這一輩子隻要看著他們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因為他們,都是我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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