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你琛哥我是過來人
這一刻,我覺得胡其琛有點霸道的過分了。
他關心胡紹陽的心,我們都明白,但是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隻有願不願意,這一點,我懂,這個鋼鐵直男可能很難理解。
果然,胡紹陽怒了:“琛哥,我不會跟你回長白山的,我也不會放棄萌萌,但是我可以保證不犯錯。”
“我說了,回長白山待著,現在就走!”胡其琛堅決道。
“琛哥,這麽多年我跟在你後麵,幾乎從沒跟你說過半個不字,因為你的確有能力,也的確處處為我們著想,跟著你,為你出生入死,我感覺值!”胡紹陽動情的說道,直視胡其琛的眼睛,“我什麽事情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份感情,這是我的私事,我愛萌萌,即便是為了她破了童子身,我也不會後悔!”
“狗屁的你愛她!”胡其琛當即便撕破臉皮,“邵陽,你多大了?你快一千歲了,千歲是你的狐生中即將要麵臨的第一個大劫,也是咱們狐族少年真正成熟的第一個分水嶺,你不是真的愛上錢萌萌,你隻不過是發情期到了,需要交配罷了,這也是你的情劫,你琛哥我是過來人,比你懂,你現在整天黏在這個女人身邊轉,遲早出事,長白山那邊本也需要人守著,你還是回老宅去盯著吧。”
胡其琛的一番話不僅僅是在教育胡紹陽,也兜頭給了錢萌萌一盆冷水,就連我也有點懵。
胡紹陽和錢萌萌的感情,來的很激烈,燃起來的速度特別快,我總覺得這就是真正的愛情,轟轟烈烈,要死要活,他們所展示出來的愛情宏圖,讓我憧憬,可是胡其琛一句話讓這一切都化為泡影。
胡紹陽會親近錢萌萌,都是因為他正處於發情期,這是他們動物的習性,即便是修煉成了精,也一樣。
不是因為愛情!
真的不是嗎?
錢萌萌猛地推開胡紹陽,受傷的眼神在我們三人之中來回的轉,最後一轉頭,直衝著學校的方向跑去。
她傷心了!
我看向胡紹陽,胡紹陽低著頭,並沒有急著去追錢萌萌,這讓我的心猛地一塌,他在猶豫,在揣度胡其琛的話,這就說明,其實他是相信胡其琛的論斷的。
可憐的萌萌!
我歎了口氣,追了上去。
錢萌萌跑得特別快,但是畢竟我是有點功底的人了,很快便追上了她,那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樓底下,我用力的拽住她,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心疼道:“萌萌,你別這樣,都是胡其琛瞎說,邵陽是真心喜歡你的,要不然為什麽偏偏是你?比你漂亮比你會撩人比你更愛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隻選擇了你,說明你是最特別的,不是嗎?”
“芃芃,你別說了,你讓我冷靜一下,我需要好好想想這段感情,沒事,你先回去吧,宿舍門要關了,我得進去了。”錢萌萌努力的保持鎮定,拽著袖子擦幹眼淚,別開眼始終沒有正視我。
宿管阿姨已經在叫了,我拉著錢萌萌的手說道:“我今晚回宿舍睡,陪著你。”
“芃芃!”錢萌萌一把甩開我,“能給我一點獨處的空間嗎?就一晚,行嗎?不要幹擾我,讓我好好想想。”
她情緒很激動,我心裏擔心,但是又怕刺激她,便點頭:“那,那我明早早點過來。”
錢萌萌轉身進了宿舍樓,走的特別快,我知道她之後還得哭。
掏出手機給李莉打電話,讓她晚上多注意錢萌萌,別出事。
我一路走回芙蓉園的時候,心裏麵真的很生氣,推開門就看到胡其琛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我便問他胡紹陽呢?
“回長白山了!”胡其琛答道。
我頓時操起剛剛換下來的運動鞋,直接朝著胡其琛甩了過去!
卻不想,胡其琛一伸手便接住了鞋子,我知道自己鬥不過他,也不想鬥,回自己房間甩上了門。
本來是想鎖保險的,可是隨即想到一扇門一把鎖,根本擋不住這家夥,所幸便倒在床上,拽起被子捂住自己的頭生悶氣。
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他靠近了過來,伸手拽我被子,我用力的攥緊被角,就是不想看見他。
可是,隨即,他一用力,我就聽到撕拉一聲,被麵被拽撕了。
那一刻,一股無名火起,猛地站了起來,甩起被子捂住了他的頭,狠狠的用拳頭錘了幾下。
捶完了之後,心裏的一口惡氣算是出了,冷靜下來,看著坐在床邊,頂著被子一動不動的胡其琛,開始心虛。
我知道待在這邊要危險了,拔腿便朝門外跑,還沒跑到門邊,門轟咚一聲自動關上了,胡其琛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一彎腰打橫將我抱起來,我張牙舞爪的撕扯他:“憑什麽!胡其琛你憑什麽拆散邵陽和萌萌,你憑什麽讓邵陽回去老宅!”
