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更何況,我那麽愛你
在江城,想要找到這樣的老物件,我腦子裏能想到的,跟我有點交情的,恐怕也就是莊家了。
莊家是江城首屈一指的珠寶世家,僅從上次的拍賣會就可以看出他們家的影響力。
果然,徐福這麽一說之後,胡其琛立刻就想到了莊繼輝:“芃芃,你去跟莊繼輝借,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稍微晚個把小時也沒事,你開口,他肯定會借的。”
我有些為難:“這一借幾乎是要他家的鎮家之寶了,之前血……那個雞血石丟了,莊家就已經焦頭爛額了,這要是再借別的,本來就會很難,再者,這些東西壓製著雄黃,時間長了,被震碎了的話,我怎麽跟莊家交代?”
“那我出錢買。”胡其琛斬釘截鐵,轉而問徐福,“大概要多少?”
“按照我的猜測,如果是唐朝之前的老物件的話,一兩樣也就夠了。”徐福篤定。
唐朝前?一兩樣?
以為是大白菜啊?
“嫂子,我的親嫂子,你就去吧,你衝著那莊繼輝笑笑,他家那祖母綠還不是手到擒來。”胡錦繡趁機遊說道。
胡其琛瞪了胡錦繡一眼,從懷裏麵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我手裏:“這裏麵是我的全部身家,你拿去給莊繼輝,看能買什麽就買什麽過來。”
“買最好的,不夠我添。”柳爺也出了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墓穴又關係著龍脈,我再不去,覺得又對不起這群人,所以即便是心裏麵再不願意,我還是開著車離開了。
半路上給莊繼輝打了電話,他正在市中心的珠寶店裏,讓我直接過去找他。
我一路上在心裏打著腹稿,等到了珠寶店門口,我連做幾個深呼吸,莊繼輝已經看到了我,走了出來:“芃芃,你來啦,我在對麵定了位置,點了你最愛吃的燒雞,走吧。”
“我,我有事情找你商量,就不吃飯了。”我趕緊拒絕,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吃飯啊。
莊繼輝一向對我千依百順的,但是這一次卻一反常態:“邊吃邊談啊,菜都已經做好了,難道要我現在去退掉嗎?吃飯又不耽誤談事,不是嗎?”
“那好吧。”畢竟有求於人,我也不好直接拂了莊繼輝的麵子。
莊繼輝定的是一個雙人包間,我與他麵對麵坐著,飯菜很快便端了上來,莊繼輝撕了雞腿,切成小塊送到我碗裏,動作很優雅,很紳士。
但是我卻完全沒有吃的欲望:“莊大哥,我遇到了點事情,可能要請你幫忙了。”
“嗯,事情好談,你先把飯吃了。”莊繼輝不緊不慢的看著菜單,又問我,“你喜歡吃什麽甜點?”
“莊大哥,我,我想借你家的祖母綠用一用,可以嗎?買,買也是可以的,價格你出。”我很急,幹脆直奔主題。
莊繼輝的手一頓,繼而點頭,似乎對我這種無理的要求並不生氣:“可以,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芃芃,做我女朋友好嗎?”
“啊?”我沒想到他冷不丁的提出這樣的要求,“我,我上次跟你說過,我有男朋友,我們,我們……”
“我不介意。”莊繼輝說道,“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上次在車庫……,你今天開來的那輛車,我當時看到了。”
我頓時滿臉通紅,那天晚上,我和胡其琛在車庫裏麵動靜弄得那麽大,莊繼輝可能聽到了動靜,但是不至於想到那就是我,但是今天看到這輛車,卻明白了。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也明白,我不可能在有男朋友的情況還答應跟你交往的,這對你也不公平。”
“不,芃芃,你別掩飾了,你失戀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有點頹廢,這些天閉門不出,沒有任何男人陪在你的身邊。”莊繼輝激動道,“芃芃,你前男友拋棄你是他沒有眼光,你做我女朋友,我會把你捧在手心裏麵疼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給你摘。”
我滿腦子黑線啊,感情是我跟胡其琛一起出去,他不怎麽現身,所以被誤會我一直是一個人了,最近又躲在芙蓉園裏不出門,又被當成了失戀頹廢。
天哪,誰來救救我,幫我解釋一下。
“莊大哥你誤會了,我沒失戀。”我將胡其琛給我的銀行卡掏出來,推給莊繼輝,“莊大哥,這裏麵有不少錢,但是我不確定夠不夠買你們家的祖母綠,我是救人用的,還請你能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們。”
莊繼輝擰著眉頭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道:“芃芃,我真的就這麽入不了你的眼嗎?”