“我是為了他們好,沒有這一棒子敲醒他們,總有一天會出錯。”胡其琛將我按在床上狡辯道。
“那你為什麽不早提醒胡紹陽?邵陽是個懂分寸的人,你早說了,他也不會回應萌萌,他不回應,萌萌也不會深陷進去,最終被傷得體無完膚!胡其琛,看著別人的感情不得善終,你很爽嗎?”在我心裏,錢萌萌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被動的受害者,作為閨蜜,我必須替她聲討!
胡其琛歎了口氣:“邵陽一直都很有分寸,誰能想到他會這麽把持不住?今天晚上我發現他不見了的時候,也是被嚇出一身冷汗,他雖不是我親弟弟,但卻是跟隨我時間最長、幫我最多的兄弟,比我親弟弟還親,我不能看著他犯衝。”
這也是情理之中了,隻不過方式有些過激罷了。
“你說歸說,背著萌萌說不行嗎?”我還是糾結這一點。
胡其琛撇了撇嘴:“你看他倆摟在一起跟連體嬰似的,我能分得開嗎?”
“好,算你無奈選擇這種方式,但是你能別一下子就把邵陽攆走行嗎?或許邵陽和萌萌是真愛,你這是棒打鴛鴦,你得給他們一個緩衝期!”胡紹陽又不是莊繼明,從誰身上都想揩點油。
“我是存心要攆走他的。”胡其琛欠扁的說道,我掄起拳頭又想攻擊他,他卻握住了我的手,“其實從柳家村出事,扯上了龍脈之後,我便一直在猶豫,這一條線是從長白山延伸下來的,而五大仙最早都是盤踞在長白山的,黃仙一族回歸,他們的眼光不會隻盯著江城。”
“你是說他們的最終目標是長白山,你怕他們已經開始往長白山滲透了是嗎?”他這麽一分析,我忽然就感覺緊張了起來。
胡其琛點頭:“黃仙一族回歸,最先感應到的是我們這一撮人,我們感應到,是他們不斷的騷擾我們,為什麽?”
“為什麽?”我腦子裏一片漿糊,一時間根本分析不出來。
“因為留守在長白山的都是老派勢力,灰仙一族本來就不成氣候,存在感很小,他們不敢輕易的離開長白山,其他各族的新生勢力全都往南發展,曾經的草仙不過山海關的格局已經被打破了。”胡其琛耐心的分析,“黃仙一族百年前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他們這麽多年藏在東北這一片,你說我們會一點風聲都嗅不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必定在南方,他們得從南方往長白山這一片圍剿過來,首先從出馬仙新生勢力最密集的江城開始下手,但是他們不會蠢到將我們逼回長白山,與老派勢力聯手,反攻回來將他們趕回南方去,甚至是就地剿滅。”
“所以,他們一邊騷擾我們,一邊暗中派人滲透到長白山那一片,斷了我們的後路,從而將我們徹底圍剿!”我瞪大了眼睛,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老派勢力自視甚高,就算我們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胡其琛點頭,摸著我的後脖頸:“你不算笨。”
“從苗疆回來之後,我腦子裏便一直在盤算,回長白山接邵陽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在猶豫了,但是沒下得了決心,畢竟他剛剛受了重傷才恢複,我不敢冒這個險,但是除了邵陽,我選不到更合適的人選,隻是邵陽跟我太過親密了,我一直找不到由頭讓他走,今晚,我找到了。”
“所以你利用了萌萌和邵陽的感情?”魔鬼吧這男人!
“怎麽能算是利用呢?我說的那些也是事實。”胡其琛不以為意,“黃嘯出現在你們學校,這已經說明學校裏麵有他們的眼線,你和錢萌萌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盯著,長白山那邊,說不定也已經被滲透了,邵陽到了渡情劫的年歲,因為一個女人跟我鬧掰,老宅那邊的人會覺得合理,但是他跑回老宅去,他的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所以,我可以把這些說給你聽,說給邵陽聽,別人,卻不能透露出去半分半毫,芃芃,你也記住,千萬不能在錢萌萌麵前說漏嘴。”
我鬆開了胡其琛,坐在床上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好半天才張嘴:“所以,從一開始,邵陽帶著萌萌出去開房,就是你們商量好的?你們唱了一出雙簧?”
胡其琛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感覺我心裏有一塊瞬間塌了下去,整個人憋屈的想哭:“所以,你們利用我,利用萌萌?”
“芃芃,你別想的那麽極端,開房是他們倆的事情,我隻是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跟邵陽默契的想到了一處罷了,並沒有想過利用你們。”胡其琛辯解道。
我卻已經聽不下去,在我的思想裏麵,這一切就是他們主導的,就是他們利用我們的感情!
“走,你給我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太陰險了,男人果然不能信,都是大豬蹄子、陰謀家!”
胡其琛坐在那裏不肯動,他估計也沒想到我會這麽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了。
我推不動他,心裏火氣更大,呼啦一下站起來往外走:“好,你不走我走,我不要住在這裏了,我搬回宿舍去!”
胡其琛一把拉住我,用力的抱住我:“大半夜的你去哪,好,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你自己待在家裏好好冷靜一下,等你冷靜了我再回來。”
胡其琛將我按回被窩裏,就那麽消失了。
房間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我在怔愣了一下之後,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生氣嗎?
肯定生氣!
但是胡其琛他們做錯了嗎?
從兒女私情的角度來看,錯的離譜,但是從大局來看,這個選擇是對的。
怪隻能怪,錢萌萌和胡紹陽的感情,正好撞在了槍口上,對錢萌萌來說,是一場災難,對目前的形勢來說,卻是一個契機。
我們都上了這條賊船了,誰想先下船都不可以,我隻希望他倆的感情能經受得起這場暴風雨吧,別的,真的做不了。
……
這一夜我睡得特別不好,幾次做夢都夢見錢萌萌在哭,後來迷迷糊糊的還夢到胡其琛站在我的麵前,忽然撕開了臉上的一層皮,露出了猙獰的麵孔……
我猛地被驚醒,外麵已經蒙蒙亮了,看了一眼手機,五點了,我趕緊起床洗漱,然後買了三份早餐,匆匆趕去了宿舍樓。
到宿舍的時候,錢萌萌和李莉也起來了,錢萌萌在洗漱,李莉湊過來小聲說道:“蒙在被窩裏哭了一夜,她跟她男朋友到底怎麽了?”
“鬧矛盾了,估計一時半會情緒不穩定,咱不提這事。”我扯謊道。
李莉連忙點頭:“萌萌這男朋友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把人傷成這樣,也是夠渣的。”
我扯了扯嘴角,心想著李莉這次真的說錯了,胡紹陽並不渣。
等錢萌萌收拾好了,我們仨一起往教學樓去,一邊走一邊吃早飯,李莉不跟我們一個班,錢萌萌眼睛紅彤彤的,有點腫,她情緒不好,不想說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聽課,我隻能陪著她。
可是第一節課還沒上完,劉主任便過來將我叫去了主任辦公室,我心裏直犯嘀咕,心裏想著,大抵是曆史係和博物館那邊的事情。
果不其然,劉主任滿臉為難的開了口:“芃芃,柳家莊千年僵屍的事情,你是全程參與的,現在大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古教授和唐教授的意思是再下墓考察,並且想要帶走那些僵屍做研究,柳家村的人一直不同意,現在把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讓我來說服你,芃芃,你看能不能給我個麵子……”
“不能!”我直截了當的拒絕,“劉主任,我知道他們是想做研究,但是這事情很棘手,能夠壓製得住都是萬幸,如果將那些僵屍送給他們研究,一個不慎就會出人命的,到時候反過來再追究你我的責任,我們冤不冤?”
劉主任歎了口氣:“我也不想攪和進這件事情中,弄到最後,我肯定是裏外不是人,最吃力不討好的就是我,但是我能怎麽辦,上麵壓著我,我隻能照做。”
“你可以說我也沒辦法,直接推掉,上一次隻是中了蛇瘡,幾個人差點就沒了命,這要是再被僵屍什麽的給咬了,那可真的是會要人命的,這個責任我擔不起。”我態度很堅決,因為我心裏麵知道孰輕孰重。
劉主任沉吟一聲:“我總不能一點作用都不起,這樣真的不好交代,芃芃,你看,能不能退一步,隻讓他們再下去看一眼,你認識的厲害人物多,保護著一點不就行了?”