“莊大哥,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感情的事情講究個兩情相悅,強扭的瓜不甜。”說真的,要不是情況很嚴峻,我可能一刻鍾都待不下去,畢竟感情的事情,最好是快刀斬亂麻。
莊繼輝沉吟一聲,點頭:“我懂,但是我想說,芃芃,你年紀還小,可能辨別不清什麽是真正的戀愛、婚姻,到你二十五六歲之後,你就會發現,物質條件在一段婚姻中所占的比重特別大,而感情是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的,更何況,我那麽愛你。”
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捏成了拳,心裏麵很難過,莊繼輝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可惜的是,我先認識了胡其琛。
“對不起……”
“不要急著說對不起,芃芃,今天我做一次小人。”莊繼輝打斷我的話說道,“如果你做我女朋友,祖母綠,甚至整個莊家的所有珠寶首飾,全都可以公證到你的名下,但是如果你一再的拒絕我,可能,我借不了。”
“莊大哥,我不借,我買。”
莊繼輝搖頭:“芃芃,這一次我堅持,這頓飯就當做我們倆之間的最後一個決斷,我們安安靜靜的吃完,吃完之後,你給我一個結果就可以了,要麽相濡以沫,要麽相忘於江湖。”
這話說的夠狠了,這不是我認識的莊繼輝,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麽逼我的,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
這頓飯吃的很壓抑,我心裏麵亂七八糟的,幾乎沒有吃什麽,甜點在一刻鍾後被送了上來,是我喜歡的芒果奶昔和慕斯蛋糕,而甜點上來,就意味著很快我便要做決斷了。
那時候,距離我從柳家村離開已經快一個半小時了,再猶豫下去,柳家村那邊也要著急了。
我咬咬牙,站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莊繼輝的麵前,把莊繼輝嚇了一跳:“莊大哥,這一次我是來求你的,我肩上擔著幾十條人命,求你幫幫我。”
莊繼輝蹲下來想將我扶起來,我死活不肯,一個勁的求他,僵持了幾分鍾,他忽然鬆開了我,自嘲的笑了一聲:“所以,芃芃,你寧願跪下來,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是嗎?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低著頭,沒說話,默認了。
莊繼輝就站在那裏看著我,好一會兒才說道:“芃芃,雞血石不見了之後,祖母綠就鎖在我母親的保險櫃裏,她說過,這是留給她大兒媳婦的,不賣,也不再輕易示人,對不起。”
可能也是我傷透了莊繼輝的心吧,畢竟目睹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親熱,這對他的打擊本來就很大,他已經說服自己一次,放下身段來向我求愛,但是我無情的拒絕了他,他現在拒絕我、丟下我,都是正常的反應。
眼看著莊繼輝就要走出包間門了,我知道一旦他這樣離開,以後我連約他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要我答應他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不可能真的跟他在一起,我不能現在利用他的感情,等到事情解決了再跟他攤牌,那樣對他的傷害會更大。
我頹然的癱坐在地上,莊繼輝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我就聽他說道:“媽,我答應跟瑾年訂婚,你把祖母綠拿給我去求婚。”
我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了,不可思議的盯著正在說話的莊繼輝。
他要跟顧瑾年訂婚?
直到這一刻我才忽然明白過來,今天的莊繼輝為什麽會那麽決絕的逼我,肯定是他家裏麵逼他了,畢竟他三十來歲了,而立之年,事業有成,是該談婚姻了。
可是我沒想到莊家看上的會是顧瑾年,她還在念書啊!
不過是訂婚,過兩年畢業了結婚也的確可以。
而莊繼輝不願意這樣的家族聯姻,他還是想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我鼻頭有些泛酸,是我辜負了他的一片心。
我正發著呆,莊繼輝已經掛斷了電話,走過來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用力的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子將我壓在了牆壁上,低頭,嘴唇便要壓下來。
他來勢洶洶,雙眼通紅,像是憋足了一口氣,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便誓不罷休。
我當時腦子裏麵很亂,下意識的想要躲,卻沒想到莊繼輝的唇就要靠上我的時候,就那麽停住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上,呼吸很重,並不是情動。
我嚇得不敢睜開眼睛,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最終,我隻聽到耳邊拳頭狠狠的砸在牆壁上的聲音。
“等著我!”
隨即,莊繼輝便離開了,我兩腿軟的像麵條,後背擦著牆壁慢慢的跌坐在了地上。
莊繼輝離開沒有多久,很快他便回來了,將一個首飾盒塞到我手上:“你要就拿去吧,芃芃,祝我幸福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緊緊的攥著首飾盒,明白這裏麵裝著的是祖母綠,那套莊家的鎮店之寶,一整套首飾能拍到上千萬價格,是要留給莊家未來的當家祖母的。
我不該腆著臉要這麽貴重的東西,但是我別無選擇。
……
開車回去的路上,我整個人精神狀態都很不好,眼角莫名的濕潤,幾次差點闖紅燈。
一直等車子上了進村的山路,路麵的顛簸讓我集中起了精神,進了村直接帶著祖母綠往後山衝。
胡錦繡第一個衝上來,雙手握著我的膀子緊張的問道:“芃芃,你拿到了沒有。”
我點頭,將首飾盒拿出來交到胡錦繡的手上,她打開之後便驚歎一聲:“江城市所有女人求而不得的首飾,價值連城啊,可惜了。”
隨即她便將那些首飾取出來,分給幾個女生,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大家便準備下墓了。
胡其琛走過來摟住我:“失魂落魄的,是被莊繼輝感動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我哇嗚一聲便哭了出來,緊緊的攥著胡其琛胸口的衣服,哭得毫無形象:“胡其琛,我傷害了一個好人,一個大好人!”
莊繼輝可以說是我最不想傷害的那一個,他雖然出自商人世家,但是骨子裏麵卻純淨善良,那份儒雅的氣質,迷倒一片女人。
他值得最好的,而絕不是我這樣的。
“好了,感情的事情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必經之路,你別哭了,咱們做正事要緊。”胡其琛揉了揉我的頭發,伸手擦幹我的眼淚,“我隻允許你為別的男人哭這一次,再有第二次,我可是會發火的啊!”
我雙手捂住臉,慢慢的將心情平複下來,莊繼輝注定是要辜負了,我不能再誤了正經事。
……
有了祖母綠,大家的膽子便大了起來,但是第二道門那邊到底有什麽,我們目前還沒弄清楚,灰老三要打頭陣,被胡其琛攔下了:“下麵的東西肯定很厲害,打頭陣的隻能是我,你們在後麵做好部署,我給你們發信號,白煙為吉黑煙為禍。”
“這種事情怎麽能讓你隻身涉險,我跟你一起下去。”柳爺說道。
胡其琛擺手:“我要是出事,還指著你下來救我,雖然有了祖母綠傍身,但是畢竟我們不知道它的效果到底如何,我是陰狐,那雄黃對我的影響有限,我下去最合適。”
“不,你還缺一個會看風水的。”徐福說道,“我和你一起。”
“胡其琛,我也得跟你一起,畢竟雙蛇盤兔,有我在,更能找出端倪所在。”我說著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胡其琛立刻反對:“你也知道你目標太大,容易招禍,你留下來跟著柳爺,你不出事就是給我最大的幫助了。”
“讓芃芃跟著吧,有些事情,我們做不到,她或許可以。”徐福替我說情。
“之前就分析過,那兩條蛇並不是想傷害我,而是我對它們天生就有一種吸引力,我下去,說不定還能有效的吸引住它們的視線,方便你們做事。”我順著徐福的話說道,“這一耽誤都兩點了,古教授他們說過,下穴之後,太陽落山前必須得出墓穴,否則會有危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胡其琛掃了一眼人群,最終點頭:“你拉著我,一秒鍾都不準鬆開。”
第二道門在離井口大概十二三米的地方,我們幾次下來,黑漆漆的,打著手電一路往下衝,其實並沒有怎麽在意過這一道道破碎的石門,而這一次,當我們站在第二道石門前麵的時候,我頓時感覺到一股頭暈目眩!
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腦子裏麵忽然一片空白,我能感覺到胡其琛撐住了我,但是卻拉不回意識,緊接著,我便聽到有小孩子的嬉笑聲:“小姐姐你回來啦!”
“小姐姐你不要走了,陪我們玩!我們去潛水吧!”
“不,我們要帶小姐姐去玩比潛水還好玩的遊戲”!