“劉主任,你可能是誤會了,那些人的確很厲害,但是他們是衝著事情本身來的,而不是為我服務的,我請不起這一群保鏢。”
我這話說的語氣就有點硬了,劉主任煩躁的撓了撓頭,也是傷透了腦筋。
“唐教授那邊倒好說,畢竟是本校的人,那個古教授,資格老,在考古這方麵是著作等身的,跟他一起來的人,有一大半已經回京都了,他卻賴在博物館那邊不肯走,博物館沒辦法,隻得給我們施壓,我跟他交涉過幾次,他始終不鬆口,還說他已經跟上麵打了報告,不久就會有專業的考古隊過來,古墓也會被管製,我們要是不讓他先下去看,到時候跟專業考古隊一起下去也是一樣的。”
“他怎麽能這麽做?如果上麵要插手的話,到時候死傷肯定更慘重。”我當即臉色都變了。
“現在你知道我多不容易了吧?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人家是處在專業領域尖端的人,夠得著皇家,我算什麽?”劉主任說著直歎氣。
這下事情鬧大了。
“那古教授有沒有說上麵的人什麽時候能下來?”
“好像正在批文件,聽古教授的意思,頂多一個星期人員就能到齊了,他就是做先頭軍的。”
一個星期,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了,你給我時間,我去問問我朋友他們,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我站起來便往外走,這件事情不知道胡其琛他們有沒有收到消息,我得先給他們透個底。
可是走出去之後,我又開始擔心錢萌萌,這個時候不能丟下她。
我又折回班級去,想叫她跟我一起去柳家村,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畢竟現在讓錢萌萌見到胡其琛,就跟仇人見仇人似的,說不準就分外眼紅!
最後我還是決定陪著錢萌萌,課間休息的時候給胡其琛打了個電話,問他柳家村最近有沒有什麽人過去交涉。
胡其琛說有,早上去了兩個人說是要封鎖後山,但是對方很客氣,說隻是不準村民靠近,胡其琛這一群人可以隨便進入。
我估計是古教授知道其中的厲害,想要胡其琛他們的幫忙,所以才沒有攔人。
我便將劉主任告訴我的一股腦都說給胡其琛聽,他冷笑一聲:“你跟你那主任說,別人我們不保,那個古教授我們可以跟著。”
“胡其琛你想幹什麽?”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不是要研究嘛,就讓他好好研究好了,說不定真的能研究出來什麽東西呢?”胡其琛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態度,“放心吧,不會真讓他送命的。”
我知道這是要給古教授一點教訓了,也沒說什麽,畢竟古教授要進古墓的心那麽堅定。
掛了電話之後,我忽然想起來,昨晚我不是還跟胡其琛在冷戰嗎?今天我竟然主動給他打了電話,並且全程沒有鬧脾氣,這也太……太沒骨氣了吧?
氣得我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
最終我還是把胡其琛的話轉達給了劉主任,他激動的不得了,連忙交差去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錢萌萌一起去食堂,李莉每天都有卜雲迪投喂,都是直接回宿舍。
今天半天,錢萌萌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並沒有脆弱的在大家麵前哭,也沒有要死要活的,平靜的像沒事人似的,這反倒讓我更害怕。
她是個吃貨,一向是見到好吃的走不動路的那種,但是今天買了飯菜之後,筷子在盤子裏搗來搗去,卻幾乎沒吃。
“萌萌,你早飯就沒怎麽吃,這會子再不吃,下午上課肚子會餓的。”我心疼的將我盤子裏的雞腿夾到她的盤子裏。
她筷子停了下來,忽然抬頭看著我說道:“芃芃,我想出去玩幾天,散散心。”
這種時候?我最近很難走掉,但是不陪著她我又不放心,再者,我更害怕她要回長白山老家。
便支支吾吾道:“萌萌,重陽節要到了,重陽登高賞菊,我陪你去城郊爬山好不好?”
隻要不出江城市,我還是能照顧得過來的。
錢萌萌搖頭:“不,我不想去城郊爬山,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重陽是團結兄弟姐妹,敬老愛老的節日,我有點想奶奶了,想去苗疆陪她,可以嗎?”
“苗疆那邊不太平,萌萌,咱就在江城玩好不好?”吳家本來就是個大染缸,她過去不能散心,或許會更糟心。
錢萌萌苦笑了一聲:“原來,我現在在哪都會成為累贅,成為被厭棄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