……
兩個小孩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不停的交錯,我明白又是那兩條蛇來纏我了,但是這一次我卻看不到它們,隻能聽到它們的聲音,或許是因為胡其琛和徐福在我身邊,我還沒有完全迷失自我。
“芃芃,你怎麽了芃芃?”我聽到胡其琛在叫我,意識慢慢的拉回。
但是緊接著,我又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小姐姐,我們去玩吧,跟我們走!”
我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小手來拉我的手,下意識的想反抗,胡其琛急的團團轉,想要將我的意識拉回去。
一開始我還在掙紮,但是後來,我忽然想明白了,第二道門這邊的陣法,就跟這雙蛇有關,如果我一直反抗的話,結果就是增加破陣的難度,所以,我得跟著這兩條蛇走。
我想起上次我在小溪邊遭遇了這兩條蛇之後,它們將我帶到後山一個山洞裏麵,之後便看到了一點光亮,以及光亮下的什麽東西。
那應該就是陣法所在,或者說,就是真龍眼的藏身之處,隻有跟著它們才能找到。
想到這裏,我便放棄了反抗,完全沉浸了進去。
而就是這個時候,我眼前一直蒙著的白蒙蒙的一片忽然清明了起來,漸漸地,我看清了那兩個小男孩,其中一個拽著我的手,另一個在前麵慢慢的走著,一步一回頭,生怕我們走丟了似的。
“小姐姐,就在前麵,上次我們來過的。”拉著我手的小男孩說道。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胡其琛他們在幹什麽,周圍的情景已經完全變了,我感覺到腳下有水,前方遠處,有一點亮光。
是了,上次我們就是走到了這一段,之後被錢萌萌給生生的晃醒了,而這一次是我主動想要親近它們,反而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你們倆叫什麽名字啊?”我試探著問道,“我叫芃芃,你們呢?”
拉著我手的小男孩嘻嘻一笑,說道:“我叫銀川是弟弟,他叫金川是哥哥,芃芃姐姐,你以後就住在這邊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我們可喜歡你了。”
“金川好像不怎麽喜歡說話。”我的手上,一直隻有銀環蛇的細蛇鱗,卻沒有出現金環蛇的,這一點讓我不明白,是對方還沒有機會動手,還是他們本來就是兩路人?
銀川嘶嘶的笑著:“哥哥害羞了,不好意思。”
“前麵就是你們的家嗎?”我指著前麵越來越近的一點亮光問道。
銀川點頭:“是啊是啊,我們家很大,床也很寬,芃芃姐姐以後跟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我感覺後脊背一陣一陣的發寒,不敢隨便給這兩個家夥許諾,便岔開話題:“我睡覺很不老實的,一般的床睡不下我們三個。”
“沒事,我們家的床有欄杆,有蓋子,姐姐不會睡掉下去的,放心吧。”銀川歡快道。
說話間,前麵亮了起來,那點亮光也近在咫尺,當我看清那亮光下麵的東西的時候,嚇得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那亮光是一根筷子長短的白蠟冒出來的,也不知道這白蠟是什麽做的,燈光經久不息,白蠟燒了那麽久,也絲毫不見減少。
而白蠟是站在一口雙人青銅大棺上麵的,青銅大棺上麵雕著張牙舞爪的兩條龍,雙龍尾部大喇喇的糾纏在一起,看得人很不舒服。
我沒想到這裏會有這麽大一口棺材,不由的想著,第二道門那邊,什麽地方可以藏著這麽一口大棺材而不被發覺?
“姐姐,姐姐,你看我們家床是不是很大?”銀川獻寶似的拉著我看。
我點頭:“是挺大的,隻是它有蓋子,我們打不開,怎麽睡進去啊?”
“可以打開啊。”金川這個時候折返了回來,破天荒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要來拉我,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我不能抓它的手,一旦抓了,可能真的就陷入到陣法裏麵去了。
但是金川卻很主動,小手已經伸過來了,如果我躲開,很可能會打草驚蛇,激怒這兩個小家夥。
眼看著金川的手就要靠到我的手了,我緊張的額頭上麵出了一層汗,太陽穴突突的跳,腦子裏麵一直在想著,我要不要以身試法?
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啪!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忽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聲:啪!
“小姐姐是我的,你們不準靠近她!”奶聲奶氣的特別霸道。
而金川銀川全都捂著手,瞪著眼睛,委屈的站在我的麵前。
我一看,這不是我在學校後麵的涼亭裏麵見過的那個小孩子嗎?
當時它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我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這會子它又是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